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九十一章：馬東的野心（二） 文 / 避世的麒麟
. 第三百九十一章：馬東的野心（二）
天南為了不讓豹頭發現他的存在，還特意偽裝成為了一個乞丐，慢慢地走了進去。當他進去一看究竟的時候，他完全愣住了。這個豹頭進去竟然是坐在一個破舊的院子裡望著一棵落了葉的梧桐樹發呆。
就算是旁邊的那些調皮的孩子拿石頭砸他，他也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那棵落光了樹葉的梧桐樹發呆。
天南很是不解，他當下看到旁邊有一個老人搖頭，他不由問道：「老人家，這個長得古里古怪，鬼裡鬼氣的人，他在這裡看著梧桐樹發什麼呆啊？」
那個老人低聲說道：「噓，這是一個怪人，幾乎每個月都來那麼幾天，來這裡之後就呆呆地坐在這裡發呆，既不說話，也不理會那些小孩子拿石頭砸他，他好像在懷念什麼人。前兩個月不是下了一場雨嗎？」
天南點了點頭。
老人繼續說道：「那個怪人就坐在這裡，任憑雨水再大，他也沒有走，而是呆呆地坐在這裡，看著那梧桐樹發呆。真是一個怪人。」
天南聽到這話皺眉頭，他不知道這個不說話的，長相古怪醜陋的男人到底是在這裡懷念什麼人還是在這裡傳達什麼信息。不過他決定盯著這個古怪的男人一看究竟，他不相信，那個男人如果要傳達什麼信息的話還能夠逃脫了他的眼睛。
就在天南決定坐在角落裡蹲守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年紀起碼超過七十歲的老乞丐，他正躺在角落裡曬太陽，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年輕人，年紀輕輕的竟然也做乞丐，你難道就不能夠去找一件事情做嗎？」老乞丐看著天南這身乞丐裝，不由搖頭說道。
天南回頭看了一下那個老乞丐，不由說道：「睡你的覺，我做不做乞丐那是我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
天南說著就挨到了旁邊的那片矮牆上。
老乞丐看著天南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豹頭，不由笑著說道：「哎，你是不是也好奇那個鬼一樣醜陋的男人啊？他可比你強多了，你看看他現在穿著體面，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大戶人家的護衛。這喬家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天南聽到老乞丐這話，不由想到了什麼，他問道：「你認識他？這個人是不是原來在這裡住的？」
老乞丐說道：「哎，難怪你不知道，一看你就是逃難來這裡的流民吧！」
天南點了點頭。
老乞丐說道：「梧桐巷，以前可不是乞丐窩。而是喬家院。那個長相醜陋的人，就是喬家的二少爺，去西域經商的時候，和當地的一個女人剩下的兒子，我見過那個女人。皮膚雪白，一頭的黃發，眼睛窩很深，主要是眼睛是藍色的，鼻子很高，很高，就和地獄裡的惡鬼差不多。因為長相醜陋，所以他們母子就住在那個院子裡，所以啊，每個月這個孩子都要回來看這棵梧桐樹。」
天南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看梧桐樹？」
「這梧桐樹，是他出生百日的時候，他的那個鬼一樣的母親種下的。」老乞丐低聲說道。
聽到這話，天南不由有些明白過來了，這個醜陋的男人來這裡看著梧桐樹發呆，估計是在思念母親。他不由說道：「他母親死了？」
老乞丐低聲說道：「他母親被人稱為鬼母，而他被人稱為鬼仔，從小就不受人待見，好在喬家在安喜也算是大戶人家。所以，他母親和他的生活也算是安逸和平。只不過，他母親每次出去買什麼東西，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被一些小孩子扔石頭。」
天南不由皺眉頭，他雖然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可是他曾經見過波斯來這裡的商人，那些商人的頭髮也是黃色的，而且眼窩也深，眼睛也有藍色的……看來，那個醜陋的男人的母親估計是波斯人。
