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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初顯 第四十七章 神秘文士 文 / 神秘的西瓜

    落星盟成立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一個類似於執法委員會的組織,監督並檢查各門各派弟子的情況。

    這個組織的成員全都由掌門挑選,必須為絕對可靠之人方能入選。這些人平日裡在門派中依舊做自己該做之事,暗中則監視著門內弟子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有什麼可以的人或事情,便會立刻告知掌門,由掌門親自處理。狂風門的叛變已經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鐘,那些原本看起來規規矩矩的正道人士,也許就是魔門隱藏著的奸細,在大劫來臨之前,務必要將這些內奸排查出來。

    於此同時,每個門派都設立了一個傳送陣。一旦出現魔門來犯的情況,只要將傳送陣上方的靈石開啟,其他門派就會得到消息,從而進行及時的救援。這樣,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受襲門派的損失,像落星湖那樣慘遭滅門,其他門派卻一無所知的情況再也不會出現。

    諸事商定完後,各大門派來人便離開了寰宇山,大劫就在眼前,他們也不得不慎重應對。

    張哲本來也想離開,但在萬羅真人的盛情邀請下,便留在了雲霄宮。依萬羅真人所言,不久之後,各大門派的年輕弟子都會有一次歷練的機會,張哲作為年輕一輩的翹楚,自然也不能落下。反正落星湖已毀,不如就暫住在雲霄宮,要是修煉上遇到了什麼難題,也可讓雲霄宮長老們指點一二。

    張哲仔細想了一下以後,也就留了下來,自己雖然突破到了引靈後期,但一是境界並不穩固,二是隕星術中的很多法術還未修煉。隕星術威力巨大,但很多法術都要到引靈期才可使用,張哲剛突破不久,還沒有時間修習這些法術,如今留在這裡,也正好給了他一個清靜的環境來修煉。這些法術,可都是他日後面對魔門生存的資本。

    這些天來,張哲白天在房中練習法術,夜晚則坐在峰頂吸收星辰之力。寰宇山是天啟皇朝境內的最高的地方,單論夜晚的星辰之力強度,比之落星湖也不遑多讓,倒是修煉落星訣的一個絕佳去處。

    偶爾修煉累了,張哲則在寰宇山散散步,看看雲海奇觀,有時心中也能得到一些感悟。

    這日,張哲剛剛在屋內修煉了數個時辰的隕星術,不覺有些疲累,便走出房門,像往常一樣出去散散心。

    雲霄宮主體宮殿群坐落在寰宇山頂部,山腰處則稀稀落落的修建了幾間房屋,原本是接客之用,現在大多已經廢棄。偶有道侶來此幽會,也片刻便走。

    寰宇山上有一條寬闊的石子路,據說雲霄宮的那座傳送法陣乃是五百多年前才建成,之前上山之人都是走的這條道路。可自從有了傳送陣以後,已經很少有人會花大力氣來走這條路了,因此路邊荒草密佈,卻也無人打理。

    張哲沿著這條路緩緩的走著,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清風,腦中思考著隕星術中的奧義。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橘紅色的落日散發出溫暖的光芒,將張哲的臉鍍上了一層金子。張哲站在山崖邊,沐浴在落日的餘暉中,看著遠處的美景,不由有些癡了。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小兄弟,卻不知道你思念的人又在何方?」一個略帶滄桑的聲音響起,張哲回頭一看,卻見一文士模樣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旁,看著遠方的落日,臉上隱隱有些傷感之色。

    張哲一驚,這中年人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直到他開口自己才發現他,之前已不知道在自己身旁站了多久了。說他不會法術,鬼才相信。但既然自己看不出他任何的修為,就只能說明一點,這個中年文士,實力已經強到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地步,所有的靈力波動全部內斂,以如今自己引靈後期的修為,依然無法看出任何端倪的,也只能是馭靈後期甚至化靈期的人物了。看來這雲霄宮內果然藏龍臥虎,自己在外面隨便散散步就碰到這麼一個高手。

    「不知前輩何出此言?」張哲恭恭敬敬的道,在他看來,此人起碼是和萬壑長老一個級別的高手,甚至猶有過之,最關鍵的是,他在這個中年文士的身上,隱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呵呵,只是方才見小兄弟你似乎若有所思,隨便問問罷了。」中年文士灑脫一笑,便不再多言。

