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初顯 第三十三章 密陵 文 / 神秘的西瓜
手持長戟的重鎧士兵,背生雙翅的駿馬,牛首人身的異族怪物,這,就是張哲進入石門後第一眼所看到的景象。
就在那一幕幕熟悉的景象出現在張哲腦海之際,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張哲推入了石門,當他睜開眼睛之後就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高台之上,而台下,則是無數他從未見過的怪物與士兵。
張哲突然想起童枯樹的話來,黃昏陵原本是一座陵墓,而大多帝王貴族的陵墓,都有著眾多的陪葬品和石俑,難道,這裡就是黃昏陵的陵墓所在?不過,在童枯樹留下的資料裡,卻並沒有這裡的記載。
看著台下表情各異的石俑,不知為何,張哲的心底突然湧起一陣濃濃的悲意,自己好像就是一個走到了窮途末路的將軍,而台下的士兵則在等待著自己命令,和敵軍決一死戰。
石俑雖然很多,但卻排列分明,在它們當中,一條由古樸的石頭所鋪成的路,向著遠方延伸而去。不知不覺的,張哲緩緩的走下高台,沿著那條路向前走去。
張哲已經沿那條路走的越久,兩邊的石俑也越來越多,而張哲心內的悲意也越來越盛,那種淒涼的感覺,幾乎讓他哭了出來。
當兩旁的石俑中開始出現神情妖艷的女子之時,張哲的路也走到了盡頭,一座圓形的拱門靜靜的矗立在前方。而此刻的張哲,早已淚流滿面。
一個神秘而悠遠的聲音在張哲的腦海中響起,彷彿在呼喚著它,若是平時,張哲一定會仔細思考這是怎麼回事,但此刻的張哲,卻如著了魔一般,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拱門中。
門內,是一個空曠的房間,一座散發著久遠氣息的石棺,靜靜的躺在地上,石棺後面,是一個靈位,幾點燭火閃爍著,將房間照得忽明忽暗。
在見到石棺的瞬間,張哲心中的悲意也達到了頂點,身體那麼一震,就呆呆的望著石棺不動了。
荒無人煙的戈壁上,無數身穿黑甲的士兵舉著兵器正對著前方,神情中帶著畏懼,似乎,那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刀鋒所指,是一名上身**的男子,手中握著的劍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在他身後,是堆積如山般的屍體,有的還沒死透,手指無力的顫動著,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張哲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彷彿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觀看者這一幕。
**男子似乎受了重傷,雙腿不住的顫抖著,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前面的士兵,散發出凜然的殺意。
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嚎叫,一隻長著四隻角的怪獸向這邊奔來,在怪獸上,似乎還坐著一個男子。士兵們見狀紛紛讓開,那怪獸直衝到那**男子面前才停了下來。
「殘夜,你終究還是敗在了我的手上。」騎在怪獸身上的男子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語氣對那**男子說道。
「不,我還沒有敗!我沒有敗!血噩,我們再來!」那**男子抬頭望著巨獸,發出不甘的咆哮。
「殘夜,接受現實吧,從你改修湮滅之道的那一刻起,你就敗了。」被稱做血噩的男子說道。
「不!我不相信!我,殘夜,是魔界的最強者!」**男子狂吼著,猛然站了起來,手中的劍發出一道耀眼的紅芒,向著巨獸砍去。
「殘夜,不要掙扎了,接受你的宿命吧!」隨著血噩的話音落下,巨獸的前蹄重重的抬了起來,然後又重重的踩了下去,和殘夜的劍碰撞在了一起。
「嗚」巨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它的前蹄已經被那一劍削去了大半,而揮出那一劍的殘夜,也被巨大的反衝力給彈飛了老遠,噴出一口鮮血來。
「大膽!」騎在巨獸上的血噩見自己的坐騎受創,不禁大怒,右手在虛空一握,一把通體烏黑的長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殘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血噩高高的跳上了天空,槍尖黑光一閃,化作一條長龍就向**男子刺去。
「哈哈哈哈,血噩,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魔界之主的位置!」殘夜大吼著,左手向心臟一插,那柄原來有些黯淡的劍又重新亮了起來,釋放出的威壓令那些普通的士兵全都匍匐在地上顫抖著。
「湮滅之道,修羅斬!」狂吼聲中,殘夜舉劍向上一撩,和那烏黑色的流光碰撞在了一起。
「啊!」兩人碰撞的瞬間,張哲只覺頭痛欲裂,刺目的白光讓他睜不開眼來,連忙用手遮住。待得白光漸漸消失,張哲拿開手一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房間裡,無力的坐在地上,身上滿是冷汗。
「剛剛我所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張哲回想著剛剛的情景,那穿著奇怪的士兵,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男子殘夜,頭生四角的巨獸,還有那使用長槍的血噩,這些東西,似乎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對,魔界之主!張哲突然回想起那殘夜的大吼,難道,我所看到的,竟然是魔界中的景象?!那殘夜和血噩又是何人?!與這石棺中的人又有何關係?!難道,這石棺中躺著的,竟然就是那失敗了的殘夜?!
