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76章 將敵人扼殺在搖籃中】 文 / 流年如妻
176章將敵人扼殺在搖籃中
裴俊並不介意吳譜與李定坤之間有什麼仇恨,對於吳譜要弄死李定坤,他也不願意發表任何意見。事實上,任何人想要弄死李家任何一個人,對於裴家人來說,似乎都是樂見其成的事兒。誰讓這兩個家族都是國家政治舞台上的龐然大物呢,一個軍一個政,自開國一來都不怎麼對付。
「你確定要弄死李定坤?」裴俊樂得吳譜弄死李定坤,卻也不希望引火燒身,這一次的事情是他的部隊與國安局合作,目前來說,他與李定坤還算是搭檔。
樓頂的門已經撬開了,吳譜探頭查看下面的情況,見還沒有人衝上來,他回身道:「如果讓你做選擇,一個是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敵人,一個是已經成長的很強大的敵人,你選擇哪一個?」
「廢話!」裴俊從腰裡拔出一把刺刀一把手槍,掂量一下將手槍遞給吳譜,道:「腦子進水的人才選擇強大的敵人,思維正常的人都願意把敵人扼殺在搖籃當中。」
「槍你留下,我更善於用刀殺人。」吳譜從裴俊手裡接過刺刀,反手握在手中,道:「我的思維很正常,所以我也會在敵人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殺死他。」
恰時樓下已經傳來動靜,圍堵吳譜和裴俊的人已經發現人不見了,正在四下搜索。吳譜靠在門框上注意著樓下的動靜,眼眸裡忽然有一絲深邃,他呢喃著自語,「或許李定坤不可能再成為我的敵人,但是我也得弄死他,就只是為了告慰一縷或許並不存在的亡魂。」
說著,他轉過頭來盯住裴俊,道:「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而我寧願選擇相信李定坤就是宿命中的敵人,所以我要殺死他。善後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吧。」
「你——」裴俊面露苦相的望著吳譜,搖搖頭,道:「行,就當是我這一次把你忽悠出來的報應吧。他們上來了,李定坤不一定就在裡面,你自己要有個準備。」
「他在裡面……因為我已經看見他了!」吳譜的雙眼驟地凝起,像是盯住獵物的狼,緊緊地看著旁邊的一幢大樓,一堵偌大的落地窗前,一個人影正自在的坐在那裡喝著咖啡。
「這邊的人要殺的是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吳譜在樓頂上轉了一圈,扯下了一根粗壯的電纜,自樓頂垂到樓下,身子一貓就滑了下去。
「喂,你不能這麼沒有義氣!」裴俊追到繩索處大喊,吳譜已經躍到了樓下,像一隻靈敏的豹子一樣朝二樓的落地窗撲去。
「這沒義氣的傢伙——」裴俊氣惱地罵一聲,神情驟然一緊,貼地朝旁邊一滾,「啪」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剛好射在了他先前俯身的地方。
「混蛋!」裴俊驚的一聲冷汗,抬槍朝正奔上樓頂的人影射了出去。
…………
李定坤四平八穩地坐在這裡,心裡卻一點兒也不安穩。他是國安局的特工,可他清楚他這身份是怎麼來的,說白了就是趕鴨子上架,生生被摁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實際上,他只想在四九城做一個紈褲而已。一個混吃混喝的紈褲有什麼不好?憑著家裡的權勢,隨便做點什麼生意都有人上桿子倒貼,哪怕是開個廢品收購站,他也能賺的盆滿缽滿,逍遙自在。
可四哥非得讓他幹什麼特工,一道密文竟然將他發配來了非洲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讓他暗殺老對頭。
這是他李定坤能幹的事情麼?
坐在舒軟的大沙發裡,李定坤覺得杯子裡的咖啡簡直就如同毒藥,每一口都那麼難以下嚥。他的臨時手機一直保持著通話狀態,放在最顯眼的地方,耳機裡傳來陣陣激烈的槍聲,每一聲槍響,他的心弦就跟著跳動一下。
他多麼希望射出去的每一顆子彈都能打在那個傢伙身上,可他心裡清楚的很,那個傢伙和他的四哥一樣優秀,是個冥神一樣的玩意兒。這世界上能夠收取他們性命的子彈終究不多。
電話裡傳來的槍聲越激烈,李定坤的心就揪的越緊。如果槍聲突然戛然而止,他反倒能夠安心,那證明那個傢伙已經死了。槍聲經久不息地響著,只是證明那個傢伙好端端地活著,而且在不斷地幹掉他派出去的人。
「媽的,我怎麼就稀里糊塗地答應了四哥,那個傢伙哪是這麼好殺的?」李定坤將又一杯咖啡一飲而盡,悔的連腸子也青了。
他卻是沒有想起,他的四哥只是讓他製造機會,讓裴俊不明不白的死,何時讓他這樣明目張膽地派人刺殺?
