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彼岸 第011章 海盜 文 / 無語的命運

    五光十色的晚霞，把半個天空都組成了發光的錦緞，血紅色的夕陽，在散亂無章的雲朵霞片中徐塗下沉，它把薔薇色的斜輝上。落日最後一點兒餘暉在海面撒下萬顆珍珠後，消失在大海的深處……

    夜幕降臨了。

    在大都市很少有天黑的現象，儘管霓虹燈剛投入市場不過兩年，但在紐約霓虹燈卻已經佔據了夜空，霓虹燈管也太亮太霸道，紐約的天都成了不夜天。馬車和汽車在霓虹燈下穿梭而過，臨街的廚窗展示著一些花花綠綠的商品。在一些僻靜的小巷子裡，在昏暗的門洞裡，儘管正值嚴格冬，但仍偶有幾個坦胸露乳的女人對過往的人搔首弄姿，糜靡之音滿街流淌。

    在一些繁華街道，更顯出了紐約這座不夜城的氣氛。衣著艷麗的舞女伴著一些富人在舞廳的門口進出。男人大把地揮霍金錢，女人大把地揮霍青春。這就是紐約，紙醉金迷的紐約。

    夜，浸透了繁華都市的氣氛。

    糾纏著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體。

    嫵媚而誘人的呻吟從騎在男人身體上女人嗓間發出，終於伴著一聲酥媚至骨的長吟聲，金髮女人懶懶的趴在了男人的身上，不斷的喘著粗氣。

    休息十數秒後，金髮女郎從男人的身上躺到床上，一頭金色的卷髮凌亂的鋪散在床上，滿臉更顯得妖冶而無力的神情。

    此時的房裡空氣中瀰漫著歡愛後舔膩的氣味，刺激著剛從**中醒來的人……

    美麗的金髮女郎慢慢坐起身，將散在面前的長髮掠到耳後，顯出一張嫵媚而慵懶的面容，然後渾身赤裸的她站起身來，拾起了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一穿好後，拿起床頭櫃上的鈔票，她不忘給床上睡著的男人一個吻，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黑暗中電話鈴響了起來，刺耳而單調的鈴聲，就像是學校裡的電鈴一般。

    鈴聲讓床上的李子誠慢慢的醒了過去，伸手去摸床頭燈，把燈打開。瞇著眼打量了一下環境，發現這是一間文藝復興風格的豪華臥室，路易十六世的家俱，裝飾有手工壁面的牆面，還有一張寬大的四柱紅木床。

    「我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掛在床柱上提花浴衣上寫著：紐約廣場飯店。

    「昨天又喝多了！」

    拍拍因宿醉而有些暈痛的腦袋，李子誠隱約想起昨天自己似乎又喝多了，好像還帶了一個漂亮的金絲貓到了酒店。

    讓人心煩的電話鈴聲依然迴響著，便左手拿起聽筒、右手拿著話筒。

    「您好！」

    「李先生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但願我沒有吵醒您！」

    李子誠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床邊的鐘。午夜12時32分。按照以往的習慣，自己頂多是剛剛睡下，而且的確被這個人給吵醒了。

    「我是酒店門房接待員，先生。打擾您了，很抱歉，但是有位客人要見您。他非堅持說事情非常緊急。」

    「有個人要見我？」

    接待員的話讓李子誠一愣，這裡並不是自己常住的酒店，是什麼人，怎麼找到了這裡。

    「告訴他，我累了，而且……」

    幾乎連考慮都未考慮，李子誠便直接拒絕了。

    「可是，先生！」

    接待員趕緊打斷了他，壓低了聲音，急迫地輕聲說道。

    「您的客人是位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

    雖然有些疑惑，而且被人吵醒的感覺讓李子誠極不舒服，但仍然保持最基本禮貌。

    「麻煩您記下那人的姓名和電話號碼，告訴他，我明天會給他打電話的。謝謝。」

    未等接待員再說下去，他便掛上了電話。

    被吵醒後，李子誠坐了起來。轉過頭疲倦地凝視著對面的大鏡子。回望著自己的是個陌生人，頭髮亂蓬蓬的，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樣，頹廢而墮落。

    墮落！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時，李子誠的忍不住一笑，自己真的墮落了。

    從匹茲堡回來之後，熬人的等待，幾乎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先是等待著美國鋼鐵公司答覆，接著又是等待穆湘玥給自己的回話，可那邊每天都沒有傳來什麼好消息，而在這段時間裡，熬人的等待使得自己正迅速的墮落著，每天藉著酒水發洩心中的焦切，好像自己昨天還找了一個妓女！

    赤身裸體的走到了窗邊，酒店正對中央公園，整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們還沒給自己答覆呢？

