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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初顯 第四十一章 昊天邀約 文 / 神秘的西瓜

    坐在禁軍統領部的書桌前,看著桌上一疊疊的請帖,張哲不禁發出了一陣苦笑。

    自從那天他大破叛軍之後,萬人敵將軍張風之名迅速傳遍了天啟皇朝的每一個角落,張哲在軍部的聲望也達到了一個如日中天的境界。

    作為新晉的朝野紅人,張哲自然成了各大勢力拉攏的一塊香餑餑,每天邀約不斷,尤其各大皇子更是輪番派人前來問候,把張哲搞的頭痛至極。

    當然,除了四皇子錢風的邀請外,其他人的邀約張哲是一概都不接受的。他這樣的做法,到讓不少勢力嗅到了某些東西,和四皇子的關係,走的更近了。

    叛軍經過上次一戰,已經萎靡不振,加上黃昏陵由於張哲在密陵裡搞了一番的緣故,將所有的修士都撤回了總部,如今的叛軍,又恢復了一支起義軍的本色,被天啟皇朝所擊敗,只是時間問題了。

    可最近一段時間內,天啟皇朝上上下下,最關心的不是與叛軍的戰況如何,而是一件比這個重要的多的大事:下一任皇位的歸屬。

    雖然宮中封鎖了消息,但錢龍皇帝當年遇襲所留下的隱疾的事,仍然有不少人知道,在問過了某些「神醫」以後,他們知道,這位皇帝的大限之日,就要到了。

    從去年開始,天啟皇朝的上層勢力,就已經分成了鮮明的兩派。

    一派勢力,隸屬於太子,這位王皇后唯一的兒子,依托著嫡長子繼承的制度,以及家族背後龐大的勢力,將朝中幾乎一大半的文官武將給籠絡到了自己的麾下,在大多數人看來,儘管太子的才能並不是相當的突出,但說其中庸卻絲毫不為過,這樣的帝王,也許不能在歷史上留下什麼豐功偉績,但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過失。

    而另一派勢力,則以四皇子為首,儘管在人數上比不過太子手下的勢力,但忠誠度卻高了不少,錢風數十年苦心經營,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榮登大寶,所選之人,自然比太子要可靠的多。況且,無論從才能還是軍功方面,錢風都遠勝於太子,真正欠缺的,也許就是母系家族勢力和太子相比之下有所差距罷了。

    而其他的皇子,有的還在拉幫結派,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坐上那夢寐以求的皇座,有的自知爭奪皇位無望,再慎重考慮之後,加入了太子或四皇子的陣營。這樣,萬一自己選擇正確的話,至少能當個安樂王爺,而不用擔心遭到上位者的報復。

    而張哲作為如今紅的發燙,走在路上都有豪門公子以禮相邀,名門閨秀投懷送抱的新晉權貴,在這接受誰的邀請一事上所表現出的態度,卻讓一些人重新審視起太子和四皇子來。這種皇權爭奪戰,一旦站錯了隊伍,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需要用政治的眼光來考量它所代表的含義。

    如今啟天城的大街上,每日都能看到許多神色匆匆的行人往來於各大權貴的府邸。這些在朝中摸爬滾打的幾十年的政客們,正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關係,為自己的未來尋求一個良好的歸宿。

    要說唯一有資格參與這件事情,但卻毫不關心的,也只有八皇子錢辰了。

    這位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皇二代,依然每天逛逛凝香樓,調戲調戲那裡最出名的粉頭,然後和自己的一幫狐朋狗友去賭些銀子,大醉一番以後,再讓府中的下人抬他回去。啟天城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與他無關。不管誰當皇帝,他只要能繼續當他的安樂王爺,也就夠了。

    八皇子的府上,剛剛從凝香樓回來的錢辰正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本本冊子。冊子上面,記載的都是朝中各大權貴的資料,優勢和劣勢,把柄,政治傾向,一應俱全。

    這些資料,自然就是那日張哲從血月堂中所抄寫的東西,四皇子為帝位已經奮鬥了無數年,血月堂的爪牙也滲透到了啟天城的各個角落,這些資料,可以說是極有價值的。

    在真正的政客眼裡,一次對妻子的打罵,一次屬下送來的薄禮,都可以成為日後攻擊政敵的有力武器,添油加醋,口若懸河,可是這些人的拿手好戲。

    既然錢龍皇帝給了自己這個機會,如今炙手可熱的「萬人敵」將軍又在暗中站在了自己一邊,本就天資聰穎的錢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這麼好的機會。

    登上皇位,為母親報仇,是錢辰如今最大的動力!

