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359章 瞄準皇帝，射擊！ 文 / 張建邦
第359章瞄準皇帝，射擊！
南唐池州刺史張全約，得知正陽大戰的消息時，還指揮後勤部隊向前線輸送糧草物資。眼見著潰兵們大股大股地逃了回來，張全約連忙攔住他們打探消息。聽說劉彥貞戰死、鹹師朗被擒的消息後，張全約大駭，隨即聚攏潰兵，押著本部糧草迅速返回了壽州城。
來到壽州城後，驚魂未定的張全約對提前預見戰況的劉仁瞻很是佩服，主動前去劉仁瞻府上拜訪，並表示自己願意聽從劉仁瞻的命令。劉仁瞻對張全約的態很是滿意，他連忙上奏朝廷，表奏張全約為馬步左廂都指揮使，與自己一道鎮守壽州。
而聽說劉彥貞戰死的消息後，南唐的另一路援兵皇甫暉、姚鳳部，哪裡還敢定遠縣駐守，立即退兵。他們跑啊跑啊，一直跑出去二餘裡，直到跑到了滁州的清流關，這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停住了腳步。而滁州刺史王紹顏是徹底，立即脫下官服逃出了滁州，拿著早就打好的包裹，混入了逃難的人群，很快不見了蹤跡！
於是後周樂呵呵過了一個大年，立功將士們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整。正月八日，後周皇帝郭榮率軍抵達了永寧鎮，他對左右侍從說道：「聽說前不久李谷擅自撤兵之後，到城裡逃難的姓，已經陸續返回家過年。現咱們大軍取得大勝，相信有不少南唐的姓，又會相信劉仁瞻詆毀我軍軍紀的胡言亂語，再次逃進壽州城。雖然這樣能多耗費一點南唐守軍的存糧，可朕心總有些不忍！這樣，趁著南唐軍守軍龜縮壽州不敢外出的機會，命令部隊把守壽州附近交通，阻止姓入城。另外，派出部隊安撫並勸導姓，讓他們留家，安居樂業。」
有人向郭榮請示，派哪一位將軍安撫姓？其實只要把守住交通要道，姓們哪裡還能入城？！這樣一個容易立功的事情，往往很難選擇人選，畢竟軍有這麼多的將軍！
郭榮笑罵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派董遵誨去執行！朕的殿前司乃是我大周軍紀嚴明的部隊，所到之處，定當秋毫無犯！」
正月十二日，郭榮抵達正陽前線，任命淮南道前軍行營都部署李重進擔任淮南道行營都招討使。正月十四日，郭榮抵達壽州城下，肥水以北紮營立寨，下令各路人馬圍攻壽州，同時將架正陽水面上的浮橋，移到便於防守的下蔡鎮附近。
正月十五日，郭榮率領御營眾將來到守城城下，邀那劉仁瞻公開會談。劉仁瞻站城頭大聲喊道：「自古漢賊不兩立，你周軍無故犯我大唐邊境，我跟你們這些侵略者有什麼好說的？！」
郭榮站黃傘蓋下，大聲回應道：「劉將軍此言甚繆！朕自從繼承大統以後，統御寰瀛，本不欲與你們這唐國計較，可你們呢？不斷出兵騷擾我國邊境，支援我國叛逆，甚至與那遼國相互勾結，我軍抗遼的關鍵時刻出兵騷擾！你們難道忘記了，遼國南下時原的慘劇嗎？你們難道就不清楚，遼國滅晉時我漢民的苦痛嗎？！你們清楚一切，但是你們就拚命扯我們的後腿，這就是你們南唐！」
劉仁瞻無言以對，他只能大聲說道：「兩國交戰，自然無所不用其極，我南唐乃是皇室正統所，無日不想北上收復失地。你們周朝不過起兵於草莽，又怎麼能瞭解我們大唐陛下的雄心壯志！」
郭榮連連冷笑，「所以你們就破壞我國姓的春耕秋收，所以你們就不斷裝成水賊的模樣來襲擾我國！劉仁瞻，不說別的，前幾天我軍圍城的時候軍紀有目共睹，可你還不是糊弄姓，說我們燒殺搶掠。如果不是我們後周軍隊惦念城姓，主動撤離，你壽州城不知道要餓死多少無辜姓？！……」
郭榮越說越是激動，並將李谷擅自撤軍一事說成是對城姓的憐憫，激動的他不知不覺向前走了兩步。
劉仁瞻卻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對自己的兒子劉崇低聲吩咐道：「去，吩咐弩兵，立即給床弩上弦，射殺郭榮！」
劉崇領命，立即前去指揮，站旁邊的孫羽也聽見了劉仁瞻的命令，不由得輕輕一皺眉頭，偷偷跟著劉崇走了出去。
劉仁瞻與郭榮高聲辯論，吸引著郭榮的注意力。劉崇卻來到了床弩部隊的跟前，命令士兵們給狀態好的一台床弩上弦，瞄準郭榮的方向隨時待命。
