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拿下范陽(二) 文 / 避世的麒麟
翌日清晨。
有一員年輕將軍摸樣的人從人群裡走出來,他大聲地對城上的何必豪喊話道:「何大將軍,范陽已經被困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我家陛下仁慈,為了不想那麼多守城的官兵死亡。所以才沒有攻城。」
「何大將軍,你應該知道的,良禽折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仕。如今你們的太子殿下已經歸降了我大唐,並且昭告天下。但凡是夏國的將軍都一律降唐,否則按叛國罪處置。你何必豪大將軍,也是夏國的將軍,而不是燕王的將軍,應該明白道理曲折,打開城門投降我家陛下。」
「如果你開城投降。我家陛下說了,保你爵位不失,官位不變,封賞豐厚!你何必為了一個殘暴不仁的燕王而賣命?將跟隨著你身邊多年的兄弟陷入絕境當中呢?」
聽到這話,何必豪當下憤怒極了。他恨不得拿著自己的長槍衝殺上去,將那個年輕的將軍一槍挑死。他大聲罵道:「想要老子背叛燕王,做那種不忠不義之人,你休想!小子,有本事你上來,老子非一槍挑死你不可。」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何將軍,還是趕緊開城投降!」那個年輕的將軍看到何必豪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他大聲叫道。他說完之後,揮動了一下手。他手底下的士兵們,大聲整齊地喊道:「繳械不死,我家陛下施捨草藥救治軍中瘟疫,安全回家!」
「繳械不死,安全回家!」
「繳械不死,安全回家!」……
何必豪聽到這震天的吶喊聲,他當下說道:「兄弟們,拿出勁弩,射那幫龜孫子。狠狠地射這幫龜孫子,讓這般龜孫子明白老子的厲害。」
聽到這話,何必豪的副將忍不住說道:「將軍,不行。他們的距離太遠了,超出我們的射程之外了,我們射殺不到,如果我們射的話,也只會無端端地浪費箭矢。我們箭矢不多。浪費了一支少一支。」
聽到副將這話,何必豪忍不住用手抓了一下頭上的頭髮,憤怒地說道:「如果不是王爺下令,不允許我帶兵出城去和這幫孫子打,老子真想馬上帶著人馬衝出去,將這幫孫子打得人仰馬翻的。」
相比城頭上何必豪撓頭憤怒的樣子,城下的唐軍的將軍就顯得開心多了。
這領軍的年輕的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張戟的大兒子張銀。他笑著說道:「雖然軍師不讓我攻城,可是看到城牆上那個何必豪氣得只抓頭髮的樣子,也很解氣了。」
他身邊的二弟張乃忍不住說道:「大哥,你說這個何必豪會不會受不了刺激,帶領著人衝殺出來。」
「他衝殺出來才好呢!上一次,三弟和四弟與這廝打得難解難分,我對這廝的武藝也十分的期待。二弟,若是他衝殺出來,你我二人剛好會一會他!」張銀有些自負地說道。他根本就不擔心這個何必豪會帶著人衝殺出來。
張乃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若是他衝殺出來,我也正想會一會他。」張乃將手中的烏黑的長槍緊緊地握著了,他真的很想和這個何必豪較量一番。
而旁邊的副將忍不住提醒道:「兩位少將軍,我們今天來這裡,可不只是為了罵戰的,還有正事要做的。」
聽到副將的提醒,張銀這才想起來。有要事要做,他馬上說道:「將弓弩車推上來。」
傳令的將軍揮動令旗,頓時三十多台弓弩車從隊伍裡推了上來,成一字排開。
城頭上的燕軍看到唐軍推出來了三十多台弓弩車,不由緊張起來了。
何必豪身邊的副將對何必豪說道:「將軍,敵人打算用勁弩攻城了。他們想要毀掉我們的城牆。」
要知道這弓弩車可都是勁弓,這勁弓可不比普通的弓弩。精準對雖然不高,它的射程超級的遠,能夠達到百丈的距離。而且穿透力十分的強。
聽到這話,何必豪哼笑了一聲說道:「范陽的城池是最為堅固的,當年匈奴人的勁弩都沒有辦法打破我們的城牆。不用害怕。」
要知道這范陽城的高度大約有五丈高。而且城牆的厚度有兩丈的厚度。護城河有十二丈的寬度。
這樣堅固的城池,他們的弩弓再厲害,也動搖不了范陽城牆半分。
「讓兄弟們,躲起來,不要被敵人的勁弓射中就是了。不要擔心,他們的勁弓毀不了我們的城牆。」
聽到這話,傳令官下令,然士兵們躲在城牆裡了。
而何必豪也和副將躲進了城門樓去了。
在城牆之下的唐軍的弓弩車調好了精度和勁度了之後,一聲令下,就發射了。不過。他們發射的東西,既不是什麼削尖的木樁,也不是什麼燃燒彈,而是捲成了一卷又一卷的傳單。
其實早在他們發射這個傳單的時候,無相就計算過了風向和風速了。
此刻的風是東南風。而且還挺大的。
那些傳單被弓弩床射出去之後,朝著范陽城的城頭上空打上去。根本沒有碰到范陽城的城牆,而且是距離城牆老高。
