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六十一章:詛咒(二) 文 / 避世的麒麟
. 第三百六十一章:詛咒(二)
馬秋菊聽到鄒平這話,不由問道:「那幾株白色的月季花,如今可還好?」
「很好。ishu.沒想到,竟然能夠遇到你呢!我聽府邸裡的人說過你的故事,說你是一個種植花草的能手。卻沒想到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鄒平笑著說道,他自小就愛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尤其是喜歡白色的花朵。
緣分這個東西很奇怪的。有緣分的人,千里之外可以相會攜手百年,而沒有緣分的人,就算是站在對面,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鄒平和秋菊兩個人終於認識了。這僅僅是開始,自小就喜歡侍弄花草的秋菊,對花草的感情很深,而鄒平是一個喜歡花草的人,這兩個人有共同的語言,很快就聊到了一起。那日分別了之後,鄒平又有幾次來找秋菊。請教秋菊許多關於如何養好那三百多盤的白色菊花的事情。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的,當它把一扇門關上的時候,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死了丈夫的秋菊,或者說,成家以來的秋菊,從未有過一個那麼一個男人會和自己聊上許多話,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他的一顰一笑就像是冬日裡的太陽,溫暖著秋菊的心。
開始的時候,鄒平還會叫秋菊為大嫂,可是後來改口叫秋菊為秋菊姑娘,最後竟然直接叫了名字。
兩個人認識一年多來,一直相敬如賓,沒有做出任何有違禮教的事情。
可是一個男人經常來找一個女人,就算他們兩個人是好朋友,是知己,可是這在鄉間,尤其是在一個沒有太多娛樂節目的時代的鄉間,難免會被一些惟恐天下不亂的長舌婦嚼舌頭。而秋菊的婆婆又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她聽到了關於秋菊和鄒平兩個人的閒言碎語,哪裡還忍受得了?
她開始還是辱罵秋菊,可是秋菊是那種歷來順受的女子,只是默默不語,或者是黯然傷感.或者是因為太過於受到壓迫,秋菊更是喜歡和鄒平在一起,因為只有和鄒平在一起的話,她才能感覺到溫暖,一個屬於她一個人的溫暖。
鄒平不方便來找她,她就去找鄒平。
反正,自己的老父親還住在月牙莊,自己可以藉著探視父親的名義回月牙莊來找鄒平。而鄒平自然也很歡迎秋菊來找他。
正所謂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世界上喜歡嚼舌頭的人還是很多的。
尤其是一個年輕的書生,和一個年輕寡婦的事情,總是會讓那些吃飽飯沒事情幹的人,津津樂道。
在馬家溝,不少混混或者是鰥夫,總是等在秋菊來月牙莊的路上,或者是回蔡家村的路上,對秋菊出言調戲,甚至是動手動腳。可是卻被秋菊嚴詞拒絕了。
不過,那些人自然不會這樣放過秋菊,他們馬上到蔡家村和蔡家村裡的長舌婦們,繪聲繪色地敘述出一幅秋菊和鄒平兩個人的春宮圖,一時間,秋菊在蔡家村裡,成了人們口裡的蕩v婦,淫v婦……
污言穢語,讓秋菊不堪重負,而秋菊的婆婆更是從語言的責罵變成了動手打罵,一頓暴打過後,秋菊被打得幾乎動彈不得,若不是秋菊的公公和小叔拉住了那位暴躁的婆婆,只怕秋菊真的要被打死。
秋菊感受到了一股痛苦,她從未想過要和這個書生在一起,因為她是一個寡婦,可是別人卻一再的誤會她,她只想和這個書生當一個朋友,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這難道也是錯了嗎?