    「不知前輩是雲霄宮哪位長老,晚輩張哲在此有禮了。」見中年文士如此,張哲更加認定此人非同一般,連忙行禮。

    「小兄弟多心了,我只是雲霄宮的一個客人而已,哪裡是什麼長老。」中年文士見張哲向自己行禮,笑著解釋道。

    「這樣啊,倒是晚輩莽撞了。」張哲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頭。

    「小兄弟,我見你修煉的,似乎不是雲霄宮的法術,卻為何流連於此?」中年文士看了張哲一眼,略帶詫異的說道。

    「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客人罷了。」張哲笑了笑,只是這笑容中帶著一分苦澀。

    「原來如此。」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在山崖邊站了良久,直到一抹新月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張哲才和那中年文士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修煉起落星訣來。

    隨後幾天,只要張哲去那小路散步,總會碰到那個中年文士,久而久之,兩人也漸漸熟絡起來。

    「要是能永遠看到這樣的景色,那可多好啊!」張哲坐在山崖邊,看著眼前如血的殘陽,發出由衷的讚歎。

    「景色美是美,可夕陽無限好,卻是近黃昏啊。」坐在張哲身邊的中年文士歎息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總有一天,我要讓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黃昏!」聽到中年文士的話,張哲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中年文士聞言一驚,目光斜斜的瞥了張哲一眼,卻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眼中,似乎有了些異樣的東西。

    「黃昏乃是天地間的自然現象,就算你修為通天,又怎能讓這世間在無黃昏?」中年文士略帶訝異的問道。

    「只要讓白晝也有星光灑滿大地不就好了麼?」張哲反問道,淡淡一笑,原本有些傷感的眼中卻充滿了神采。

    中年人怔怔的看了張哲半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也不和張哲打招呼,逕自離開了,荒草叢生的小路上,迴盪著他狂放的笑聲,久久不散。

    張哲看著中年文士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見天色不早,便拍拍屁股,依著原路回去了。

    第二天,張哲傍晚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卻沒有再見到那個中年文士,隨後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在張哲看來,那個自稱為雲霄宮客人的中年文士,想必已經回去了。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在這件事情已經快被張哲所遺忘的時候,卻又在崖邊見到了中年文士有些蕭瑟的身影。

    「我以為你回去了,怎麼這幾天都沒來?」張哲走到那中年文士身邊,將他的酒杯倒滿,一飲而盡。

    中年文士沒有回答張哲的話,倒了一杯酒,輕酌一口,緩緩品嚐著佳釀的香醇。過了一會,突然對張哲道:「小兄弟,你我乃是有緣之人,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這件東西,就作為禮物,贈送於你。」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珮,攤在手心遞給了張哲。

    張哲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玉珮,雖然不知它有何功效,卻也必定不是凡物,自己和這中年文士非親非故,不過是泛泛之交,又怎麼能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當下連連擺手,就要拒絕他的好意。

    「小兄弟,你我二人雖萍水相逢,但卻一見如故。從你的身上,我彷彿看到了我當年的影子,這塊玉珮雖然珍貴,但於我卻也無用,不如就留給你做個紀念,你就不要推辭了吧。」中年文士見張哲不依,隨即說道。

    張哲倒也是爽快之人,見中年文士執意如此,也不在堅持,接過玉珮,將它收入了墨玉乾坤戒內。

    「小兄弟,明日我便要離開此地,以後再要相見,卻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裡痛飲一番,不醉不歸。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好!既然前輩明日便要離開,張哲便在此陪前輩痛飲一夜,為前輩送行!」對中年文士的邀請,張哲立刻應承了下來,對於這個神秘的中年文士,他還是很有好感的,更何況人家還送了自己一塊玉珮。

    在漫天星光的照耀下,兩人就在這寰宇山的山崖邊,舉杯對飲,暢談人生。中年文士所述各種修煉界的奇聞軼事,也讓張哲不由嘖嘖稱奇。直到天邊泛起了一片魚肚白,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告別。

    回到房中,腦中昏昏沉沉的張哲漱洗了一下後,就一頭倒在了床上,沒過多久,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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