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3 一語言盡天下情 文 / 佐墨
153一語言盡天下情
小青的如此模樣，似乎已經極大的說明了問題，她的婢女無奈輕笑，知道是自己的小姐動了情，而一側的木殤，則是微微歎息，看向小青的眼神裡，透露著無盡的無奈與憐惜。
作為一個情感路上的過來人，戒色又怎麼看不出小青此番模樣的含義所在，他搖頭苦笑，喃喃道：「最難發現的，往往是最貼心的，而最貼心的，則是最平淡的，最平淡的，又是最容易忽視的，最容易忽視的，總是經常出沒在自己周圍的。」
抬頭看了小青一眼，戒色輕聲說道：「這位女施主，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僧還有事情要辦，就不與你們通行了，還請諸位見諒。」說著，戒色一側身，便準備繞開小青，逕直離開。
見到戒色對於自己的懇求絲毫不為所動，小青的眼眸裡，頓時升騰起了濃濃的霧靄，她貝齒輕咬朱唇，芊芊細手糾纏在一起，暗暗歎息一聲，不言不語，但是那種愁緒，卻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了。
沉默不語的木殤，在聽到戒色的第一句話後，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可是當他看到小青不為所動，僅僅因為戒色的想要離去而傷感不已時，他握了握拳頭，迎著頭皮走到戒色跟前，說道：「小師傅，若是你不著急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吧，幫人幫到底，你若是就這樣離去了，我們能夠順利離開落日山脈，還真是未知數。」
猛地頓住腳步，戒色眉頭緊皺的看著木殤，當他看到木殤眼神裡的那一絲情愫和懇切之時，不禁微微有些動容，沉默了片刻，戒色最終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暫且留下來。」
聽到戒色終於願意留下來，隨同自己一行人一起離開落日山脈，小青整個人高興的幾乎要蹦到天上去了。而木殤繞過戒色，看向小青，眼睛裡也顯露著淡淡的喜悅。
於是，戒色的同伴頓時就不止跟屁蟲一個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戒色一路上不會太過寂寞。
行走在茂密的林間，達摩的聲音，忽然在戒色的腦海中響起，「戒色，你今天怎麼了？平日裡你可是從不幫人的，可你今天，不但幫了他們一把，而且還願意與他們同行，這一點，實在是有些詭異啊！」
親眼見證到戒色慢慢的變得冷酷無情的達摩，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戒色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重新恢復到善念大發的境地，「莫非……你小子又看上了這個小姑娘？」
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戒色說道：「哪有的事情！我之所以願意與他們同行，其實，還是因為木殤。」
「木殤？那個小男孩兒？你……換口味了？」達摩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什麼跟什麼啊？祖師，我發現您老現在也不純潔了。」戒色翻了一個白眼，旋即說道：「從木殤的眼神裡，我看到了少見的執著與真誠，尤其是在我看透了這個世界的人心險惡之後，對於那份真誠，格外的感同身受。」
「還有木殤看著小青的眼神，明明心生愛慕，卻不願說出口，為了能夠讓小青開心，甚至不惜讓自己背負痛苦，這樣的男人，少見了。」戒色打心底苦笑了一下，說道：「祖師，若是我說我感動了，你信麼？」
達摩漸漸的變得沉默了，他沒有想到，戒色的成長居然這麼快，現如今，就已經懂得去窺探別人的內心世界了。感動，並不是一個輕鬆的詞語，若是不懂，又怎能感動？總而言之，戒色似乎是看懂了人世間的各種複雜。
淡淡一笑，達摩沒有正面回答戒色的話，繼而反問了一句，「戒色，你怎麼看待我們生活的這個大陸，怎麼看到人類的修真世界？」
稍稍的愣了愣神，戒色沒曾想到，達摩會問出這樣一番話來，不明所以的摸了一把小光頭，戒色說道：「其實，這個大陸都是一模一樣的，人類世界，與這落日山脈，也是頗為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向來都是實力為尊，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雖然修真界裡還要看宗門，看出身，但是總而言之，實力就代表著一切，若是沒了實力，一切皆如浮雲。」
「不錯，就是如此，在這個大陸上，本身就是人吃人，若是實力不行，只能坐等著被別人所征服，要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其實，還需要不斷的提升實力，唯有強橫的實力，才有可能把握自己命運的航向。」達摩對於戒色所領悟到得認知，表示深切的肯定，事實也確實如此。
緊握雙拳，戒色喃喃道：「我這輩子，是不會甘心被別人所操控的，因此，我會不停的努力，不停的前行，直到征服了所有人為止。」眼珠子微微一轉，戒色不禁有些疑惑道：「祖師，您老怎麼一會兒就把問題扯得這麼遠了，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輕聲一笑，達摩徐徐道：「其實，還是有聯繫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說罷，達摩便沉默了，也不再談論之前的話題，似乎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戒色眼皮微微上挑，嘴角處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意，達摩總是這麼神神秘秘的，在戒色眼裡，達摩似乎已經成了高深莫測的代名詞，不過戒色心裡明白，達摩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裡安營紮寨吧，反正這裡已經極為靠近落日山脈邊緣，而且還極為的偏僻，相信會比較安全的。」木殤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昏暗的天色，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停下腳步，沉聲說道。