鄒平見秋菊有半個月的時間都不來找他,他就去找秋菊。終於在地裡看到了秋菊,看到了秋菊身上,手臂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心痛不已。
實際上,一年的時間交往,他其實對這位可憐的女子已經是情根深種了。他當天就要去秋菊婆婆的家。他要提親。
卻被秋菊拉住了。秋菊看著鄒平說道:「鄒平,不要,不要……」
「為什麼?」鄒平看著滿臉淚水的秋菊問道,「難道這麼久相處,你沒有喜歡上我嗎?可是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你了。」
秋菊搖頭說道:「我是一個不祥的人,我出生就剋死了母親,嫁到這裡,就剋死了丈夫,我如果嫁給你的話,我擔心你會……」
聽到這話,鄒平笑著說道:「傻瓜,怎麼會?秋菊,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死的。我的命硬得很呢!起碼能活到八十八歲。你要相信我。」
秋菊聽到這話,不由笑了。
「我去提親!」看到秋菊笑了之後,鄒平說道。
秋菊又將鄒平拉住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丈夫死了,還沒到三年。我說過的,要為他守孝三年。就算你提親,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嫁給你。」
鄒平聽到這話,不由說道:「那還有多久?我不想再看到你被那些人攻擊了,不想看到你再受苦了。」他看到秋菊被那個惡婆婆責罵,看到她被世人指指點點,這些他都不好受,他不想看到秋菊受苦。因為秋菊是他愛的女人。
秋菊說道:「還有一年半。」
鄒平說道:「好!一年半,我再向你提親。」他說著就一把將秋菊摟進了懷裡。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密地抱住秋菊,也是第一次這樣抓住秋菊的手。
秋菊被鄒平突然間的一抱,整個人的心跳不由地加速,面紅耳赤。可是卻沒有反抗,因為她在鄒平的身上,也感覺到了同樣劇烈的心跳聲。
「秋菊,你是一個好姑娘,你不該受苦。」鄒平說道。
秋菊說道:「可是你娶一個寡婦為妻的話,你的舅舅會答應嗎?」
聽到秋菊這話,鄒平本來喜悅的臉色,也變得沉默了。好久,鄒平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說道:「我過幾日就去城裡參加城裡的童生考試,得了秀才之後,再到府裡參加鄉試,只要我成為了舉人,我就算是有功名的人了。這樣我的舅舅就不會再說什麼了。」
「你為了我,要去參加考試嗎?」秋菊落淚地說道。通過這些天和鄒平的相處,她知道鄒平是一個很淡泊功名的人,他生平的志願只想逍遙地活著,伺弄花草,當一個逍遙自在的讀書人。
鄒平看到秋菊落淚,不由說道:「傻瓜,我只是想要成為一個讓人看得起的人,也只有這樣,我到你家裡提親,你的婆婆和家人才沒有膽子拒絕。」
秋菊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我相信你。」
「不過這樣一來,可能這些日子我們就很少見面了。不過,放心,你放心,等到明年開春,我一定要接你。」鄒平溫柔地看著秋菊的眼睛說道。
秋菊看了一下左右,雖然地裡沒有人,可是她又擔心有人來這裡看到他們兩個人,不由把鄒平抱住自己的手推開了,然後說道:「為了我們的未來,我等你。」
秋菊和鄒平兩個人依依不捨地分開了。
這一次分開,就是他們最後的見面了。馬秋菊和鄒平的緣分,就是從遍地的雪白的菊花開始。也是由白色的菊花結束。
鄒平鄉試過了之後,成績公佈出來,他成了舉人,顧不得上高興的他,馬上從汝南趕回來,他到棗陽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回月牙莊,而是到蔡家村,他要去找那位讓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可是當鄒平來到那間熟悉的舊的泥坯茅草屋的門前,看到院子裡空蕩蕩的,花草早就已經被霜雪打死了,整個院子裡一點生氣也沒有,既聽不到雞鳴聲,也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這裡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
這個時候,兩個下地的農民剛好路過這裡,鄒平不由拉住了其中一個人問道:「大叔,這裡怎麼回事?裡面住的人呢?」
「你是誰?」那人一臉疑惑地看著鄒平問道。
鄒平說道:「我是……我的來買花的人。」
突然間,另外一個農人似乎發現了什麼似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和秋菊相好的書生吧?」
鄒平說道:「秋菊去了哪裡?」
那個農人不屑地說道:「她……哼,和野男人勾搭,懷了野種,又不肯說是誰的,按照村裡宗族的規矩,浸豬籠了。」
「你胡說!」鄒平聽到這話,十分生氣地說道。他說著丟開了那個被自己抓住的人,衝過去就要揚起巴掌打那個農人。
農人見狀馬上嚇了一跳,躲到了一邊,然後說道:「你這個野漢子,聽說相好的被浸豬籠就這樣發狂了?她被浸豬籠之前,我們村長已經派人到月牙莊找你,你怎麼不來救你的相好的?」
「如果你當時來的話,她就不被浸豬籠了。」農人一把住在鄒平又一次揚起的手,很不屑地看著鄒平說道。
鄒平大叫一聲:「胡說,胡說……我和秋菊兩個人清清白白的,你們不要污蔑她,一定是你們污蔑她……」
就在鄒平大喊大叫的時候,不少村裡的人聽到叫聲,趕了過來。
大家對這大喊大叫的鄒平指指點點的,有的說他是登徒子,騙了秋菊的身子之後,不認賬,如今秋菊被浸豬籠死了,才來這裡裝好人……
面對這些閒言碎語,鄒平大叫一聲「啊」然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