    「65%！」

    想到今天……不對，應該是昨天自己接到銀行的通知，阿爾波特·卡薩佩斯已經調離了，銀行的經理接待了自己，只不過他沒有給自己90%的貸款，而是65%的貸款，甚至還說什麼，如果自己拒絕的話，整個美國不會有任何一家銀行接受自己的抵貸。

    「摩根！」

    念叨著這個名字，李子誠的心裡便憋著一團火，等著吧，只要你願意買我的專利，你就……

    「咚咚……」

    突然一陣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李子誠的思緒，有人用拳頭重重地敲門。

    匆忙的披上酒店提供的睡衣，赤著腳去開門時，李子旭感到腳趾頭深深地陷到地上的厚厚的地毯裡。

    「哪一位？」

    「是子誠·李先生嗎？我需要和您談談。」

    能夠聽出來對方是以尖利的而且頗具權威的口吻大聲喊道，他說英語有很重的口音。

    「摩根先要見你！」

    李子怔了一下，摩根要見自己？終於來了！可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派人來……

    「摩根先生現在就要見你！」

    現在？

    沉思一兩秒鐘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個面色陰沉，黑帽、黑大衣的魁梧男人，他那雙灰碣的眼睛打量著自己時，凌晨兩點的鐘聲敲響了，聽著鐘聲李子誠明白了原因。

    「請等一下，我要穿一下衣服！」

    關上門的瞬間，嘴角一揚，果然是個老奸巨滑的傢伙！

    看著時針指向凌晨兩點，想到摩根為了今天的見面或許睡了一個下午，李子誠忍不住偷樂起來，他壓跟就不知道自己是屬夜貓子的，夜越深，越有精神。

    麻利穿好衣服，打好領帶，在穿上大衣的時候，看到床頭推車上的食物，李子誠便笑了出來！「今個讓你丫的知道什麼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緊閉的門推開了，在門被推開的瞬間，李子誠便打量著坐在窗邊，正在那裡翻著牌的人，他的個子中等仿上，從側面看雖說看起來很胖，但卻能看出來他的體格壯得像一頭牛。雖未扭頭但也透露出一股盛氣凌人的氣質，而現在他沉默不語的在那玩著牌，反而會讓對手感到恐懼。

    別說他的氣質，就是這個名字就足以鎮住所有人，在走進摩根圖書館的這間裝飾極為豪華的吸煙室時，李子誠便開始在心裡念叨著自己所知道的，摩根從小就顯示出了過人的經商才能，尤其在投機方面具備超常的判斷力，可以說他是靠投機本領發跡的。人到中年的摩很大肆收購鐵路，貫徹他的摩根體制、並通過摩根體制控制了當年美國大批工礦企業，把全美企業資本的1/4集中到了他的麾下。摩根不但用金融資本控制了美國許多重要部門，還利用其龐大資本對外國放債，經濟上依賴他的不僅有墨西哥、阿根廷這樣的國家，甚至連英、法這樣的老牌帝國在關鍵時刻也不得不向摩根求援，摩根的力量總是超過人們的想像力。

    自從他創辦了美國鋼鐵公司之後，摩根在華爾街多了第二個綽號－「朱庇特」，在羅馬神話裡，朱庇特是天之主神，眾神之主。這個綽號形象地道出了摩根在華爾街中的地位，現在摩根完全陶醉在了勝利之中，當然，這種感情絲毫也不會表露在他的臉上。

    但這不是全部，按照自己看過的描寫摩根的傳記中的描述，這傢伙不僅十分狡猾！而且具有那種海盜特性，海盜是什麼？就是殘忍、貪婪，而且摩根也以海盜自居，摩根家族的遊艇從他開始，直到100年後，都是用「海盜*號」命名。

    而現在呢？

    自己卻要在這個「世界債主」、人類歷史上最成功的銀行家頭上動土，自己當真是瘋了！不！沒瘋，自己只不過是……

    聽著腳步聲，玩著牌的的摩根並沒有抬眼看走進來的人，他知道走進來的是誰，之所以在凌晨兩點時邀請他，甚至昨天自己還特意安排一個女人去陪他，甚至從那個女人那裡確認這個男人應該筋疲力盡後才見他。

    而現在之所打任何招呼、甚至蔑視他，目的就是為了提醒他，這裡是美國，而這裡又是摩根的天下。

    走到距離摩根只有一米的地方，掃了眼這間裝飾豪華的吸煙室，摩根對自己的無視，同樣看在眼中，不過心底卻沒有任何惱意，反而是迅速冷靜了下來，思索著自己應該如何應對眼前的處境。

    他這麼做是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要面對的是誰！

    「摩根不僅具有極高的投機本領，同樣具有超人想像的心理戰水平，他總是擅長運用各種看似沒有任何用意的方式，給予對手心理暗示，從而讓對方順從自己！」

    回憶著在摩根傳中看到的一句話，瞬間李子誠便明白了摩根想幹什麼，不能讓他佔上風！心裡這麼想著，人便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