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369章 拯救袍澤下 文 / 張建邦
第369章拯救袍澤
林仁肇離開之後，後周軍隊就包圍了那片小樹林，將樹林裡的五名唐軍士兵予以全殲，並繳獲了大量的刀劍軍械。這樣一來，林仁肇的退路全無，唯一的接應部隊也被後周軍徹底殲滅。
此時林仁肇還對這些一無所知，他正自己的家丁頭子林鐵生的勸說下，停了下來。就聽林鐵生對林仁肇說道：「公子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伐木的樵夫，穿上他們的服裝反而容易露餡。不如換上便裝，反正也符合公子的身份，而且我們都有家丁的服飾，也能掩護一二。」
對於從小與自己長大的家丁們，林仁肇還是很能聽取大伙意見的。見大家大多贊同林鐵生的看法，林仁肇便從善如流，換上了自己的便裝。很快，一個風翩翩的俏公子，不，一個欺男霸女的小財主便鮮出爐。
林鐵生等十餘人也換上了家丁的衣服，簇擁著林仁肇就進了滁州城。近有不少財主家的少爺前來城探聽情況，守軍並沒有多想，隨隨便便交待幾句，勸告他們不要惹是生非，便予以放行。
林仁肇入城後過了不久，就有後周的騎兵衝過來報信，嚴查那些個要入城的樵夫。士兵們立即抖擻精神，對樵夫們進行嚴格審查，尤其是那些滿臉橫肉的樵夫，是大傢伙排查的重點。
不久，士兵們就一名樵夫的柴禾堆裡現了鋒利的戰刀，那傢伙見暴露身份，立即想要奪路而逃。只不過滁州城上的弓箭手可不是擺設，很快那人就被射成了刺蝟。此案一出，周軍對入城姓的排查又嚴了幾分，林仁肇麾下扮成樵夫的三十餘名手下，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混進來！他們不是戰死，就是被生擒！
再說林仁肇看著城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熱鬧局面，居然傻傻地愣街上。怎麼會這樣？林仁肇的想像，滁州城裡應該是家家閉戶、人人自危才對，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難道他們就不怕周軍燒殺搶掠嗎？
這時林鐵生連忙旁邊提醒道：「公子爺，現已經是晌午時分，您是不是該找個酒樓吃飯了？」
林仁肇猛地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便領著眾人步入了一家小酒樓。家丁們自一樓大堂用飯，林仁肇卻帶著林鐵生走到了二樓，要了一間臨窗的雅座。
很快店小二就送上來熱毛巾，讓林仁肇淨手。林仁肇隨便點了個菜，又要了一壺酒，便坐窗戶旁邊往外看去。林鐵生也坐一旁，悄悄環顧左右，便並無礙眼人士，這才放下心來。
正這時，林鐵生突然覺林仁肇呼吸變粗，他順著少主人的視線望去，就看見十餘名守城士兵正拖著自己一名血肉模糊的手下往這邊走來！
林鐵生心一驚，難道說自己剛剛入城就暴露了蹤跡？他隨即搖了搖頭，要真是這樣的話，附近豈會只有這十餘名周軍士兵？恐怕周圍早就佈滿了董遵誨的精幹手下，畢竟林仁肇身上還有號令被俘者的密旨呢！
聽著林仁肇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林鐵生連忙拽了下林仁肇的袖口，低聲提醒道：「少主人，鎮定，鎮定！還有大任等著您，千萬不能暴露！」
被林鐵生提點數次，年輕的林仁肇這才緩過神來，只是緊握的雙拳還訴說著心的不甘。他畢竟還是年輕，雖然說不上是溫室裡的花朵，但也沒經歷過生離死別。相比較而言，常年闖蕩江湖的林鐵生雖然與他年紀相仿，卻成熟許多。
林仁肇長喘了一口氣，又喝了一杯壓驚酒，這才對林鐵生低聲說道：「鐵生，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這裡，我剛剛險些衝了出去！」
林鐵生微微一笑，低聲勸道：「那是少主人體恤下人，不忍他們受苦，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激憤？！少主人仁厚無雙，日後必有福報！」
林仁肇輕輕一笑，低聲說道：「吃菜，吃菜！吃完了咱們去探查一番，早日解救那些戰俘為上！」
於是兩人低著頭不斷地吃菜喝酒，很快就吃得半飽。這時鄰座有人高聲說道：「董將軍什麼都好，就是對泥腿子們過於寬待了！」
聽到董遵誨的名字，林仁肇和林鐵生都停止了吃飯，豎起耳朵偷聽。就聽另一人說道：「其實過去朝廷對姓們的盤剝也過於狠毒，不但將鹽茶攤派給農民，還強征粟帛，美其名曰『博征』；而且朝廷還淮南設立營田，加強對老姓的盤剝。要不是姓們忍無可忍，他們又怎麼會被逼得鋌而走險，以農具為武器、積紙為甲，建立『白甲軍』反抗呢！我估計董遵誨優待姓，不僅是出於良心上的不安，是為了收編這白甲軍！」
旁邊有人連連點頭，接著表自己的意見道：「其實董將軍這才是高瞻遠矚、釜底抽薪，你們大伙也都知道，城裡現押著五萬名唐軍士兵！這些個唐軍士兵，絕大多數都是種地人，只要董將軍能夠收服姓們的心，那這些士兵肯定會對董將軍感恩戴德，心甘情願地為他效力！到那個時候，董遵誨麾下就不再是兩萬精銳，而是七萬大軍啊！」
