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九章 破危局 文 / 武行空
閣樓之中,卓瑾兒氣定神閒,望著臉色大變的齊飛道:「你不必慌張,我既能探得你身懷機緣,又豈會不知這機緣早已與你合而為一。不過你既通曉那心魔宗法訣,又身懷一身武道真氣,莫非你半年遇上的師尊,是當年叛出宗門的心魔宗長老血影真君?」
齊飛嚇得險些昏死了過去,僅憑自己的隻言片語和一些蛛絲馬跡,這陰陽道妖女居然一語道破了其中玄機。可笑此前自己居然還以為將玄心劍宗的無上劍訣化為精妙拳法之後,便能瞞過外人,實在是太小看他人的心智謀略了。
齊飛再也不敢小看這卓瑾兒的神通,彼此都是聰明人,齊飛也不隱瞞,坦然道:「卓姑娘也曾聽過我師父的名號?」
卓瑾兒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之色,輕笑道:「原來你師父真是那血影真君?我只是隨口一說,想不到竟誤打誤撞的猜中了。」
這卓瑾兒一顰一笑間真假難辨,齊飛不免有些頭痛,也不知這卓瑾兒話中有幾分真假,當即討饒道:「卓姑娘就莫要在戲弄我了,對了,你真的認識我師父嗎?」
卓瑾兒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聽說過你師尊的名號,血影真君本是武道宗門玄心劍宗的天縱之才,後被廢去一身修為投入心魔宗門下。只因身懷異寶,這些年修為大進,終是引得心魔宗宗主起疑,這才叛出了心魔宗。此事在魔道宗門之中流傳甚廣,我也是略有所聞,不想卻被你得了這天大的機緣。」
齊飛暗道一聲僥倖,今夜若不是撞上這卓瑾兒,日後自己大意之下,怕是一個不慎便會洩露了身懷異寶之秘。
「卓姑娘,你若是將此事守口如瓶,他日我定當全力助你與那陰陽道宗主了結恩怨。」齊飛無奈之下,唯有答應卓瑾兒的條件。
卓瑾兒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見齊飛憂心忡忡,笑著寬慰道:「你大可不必擔心身懷異寶之秘會洩露出去,我若不是天生陰奼之體,也斷難察覺到你體內那道精純的玄妙靈氣。」
見卓瑾兒所言不似有假,齊飛倒也漸漸放下了心來,心中雖對卓瑾兒口中的陰奼之體有些好奇,卻也唯恐招來麻煩,便不再多問其中緣由。
齊飛心念一轉,忍不住問道:「卓姑娘,那司馬延可知你是那陰陽道門下弟子?」
卓瑾兒緩緩點了點頭,「司馬延只道我是陰陽道門下弟子,卻並不知曉我早已叛出了宗門,除此之外,這七絕門中再無人知曉我的身份。怎麼了?你可是疑惑那七絕門自詡正道宗門,司馬延又怎會求助我這魔道宗門弟子?」
「在下心中確是有此疑惑,卓姑娘此前曾言,即便我抬出心魔宗的名號,怕是也要引來殺身之禍,那司馬延又怎會請來你這魔道宗門弟子出手對付玄真觀?」
卓瑾兒淡淡道:「七絕門雖然自詡正道宗門,可那司馬延不是那些整日裡將除魔衛道掛在嘴邊的迂腐之人,我這陰陽道弟子此刻於七絕門而言,乃是對付玄真觀的強援,那司馬延自然要以上賓相待。只要佈置得當,他日與玄真觀對敵,外人又怎會知曉我的身份?」
齊飛心中冷笑,這正邪之分還真是只存於一念之間,為了對付玄真觀,七絕門這一回怕是豁出去了。今日自己與這陰陽道妖女有了糾葛,日後也不知該如何才能脫身。
閣樓之中沉寂了片刻,不甘寂寞的卓瑾兒對齊飛眨了眨眼,問道:「你這傷勢怕是一時半會也難痊癒,不知一會兒見了那七絕門門主,是否還有再戰之力?」
齊飛聞言猛然一顫,驚怒道:「你這話是何意?莫非適才你將我藏身於此的消息知會了那入谷查探的七絕門弟子?」
卓瑾兒沒好氣的抱怨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何曾向那七絕門弟子洩露了你的行蹤?虧你還是個聰明人,你也不想想,如今你藏身於此,那七絕門遍尋望月峰沒有找到你的蹤跡,司馬延縱然不會疑心你躲在此地,也定會來谷中要我以玄門道法搜尋你的蹤跡。」
齊飛定了定神,暗道這卓瑾兒話中也有幾分道理,便說道:「卓姑娘,既然日後你用得到在下,想必也不願看到我為那七絕門所害,還望卓姑娘出手助我逃下這望月峰。」
卓瑾兒忽然秀眉一蹙,隨即歎息道:「晚了,那司馬延此刻已到了閣樓之外了。」
齊飛大驚失色,此刻自己一身是傷,如何是那司馬延的對手。齊飛心神大亂,不多時閣樓外傳來了司馬延中氣十足的聲音。
「卓姑娘,今夜冒昧打擾了,老夫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上閣樓一敘?」
卓瑾兒不待齊飛回過神來,便揚聲道:「我這閣樓今夜已有貴客,若是司馬門主不棄,當可上來與之一敘。」