不過因為波斯人在這邊很少人見，百姓自然把長成這樣的女人當成是鬼。
老乞丐繼續低聲說道：「有一次她母親帶著他出街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被幾個婦人攔住了去路，藉著就拿黑狗血撲向了她的母親，弄得她母親一身的髒……」
「也沒過多久，喬家的生意開始逐漸艱難了，喬老夫人和喬家的許多人都把這責任歸罪於喬二公子娶回了一個鬼女，讓喬家受到了詛咒……」
老乞丐繼續神秘地說道：「喬老二在家裡的壓迫之下，不得不把這對母子給休了，而且還將這對母子逐出了家門。那個時候是一個寒冷的冬天，那對母子被掃地出門了之後，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如果不是看到這個孩子回來，我也以為他們母子二人應該被凍死了。那年的冬天特別冷，特別冷。」
天南說道：「那年冬天？多少年前的？」
老乞丐看了一下天南說道：「當然是十三年前的了。你應該還是一個孩子吧？不過也有十七歲了吧？」
「十九歲！」天南糾正地說道。
「那也是一個小伙子了.」老乞丐說道，「你應該記得那年的冬天特別冷的。還沒到十月，就下起了大雪，這天氣一直寒到了第二年的二月底。」
天南不由點了點頭。對於十三年前的那個寒冬，他還是記得的。雖然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十九歲的小伙子了，也已經娶了妻子了，可是他不會忘記老母親為了給自己坐月子的媳婦弄上一尾鮮魚補身體，而破了一宿的冰，下河撈魚的事情。
天南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不對，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難道是你喬家的老人？」
所謂的喬家的老人，也就是在喬家工作的老的家人。
老乞丐嘿嘿尷尬地說道：「看來小伙子你很聰明嘛！沒錯，我曾經是喬家的老管家，不過喬家破落了之後，我也就淪為乞丐了。」
「那喬家人呢？你不是說喬家是一個大家族嗎？」天南不解地看向乞丐問道。
老乞丐說道：「喬家的買賣並沒有因為趕走他們母子而變得好起來，而是還是繼續一落千丈，不過所謂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說了喬家在安喜附近還有田地之類的東西。雖然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吃香喝辣的舒服，日子倒也過得去。」
天南點了點頭。
「前一段時間安喜郡不是被燕王的人馬給攻佔了嗎？」老乞丐低聲說道。
天南點了點頭。
老乞丐說道：「那燕王的人似乎和喬家人有仇似的，進了安喜之後，就直撲喬家，不僅搶光了喬家的東西，還殺了少喬家的人，幸虧老夫我是躲在了院子裡的花圃當中，才逃過一劫。」
天南說道：「這安喜郡不只是喬家一個大戶挨搶了吧？我記得還有好幾戶。」
「是沒錯，可是喬家被搶得最厲害，不只是東西被搶，人也被殺了。」老乞丐低聲說道，「當然了，別的人家也有人被殺了，可是就是沒有喬家被殺的人多，老夫我可是親眼看到的，他們進來搶東西的時候，二話不說，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那簡直比土匪還土匪啊。哎，你是沒有親眼瞧見。」
天南不想再聽老乞丐是如何嘮叨燕王的人馬燒殺搶掠的了，因此他只是表面在聽，而眼睛一直盯著那個發呆的豹頭在看。
傍晚時分。
豹頭終於起身了。他走過去摸了摸那棵落光樹葉的梧桐樹，然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而天南也跟著離開。
老乞丐看著天南跟著離開，不由說道：「小伙子，你這是在玩跟蹤？」
聽到這話，天南不由回頭瞪了一眼老乞丐，然後說道：「我只是看看這廝到底是誰家的護衛，這麼清閒，還有時間來這裡懷念母親。我想以我的手段，一定也可以混一個護衛噹噹的。」
老乞丐聽了不由嗤之以鼻，不相信這個天南能夠混到護衛當。
而天南也不想和老乞丐廢話，而是跟著出去了。
這次豹頭沒有再繞城牆走了，而是直直地回到了不二酒家。
天南也回到了不二酒家對面的客棧。來到了客棧臨街有窗的那間客房裡。地北看到天南回來了，不由說道：「如何？可有收穫？」
