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41變臉 文 / 全市蝦蟹
241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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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學峰垂頭喪氣的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仔細地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姚學峰的心裡有些隱隱不安。剛才龐先東的一番敲打，又讓他感覺挺不是滋味。昔日他與張祖源兩人的黃金搭檔，也曾是裕陽縣叱吒風雲的人物，不想經過兩輪洗牌之後，現在已經漸漸淪落到配角的位置了。
姚學峰已經有所察覺，龐先東要不是想爭取自己手中這常委的一票，恐怕更會對他們進行大舉的打壓。另外也有想藉著自己和張祖源的老關係，來對抗政府那邊兩個人的意思。
他暗自琢磨，裕陽縣的情況要遠比想像中複雜，龐先東，汪世友，包括那個葉慶泉，這三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汪世友這次變相抵制金瑞公司的爭取修路行為，想必不單是為了某人謀利益，更多的恐怕還是想與龐***別別苗頭。
而龐***之前藉著葉慶泉的那份治理小煤礦隱患的報告，力圖分化他們倆的行動，看來不甚成功。在常委會上，當著所有常委們的面，對汪世友進行的一番敲打，假如當時汪世友能夠知趣臣服，估計幾人的關係還能有所緩和。
但汪世友根本不願忍氣吞聲，而是選擇以退為進，拉攏葉慶泉一起對抗，裕陽官場的局勢就變得複雜了起來。***有權，縣長管錢，再加上一個發起毛來，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愣小子，幾人在市裡都各有支持的領導，一番爭奪下來，到底鹿死誰手，還真是難以預料。
姚學峰搖了搖頭，摸起桌上的煙盒，慢吞吞地從裡面抽出一根煙來，低頭點燃，輕輕地吸上一口，嘴裡吐出淡淡的煙霧，輕煙裊裊間，他抬手捏了捏前額，覺得有些頭痛。這三人中，看起來雖然以龐***勢力最大，但在幾次短兵交接的小較量中，他卻並沒有佔到多大的便宜。而張祖源眼看著就要離職退出裕陽縣的官場圈子，形勢再這樣惡劣下去，自己就只能在一旁觀望著，在夾縫中求生存了。
正思慮間，「咚咚咚！」的的敲門聲忽地響起，姚學峰把身子坐直，抬起頭來，喊了聲「請進！」，卻見紀委***姚永傑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深灰色西服，白襯衫上打著暗紅色花紋的領帶，剛剛理過發，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精神勁兒，姚學峰啞然失笑，把煙掐滅，丟進煙灰缸裡，招了招手，道：「本家老弟，今兒可夠精神的了，我看著咋跟新郎官似的？快過來坐！」。
「老嘍！還談什麼當新郎官？呵呵！」。
姚永傑笑呵呵的坐在沙發上，抬手摸了摸頭髮，笑著道。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算是非常融洽，姚永傑說話也就隨意了許多，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輕聲道：「這個汪世友啊！真是太不像話了，做事從來都不顧大局，總是恣意妄為，咱們裕陽縣好不容易修一條路，好好的幹嘛弄去交給外面的人來做？葉***也是，居然也跟著他們胡鬧，真是豈有此理！」。
姚學峰笑了笑，叫來了秘書小王給對方沏茶，從煙盒裡摸出兩根中華煙，丟給姚永傑一支，點上後蹺起二郎腿，愜意地吸上幾口，等秘書小王關門出去後，他才微微一笑道：「永傑***啊！其實小偉不接這個修路工程也好，那小子，手有點黑，我還真怕他到時候搞的跟當初高超家那高應舉一樣，到時候我們都跟著背黑鍋！」。
「姚***說的對！」。姚永傑會意的一笑，點了點頭，輕聲的道：「呵呵！其實還是像現在這樣好，小偉前陣子聽說損失了不少，現在不是又從振興房產那接了活兒再做嘛！既能賺到銀子，又不用背負多大的責任，嗯！還是這樣好！」。
姚學峰瞄了姚永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知道這些事情瞞不過這傢伙，當下也沒在這上面繼續說什麼，點了點頭，道：「永傑***！今兒個怎麼想起來我這兒坐坐了？」。