張哲再次向石棺看去,古樸的石棺還是像剛才一樣,散發著蒼涼的氣息,從外面看,什麼都看不出來。
張哲突然想起,那石棺後還有一座靈台。也許,靈位上有著這石棺主人的信息。
費力的爬了起來,張哲慢慢的走到那靈位前,石台上放著兩盞蠟燭,還有一個通體漆黑的靈牌。靈牌上面只有兩個字:
千煞!
千煞?似乎和那魔界中人沒有什麼關係,難道,這石棺內的另有其人?但自己所看到的那段景象又是怎麼回事?
張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自己,似乎接觸了一些本不應該接觸的東西。
不管怎樣,這裡似乎都是一個是非之地,而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則是找到一條通向外界的路。
轉過頭去,張哲剛想離開這個房間,卻發現了一個令他害怕的事實:那扇拱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了。
張哲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
剛才他已經四處看過,這個房間完全是密封的,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頂拱門,如今,那拱門已經關閉,那自己豈不是要在這房間內待一輩子?!
張哲寧願死在黃昏陵的長老手中,也不願在這個陰森的房間內過一輩子,寂寞,有時候比死亡更令人感到畏懼。
頹然坐在了地上,張哲萬念俱灰,自己好不容易從懸崖上逃得一命,卻又走進了這個死局中,之前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之火,很快就被無情的澆滅。
頑皮的小銀又不合時宜的跑了出來,用嘴撕扯著張哲的衣服,似乎在示意著什麼。
張哲記得星震宇說過,小銀乃是鼠類中的異種銀毛靈鼠,是難得一見的天地靈物,大凡這種靈物,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而銀毛靈鼠,則是對某些「好」東西有著強烈的嗅覺,這點,在那白煙潭中尋得星辰精華中時已經體現過了。
難道,這小傢伙又有什麼發現?
張哲將小銀放在地上,小鼠掙脫了張哲的懷抱,眼睛賊溜溜的一轉,就向著靈台爬了過去。
難道那靈台有什麼特殊之處?看著小鼠的動作,張哲心裡默默的思忖著。
小鼠爬到靈台下面,小爪子奮力的刨著靈台,想要爬上去,無奈那靈台太滑,嘗試了很久還是沒能爬上去。張哲看到這一幕不禁啞然失笑,走過去就把小鼠給放到了靈台上。
小鼠終於爬上了夢寐以求的靈台,興奮的伸了伸自己的爪子,然後向著那燭火爬去。
張哲這才發現,那蠟燭燃燒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看來這蠟燭也是一件寶物。
小鼠吊上了燭台,像抱蘿蔔一樣抱著蠟燭啃了起來。在張哲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根不知道已經燃燒了多少歲月的蠟燭,就這麼成為了小鼠的腹中之物。
吃完了一根,意猶未盡的小鼠有爬到了另一根燭台前,作勢欲啃。張哲一看大驚,這兩根蠟燭是這裡唯一的光源了,要是都被啃了,那這裡豈不是要變得漆黑一片?雖然自己能夠夜視,可在這陰森的房間裡,有些光亮總是好的。
快步走到靈台邊,張哲就要伸手去抓那小鼠,誰知小鼠卻死死的抱著蠟燭不放,好像那就是他的命根子一般,張哲氣急,不手上不禁加了一份力,誰知一拉之下,不僅將小鼠拉了下來,原本擺放在那兩支蠟燭之間的靈牌,也被他碰落了下來。
啪嗒一聲,靈牌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這一瞬間,拱門外的那些石俑似乎都震了一下,隨後,眼中開始發出微弱的紅光來。
地面開始顫抖,屋頂不斷有灰塵落下,張哲知道自己可能不小心觸動了什麼機關,不禁大罵起小鼠來,委屈的小鼠癟了癟嘴,又鑽回了墨玉乾坤戒中。
「媽的,你個死東西,什麼都吃,害的不知道觸動了什麼陣法,要是老子死了,做鬼也要」張哲的罵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
那原本安靜的躺在原地的石棺,竟然微微的顫抖著,而石棺的棺蓋,已經露了一絲縫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