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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86章 奪他的刀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186章奪他的刀(第一更!求月票!)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古往今來,這揚州千百年來,便一直是古人眼中繁華享樂之地,瘦西湖的美景、瘦馬的身姿,雖說這揚州隨著鹽商的沒落、大運河的衰敗,繁華的揚州城早已沒落,不見昔日的繁華,可揚州卻依是江北繁華所在。

    可誰也沒想到,一場空前的災難會有數天前,在8月5日突然降到這座城市——在駐揚州的徐寶珍第四師的引領下,辮子軍進入揚州。

    從辮子軍闖進揚州城的第一刻起,便「端著」手中的槍炮,朝著銀行、朝著商店、向著一座座高牆大院,朝著一家家普通的房舍衝了過去:金銀搶去,布匹搶去,衣物搶去,凡值錢的東西通通搶去。

    東西財物搶足了,便開始搶女人:把女人堵進屋裡,把女人按在床上,把女人摔倒在光天化日之下,野獸般地摧殘,使揚州城撕去了一切掩羞的面紗,變成一片恐怖,遍地淚血!

    張勳有言在先,打進揚州去,「自由三天」,包括女人在內,想要什麼只管隨心所欲。

    在城內最大的一家綢布莊,綢緞和金櫃早在第四師師長徐寶山被刺殺後,徐寶珍「誓言討逆」之後,全第四師的士兵搶劫一空了,可辮子軍再闖進來,已無物可取。他們逼著掌櫃的「挖地下浮財」。掌櫃的告訴他們「無浮財」,辮子軍掄槍即打,而後還是強行刨地。結果刨遍房屋內外,還是分文不見。辮子軍官兵大怒,把掌櫃的打翻在地,揚長而去。

    在城內的一家珠寶店,珠寶被搶光了,又去**老闆的女兒。老闆怒不可遏,先是講理,後來便掄起大棒和士兵拚命,結果,被辮子軍亂槍打死。

    甚至就連同幾個擺地攤的小商販,少的可憐的幾下銅元都被搶去了,小販追上去想辮子軍講理。

    「你們是兵還是匪?為什麼光天白日搶劫錢財?」

    「我們是天兵,是長辮子的天兵!天下都是我們的了,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一時間,整個揚州城可謂是天昏地暗,全是烏雲壓城之境,城內城外無不感到恐懼萬分。有幾分「尊孔崇道」的有識之士甚覺意外,覺得「張勳的隊伍不會幹這種事」。於是,就推選趙利棟這位前清的舉人,在京城任內閣中書,官階為從七品,再後來還被薦為御史的士紳去拜見張勳,請求明令制止。趙利棟雖說是舉人出身,可冷於仕途早成了逸民。如今年過古稀,兩鬢花白,仗著一身正氣,便帶著揚州士紳籌備的五萬兩「勞軍銀」去拜見張大帥。

    「張大帥,揚州城毀了!」

    趙利棟一到張勳面前,先是深深打躬,然後便是連連乞求。

    「請張大帥救救揚州黎民百姓吧!命令部隊對打大帥之名搶劫匪徒嚴加管束……」

    雖說趙利棟顧著他張大帥的面子,可對部隊在揚州城內的所作所為,張勳倒也不迴避,大大方方的承認,這些事是他的辮子軍干的。但是,他卻又說。

    「我是有言在先的:進了揚州城,放假三天。因此,三天內他們全是自由的,不歸我管。三天後再辦壞事,我一律查辦。現在,還不到三天,所以,我對他們不能用軍紀。」

    「大帥,這樣做,會有傷大帥的名譽的。」趙利棟又說道。「你老可是有身份有影響的人,要……」

    「我更需要兵!」

    張勳到是先發起了怒。

    「你懂嗎?我的兵要是不滿意,他們憑什麼給老子賣命!」

    「那你就不要黎民百姓?!」

    「要!等到我的兵多了,兵強了,我還要天下呢!現在不是時候。現在是要兵的時候!」

    面對這樣的人,他趙利棟還能再說些什麼,只歎息著搖晃著身子離開了大營,然後直接躲到了城外,而在城內辮子兵依然在搶劫、姦淫。

    仲夏夜晚的揚子江江面,冷清清的一片。月光瀉在灰濛濛的江水上,像播撒了一層銀箔一般,白光在江面上一跳一跳的。夜空一團烏雲展開,將南岸籠罩了一大片,雖是夜深可揚子江上江浪卻依然很大大,許多江舟船俱早覓地停泊,事實上,即便不是入夜,最近時局漸緊,這揚子江上往來兩岸的江舟早已絕跡,此時江面上靜蕩蕩,暗沉沉,只此些許洋輪在江心航道上行駛。

