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205章 執行人】 文 / 流年如妻
205章執行人
清河市南郊地下藏著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純天然的深山礦泉,是嘉陵江發源地最大的水源。那個湖泊在後世是2003年**爆發之後,清河市剛好又爆發了一起五號病,致使那片飼養場裡的家畜全軍覆沒,那個湖泊才被人發現並公佈於世。憑借那個湖泊,清河市開闢了一系列旅遊休閒項目,一躍成為全國最著名的旅遊休閒城市,富足了一個市的人民。
吳譜想不到的是,重生之後,清河市竟然經歷了這樣一場雪災,同樣使得那片飼養場裡的家畜幾近全軍覆沒。對於這場雪災,他並沒有印象,也許是前世裡也有這樣一場雪災,只因他人已不在清河,而城府又積極地採取了補救的措施,所以很快讓飼養場再活了過來。
不管前世裡有無這場雪災,這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片飼養場現在空置下來了,而那片地域下藏著巨大的財富。
在省城剛剛聽說清河市爆發雪災的時候,當時新聞裡著重提了一句,清河市最大的飼養場蒙受不可估量的損失,吳譜的心思便轉開了。他絕不是想發什麼災難財,事實上清河市南郊那一塊地也並不適合用於飼養。
清河市位於西南省最北端,毗鄰大秦嶺,所以西南省大多數地域氣候宜人,冬暖夏涼,獨獨清河酷似北國。略略區別於北國的是,清河市夏日裡頗為清涼。但是一到冬日,清河市卻總是白雪皚皚,這在西南省其他地方是絕對見不到的。
而南郊,則剛好是清河市的風口,這裡一年有半數以上的日子都有風雨肆掠。圈養的家畜不比放牧的牛羊,自身御寒的能力差了很多。所以在南郊的飼養場裡,養殖戶給予家畜蓄暖的投入極大,這無疑就增大了飼養成本。
養殖業的利潤可觀,但是清河市南郊的飼養場並不是只屬於一個人或者兩個人,這片土地上的飼養場是很多個體戶在獨立經營。也便是說,是眾多小規模的飼養場促成了一個大的飼養市場。
利潤再可觀的行當,規模小了,賺頭自然而然也就小了。對於這些個體戶而言,規模小,但是成本反而增大,這實際上是一種負擔。
實際上很早以前就已經有人提出南郊並不適合飼養的話題,苦於飼養對於環境的污染著實嚴重,而清河市自古的飼養場都聚集在這個地方,於是,養殖戶們便一面匪議著一邊在這個並不適合的地方紮了根。
在吳譜的記憶中,這種僵局一直到2003年**爆發之後才得以打破。那一年清河市經受**和五號病的雙重打擊,清河市養殖業受創嚴重,為盡快恢復元氣,市政府專門聘請了畜牧類的專家親臨指導。便是在那個時候,專家們就清河市最大的飼養場場地提出質疑,然後南郊的飼養場才得以遷徙。之後,地下湖泊被人發現,再之後,清河市靠著旅遊業一躍而起,成為國內有數的地級大市。
既然雪災提前使得南郊的飼養場走入絕地,吳譜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那一片地下湖泊推動了整個清河市的經濟發展,其帶來的經濟效益可想而知。吳譜並沒有貪心到想要將這一整片地下湖泊據為己有,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地下湖泊一經入世,市委市政府決計會立刻介入。
政府的官員沒有吃乾飯的,他們蓄養著一大批有真才實幹的人,什麼樣的東西能夠帶來效應,帶來多大效應,他們比誰都會算。
但是要放任這麼大一個香餑餑從手中溜走,這又不符合吳譜的性格。所以,在地下湖泊被人發現之前,他必須抓住這個先機先入為主,預先在這個地方紮下根,不愁沒有銀錢進賬。
一連幾天吳譜都在這個問題上徘徊。如何入手,如何不動聲色地把根埋進南郊,要讓南郊的所有飼養戶心甘情願挪地兒,還要讓政府無話可說,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千畝的征地,沒有一個好的項目作為由頭,沒有足夠的資金作為儲備,一切都只是泡影。鬧不好很有可能雞飛蛋打,說不得還會提前暴露了其中隱藏的秘密。
這已經不再是弄個小飾品,開個小演藝廳,註冊個傳媒公司,百八十萬就能解決的事情。投資上千畝征地的項目,沒有幾億千萬別開口,否則鐵定讓人笑掉大牙。
唯一讓吳譜有點底氣的是,裴俊的那一億已經陸續到賬,至少前提安撫飼養戶的事情是可以拿下來的。
但這也不過是第一步,也即是吃這麼大個香餑餑之前的開胃茶,是送錢給人的活兒。之後的步驟,這才是斂財見成效的部分。
散財的活兒吳譜心中有計較了,但是斂財的活兒他卻有些束手無策。如若再給他個三年五年,待他手上的產業膨脹到一定程度,而他自己也可以站在人前獨當一面的時候,這難題決計算不得難題。
可現實是,他如今還差好幾個月才成年,而他手上的產業也真不值什麼錢,更談不上什麼名氣。巧婦難成無米之炊,而吳譜是巧婦難成無柴之炊,他有灶有鍋有水有米有油有鹽,偏偏就沒有生火的柴火。多麼悲催的事情!
