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4 血洗的村落 文 / 佐墨
084血洗的村落
夜色如水,緩緩地流淌在大地之上,清涼的夜風,從林間吹過,帶來些許涼意。偶爾間,能夠聽到樹林中有葉子飄落的聲音,稀里嘩啦的,倒也悅耳。只不過,那麼茂密的林間,還能夠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莫名的獸吼,看得出來,這片地域也算不得安穩。
幾對篝火在森林外側的道路旁燃起,這裡,剛好是一個小山坳,可以遮擋一些涼風。乾柴辟里啪啦的一陣脆響,一股清香的飯食味道,著實讓人飢腸轆轆。原本緊閉雙目穩固修為的戒色,在聞到這股飯香之後,小眼睛頓時睜開,口水,那是嘩嘩的。
作為戒色的靈獸,跟屁蟲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它探著頭,看著忙忙碌碌的蘭若寺眾位女弟子,哈喇子都留了下來。
伸手給跟屁蟲來了一個爆栗,戒色訓斥道:「小樣兒,給你老大我留點面子行不?要是讓人看到你這幅模樣,你說,我以後還好意思帶你見人麼?」狠狠地白了跟屁蟲一眼,戒色站起身形,向一簇火堆旁走去。
「戒色小師弟,你醒了?」自從戒色樂意加入蘭若寺之後,琴婉一直都像一位大姐姐一樣照顧著戒色,只不過,這樣一位姐姐,確實容易讓人遐想連篇。而戒色在於琴婉相處了一陣子之後,居然適應了這種情況,這,實在是太難得了。
應了一聲,戒色點了點頭,旋即做到了火堆旁,看著篝火上面煮著的飯食,肚子還是不爭氣的呱呱亂叫。尷尬的笑了笑,戒色摸了摸小光頭,沒辦法,多半年沒有嘗過正宗的飯菜了,能夠喝這一麼碗湯,戒色都覺得無比幸福。
或許是被戒色的這幅模樣給逗樂了,琴婉笑了笑,說道:「別著急,一會兒就好了。今晚煮的多,你可以多吃一點,相信,能把你給餵飽的。」正說著,琴婉臉色忽然微微一變,又道:「戒色小師弟,你的身體怎麼樣了?還是很不舒服麼?」
眉頭微微皺起,戒色開口說道:「修為是穩固了,傷勢,也好了大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神總是有些不寧。老是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卻始終想不明白,猜不透徹。」
原來,下午趕路的時候,戒色忽然覺得心神不寧,氣血翻騰的厲害,於是,才倉促的在這山野之間露宿下來。要是以往,琴婉她們寧願連夜趕路,也不會住在荒郊野外的,畢竟,這裡並不安全。
說來也怪,按照達摩的說法,戒色的元氣漩渦已經穩固的差不多了,只要抽出些許時間來鞏固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下午的時候,不知為何,戒色竟會突然出現那種狀況,這,確實讓達摩有些想不明白。
琴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可能是你這些日子一直呆在了詭異泥沼,猛然間出來,有些不太適應吧。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距離這裡再有個數十里山路,就有一個村寨,明天我們趕路到那裡的時候,可以多休息一陣子再出發,反正我們也不著急趕路。」
完成了任務之後,無論是琴婉還是蘭若寺的其他女弟子,都顯得格外輕鬆,似乎戒色交給她們的那些妖晶和妖獸屍體,已經讓她們無憂無慮了吧,說話間,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包括一直以來和琴婉作對的琴素,也沒有在為難琴婉,很怪異的加入到了眾位師姐妹當中,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晚飯,戒色吃的並不多,雖然很合胃口,但是戒色總是有些吃不下,倉促的吞下幾口,便早早的睡下了。身側美女如雲,幽香撲鼻而來,但戒色,卻無心眷戀這些,因為在他的心中,總一個結打不開。那就是,他的心神,為何會如此慌亂。
起身,披上衣服,戒色走出小山坳,取出念珠裡面的那枚玉簡,放在手中,不斷的觀看。再三確認玉簡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戒色這才長舒一口氣,算是不再擔憂那麼多了。
背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戒色微微一愣,然後面帶笑意的轉過身去,說道:「琴婉師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呢?」
不錯,來人正是琴婉,也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惺忪的睡眼,加上一股淡淡的慵懶,讓琴婉在這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嬌媚。恍若熟透了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撲上去啃上一口。
伸手捋了一下自己耳鬢的髮髻,琴婉輕笑道:「你不是也沒有睡呢麼?」琴婉說話間,帶著淡淡的愁緒,讓人不禁心生愛惜之意。尤其是琴婉眉宇間的那股憂慮,讓人著實不忍。
「能和我講講你的故事麼?」看了琴婉一眼,戒色抬頭望向天空,看著天空中那輪隱隱藏在暗雲之中的半月,輕聲道:「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知道,能否讓我聽一聽?」
席地而坐,琴婉的眼中閃過些許委屈,她看著那漸漸昏暗的月亮,許久,都沒有說話,她的思緒,彷彿沉睡在了千年之前,需要好久,才能夠重新返回。而戒色,並未焦急的催問,坐在琴婉身側,權當作是陪美女賞月。
