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9章 這就是所謂的永生不滅？ 文 / 何無恨
天成大陣的虛空裡，一片靜謐。
已經是一百五十年過去了，這些年裡，玉虛和九霄玉京的三位大帝們，都是戰戰兢兢，度日如年。
他們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進入九重天。更不知道，實力暴增無數倍的杜飛雲，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直到今天，他們終於安心了。
炎帝鼎一陣光華閃爍，杜飛雲出現了，隨他一起現身的，還有當年那九個中了萬毒之源的人。
看清楚那九人的情況，玉虛大帝等人的眼珠子頓時就瞪出來老遠，差點掉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驚駭。
只見，當年那九個下場淒慘，被萬毒之源腐化的只剩下頭顱的人，如今毫髮無傷，傷勢恢復，而且實力更勝從前。
玉虛大帝等人清楚地記得，以前這九人裡，只有四個大帝強者，而現在，竟然九個人都是大帝強者。
也就是說，這一百五十年裡，他們九人呆在炎帝鼎裡，不但傷勢全部恢復，而且實力暴增數倍，都進階為大帝強者了！
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情？天地間數千萬年才會出現一位大帝，而這短短數百年裡，卻已經冒出了多少個大帝？
他們很清楚，這短短一百五十年內出現的五位大帝，都是拜杜飛雲所賜，也只有他這個強大的不可揣測的怪物，才有如此能耐。
由此，玉虛大帝等人，對杜飛雲的敬畏，已經達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心裡已經對杜飛雲產生了虔誠的崇拜。
眾人以杜飛雲為核心。安靜地站在虛空裡，打量著四周。
這時，杜飛雲開口了，朝玉虛大帝問道：「玉虛道友，你們在此等候了多久？那通往九重天的入口。再也沒開過嗎？」
被杜飛雲點名，並且聲音溫和地稱他為道友，這無疑讓玉虛大帝赫然驚醒，受寵若驚地回答道：「回飛雲道友的話，我們已在此等候一百五十二年，卻一直沒見過入口。」
杜飛雲微微頷首。不再言語，卻瞇著眼睛，打量著虛空四周，心中正在盤算著什麼。
十息之後，杜飛雲陡然出手，身後亮起完美無瑕的太極圖。右手泛出璀璨光芒，陡然朝虛空深處一拳轟出去。
隨著他一拳擊出，沒有璀璨光影，也沒有鋪天蓋地的無敵威勢，就是那麼平淡的一拳，看起來毫無氣勢。
可是，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記如同凡人揮拳的一擊。只因為，眾人只聽得虛空深處爆發出一陣轟隆的巨響，緊接著，大家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陣「卡嚓卡嚓」的聲音，好似瓷碗破裂的響聲。
緊接著，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幽暗的虛空驟然現出無數道裂縫，密密麻麻好似蜘蛛網，無數道亮光從裂縫裡露出來。
隨後，這片幽暗的虛空便崩裂瓦解了。眾人回到了八重天裡，置身於高空上。
「蒼天和青天兩位聖主聯手布下的天成大陣，竟然被杜飛雲摧毀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我的天，一定是我眼花了，這怎麼可能？」
眾多大帝們驚駭欲絕。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因為這在他們看來，完全不可能。
不過，杜飛雲卻沒他們那麼大的反應，沒有那種激動的神色，臉色平靜的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看，那就是通往九重天的入口。」
