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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5章 緣分】 文 / 流年如妻

    吳譜不想去理會胡英秀藏在光鮮表皮下的齷齪想法。事實上不止是吳譜,就連牛莉莉和劉子薇兩個女孩也不怎麼想搭理胡英秀。一個連自己的表姐都狠得下心構陷的女孩,其心之毒可見一斑,與她走的太近無異於與狼共舞。

    狼或許並不如世人想的那般邪惡,可它到底是食肉動物。食肉動物都有飢餓癲狂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爆發,然後就狠狠地咬斷你的脖頸。

    世界不見得一定美好,可活著總是一種姿態,誰不嚮往生命的力量?

    誰都嚮往生命的力量,而胡英秀似乎正好就是滅亡的化身,所以沒有人想再去親近她。

    胡英秀內心裡確實不純潔,她本想偷偷溜走,冷不防吳譜等人這時候前來,她心中很是惶然。訕訕地挪開驚惶的目光,她膽怯地指指樓道一端,「我準備去找東西打點熱水來。」

    沒有人理她,甚至都沒有人多看她一眼,吳譜三人輕輕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譚仁佳已經醒了。其實她壓根兒就沒有睡著,之前她雖然狀若癲狂,可頭腦裡卻始終有一股清晰的意識。也就是說,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幕她其實都記得。不止記得,那一幕幕甚至像是莫高窟的壁畫,深深地鐫刻在了她的腦海裡。她甚至感覺那些畫面比莫高窟的壁畫還要經得起風雨歲月的侵蝕。只是,它遺留下來的不會再是美好,而是羞辱,將伴之一生的羞辱。

    她是矜持而高傲的,她一直認為自己的美麗無懈可擊,於是她的高傲也將無懈可擊。可是,就在幾個小時前,當著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少年,她的高傲她的矜持全都化為烏有,變成了可悲的笑話。

    想著那一幕幕浪.蕩不堪的場景,她恨不得被邪火活活燒死。

    高傲的同時,她又是聰慧的。體內的邪火漸漸消失之後,她細細回味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很容易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但是她想不明白,為何一向親近的表妹居然會對自己幹那樣的事情。

    這比她在那少年面前丟臉更讓人難以接受,所以表妹圍著病床忙前忙後的時間裡,她只好裝睡。

    現在她醒來了,因為表妹走了,那個少年來了。

    她怔怔地睜著大眼睛,就那麼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入眼的一切都是白色,白的刺眼,而她卻眨也不眨眼睛,就那麼怔怔地睜著,黑亮的瞳仁裡只有吳譜的影子。

    「我想和你單獨說會兒話!」

    聲音裡透著嘶啞,那一場邪火燒的無比狂放,矜持少女的嗓子幾近乾涸,想來應該需要很久才能恢復到往日的滋潤。又或許,將會一直嘶啞下去。

    打一進門開始,譚仁佳的眼睛就只盯著吳譜,一眨不眨地盯著,彷彿走在吳譜身邊的兩個女孩都成了飄忽的空氣。

    然後她又張嘴說出一句極為霸道的話,眼中依舊只有吳譜。

    牛莉莉微微鎖眉,不過只是瞬間便又舒開來,她到底沒去在意一向矜持高傲的女孩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霸道。可劉子薇的眉頭卻舒展不開,這故作矜持的女人想要幹嘛,都這副模樣了還有臉在這兒頤指氣使?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跟他單獨說話?」

    譚仁佳的目光依舊未有側視,大膽而直白的落在吳譜的臉上。唇線飽滿的唇瓣兒卻輕輕地翹了翹,繼而蒼白的面頰上浮出一抹譏笑。

    「你又憑什麼替他做主?」

    「你——」慣於故作矜持的女孩驟然變得大膽直白,且又刻薄刁鑽,劉子薇生生噎住了。她那好看的眉眼兒擠作一團,若不是牛莉莉眼疾手快,只怕她已經衝到病床前扇譚仁佳的大耳刮子了。

    「一個不知羞的騷.狐狸,你有什麼可神氣的?若不是看在莉莉姐的面子上,你當誰願意來看你?呸,不知羞的東西!」

    聽到這般惡毒的謾罵,譚仁佳的目光終於慢慢移過來,蒼白的臉上看不到憤怒,彷彿風波不興的湖面,靜靜地,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一個女人知羞不知羞,你說了不算,因為你也是女人。更何況女人天生就是一個槽,為了尋找那一根杵,為什麼要知羞呢?一輩子找不到杵來填槽的女人,那才真的該知羞。」

    譚仁佳平靜地看著劉子薇,語氣淡漠,卻是字字鏗鏘。劉子薇的臉色愈發難看,緊握的拳頭打著顫,圓瞪的眸子似有火光。

    「行了,你們倆先出去。」吳譜一直細細打探著譚仁佳,將她一絲一毫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直到她說出這番驚人之語。吳譜知道,這才是這個女孩真實的一面。

    他不願與這個女孩有太多交集,一個擁有王熙鳳般的刁鑽,又有潘金蓮似的浪.蕩和狠毒,這樣的女孩就是一條蛇。

    吳譜不願自己溫熱的身旁總是游弋一條從裡到外都透著冰冷的美女蛇,所以他必須留下來聽這個女孩把話說完,然後各自揚帆,去往該去的地方。

    「憑什麼,憑什麼要我們出來,她以為她是誰啊……」劉子薇心有不甘,在牛莉莉的拖拽之下出了房門,很久之後還能聽見她憤怒的吼聲。

    「有什麼話,你說吧。」吳譜掩好病房門走回來,面無表情地道。

    譚仁佳微微一笑,半撐起身子,道:「不打算坐下來嗎?」

    望著她騰出來的一半床位,吳譜不為所動,「我不太習慣坐別人的床,站著就行,你說。」

    「我也不習慣躺不屬於自己的床,總覺得像是有只小蟲子在四處爬,渾身都不舒坦。」譚仁佳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順勢捋了捋額前的劉海,蒼白的面色似爬上了一縷紅暈,顯得有了些氣色,「這一點我們倒有點像,你說這叫緣分嗎?」

    吳譜笑笑,道:「有個人某天早晨去吃早點,看到一個乞丐正在一旁吃別人剩下的包子,他覺得很噁心,於是就想一定不能跟乞丐吃一樣的東西。恰好老闆過來問他吃什麼,他說,油條吧,不一會兒老闆給他端來了油條。

    他有些得意,正吃的津津有味,冷不丁乞丐站到了他的面前,手裡也拿了根油條。乞丐對他說,瞧咱們的早餐都是油條,好有緣分啊。

    這個人噁心的差點吐出來,於是讓老闆給換了燒餅。結果一會兒乞丐又來了,手裡也拿著半塊燒餅。乞丐又說,原來你也換了燒餅,我們好有緣分啊。

    於是這個人生氣了,沒了胃口。臨走的時候早餐店的老闆走過來對他說,你幹嘛跟一個乞丐計較呢,我們這裡的早餐就這幾個品種,不管你怎麼換乞丐都能找到與你相同的東西。他其實就是想噁心你,因為你不吃了,正好便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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