    揚子江上一般破的篷船上支著一個竹篷,而在船頭船尾幾個船夫正在撐船,他們那身破舊的衣裳在夜幕下顯得極為黯淡。一陣風吹過來,坐在船篷內的李四勤透過那巴掌大小的開口朝江面望去,只看見江面上有了起伏的波紋,彷彿整條揚子江都在發抖。

    掀開竹篷的門簾,走向到船頭,李四勤的目光朝著江岸的蘆葦叢看去,江風撫面而過,將他的頭髮吹散,憑著月亮可以看到蘆葦在風中搖晃著,而在蘆葦蕩間一道燈光照向江面之上,現出一道光影,並不時長短短長的閃動著,那是保安部駐揚州情報站人員發出的接頭信號。

    「這世道」

    想著張勳封鎖江岸,李四勤在心下暗歎一聲,若非如此,自己又豈會在這漁舟靠岸的地方上岸。

    按下手中的電筒,於偉再一次發出了信號,在得到回應信號後,他將手中的電筒裝進包內,幾分鐘後,小船靠近了那座木製的棧橋。

    「是李秘書長嗎?」

    看著下船的一行六人中領頭的年青人,雖說驚訝於那人的年青,但於偉還是連忙迎了過去。

    「都準備好了嗎?」

    沒有多餘的廢話,在得到準確的答案後,李四勤點下頭。

    「走。」

    依然沒有廢話,於偉這才知道為什麼鎮江、南京等地的同僚們會傳來,這位秘書長極不好「對付」的原因,至少這簡單的兩句話,就能透出很多信息來。

    幾分鐘,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行史著,此許細土從這兩輛西式馬車的包膠車輪下被捲起來。行走了破爛的官道上馬車不時的顛上數下,在馬車沿著官道土路朝前走時,於偉不時打量著眼前的秘書長,按照他得到的消息,這位秘書長是副部長的親信,而且還是董事長身邊出來的人,此進他的雙眼一直望著車外,似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藉著月光,可以看到路上已風乾了的牛屎餅和馬糞蛋,偶爾還能看到散落在蘆葦蕩邊的屍體,看著那些屍體,李四勤的眉頭一皺。

    「秘書長,那是……辮子軍干的……」

    覺察到秘書長面上的異樣,於偉輕聲說道,武衛前軍在揚州可是沒少禍害百姓。

    「從辮子軍佔了揚州,當官的四擊勒索財物,當兵的四處搶劫行亂,姦淫擄掠可謂是無惡不作,這成天,不知有多少被污辱的婦女跳井、跳河」

    這時前方的路開始出現岔頭,寬闊的是通向回城的路,而那條坎坷不平的窄窄的土路則是通往城外的一個小鎮,根據手頭的情報,這條土路通往辮子軍前營。

    指了指那條寬闊的路。

    「進城吧」

    儘管李四勤的聲音不大,於偉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聲音似乎在微微顫抖著,彷彿像是在發怒。說罷他依然緊鎖著眉頭,而後一言不發的看著車外。

    「為什麼?」

    李澤川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田子運,這位從部裡過來保安部魏部長秘書,他的話著實嚇了他一跳。

    「我聽說,這種運動部隊的事情,是由李秘書長負責的」

    「已經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明呢?川躍老弟,這裡頭的事情,你無需過問,你是不是在怕什麼?這是保安部的事情,你只需要牽個線,搭個橋就行了」

    田子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次來揚州,他可不想再錯過機會,眼瞅著那李小四今立個汗馬,明立個功勞的,著實讓他心憂,而在心憂之餘同樣也下定的決心。

    「但,但,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辦事處的份內之內」

    李澤川有些不安的說道,他能覺察出這件事中的蹊蹺之處,這事未免也太……這若只是保安部內的爭權奪利到也簡單,可……

    「好了,你們駐江寧辦事處和張勳的宋芸子有接觸,所以……魏部長會記住你的」

    端著茶杯的田子運稍放底茶杯,微微一抬眼睛。

    「可,若是……」

    話至此田子運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茶,似乎剛才那話並非出自他口一般,而話間的威脅之意卻已再明顯不過了。

    叭……

    一聲響鞭,驚飛了不遠處枯樹上的一隻烏鴉,此時的揚州城,卻全沒有往昔的熱鬧,街道兩側的店舖大門緊閉著,偶爾可以看到一些沿街的店面全只剩下些許斷垣殘壁,全是一派烈焰焚燬的痕跡,那是辮子軍進城後留下的「紀念」。

    「秘書長,昨、昨天辮子軍,才,才封刀」

    於偉的一句話,只讓李四勤眉頭猛的一緊,雙拳緊握,半餉才說出一句話來。

    「這次,我非得奪了張勳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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