何必豪看到對方打出來的「木樁」竟然距離城牆那麼高,忍不住笑了,他說道:「看來,這個唐軍的攻城的利器。也不過如此罷了。」
可是他的話剛剛說完,那些被打上了天的「木樁」竟然「嘩」地散開了。
變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紙片。
在場的每一個燕軍的士兵們都傻了眼了,眾人都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木樁」會「散開」,而且看樣子,竟然還是紙片。
這些紙片在天空當中漂浮著,因為有著東南風,紙片散開了之後,被風吹到了城裡去了。
也有部分掉落到了城牆之上。
士兵們撿起了落在城牆之上的紙片看了起來,上面寫著字。而且看樣子,這字密密麻麻的,不像是用毛筆寫的,倒像是影印的。
有些士兵識字,有些士兵不識字。不識字的士兵,纏著識字的士兵,讓他給他們唸唸這紙上寫著的是什麼。
識字的士兵拿過這張紙看了看,然後說道:「這是唐軍發過來的給我們的書信。」
「給我們的書信?」不識字的士兵問道,「寫了什麼,趕緊念,趕緊念,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識字的士兵清了清嗓子說道:「告幽州官兵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不改鬢髮衰。你們離開家鄉,來到了幽州,為的是抵抗外族的侵略,為的是保衛家鄉父老鄉親不受到外族的侵略,為的是讓父母兄弟過上好的日子。你們犧牲了自己個人的自由,個人的幸福,個人的前途,個人的天倫之樂,來到了幽州。」
「幽州百姓因為有你們的保護,才得以平安地生活在這裡,才得以享受天倫之樂。你們當中有的人,離開家鄉已經十年了,二十年了,甚至三十年了。深夜夢迴之時,你們可還記得你們父母的臉龐,可還記得兒時的夥伴,可還記得村裡的那位讓你們惦記的姑娘?」
「你們辛苦了。朕陸俊,代表天下百姓感謝你們。朕知道,燕王造反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是燕王的士兵。身為軍人,服從將領的指揮,那是天經地義的死去。朕也知道,你們看著你們身邊的兄弟,因為患上瘟疫死去,而心中悲痛。朕也不忍心看到你們這些為國流血的英雄們,在流血的同時還要流淚。」
「朕現在將治療瘟疫的秘方刊印在這封信的後面,讓你們知道該怎麼樣治療瘟疫,讓你們這些為國流血的英雄們,不在為死去身邊的兄弟而流淚。」
「朕雖然比不上上古堯舜之君,卻也要做到問心無愧。若是兄弟們,病好之後,在戰場上與我唐軍拔刀相見,朕也對你們毫無怨言,畢竟你們是軍人,以服從為天職。」
「可是朕要告訴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兄弟,如果還在夏國內亂當中,沒有死去的話,他們應該過得很好了。如今冀州的瘟疫已經基本肅清了,冀州的百姓也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朕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們能夠和他們相見,希望幽州的百姓也能夠過上安定的生活!」
「唐皇陸俊書。」
在信的後面果然附有治療瘟疫的秘方。
不少識字的士兵看了這樣一封書信,眼睛不由紅潤了。而那些不識字的士兵聽了這樣一封書信的內容,眼睛也變得紅潤了。很顯然,唐皇陸俊寫這封信的用詞十分的簡單,也十分的白。絲毫不咬文嚼字,完全能夠讓那些識字不多的燕軍士兵們看得懂。
「唐皇果然是一個仁慈的皇帝。」有的士兵忍不住說道。他的咽喉硬了,此刻他真的很感動,他當兵當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哪位皇帝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而何必豪自然也看到了這樣一封書信。
他的腦子比較簡單,他心中也不由變得動搖起來了,不過他很快地就將這份動搖給拋掉了。要知道他可是燕軍的將軍,如果連他也被這樣一封書信弄得動搖了的話,那麼他的士兵豈不是一個個也都被動搖了。
他當下大聲說道:「這個唐王陸俊太可惡了,竟然用勸降的手段來迷惑士兵們,來人,快,快,去將這些落下來的信,給收集起來。收集起來!不要讓其他的士兵看到這些信!將這些信都燒掉。」
副將其實心中也因為這封信動搖了,不過他聽到何必豪這話之後,馬上將這動搖的心拋掉,趕緊去執行任務了。
「將軍,不好了,不只是我們城們的士兵收到這封信,其他城門的士兵也收到這樣的一封信,如今其他城門的士兵們正在鬧呢!有的將軍甚至已經動搖了。」
「將軍不好了,唐國的軍隊,還給老百姓發一封信。你看,這封信就是寫給老百姓的。寫給范陽城的老百姓的。」
「將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