    或明或暗,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皇位而奔走的時候,一封裝幀精美的信卻送到了張哲的府上。

    張哲打開這份信,讀完以後,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是一份邀約,他很不想去,但卻又不得不去。

    只因邀請他的人是昊天觀的觀主,天啟皇朝的國師,玄霄真人。

    張哲記得很清楚,血月堂的資料上,有關這位國師的資料只有四個字:

    深不可測。

    據張哲估計,四皇子的師傅董雲海,大概有著喚靈期的實力,而能夠讓董雲海做出如此評價的,又需要有怎樣的修為?!

    這位玄霄真人,只怕已經踏入了化靈期的門檻。

    這位玄霄真人,在天啟皇朝的皇族中,有著莫大的威望。每次新皇登基,都會邀請他為自己祈福,以預測未來天下的走勢。如果他不想讓錢辰登基為帝,只需一句此子乃是妖孽就夠了。

    張哲相信,沒有人會懷疑一位皇朝國師,化靈期強者所說的話的。

    因此,他必須去昊天觀一趟。上次他被誤解為叛徒,血染長街的時候,那昊天觀的弟子陳帆,便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他的師門,終究還是找上了自己。

    簡單的準備了一下,張哲便在昊天觀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座具有數千年歷史的皇朝古觀。

    早在天啟皇朝誕生之前,昊天觀就已經存在了。每一任昊天觀的觀主,都是當朝國師,朝廷的各項迷信活動,都由觀主所主持。數千年來,滄海桑田,皇朝更替,但昊天觀卻始終屹立不倒。

    張哲在昊天觀弟子的帶領下來到觀前的時候,楚吟風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這位曾經和張哲交過手的昊天觀大弟子,自然是接待他的不二人選。

    看著緩步行來的張哲,楚吟風的心中也滿不是滋味。從自己六歲那年進入昊天觀以來,一直被認為是昊天觀數千年來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在二十四歲那年就突破了引靈境界,可謂驚采絕艷,當時可是轟動了整個修煉界。

    可是,自從碰到了張哲,他卻發現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第一次敗給他的時候,兩人之間還幾乎沒有差距,只是張哲有著冰蛇甲的優勢罷了,況且,楚吟風並沒有用劍。可第二次相遇,張哲和他召喚出的修羅所展現出的強大戰力,卻讓楚吟風徹頭徹尾的產生了一種挫敗感,他知道,面對那樣的夜叉修羅,就算自己用了劍,並且使用昊天觀的禁忌法術,恐怕也會敗在張哲手中。

    楚吟風從小建立起來的自信,就因為張哲的出現,而被徹底的打碎。

    兩人互相問候了幾句,楚吟風便帶著張哲進入了觀中,玄霄真人要見的人,楚吟風可不敢怠慢。

    在觀內繞了半天,兩人來到了一間房間前,楚吟風示意張哲在外等候,進去通報了之後,又出來叫張哲進去。

    「你來了,坐吧。」張哲剛進入房內,便聽到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四處一看,只見一位身穿杏黃色道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站在一幅畫下,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真人好。」張哲知道此人就是玄霄真人,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呵呵,不愧為名門之後,果然氣度不凡。」老者打量了張哲一會,輕笑道。

    「真人過譽了。」張哲連忙行禮,心中卻是一驚。名門之後?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來歷?