林仁肇猛地一頓酒杯，出一聲響來。旁邊幾個喝酒的人這才醒悟過來，現周軍雖然佔了上風，可唐軍也沒有徹底失敗。大局明瞭之前，大家還是明哲保身、莫談國事為上！
林鐵生低聲勸道：「少主人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這些人有奶就是娘，根本就沒有任何立場可言！」
林仁肇雖然竭力壓低聲音，卻還是怒氣沖沖地說道：「國家就是有太多這樣的人，才導致部隊節節敗退，才讓郭榮得寸進尺！鐵生，咱們這就去城偵察一番，看看城裡的情況，也好制定營救方案，安排那五名精銳們入城！」
於是主僕兩人匆匆吃完午飯，結賬走人。等他們走到一樓，早就吃完飯的十名家丁立即跟了上來，將林仁肇隱隱護當。
這時酒樓有一人眼波光一閃，立即做了一個手勢，接著就有人悄悄追上林仁肇一行，後面偷偷跟蹤。這人跟了約莫四五條巷子，突然現前面是個死胡同！他心知不妙，連忙轉身，卻已經被林鐵生等人圍了起來。
那人驚恐地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想要搶劫嗎？我身上可就只有十個大錢！」
林鐵生獰笑道：「還裝蒜？！要不是少主人機警過人，我等險些就要被你瞞過去！來人啊，給我狠狠地打！」
聽到他的命令，幾名家丁上前逮住那人就是一頓猛揍。那人哭喊著、乞求著，卻被林鐵生一把匕逼了胸前。
林仁肇笑著說道：「別喊了，沒用！剛剛我已經看清楚了，附近基本上沒有什麼行人。你就算是再大聲嚎叫，也不會有人理你！」
那人抽了下鼻子，哭著說道：「幾位大爺，您就饒了我！小的是走空門混飯吃的，看到幾位大爺都是有錢人，這才動了賊心。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俺可是尚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下有一歲大的小娃娃啊！」
林仁肇怒聲說道：「還這裡裝，你這是找死！鐵生，給他個厲害瞅瞅！」
林鐵生聽到命令，獰笑著上前，命令一名家丁摀住那人的嘴巴，他自己抓住了那人的一根手指，突然往後一軬。就聽卡嚓一聲，那人的手指就被林鐵生一下子掰斷！
十指連心，那人疼得慘叫一聲，一下子就暈了過去！可林鐵生卻毫不動容，又抓住另一根手指，將它猛地折斷。幾下下來，那人痛得死去活來，也不得不招供！反覆詢問數遍之後，林鐵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將這重傷的探子一刀刺死。
林仁肇眉頭緊鎖，沒想到董遵誨這才佔領滁州幾天，間諜網就佈置得這般厲害，隨隨便便一個小酒樓裡就安排有細作，實是可怖可歎啊！
林鐵生對林仁肇低聲勸道：「少主人，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說不定那酒樓裡的坐探已經向他們的頭目匯報情況，再留城裡十分危險，我看咱們還是先撤！」
林仁肇連連搖頭，「撤退？咱們連關押那些潰兵們的位置都沒有摸清楚，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撤走？我走了多少關係，這才搭上了孫晟這條線，不做出點成績，哪裡能輕易放棄？！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還得闖一闖！」
於是林仁肇領著眾人出了小巷，就往城裡大的軍營方向走去。還沒走了幾步，林鐵生突然神色慌張地揪住林仁肇，就想往那旁邊的小巷子裡躲去。可是就營門口，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林家家丁高聲喊道：「就是他們，他們就是唐軍！」
還等什麼，跑！林仁肇、林鐵生他們轉頭就跑，而周軍立即追了上來。這個時候，那十餘名護衛林仁肇的家丁們怒吼一聲，主動留下來斷後。等到林仁肇、林鐵生兩人混入人群的時候，這十餘名家丁全部戰死！
周軍立即宣佈實行戒嚴，對城居民進行排查。林鐵生對林仁肇說道：「少公子，小的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咱們一起走到城門那裡，我冒充公子前去城門那裡自，吸引周軍的注意力。公子水性很好，趁機躲入護城河，伺機逃脫。」
林仁肇痛哭流涕，卻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等他死一生逃出滁州之後，林仁肇卻現接應的五士兵已經被周軍全殲！他只能無奈地返回金陵城，一事無成的他毫無意外地遭到了大家的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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