杜飛雲手指著遠處的一道金色大門，眾人這才看到，那是傳送陣的入口，之前隱藏在天成大陣內，天成大陣被杜飛雲擊碎後，便顯現了出來。
蒼天和青天兩位聖主給出的考驗，是讓大帝們通過天成大陣的考驗，卻沒說破除天成大陣也能看到入口。那是因為，他們絕不認為有大帝能夠破開他們聯手佈置的天成大陣，就算所有大帝聯手都做不到。
可是現在，杜飛雲做到了，蒼天和青天兩位聖主的實力，雖然強大莫測，僅次於天道，卻已經不如杜飛雲了。
「走，我們去九重天看看，究竟什麼是永生不滅的奧秘。」
杜飛雲一馬當先，帶著一眾親友踏入了傳送陣，進入了九重天。玉虛和崑崙四位大帝，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九重天，名為成天界，意為大成之道，天道之巔。
眾人眼前一花，光影變幻，便來到了成天界，定睛一看，這裡竟不是一處浩大的世界，而是一座輝煌的宮殿。
細細打量一看才知道，這赫然是天聖宮的第九層，也是天聖宮之巔。
難道，所謂的永生不滅的奧秘，就隱藏在這裡？
一行十四位大帝，站在一處金碧輝煌，寬廣的大殿裡。大殿裡空無一人，靜悄悄的，只有角落裡兩個香爐在冒著裊裊煙氣。
「這裡，真的有永生不滅的奧秘嗎？」
目睹眼前這一切，打量了大殿許久，諸多大帝的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疑問來。
任誰看，這只是一個奢華一些的宮殿罷了，怎麼可能會有永生不滅的奧秘呢？
再者，眾人立刻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於是萌萌下意識地便小聲地問杜飛雲道：「飛雲哥哥，不是說我們進入九重天了，便可以覲見天道，領悟永生不滅的奧秘嗎？天道呢？在哪裡？」
這個問題，不僅僅存在於萌萌
心中，眾人的心頭也有這個疑問。甚至於，時至今日，大家都還不知道，天道到底是什麼？它是一種力量？一種意志？還是一個人？
隨著萌萌話音落下，自大殿角落的屏風後面，忽然轉出來一個人，這是一位無比俊俏，冰山氣質的美人。
她正是繆畫宮主，如今的青天聖主。
察覺到眾人的到來，看到杜飛雲等十四位大帝。驟然出現在大殿裡，她顯然很是吃驚。不過，作為青天聖主，天道的代言人，事實上她已經失去了個人的情感。所以根本看不出表情變化。
「你們……你們怎麼會來到成天界的？」
「我們曾定下規矩，一次只能有十二個大帝進入成天界，你們為何擅闖？」
青天聖主的心中滿是震怒，以及一些擔憂，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眾人，尤其是看到杜飛雲時。她的心底總會生出強烈的忌憚。
杜飛雲見到了繆畫宮主，沉默著打量她，並未回話。
多年未見，如今再見到繆畫宮主，卻物是人非，兩人的身份也有了極大的變化。昔日。她還是藥神宮的宮主，而他是藥神宮的煉藥師，雖是上下級關係，但杜飛雲卻不懼她，兩者更多的是合作關係。
而現在，繆畫宮主成了青天，他卻是大帝。
不過。繆畫宮主的變化不大，依然是那般容顏絕美，如冰山般冷艷，沉默寡言，雍容高貴。
打量了一陣，內心生出些許感慨，見繆畫宮主察覺到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慍怒，杜飛雲才微微一笑道：「我們破滅了天成大陣，通過了考驗。找到了傳送陣入口，當然就進入成天界，來到這裡了。」
「什麼？」繆畫宮主頓時雙眼瞪大，美眸之中儘是不可思議，她愣怔片刻。盯著杜飛雲許久，確定他不是騙人，這才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們竟然打破了天成大陣，這怎麼可能？」
她無法相信，天成大陣時她和龍帝聯手佈置的，蘊含著天道意志，世間絕對不可能有人打破。
「而如今，杜飛雲打破了天成大陣，難道說，他已經堪破生死，大道至理，領悟了終極大道？」