「剛才去給龐***匯報下面鄉鎮計劃生育工作出現的一些事情，看見你和張主任兩人才離開，這不，我跟龐***匯報完工作之後，就來您這兒坐坐了」，姚永傑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輕描淡寫地道。
姚學峰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望著沙發上的姚永傑，輕聲的問道：「計劃生育工作？又出了什麼事兒？那不是葉***分管的嗎？你怎麼也在攬這個活兒？」。
姚永傑信手理了下頭髮，蹺起一條腿，歎息了一聲，酸溜溜的道：「是葉***分管的沒錯，但是人家葉***天天忙大事情，哪有時間管這些個雜事兒？這不，下面鄉鎮的那些個計生辦的老娘們去葉***辦公室幾趟了，找不著他的人影子，就齊齊的全奔著我那辦公室去了，在我辦公室內吵吵嚷嚷的有一個鐘頭才走，吵得我腦仁都疼了。學峰***，你說我冤不冤吶！」。
姚學峰輕輕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擺了擺手，慢悠悠地道：「永傑***！能者多勞嘛！沒想到你居然還這麼菩薩心腸哦！呵呵！」。
姚永傑微微一愣，接著深深地望了姚學峰一眼，嘴邊吐出淡淡的煙霧，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什麼就菩薩心腸？我剛才跟龐***匯報了，這些工作是他葉***份內的事情，我管不了，要都是這麼工作，以後事情就沒法干了」。
姚學峰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道：「呵呵！還是那一句老話，能者多勞嘛！」。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姚永傑便告辭離開，姚學峰站在窗前，望著姚永傑的背影消失在花壇拐角處，抬頭看了看天色，邊伸手關上窗子，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這傢伙，太能蹦躂了」
看著黃義達還抱著電話在說著，葉慶泉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又看了看表，微微蹙眉，卻是又過了五分鐘了。
不過好在這時，對方終於大笑著說了幾句之後，將手中的電話掛斷，接著拿起辦公桌上的茶杯，走到一旁的飲水機那裡接了點開水，仰著頭喝了幾口，這才慢吞吞的轉過頭打量了葉慶泉，尤慧兩人一眼，皺著眉，道：「你們有什麼事兒？」。
葉慶泉笑了笑，剛想張口說話，就在這時候，門口一陣爽朗地笑聲，接著門被推開，一個矮胖的身子和彌勒佛有地一拼，面目還算周正，眉宇間能看出幾分傲氣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卻是和自己吃過飯的熟人，省財政廳預算處的謝處長。
「唉！小葉，尤主任，怎麼還在這兒，事情還沒辦完吶？」，謝秉鈞笑著道。笑呵呵的上前與兩人親熱的握手。
黃義達看見這個場景時，微微愣了愣，謝秉鈞與自己都是財政廳的正處級幹部，兩人的職責，論起在廳裡的權重上也是半斤八兩。但是有一個區別，謝秉鈞是目前財政廳常務副廳長詹雄才的鐵桿手下，這自己可比不了。
詹雄才以前就是財政廳的副廳長，前幾年調到省稅務局任常務副局長，國稅，地稅剛分家那年，他是首任的川江省地稅局局長。在省地稅局干了兩年，這不，年前的省人代會召開之後，省政府又把他召回來了。廳長馬萬里這兩個月就要離休了，廳裡的人都知道詹雄才是來接他班的，而詹雄才從省地稅局回來時，唯一只帶了謝秉鈞一個人過來，可以想見這傢伙在詹廳長心目中的份量。
黃義達換上一付笑臉，上前與謝秉鈞笑道：「謝處，怎麼今兒個有時間到兄弟我這小廟裡來了？你和這兩位認識？」。
「認識啊！老黃，你不知道啊？小葉是梅大姐的侄子，上次為他們縣裡的事情來找我，我們一起吃了飯的，你說我能不認識嗎？」，謝秉鈞到沒有什麼異樣，笑呵呵的和黃義達笑著說道。
「梅大姐？」。
黃義達愣怔了一下，因為財政與稅務以前是在一起辦公的，統稱為財稅。而地稅，國稅分家時，兩邊的人，原本以前也都是一個單位的。而且梅怡這個姓氏比較少，他還是很快的想起來了，趕忙的道：「你是說現在在國稅局那邊的梅怡大姐？」。
謝秉鈞呵呵一笑，道：「好啊！黃處，感情這才沒幾年，就不認識梅大姐啦？呵呵！你等著，下次梅大姐碰見你的時候，肯定要剋你，呵呵！」。
「哎呦！謝處，不知道，確實不知道這裡面的關係」。
黃義達說著，扭身向葉慶泉伸出手，笑著道：「原來小葉是梅大姐的侄子啊？那都是一家人，你瞧瞧這事兒鬧的，你怎麼不早說吶！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