要成事,得有好的由頭,也得有好的執行人。由頭並不缺少,後世南郊那塊地成了清河市的標緻,清河市旅遊的象徵——觀光度假村。
項目是現成的,錢似乎也湊湊乎乎夠拉得起攤子,缺的卻是執行人。這個項目再不是小打小鬧,不是隨隨便便拉個人就能應付得來。
執行這個計劃,執行人除了必須具備強大的各人能力,還要有極強的人脈關係。吳譜自己顯然不做考慮。而他手下能用的人當中,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符合這其中的任意一點。萬翔不足勝任,李鐵不足勝任,劉元和劉建民就更不需考慮了。
吳譜倒是想把這個商機告訴父親吳安清,憑借父親的人脈和眼光,要搞定這件事情還是不會出現大問題的,至少牛愛玲就有這樣的魄力。但仔細斟酌之後,吳譜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古以來官商雖不分家,可是官員涉商卻是大忌,吳譜不想因為這件事讓父親給人留下什麼把柄,這不利於父親在仕途上的發展。
幾天來,吳譜時不時就跑到那南郊去溜躂,去的越多心裡就越急迫。市委市政府已經成了專門的救災隊伍入駐這裡,如何重建的問題已經提上日程。再拖個十天半月的,只怕大批的小雞仔兒小鴨仔兒小豬崽兒就又把這片土地給佔了。那時候,商機就也沒了,要等再現,得三年之後。
白花花的銀子呀!看到那厚厚的白雪,吳譜就在心裡呼喊其下埋著的寶藏,急迫的整顆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這一天無所事事,他便又打了個車到了飼養場。他來這裡的次數多,嘴巴又甜,與這裡的好些飼養戶都混熟了。
「錢叔,修著呢?」大雪天裡,一個把衣袖擼到手腕上方的壯漢子趴在低矮的豬棚上面釘著頂蓋,累的滿頭大汗,吳譜走過去幫忙遞了一塊木板,隨口道:「要我說,這塊地方其實根本就不適合養殖,這風口上一年四季的風都大了去了,光是御寒都得一大筆投入,這不合算呀。左右現在棚子毀了,錢叔,你還不如搬個地兒算了。」
「誰說不是呢——」壯漢子停下來擦把汗,有些苦惱地道:「可又有啥辦法?你也瞧著了,我就這點家業,讓這雪一壓,全賠在上面了。搬到其他地方去我倒也想,可沒錢吶。在這兒多少政府還能幫襯著點,不至於讓咱餓死。」
國家對於養殖的補貼稅還沒有頒布,清河市卻是先人一步,早在九十年代後期人們爭相南下打工的時候,為了留住人們,便增添了養殖補貼。這政策是好的,清河市因為地勢限制,不適合種植糧食,要發展經濟就只能從副業入手。養殖補貼也是政府為了鼓勵人們創業的手段。不過對於個體養殖戶來說,這其實就是杯水車薪,特別是碰上災難。
吳譜對於政策的運營懂得不多,但是看了很多致富的案例,他卻是知道,要真正致富,就必須得找準項目。就好比釣魚,如果你垂鉤的池子裡本就沒有魚,你還釣個什麼?
清河市是有魚的,但這魚並不是養殖業。靠著養殖,頂多能夠使一小部分人富足起來。要是更多的人富足,就還得靠旅遊來帶動。這條路是經過實踐證明出來的,前世裡,接觸南郊地下湖泊的開發,清河市的旅遊業全面啟動,短短幾年時間裡的經濟增長趕上了以往幾十年。
只是,這年月畢竟還沒有大張旗鼓地扶持旅遊業,清河市自然不能開這個頭。而吳譜人微言輕,在一個地方的經濟發展上,他更是沒有發言權。
「錢叔,那如果有人出錢在其他地方支持你們建設飼養場,你們去不去?」這時候吳譜心裡想的更多的還是腳下踩著的地下湖泊,至於清河市的旅遊什麼時候開始發展,那是政府的事情,是他父親那些人的事情。當然,作為兒子,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將這些點子不動聲色地遞到父親手中。
「要真要那樣的好事,我什麼家當都不要也得去,不去是傻子。」錢姓漢子乾脆放下了手裡的活兒,驀地一歎,道:「可惜呀,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事呀。」
「說不定還真有這樣的好事咧——」吳譜笑著接過錢姓漢子的話茬,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來一看,心跳突然加快了起來。
一直在糾結執行人的問題,怎麼就沒有想到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