閣樓外的司馬延聞言臉色一變,隨即運起體內真氣暗探閣樓內的狀況,果然,除了那深居簡出的卓瑾兒之外,閣樓之中還隱隱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
「原來我那小友來卓姑娘這裡避禍了,真是巧啊!」司馬延朗聲一笑,隨即大大方方的踏入了閣樓之中。
齊飛耳畔傳來了司馬延不急不緩的上樓之聲,暗道想破開眼前危局,萬不可亂了心神。轉身見卓瑾兒面露笑意,氣定神閒的坐在桌前,齊飛稍稍放下心來,暗忖那司馬延縱然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也斷然不敢在這卓瑾兒的面前造次。
卓瑾兒對著齊飛眨了眨眼,運起玄門神通悄聲道:「若破不開眼前危局,你縱有機緣,日後也難成大事,還不如賣個人情將你交給那七絕門門主。」
這卓瑾兒言下之意,怕是要袖手旁觀,看自己如何應對這司馬延了。情急之下,齊飛心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對著卓瑾兒微微一笑,接著不慌不忙的在屋中雕花桃木桌前端坐了下來。
司馬延緩緩步上了閣樓,望著屋中靜坐不語的齊飛和卓瑾兒,眼中閃過了一道詫異之色。
見司馬延上樓,齊飛也不慌張,鎮定自若的揚聲道:「司馬門主,今夜得罪了,都是我這小師妹非要逼著在下夜上這望月峰,會一會七絕門武道高手,這才惹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卓瑾兒怔了一怔,隨即便知曉了齊飛的破局之策。卓瑾兒俏麗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惱羞之色,心中暗恨這齊飛居然如此大膽妄為,不僅打著陰陽道的旗號,言語之間還要佔自己的便宜。
司馬延心中驚詫萬分,這夜闖望月峰,引得宗門大亂的少年怎麼可能會是卓瑾兒的師兄?司馬延望向卓瑾兒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問道:「卓姑娘,這……」
不等卓瑾兒回話,齊飛便緩緩站起了身,搖頭歎息道:「我這師妹天性頑皮,師尊放心不下,這才命我趕來蒼雲山相助。不想引得師妹動氣,說我這是多管閒事。師妹深知我雖修成了宗門神通法訣,卻又癡迷武道,便出言相激。在下一時意氣用事,便答應師妹以玄真觀靈符為引,夜闖望月峰會一會七絕門的武道高手,冒犯之處,還望司馬門主海涵。」
聽了齊飛所言,又見卓瑾兒神色無異,司馬延倒是信了幾分。只是司馬延心中仍有疑惑,即便修煉魔道法訣的陰陽道中出了這麼一個武道奇才,可這少年身懷的武道真氣和那霸氣凜然的拳勁絕非魔道宗門的絕學。
齊飛早就料到司馬延會有此疑慮,當即又說道:「適才動手之時,在下並非使出宗門神通法訣,所倚仗的,不過是當年師尊從正道宗門玄心劍宗得來的武道絕學,與之相比,七絕門的無上絕學亦不遑多讓。」
司馬延心中疑惑頓解,此前見識過齊飛逃遁時的玄門神通法訣,而卓瑾兒又一言不發,似乎在氣惱這師兄多管閒事,對齊飛所言頓時又信了幾分。
司馬延朗聲一笑,拱手道:「原來是陰陽道宗主的高足,失敬失敬,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齊飛面不改色,揚起血肉模糊的雙掌,回禮道:「不敢,在下陰陽道齊飛,見過司馬門主。」
司馬延望著齊飛猙獰恐怖的血掌,不由暗自驚心,心道這齊飛明明身懷一身玄門神通,卻硬是以武道絕學對拼自己的先天之威,這魔道中人行事果然狠辣無比。
只是司馬延心中仍有疑惑,縱然如這齊飛所言,夜闖望月峰乃是和卓瑾兒鬥氣之舉,可他為何要在七絕門後院放上一把大火呢?難道這也是卓瑾兒的主意?還是這齊飛根本就不是什麼陰陽道門下弟子。
司馬延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卓瑾兒,體內武道真氣緩緩湧動,只要卓瑾兒一個眼神,司馬延便會毫不猶豫的將齊飛擊殺。
齊飛心中大急,卻也不敢露出絲毫慌亂之色。如今齊飛別無他法,似無意的瞥了卓瑾兒一眼,眼中滿是信任之色。
卓瑾兒見司馬延疑心頓起,齊飛雖無哀求之意,卻也將性命交到自己手中。心中微微一歎,接著卓瑾兒露出了懊惱之色,對著齊飛不耐煩的說道:「師兄,我的事不勞你費心。說吧,這一次你來蒼雲山找我,師父他老人家可有什麼吩咐?」
司馬延心中大感驚詫,想不到這齊飛真的是那陰陽道門下弟子。卓瑾兒的話讓司馬延心中疑慮頓去,暗想這齊飛既然身懷陰陽道神通法訣,難怪此前在山中如此狂妄,倒也真稱的上是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