一聲哀婉的歎息之後,琴婉貝齒微張,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琴婉的眼睛裡帶著些許朦朧的水霧,整個人似乎也沉浸到了過往的雲煙之中,「我和你一樣,是個孤兒,師父將我養大成人,教我修行之法,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
「可惜,師父貴為蘭若寺一院之主,不得不為蘭若寺的將來考慮,本來,蘭若寺就已經夠弱的了。聽說,道門近來又攀上了一個古老勢力,漸漸有了想要獨立的念頭。若是道門在不與蘭若寺結盟,那蘭若寺的未來,必定岌岌可危,六大宗門的位置,恐怕都難保。無奈之下,師父只得選擇聯姻的手段,加強道門和蘭若寺的關係,從而鞏固道門的地位。」琴婉越說聲音越低沉,似乎不願意再回想起這些一樣。
戒色也算是經歷過各個勢力間的陰謀詭計,深知其中的深淺,像柳門主,可以為了自己的天資,而犧牲自己的女兒,這種事情,又有什麼不能理解的。一時間,戒色似乎感受到了琴婉身為棋子般的無奈。
琴婉的嘴角忽然掛上了些許微笑,說道:「不說這些了,現在有了你的出現,我相信,師父應該不會再逼我了。只要你能讓蘭若寺在宗門大賽上大放光彩,不說奪魁,即便是取得中等名次,我也能夠得到自由之身。不過……就是有利用你的嫌疑。」說著,琴婉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戒色,猶如一個做錯事兒的小女孩兒一樣。
血氣方剛的戒色,哪裡受得了琴婉這幅模樣,差一點,鼻血都流出來了。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戒色笑道:「你放心好了,這次宗門大賽,必定會很有意思的,此次大賽,說什麼,我都要奪魁,因為有個人,我必須要打敗他。」戒色握了握拳頭,想起了那個青年馭獸師。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此刻,戒色這幅認真的模樣,著實也讓琴婉失神了一把。不過,琴婉隱藏的很好,彷彿平常心一樣,不過眼角的餘光不斷的瞥向戒色,就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戒色和琴婉在這月光下,清風中,慢慢的交流著,此時他們,都是敞開心扉,不遮遮掩掩,都絮叨著自己的那些瑣事。無關情愛,無關恩怨,就如同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暢談著你我多年來的得失。
忽然,耳畔傳來幾聲淒厲的叫聲,讓原本正聊得暢快的戒色和琴婉,不禁微微愣了愣神。隨後,一陣狂風從這裡吹過,將琴婉的頭髮,都給吹亂了。琴婉一一邊嘟囔著,一邊梳理著頭髮,而戒色,確實一臉的駭然。
「血腥味?好濃的血腥味。」在這看似尋常的風中,戒色聞到了一股頗為濃重的血腥味。
正在戒色驚駭的時候,達摩也忽然傳音道:「戒色,琴婉口中的那個村寨,似乎出了什麼事情,血腥味,正是從哪裡飄來的。」戒色能感覺的道,達摩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猛然站起身形,戒色看了琴婉一眼,說道:「琴晚師姐,快,我們到你所說的那個村寨走一遭,我感覺,那裡似乎出了什麼事情。」戒色的心神一直不寧靜,而此刻,卻突發血案,這兩者之間,想必會有著什麼聯繫。
琴婉愣了愣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戒色一眼,雖然她是滿心的疑惑,但是看到戒色的神色,琴婉覺得,戒色並不像是在看玩笑,應該,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於是,琴婉叫醒了那些熟睡中的姐妹,倉促的整理了一下行囊,隨後,便帶著戒色,一同向數十里外的那個村落行去。
在通往村落的路上,戒色的心神越發的不寧靜,就好像是當初絕空寺遭遇大難一般。腦子變得越來越混亂,戒色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不過他敢肯定,這次發生的事情,定於佛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不然,他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慢慢的,戒色一行人終於快要靠近那個村落了,而在這時,所有人都能聞得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眾人滿眼驚詫的相互看了一眼,隨後,便加快腳步,迅速的向村落跑去。等他們來到村落裡面之後,頓時全都驚呆了。
地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有的屍體,更是被斬成了數段,內臟都流了一地。可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小孩子也都躺在其中,由此可以推斷出來,對方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琴婉那些女子怎麼受得了這種情形,紛紛大吐。
這,是個慘遭血洗的村落,這個無名的小村落,究竟隱藏了什麼,居然會招惹來這樣一個滅族之災。看著這滿地的屍體,戒色的心,忽然間有種破碎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突然,一抹黑影從戒色的眼角閃過,戒色神色一凝,厲聲喝道:「什麼人?給我留下。」說著,戒色便快步衝了出去。而琴婉那些女弟子,雖然受不了這血流成河的場面,但是,更不願意放過兇殺,於是,她們緊跟著戒色的腳步,一個閃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