這時孫羽悄悄扯了一下劉崇，低聲說道：「大公子，萬萬不可射郭榮！」
劉崇很是詫異，皺著眉頭問道：「為何？一旦射殺了郭榮，城下的軍隊就得大亂！」
孫羽輕輕點頭，低聲說道：「周軍肯定會大亂，但他們這麼多人，無論是誰繼承了大業，都得剿滅我們才得正統。那個時候的作戰，就不是以攻城為目的，而是以屠城為目的！大帥想法雖好，可也得顧念咱們壽州的姓啊！少將軍如果真射了這一箭，就是我壽州的千古罪人啊！」
劉崇皺了下眉頭，他的母親薛夫人就是壽州本地人，外祖父母也都是壽州本地人，他本人對壽州充滿了感情。而且與決心死守守城的劉仁瞻不同，劉崇覺得只要力守城就算是對得起南唐給的那點俸祿，不要動不動就要求城破殉城，那樣實是強人所難！
見劉崇有些猶豫，孫羽又進一步說道：「大公子，現咱們唐國與周國交戰，有輸無贏。劉彥貞那麼多人馬，不是被周軍的先鋒部隊就打得慘敗嘛！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萬一咱們守到山窮水，也能夠從容易幟，保得富貴不失嘛！當然，這只是我們幾個壽州將領的初步想法，要是公子執意執行大帥的命令，那我們也沒有意見！」
劉崇一咬牙，「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這弩箭還是要射的，免得父帥責罵。只是，我讓床弩手偏離幾寸就是！咱們也得警告一下郭榮，免得他忽視咱們壽州的力量，隨便拿出點小官小爵就想糊弄咱們！」
孫羽連連點頭：「我等定當奉大公子馬是瞻！大帥只知道死忠國家，可時代變化，現還是大公子這靈活的頭腦吃香！」
兩人商議妥當，悄悄命令那床弩手偏離目標射擊，本以為還要費上一番口角，誰承想那床弩手憨笑著說道：「其實咱早就偏離了目標瞄準，那可是周朝的皇帝，要是殺了他，一旦城破俺就得株連三族！現咱唐軍根本就打不過周軍，俺們哪敢冒這大風險？！」
孫羽笑著連連點頭，頗為贊同。劉崇則很是啞然，原來壽州城不光將領們為後路做準備，就連普通士兵也是如此！也罷，只要堅守壽州一段時間，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就成！到那時就可以輕鬆贏得周朝的高官厚祿，哪國做官不都一樣嘛！
郭榮正與劉仁瞻辯解，突然城頭上寒光一閃，接著就聽崩地一聲，一支碩大的長箭，不，簡直就是長矛，正插距離郭榮不到四尺的沙土地！
郭榮大吃一驚，劉仁瞻也怒聲問道：「怎麼搞得，為什麼沒射郭榮？！」
眾將顫顫不敢答，劉崇低聲說道：「那床弩一向是準頭不佳，能射那裡已經是很好的運氣，父帥不必為此生氣！」
劉仁瞻怒聲說道：「這是多好的機會！唉！」
城下郭榮周邊眾將都衝上前來，擋了郭榮身前。郭榮卻笑著推開他們，大聲說道：「劉將軍，這就是你的光明磊落？！暗箭傷人，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朕非常不齒！」
劉仁瞻大聲喊道：「剛剛不過是給你一個教訓，免得你以為我壽州無人！老夫明明白白告訴你，劉彥貞將軍雖然戰死沙場，可他的舊部卻張全約將軍的指揮下，大多撤回了壽州。現的壽州，不但兵精糧足，還有充足的軍械！」
郭榮大笑，毫不示弱地說道：「伏屍三十里，張全約才能收攏多少人；我軍繳獲二十餘萬件軍械，你們壽州城能有多少？！劉將軍，望你好自為之！」
郭榮說完此話，便眾將的簇擁下回營，緊接著李重進就開始了攻城前的準備工作，至於董遵誨，則還是幹起了老本行，負責指揮投石車部隊。
此時軍的投石車，以繳獲劉彥貞所部輕型投石車為主，郭榮御營配備的投石車正運輸途，現還來不及參戰。幸好李谷所部上月攻擊壽州的時候，已經摧毀了壽州城頭所有的重型投石車，要不然後周軍的這些輕型投石車只能是送死而已！
十輛輕型投石車城下公然排成四排，每具投石車附近都有十名士兵調試部件，加固跟腳。另有五餘人將剛剛開採出來的石彈運輸到投石車附近，做好了供應準備。而就這投石車方陣的前方，三千名士兵嚴陣以待，組成了厚實的防禦陣型，隨時準備抵擋城南唐軍隊的逆襲。
一切準備妥當，就聽李重進一聲令下，董遵誨立即喊道：「射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