    「你心中一定在想,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來歷吧。十多年前,我也曾拜訪過你的師門,和星邈掌門也算有些交情,那日吟風和你比試後,和我談起你的功法,我便猜到了你的來歷。」玄霄真人淡淡的說著,似乎知道張哲心中所想一般。

    「原來如此,倒是張哲多心了。」見老者神情自然,不似作偽,張哲放下心來。

    「張哲?據吟風所言,你不是叫張風嗎?」老者聽到張哲的話,不由驚訝道。

    張哲一驚,頓時想起自己說漏了嘴,沉思了片刻,卻也不解釋,對那玄霄真人道:「真人,不知您和我們落星湖關係如何?」

    「貧道長年留在啟天城,和星邈掌門,也只是泛泛之交罷了,卻不知何出此言?」老者也不免有些驚訝的道。

    張哲的頭深深的低下,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良久,似乎想通了一般,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才對玄霄真人道:「看來,修煉界還不知道我們落星湖被滅門的事情啊。」

    「什麼!落星湖被滅門?!」玄霄真人的聲音陡然提高了數倍,原本平和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死死的盯著張哲,想要看出些什麼。

    「沒錯!三年前的除夕之夜,落星湖滿門被滅,而我,則是唯一一個倖存者。」張哲的聲音漸漸的顫抖起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怎麼可能?!落星湖千年底蘊,星邈掌門更有化靈期實力,門中高手無數,什麼門派能夠在無聲無息間將落星湖滅絕?!在說,即使這樣的話,憑你的實力,又如何逃脫?!」玄霄真人聲音漸漸凌厲了起來,落星湖的確已經三年未有人在修煉界走動,不過三大隱宗向來行事低調,他們也未以為意,如今,卻冒出一個所謂的落星湖傳人,告訴自己落星湖三年前被人滅了,一點渣都沒剩下,而這個人偏偏卻只有著聚靈期的實力,這又如何讓他信服?

    張哲發出一陣苦笑,閉上了眼睛,漸漸的,他的全身開始有淡淡的星光亮起,到最後越來越亮,直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

    「這樣,你相信了嗎?」睜開了眼睛,張哲對玄霄真人說道。

    玄霄真人呆呆的看著張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剛才張哲身上所發出的,的確是最純正的星辰之力,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冒充的。那既然如此,張哲所說的一切也都是真實的,落星湖,這個在修煉界屹立了數千年的宗派,已經在三年前被人所滅。更可怕的是,到現在為止,似乎整個修煉界還被蒙在鼓裡。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了玄霄真人的心頭,自五年前九星連珠以來,先是落星湖的被滅,隨後叛軍中又出現了魔門的修煉者,一切的背後,彷彿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

    「張哲,你可知滅你落星湖的是誰?」儘管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玄霄真人還是問了張哲一下。

    「黃昏陵!」張哲臉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個他做夢也想剷除的魔門之名。

    「果然如此!」玄霄真人的眼睛瞇了起來,手中捏了個印訣,數道清光飛向窗外,立刻不知所蹤。

    「張哲,我已經通知各大門派,兩月之後,在雲霄宮共商此事,落星湖被滅門,我們卻到現在都不知道,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受害者?這次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啊。」看著飛出窗外的清光,玄霄真人歎了口氣。

    「謝真人,張哲所做,皆為報師門大仇而已,若真人能助我報得大仇,張哲定已死相報。此事完結之後,張哲定當來此謝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見玄霄真人如此,張哲趕忙拜謝,不過這次,倒真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你不必如此,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有足夠的把握,一切都很難說。不過,既然你有這份心,那貧道也在給你一個承諾,你在啟天城內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會干預,必要時,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至於陳帆的事情,也是他學藝不精,枉自逞強罷了,事情過去了,再追究又有什麼意義?」玄霄感受到張哲話中的真摯,也不禁有些觸動,這個身背血海深仇的年輕人,這些年一心復仇,雖然會些魔道法術,但到也值得自己相幫,也算,為落星湖的舊交們盡一番心意吧。

    和玄霄真人告別後,張哲離開了昊天觀。這次,他不僅得到了玄霄的一個承諾,錢辰登上皇位,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而且更將落星湖之事公之於眾,這樣,黃昏陵就將遭到整個正道修煉界的討伐,報仇之事,又增添了一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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