天南搖了搖頭，他說道：「沒有什麼收穫，這個鬼一樣的傢伙，竟然是跑到梧桐巷子去了，去那裡對著一棵梧桐樹發呆了半天。我蹲守在那裡，什麼也沒有發現。你呢？」
地北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一樣。看樣子，這個石方評應該真的是來安喜不二酒家喝酒的。」
天南說道：「按照他的習慣，他今天晚上估計是不會回燕山了。他起碼要醉到第二天，等到第二天天明，他繼續喝，連續喝上兩天，他才會回燕山的。」
地北說道：「應該是的。不過，我們也不能夠掉與輕心。」他說著就繼續把目光投向了對街的不二酒家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地北叫道：「不對。你看，他們出來了。」
天南也看到了，只見鷹眼和豹頭兩個人扶著醉醺醺的石方評從不二酒家走了出來，而不二酒家的夥計還躬身哈腰地將他們送了出去。
扶著石方評上了那竹椅，剛剛坐上去，沒有一會兒，石方評竟然哇地一聲，吐了一地的嘔吐物，看得天南和地北兩個人胃裡連連翻騰。
天南地北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天南忍不住問道：「燕山有許多楓樹，此刻正是楓葉紅似火的時候，我們要不要換上和樂捕頭一樣的紅衣？」
地北拿了一個包袱在天南的面前揚了揚，然後說道：「我早就準備好了。在出發之前，我就和樂捕頭聊過了。我不僅準備了紅衣服，還準備了一樣東西，殺狼專用的。」
「什麼東西？」天南好奇地問道。
「別問那麼多了，趕緊跟上去吧，否則要是跟丟了，我們又要等多三日了。」
天南地北兩個人跟著石方評等人出了城，不過為了不讓石方評等人發現，這兩個人是騎著快馬事先到了燕山的附近下的馬，然後將馬暫時寄放在一個獵戶家裡，並且換上了紅色的衣服，才進的山。在必經之路等著石方評等人。
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他們一直悄然地跟著石方評他們進了山裡，一直到夜黑風高的時候，到了晚子時時分，所有的事情都很順利。
他們也和樂青山一樣遇到了狼，不過，因為地北在包袱裡，準備了許多切得成一塊一塊的肉，把那些肉丟給了跟蹤他們的狼。當然，那些肉不是普通的肉，而是放了毒藥的肉。很快的，那些跟蹤他們的狼，因為吃了毒藥，而一命嗚呼了，他們就這樣躲過了狼群的襲擊。跟著石方評他們一路，到了燕山深處，燕王叛軍的隱匿的地方。
「沒想到他們竟然藏身在這裡。」天南低聲說道。要知道，誰能夠想到在燕山深處有這麼一個雲遮霧繞的山峰？而且這個山峰上去只有一條路，比自古華山一條道還要險峻萬分。這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不管如何，他們把路給探到了。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你要去哪裡？我們不是應該回去了嗎？」天南見地北還要找尋什麼，忍不住拉住地北低聲問道。
地北說道：「我們既然來了，那麼就不要就這樣走了，先上山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路可以上山？」
聽到地北這話，天南不由點了點頭。
不過地北很快就發現，這上山的路真的只有一條，而且還是一條十分崎嶇的路，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上山了。
「罷了，我們下山吧！」
而在另外一邊。上了山上之後，石方評完全沒有了醉醺醺的樣子，而是變得格外的精神。也許是一路之上，被山風吹醒了他的酒勁。
這個時候，鷹眼回來了。
石方評看向鷹眼問道：「如何？那兩個人離開了嗎？」
鷹眼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查看了一下我們的山形就離開了，看到他們失望的樣子，看來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山上的密道。」
「看來這兩個人也不是很聰明。很好，我們的計劃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