這時，戒色也瞬間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天色，也覺得是應該安營紮寨了，畢竟已經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也著實需要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不過，眉頭微微皺了皺，戒色說道：「木殤兄弟，這裡的位置似乎並不怎麼好，根據我的經驗，晚上應該會有狂風，不如我們駐紮在那邊的那個小山坳處，相信會好很多，而且地形複雜，即便有什麼危險，也可以借助地形逃跑。」
聽了戒色這番話，木殤三人都有一些不解，尤其是那個婢女，從始至終似乎瞧不起戒色，即便小青對戒色有意，也不能改變這婢女的看法。她微微仰著頭，看著戒色，喃喃道：「實力不強，還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經驗？難道說你比我們大師兄看的這方面書籍還要多麼？」
戒色苦笑一聲，不由得佩服這些人的膽大，看了一下書籍，就干獨闖落日山脈，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書中的東西，怎可能與現實完全一致，若不是達摩時刻陪伴在自己左右，戒色也不敢獨行於落日山脈之中。至於經驗，在詭異泥沼呆過那麼久的戒色，就算稱不上老鳥，也絕對不是木殤他們三個所能比的。
「怎麼又多嘴？你以後要是在這樣，看我還帶不帶你出來。」小青一見到自己的婢女跟戒色過不去，頓時有些生氣了。
這時，木殤也隨聲附和道：「不要小看了這位小師傅，雖然說他實力還不及我，但是他卻能一招擊殺融氣境初階的金睛虎，可我們三個聯手，都不是金睛虎的對手，其實，這一點已經足以說明問題。強者為尊，我們應該聽小師傅的。」
聽了木殤的這番話，小青與她的婢女，也都不再多說什麼了。而後，他們便按照戒色的指引，安營紮寨，住了下來。
喝著水，逗著跟屁蟲，戒色獨自一人坐在帳篷外，百無聊賴的玩著。忽然，戒色聽到自己背後有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他搖頭苦笑，心裡明白，這是小青來找自己了。不過，這些早在戒色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並不吃驚。
「小師傅，你在這裡想什麼？」小青搭訕了一句，而後，很自然的坐在了戒色身邊。
不待小青繼續開口，戒色便率先開口說道：「女施主，你這次來找我，即便你不說，我也能夠猜的出其中的緣由，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仰慕與好奇，並非是愛情，一見鍾情在於怦然心動，而並非什麼眼前一亮的驚艷。」
「其實有很多時候，你都應該認真的去想一下，你所追求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有些人，會在你所想要的這種生活中陪伴你一輩子，而有些人，只能成為你生命中的匆匆過客，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我覺得你這麼聰明，肯定是會明白的。」戒色扭頭看了一眼滿眼透露著無盡震驚的小青，淡淡一笑，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台詞。
這一霎那，小青真的是震驚了，戒色的每一句，似乎都點到了自己的內心最深處，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也從來沒有在意過。不過在這一番話之後，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對於戒色，並非是怦然心動的一見鍾情，更像是一個小姑娘，愛慕上了一位大英雄。
美面含嬌羞，小青小臉微微泛紅，說道：「小師傅，一語驚醒夢中人，這次，多謝你了。」說罷，小青一轉身，便離開了。
等到小青走回了自己的帳篷，戒色這次猛然起身，來到了不遠處的木殤跟前，這小子，一直都沒有睡，都是呆在那裡，遠遠的看著戒色和小青。戒色心裡明白，木殤這是有苦說不出。
伸手拍了拍木殤的肩膀，戒色沉聲道：「放心，我和她之間沒什麼，也不會有什麼。對於她，我真的是沒有感覺，所以，你也就不必太過擔憂了。不過，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愛一個人，有時候就需要說出來，若是總藏在心底，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勇敢一點，我相信你會成功的。」一個轉身，戒色便準備轉身離去。
「等一下。」木殤當即便叫住了戒色，旋即開口問道：「小師傅，你為什麼要幫我？其實，你大可不必幫我的。還有，小師傅雖然年紀不大，但似乎對於兒女情長很是精通，莫非……」
苦笑著轉過頭來，戒色沉聲道：「若我說是因為感覺你為人真誠才肯幫你的，你回信麼？」看到木殤連連點頭，戒色又笑道：「我之所會懂得這些，其實，那是因為我已經坐擁四位美女在懷，你覺得，這樣的我，能不懂麼？」
稍稍的感慨一番，戒色轉身，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時間久了，說實在的，戒色的心也在慢慢蛻變，很多事情看的越來越透徹，幸好他心性堅毅，堅持一切不得又要生出心魔。
「我是絕空寺的戒色，當然了，也是蘭若寺空明大師的弟子，你以後若是想要找我，來著兩個地方均可，以後，我們就算是朋友了。」戒色走著，頭也不回的說道：「這裡已經快到落日山脈之外了，我就不陪你們了，我有事兒，先行告辭。」
似乎已經了卻了自己的心結，戒色微微一笑，一個閃身，消失在暗淡的林家。只留下木殤一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戒色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道：「戒色是麼？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