這不能怪他,他就只是四九城一個紈褲而已,這一次被人強拉壯丁扔到這兒,那邊的人本來也沒安什麼好心思。給裴俊派個豬一樣的隊友,就是想讓裴俊不明不白地交代在這兒罷了。
只是,李家的那個天才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這個一無是處的堂弟會豬到這種程度,堂而皇之地派人刺殺裴俊。這就等於公然挑起了裴李兩家的戰爭。
李定坤自然也想不到事情被他一攪合,會牽出這麼嚴重的後果。他現在只是喉嚨一陣一陣的發緊。對面樓上的槍聲已經臨近尾聲了,好似燃盡的鞭炮,只有一兩顆脫離鞭串子的散炮偶爾傳來兩聲炸響。
李定坤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持續一分多鐘的槍響,臨末還傳來零散的響動,這只能證明裴俊還活著。
裴俊還活著意味著什麼,李定坤心裡比什麼還清楚。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四哥的主意了,什麼任務,什麼功勞,全讓他見鬼去吧,他只想著快些鑽進中國大使館,然後亮明身份,立馬動身回國。
從皮包裡掏出幾張鈔票往咖啡桌上一方,收了耳機就要轉身離去。
「吱!吱!吱!吱!」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卻突然傳進了他的耳朵,聲音很大,聽的人牙齒發緊的那種摩擦聲,就像是無數條小蟲子在啃噬你的骨頭一樣。順著聲音望去,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中國人,一個年輕的中國人,一個手拿一把鋒利刺刀正在割劃落地玻璃牆的年輕中國人。
李定坤的心頓時跌倒了谷底。他不認識這個年輕中國人,但是他認識那把刺刀。那把刺刀是他昨天打包給裴俊的武器,一把三叉稜軍用刺刀。
而此時,那把刺刀就在距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他與刺刀之間有一道厚厚地玻璃牆擋著,可他覺得他的喉嚨、心臟已經暴露在刺刀之下了,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刺刀上傳來的冰冷寒意,能夠想到哪刺刀刺進他的心臟裡,他的血如注地往外流去。
屋外有很強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牆照進來有些耀眼,李定坤看不到年輕中國男人臉上的表情。他也無暇再去看年輕中國男人臉上的表情,他現在只想快些逃跑,逃離這個地方。
「逃跑,對,就是逃跑!」李定坤曾是四九城有名的紈褲,逃跑是他不屑的字眼,可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非洲,這是混亂的剛果,命都快要沒了,還需要什麼矜持?什麼臉面?他緊張的甚至將心底裡的想法喊了出來。
然後,他快速轉身,就要跑出門去。
「轟!」
他跑出一步,整個樓層卻好似突然震顫了一下,他無意識地停頓了一下,隨即聽到了一聲轟響,然後是「嘩啦啦」一片,那片玻璃牆倒了。
好幾塊玻璃碴子像是子彈一樣射過來,打在牆上傳來一聲巨響。有幾顆玻璃碴子射在了他的腿上,力道卻並不大,至少沒有將他打的趴下去。
他不敢回頭,略一停頓之後就再次想要奪門而逃。只是,他再也逃不掉了。
停頓的那一秒鐘之間,他眼睜睜地看到一道黑影自他的身後閃到了門口,然後,一把明晃晃地刺刀對準了他的咽喉。
他敢用性命擔保,他真的只是停頓了一秒鐘。也就是說,從身後傳來轟響到他再次想要逃跑,就只是一秒鐘的時間。
真的只是一秒鐘,因為玻璃牆坍塌的聲音都還沒有停歇,還有無數的玻璃碴子在墜落,屋子裡到處都充斥著「稀里嘩啦」的聲音。
「那麼,見鬼了!」這一瞬間,李定坤心中的恐懼竟沒那麼深刻了,他只是在想一個問題,在一秒鐘之內轟塌玻璃牆,然後穿出來堵住他的去路,這樣的人還是人嗎?
「李定坤——」
在李定坤驚愕、恐懼、惶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拿著明晃晃刺刀的年輕中國人已經說話了。他的聲音和他手中的刺刀一樣冰冷,他的眼神卻是有些溫和,如一縷春風。
「先跟你說一聲,不管你這次刺殺裴俊有沒有把我算在內,這都不是我要殺你的理由。我要殺你,是命中注定的。如果你能夠找到通往前生的路,那麼,你就會看到我們的仇恨。」
李定坤茫然地瞪大了眼睛,瘋子,這是他.媽個瘋子,他要殺自己,說什麼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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