想到這裡，繆畫宮主忽然心花怒放，心中充滿了喜悅，暗自呢喃道：「若真是如此，那杜飛雲便是古往今來大帝第一強者，此人實力僅次於天道之下，絕對是最合她胃口的。」
只是，繆畫宮主心裡正在想這些問題，卻被杜飛雲的話打斷。
「青天聖主，之前你們曾說，待我們進入九重天，便可以覲見天道，那麼天道在哪裡？」
「還有，之前曾有十二位大帝進入這裡，他們又在哪裡？為何這成天界只有我們這些人在？」
杜飛雲的問題，也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所以其他大帝也紛紛沉默，以期盼的眼神望著繆畫宮主，等待著答案。
「這……」繆畫宮主犯難了。
若是其他人，比如之前進來的十二位大帝，她絕不會多看一眼，更不可能回答這些問題，只會冷冰冰地執行天道意志，絕不多話。
可眼前之人不同，這是杜飛雲，一個曾令她震撼、感動，生出莫名情愫的男人，一個助她成為青天的男人，她不得不猶豫。即便是成為青天，泯滅了大半的自我情感，可殘存的那一絲自我意識，依然讓她難以狠心對杜飛雲惡言相向。
繆畫宮主答不上來，但這時，大殿裡虛影一閃，又有一道魁偉高大的男子出現，替繆畫宮主回答了。
「之前來的十二位大帝，正在密室內接受天道點撥，領悟永生不滅的奧秘，所以他們不在這裡。」
「大道機緣有限，你們這些人不守規矩，竟然擅闖九重天，所以你們都該死！」
開口說話的人，赫然是龍帝，也就是蒼天聖主。他實力強大，俾睨天下，容貌威嚴，他的話就代表了天道的意志。
望著這位熟悉的陌生人，杜飛雲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玄黃世界被滅的種種，憤怒與仇恨，不由自主地在他心中滋生。
不止是杜飛雲，陸仁和杜如風，以及玄黃世界的一眾人，再次看到龍帝這位生死仇敵，都是目露殺機，積怨多年的仇恨陡然爆發。
「龍帝，別來無恙啊。」
杜飛雲笑了，臉上帶著笑，可是聲音卻出奇的冰冷，他死死地盯著龍帝，眼神之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殺機。
「我是蒼天聖主，你竟敢忤逆犯上，其罪當誅！」龍帝頓時震怒，面色泛寒，隨後他又是一聲怒吼：「就算你與我相識。今日也別想求情，我蒼天聖主最是鐵面無私。」
「今日你們擅闖成天界，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是不可原諒的死罪，你們都要死。伏誅吧！」
一聲怒喝之下，龍帝悍然出手，雙手一拍，頓時大殿上空呈現出十四道巨大無比的鍘刀。
那鍘刀乃是天地之力匯聚而成，代表著蒼天的震怒與懲罰，這是整個天地的力量。誰也無法抵擋，一旦鍘刀斬下，即便是眾多大帝，也要當場身首異處。
親眼目睹此情此景，杜飛雲卻忽然笑的，笑的很開心。聲音之中滿是嘲笑。
「哈哈哈，沒想到，龍帝你雖然一步登天，成為了蒼天，卻竟然忘了前塵往事，失去了自我意識，真不知是該恭喜你。還是為你悲哀。」
剛才龍帝的話語，已經很顯然地表明了，他已經忘卻了前塵往事，如今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失去
了自我情感意識，做天道的代言人。
「廢話少說，受死吧你們！」龍帝已然動了殺機，興許他內心無比急躁，因為某些事，絕對不能讓杜飛雲等人知道。也不能讓他們繼續待在這裡，所以他決定殺人滅口，一刻也不能耽擱。
十四道蒼天鍘刀光芒大作，匯聚了天地之力，轟然朝眾人斬下。
「不。不要！」危急關頭，繆畫宮主的俏臉上，是無盡的痛苦和擔憂，失去了大半自我意識的她，這一刻僅存的意識，讓她喊出了這句與她身份不符的話。
然而，龍帝殺意已決，十四道鍘刀終究還是斬下，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鎖定十四位大帝，劈頭而來。
眾人本來信心滿滿，自以為實力暴增數倍，可以不懼任何凶險。豈料，在蒼天聖主的威壓之下，他們依然心神顫抖，被蒼天鍘刀的威力鎮壓的寸步難行，眼看著鍘刀斬下，卻只能爆發實力形成護盾來抵禦。
