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6章 表白】 文 / 流年如妻
開學典禮結束後是要正常行課的,所以打飲品店出來,吳普並沒有走太遠,等劉子薇追上來之後,便帶著她去了校園外的小診所。
劉子薇傷的並不重,除了臉上幾處於痕外身上再沒受其他的傷,在小診所簡單的處理之後,她果斷拒絕了上醫院檢查的建議,氣鼓鼓地走在了前面。
看著那道倔強的背影,吳普氣的緊。這丫頭打小就像個男孩子,女大十八變愣是沒將她變回來。哪怕是後世大學都畢了業,有一次進酒吧與人起了爭執,她還是一聲不吭地拿起酒瓶就砸。後來在局子裡足足蹲了48小時才灰頭土臉的出來。
然而對於劉子薇這副脾性,吳普卻是喜憂莫辨。喜的是自小到大劉子薇與人動手幾乎全都是因為他。一個女人將愛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作為被愛的那個男人,由不得他不感動。
而憂的是,每到這一刻,劉子薇身上的母性基因將全部消失,霎時間就會變成一尊母老虎。保護女人本來是男人的天職,到吳普身上這一天職卻每每被剝奪,還得提心吊膽的去享受一份感動,他屈不屈?
論塊頭論力氣論身手,他吳普哪點不比人強?偏偏在劉子薇眼裡,他就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需要女人為之出頭的小男人,這叫什麼理兒?
倒不是說吳普沒心沒肺又或者不解風情。實際的理兒是,劉子薇強勢的性格近乎自私霸道,她身上那種別樣雄渾的氣勢讓人心悸。乃至分別多年後吳普細細回味,似乎正是劉子薇的這種強勢性格斷了他去愛的可能。
重生回來吳普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與劉子薇的糾葛,但是,再見劉子薇身上的強勢,這顯然仍是他最為憂心的問題。
便如今天,她一個不合就與人動手,若是自己沒出現呢?誰能保證李傑不會喪心病狂地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兒?
所以,這一壞毛病必須果斷扼殺。
如是權衡,吳普幾個大步追到劉子薇身後,探手將她拉住指了指校園外的林蔭小道,說道:「上午估計也上不了什麼課,你這樣兒回學校也不好見人,我們隨便走走。」
劉子薇咬牙嘟嘴,一副百般不耐的態度,但到底是走上了林蔭小道。她一邊走一邊嘟囔,「我憑什麼見不得人了?你才見不得人呢。」
吳普懶得跟她鬥氣,走到一處石凳前停下來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坐下來拍拍旁邊的位置,道:「坐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劉子薇沒受什麼要緊的傷,但扭打那麼久,體能消耗很大,這會兒早累了,可偏偏不願意認輸,固執的站在那兒冷眼望著吳普,道:「我就不坐,氣死你。」
「坐不坐隨你,反正你不坐也累不到我。」吳普悠然地翹起二郎腿,咂咂嘴,道:「薇子,我們從小在一起玩,到現在多少年了?」
劉子薇翻翻白眼,將好看的眉眼兒一挑,居高臨下地盯著吳普不屑一笑,道:「連這麼簡單的算術都不會算,你那第一名是抄來的?」
吳普道:「你說抄來的就是抄來的吧,我無所謂。我們的生日前後就差幾天,再兩個月我們就該過生日了。十六歲的生日呀,時間過的真快,你不覺得嗎?」
「你想說什麼?」作為自小玩到大的夥伴,劉子薇自然能看出吳普有話要說,而且只怕不會是什麼好話,所以她的語氣極為不善。
吳普不理會劉子薇的表情,強行將她拉到身邊坐下,認真地道:「薇子,將來我們或許會在一起生活,但若是你的脾氣一直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不太可能把一輩子走完。」
霎時間,劉子薇愣住了,她直愣愣地望著吳普,良久才顫聲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如果你不改改你的脾氣,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林蔭道兩旁全是綠意盎然的垂柳,沒有過路的人。微微地輕風拂過柳梢落在道上,將悶熱的夏日氣息驅了出去。林蔭道上清涼且寧靜。
這寧靜並沒持續太長時間。
「哇——」
突然,劉子薇雙手掩面嚎啕大哭起來,把一旁的吳普嚇了一跳,險些沒從石凳上跌下去。
面對嚎啕大哭的劉子薇,吳普一下子慌了手腳,時而拍拍她的頭時而拍拍她的肩,卻都想不出怎麼就將這尊神惹哭了。
「薇子,我說錯什麼了嗎?」
「嗚嗚——沒有。」劉子薇的哭聲依舊,淚花兒自修長的手指間擠出來。她使勁地搖著頭,哽咽著道:「你沒說錯什麼……你等我一下,我再哭一下下就好……有沒有紙巾啊……」
這什麼情況?
吳普心中腹誹,他還真沒見過女人莫名其妙就哭的情況。
手忙腳亂的遞紙巾擦眼淚,還時不時四處張望有沒有路人經過。忙活了十來分鐘,面前這尊神總算是將嚎啕大哭變成了低低嗚咽。吳普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哭過之後的劉子薇兩眼通紅,滿臉的淚花兒未干,縷縷髮絲就著淚水粘在臉上,長睫毛一顫一顫的,薄薄的紅唇微微嘟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吳普看的喉頭一鼓,這丫頭的模樣兒俊俏精緻,發育的也好,放到外面去恐怕沒幾個男人能抵得住她的魅力吧?
他兀自亂想著,殊不料劉子薇突然轉過臉認真而又期待的問了一句,直接就將他從沒邊的亂想中拉回了現實。
「吳普,你剛剛是在向我表白嗎?」
「啊?」這一驚把吳普嚇的不淺,細細回味剛才自己說過的話,可不是等若於表白嗎?
可實際上他不是那麼想的,那只是一段勸慰的安穩話兒,是帶了「如果」的假設。
問題是,劉子薇會在乎他的假設嗎?
想到這一層,吳普乾笑兩聲,試探地問道:「薇子,若是我說那不是表白,你會不會很生氣?」
「不會——」劉子薇從緊咬的牙關裡擠出倆字兒,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冷很冷,「吳普,你知道耍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的。」
「我當然知道。」吳普可不會忘記小時候劉元在劉子薇的書包裡放了青蛙之後遭遇了什麼樣的後果,那簡直堪比慘劇人寰的人間悲劇。想起小時候劉元被揍的像包子一樣的臉,他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薇子,咱們先不談這個問題。你的性格確實有問題,你是個女孩,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你的美麗放在班上就是班花,放在學校就是校花。你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所以你不能動不動就發脾氣,更不能跟人動手打架,那會破壞你的美麗形象的,你知道嗎?」
為了轉移話題,吳普不吝將話說的極為肉麻。偷偷地瞥過去,劉子薇的神情卻依舊冷冽,並沒有被他的話左右一絲毫情緒,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他頓時絕望了,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心中大喊一聲:「我怎麼就忘記她是劉子薇了,一個敢跟男孩子開戰的女生,她怎麼會在意形象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
「好吧,那是表白!」
吳普不敢再擼劉子薇的老虎鬚子,將頭一埋,悲壯的說道。沒等劉子薇給出反應,他進而又道:「但前提是你改改你的性格,至少以後不能再打架。」
「嗯——人家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突然,吳普覺得自己的頭被人強力拉了起來,緊接著臉頰上突然傳來一片清涼,繼而擋住眼簾的一片黑影逐漸拉遠,變幻才一張美臉的模樣。那竟是一張滿是嬌羞和紅暈的臉,一句嬌嗲嗲的話正好從那兩片薄薄地紅唇著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