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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4章 父子間的轉變】 文 / 流年如妻

    簡玨雖然已經從部隊上離開多年,但他的思維卻仍舊維持著部隊上的那一套。那天對陣一個嬌弱的女子卻還是讓人把小老闆劫走了,這個硬漢子心中一直有種挫敗感。

    老鬼曾經也在部隊服過役,所以吳譜對於軍人的習性還算瞭解。簡玨還保持著軍人一是一二是二的性情,簡單明瞭。猜測他內心的想法並不難。

    「那天的事情是個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與你過招的那個女子叫小櫻,她也是個軍人,服役的部隊不見得比你曾經服役的部隊差了。輸給她,沒什麼可丟人的。」

    「在她的身上倒是能見到軍人的果決,不過她的身手卻陰辣的很,與部隊的正直剛烈不像。」在簡玨的印象中,部隊中的軍人該有天生的雄渾氣勢,大開大闔,虎虎生風。而那個女子出手卻全是致命的招數,陰辣損毒,就像是伺機而動的毒蛇。簡玨如今想起來都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吳譜笑道:「她的職業就是殺人,所以練的自然是殺人的招數。」

    簡玨皺眉道:「你先不是說她是軍人嗎,怎麼又變成職業殺手了?」

    這腦子真夠簡單的!吳譜李鐵同時感慨。

    李鐵道:「小老闆何時說她是職業殺手了?只說她的職業就是殺人,以殺人為職業的可不一定是職業殺手,部隊的槍難道就是用來打鳥的?」

    簡玨頓時啞然,瞬息似是猜到了什麼,訝然道:「你的意思是說她來自——」

    吳譜道:「大體應該是這樣,所以你莫去糾結這件事了。」

    簡玨這才點點頭,心中的愁雲慢慢散去,眸中又恢復了往日的精爍。若真是從那樣的部隊出來的人,輸給她也不算丟人,能與之動手就已經是榮耀了。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夜已經很深了,恐耽擱小老闆休息,李鐵與簡玨起身告辭。

    「等一下,我還有件事。」吳譜叫住李鐵,道:「你前些天給我的資料我看了,清河市幾股勢力之間,顧德彪你可以適當的接觸一下,說不定不久的將來我們會用到他。」

    李鐵點點頭,他也就清河市幾個大佬做過分析,分析的結果與小老闆的大致相似,相對來說,警察出身的顧德彪較之其他幾個大佬少了些晦暗的陰毒,接觸接觸倒也無妨。

    晚間拜訪牛泉的時候,吳譜就顧德彪的事情套了一晚上的話。牛泉的話雖然沒有道破顧德彪與牛家的關係,但從牛泉對於顧德彪高度的評價來看,這關係還是趨向於好的一面。

    所以,讓李鐵去接觸一下是有必要的,只是接觸時候卻需要注意尺度,顧德彪畢竟也是一個道上霸主,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接觸的時候留心一些,別一下子靠的太近……」

    吳譜又提醒了一些事,這才將李鐵和簡玨送出門。與尚在氣頭上的劉子薇說了明天回小劍鎮的事後,也不管劉子薇氣消與否,吳譜極快地躲進了自己的屋子。將門一關就再也不出來,任由那尊怒神自個兒玩去吧。

    …………

    事實證明,吳安清是個極有靈性的文人,吳譜只是隱隱一提,他就能很快找到其中的關鍵,並且舉一反三。這是在宦場上必須具備的一種覺悟,順籐摸瓜,絲絲相扣才能走的更遠。

    吳安清在兩周前就已經傷癒出院,如今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小劍鎮的第一屆旅遊文化節。受兒子的啟發,這兩周時間他四處請托關係牢牢地將李姓鄉紳的古墓留下來,並以此為噱頭請了省市多家媒體進行宣傳。在各種途徑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下,如今以「晚清記憶」為主題的小劍鎮旅遊文化節在西南省已經人盡皆知。

    旅遊文化節的開幕式就定在國慶節當天。在這次籌備旅遊文化節的過程中,吳家與牛家的關係終於發揮功效,在牛老爺子的運作下,清河市的國慶慶典也放在了小劍鎮,與小劍鎮旅遊文化節的開幕式重疊舉行。

    這一舉措無疑奠定了清河市政府對小劍鎮旅遊文化節的認可,也在無形中加深小劍鎮旅遊文化節的份量。

    早在父親傷癒出院著手旅遊文化節的工作時,吳譜已經猜到了結果,可回到小劍鎮時,他依舊被這宏大的氣勢鎮住了。

    小劍鎮大街小巷張燈結綵,一番喜慶的場景。鎮子上所有的旅店都已經人滿為患,就連周邊的幾個小村莊也受益匪淺,大多數農家都充當起了臨時旅店。藉著旅遊文化節的東風,小劍鎮的餐飲、旅遊、各種產業都受益匪淺,這局面無疑是鼓動人心的。同時也在吳安清的仕途上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吳譜直到深夜才見到了父親。傷勢初癒的吳安清連日奔走,一身的疲色,眉目間的精神氣兒卻極好,眼眸裡有掩不住的欣喜。

    這兩周累是累了些,可看著旅遊文化節一點一點的鋪成,吳安清心中的成就感慢慢地攀升,一點點疲累就顯得淡了。

    見到給了自己靈感的兒子回來,老吳高興至極,興之所至,親手給兒子倒了杯紅酒。

    「酒這東西過早沾染確實是弊大於益,不過適當喝點還是行的。而且你以後長大也免不了應酬,這酒量也該練練了……」

    這一個月的事情讓吳安清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從小柱鄉脫險而歸再到小劍鎮旅遊文化節的提議,吳安清驟然覺得他這個父親做的不稱職。一晃眼間兒子的個頭已經拔的與他不相上下,思想更是有種量至質達的飛躍。

    而作為父親,他竟然沒有經意兒子的這些變化,仍舊將其當做昔日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在吳安清看來,這種疏忽是不可寬恕的。再面對兒子清秀的臉龐,他豁然覺得慚愧。

    慚愧的同時卻也欣慰,慶幸經歷了這一個月,不然他得到何時才能看到兒子的成長?親手為兒子倒酒,也有支持的意味,父子間該進行男人的對話了。

    膽大心細,思維敏捷,眼光獨到,這些都是宦場不可或缺的素質。在吳安清看來,兒子身上正蘊含這些特質。那麼,作為父親,他就應該抓住這些特質,然後善加引導。這樣算是對兒子疏於關心的一種彌補吧。

    於是,吳安清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兒子的管教上逾越了妻子的職權,駁倒了妻子關於「酒精論」的精闢見解,親手為兒子端上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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