只是，眾人滿臉惶恐和驚駭，唯恐下一刻便死在蒼天鍘刀下，唯獨杜飛雲泰然自若，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杜飛雲出手了，面對那十四道蒼天鍘刀，他雙手伸出，在身前結出玄奧的法印，催動了畢生的混沌之力，狠狠地朝龍帝拍去。
大道至簡，當力量強大到杜飛雲這個程度，法術和技巧已經不需要了，招式也不重要了，比拚的純粹就是力量和道法。
所以，這拍出去的一掌沒有名字，也不是什麼招式，只是最將實力發揮出來，最渾然天成的一個動作罷了。
彭！
巨響聲，在宮殿內轟然響起，地動山搖，整座天聖宮都為之顫抖搖晃不已，猶如天地末日。那十四道蒼天鍘刀，也砰然炸裂，消失不見。
龍帝如遭重錘，身體被擊中，轟然拋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宮殿牆壁上，將最堅韌的牆壁砸出一個大洞來，他臉色慘白，嘴角溢出鮮血來。
「卡嚓卡嚓」的聲響四起，整座大殿在劇烈搖晃著，而且勢頭越來越大，大殿的地面在龜裂，牆壁也破開巨大的裂縫，整座天聖宮搖搖欲墜，即將要倒塌。
杜飛雲和蒼天聖主對拼的這一招，竟然要毀掉了天聖宮！
「你！你是誰？竟有如此實力？」
龍帝驚呆了，他本以為，身為蒼天聖主，斬殺十四位大帝，猶如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可他卻沒想到，杜飛雲竟然與他實力不分上下。
不，是比他更強幾分，竟然一招將他打傷，這種駭人的實力，當世絕對沒有，除非天道出手！
然而，沒有人去理會已經驚呆了的龍帝，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杜飛雲的眼神，凝望著正在破裂的一面牆壁。
宮殿的牆壁，是世間最堅韌的材料鑄就，有兩位聖主加持的陣法，無比強大。但是現在，牆壁卻龜裂了，顯露出一個幽暗的空間。
在那幽暗的空間，有著幽森的綠光，一顆插天入雲的萬丈古樹，傲然聳立。
樹下，正有一團神秘的綠色虛影，顯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形。他正在盤膝端坐著，伸出雙掌，竟然延伸出億萬道樹根莖須，在他面前坐著的赫然是雷罰大帝。
那人手掌中伸出的億萬道根須，將雷罰大帝牢牢纏繞著，正在閃爍著鮮紅的血光。雷罰大帝閉著眼睛，顯然已經昏迷，渾身被綠色的根須圍繞著，絲毫不能動彈。
而且，眾人能夠感應到，雷罰大帝雖然昏迷，卻正在承受劇烈的痛苦，以至於他渾身抽搐著。
雷罰大帝的實力與生機，在瘋狂地削弱消失，仔細感應一下才能發現，竟然是被那億萬道根須給吞噬了，全都輸送到了那模糊的人影裡。
短短十息時間，雷罰大帝的身軀就開始急劇衰老，生機消失，很快血肉變得乾癟，乾枯，猶如老樹皮一樣。
又是半刻鐘過去，雷罰大帝的所有仙力、生機都完全被根須吞噬殆盡，他的身軀幹枯風化到極限，最後化作一捧黑灰，隨風散去。
在雷罰大帝身後，不遠處的草地上，還橫七豎八躺著六位大帝強者，他們正是之前進入九重天的大帝，現在他們也昏迷著，不得動彈。
這一幕，猶如巨錘，狠狠地錘擊著眾人的心臟，使人忘記了呼吸，一個個都瞪大雙眼，目瞪口呆。
良久之後，杜飛雲才緩緩轉過頭，死死地盯著龍帝，眼神已經充滿了血紅之色，臉色陰沉到可以滴出水來，眼神之中是滔天的殺機。
與此同時，杜飛雲那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嘶啞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所謂的永生不滅的奧秘？這就是你所說的，天道在點撥那些大帝們？傳授他們永生不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