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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遇篇 劍試天下 第四集 情海征程 二百七十七章 佳人之約(二) 文 / 劍語詩情

    兩人又行幾步,忽聞前面閣樓裡箏聲陡起,雲箏那柔和甜美的聲音跟著唱道:

    「燕燕于飛,齊集畫梁;耿耿銀燭,照我東窗。

    金絲玉柱,或挑或揚;為君將至,瑤箏初張。

    皎皎皓月,出彼西廂;我心可待,明珠流光。

    燕燕于飛,亦翩亦翔;良期若攜,美酒同觴。」

    清音琤琮,叮咚悅耳,在這無邊夜色中聽來,更覺分外怡人。

    項飛雲雖不懂音律,卻也知箏調歡快,殊多欣喜之意,心道:「箏兒果真很喜歡和我在一塊兒嗎?」

    一時不由癡想,若有朝一日,能和箏兒一道放下俗事,前往山中隱居,這般日日相對,安樂以守,該有多好?

    心中思量,人已來到樓前。

    耳旁只聽明心道:「小姐在樓上相侯,公子請自行上樓。」

    項飛雲忙收攝心神,拾階而上。

    這時箏音再換,雲箏又接著唱道:

    「彼公子兮,若明若朗;質華美兮,神采飛揚。

    心汲汲兮,翹首以望;情忑忑兮,寧不思惶?」

    箏音中項飛雲舉步上樓,眼前這一段近十米的梯階,此時走來,竟彷彿有種涉河的感覺。

    不禁憶起小時在私塾先生門外聽到過的那首詩: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樣想著,週遭的一切竟忽然變得是那樣的不現實起來。

    空中有月,天上有星。

    星在銀河,月近樹梢。

    微風清響,流水澌澌。

    而花香,一陣陣似蘭如麝,幽幽襲人而來。

    恍惚間項飛雲已登樓入閣,轉步近簾。

    水晶簾裡人如畫,一點銀燈,無限畫屏,春筍纖纖理玉箏。

    項飛雲啟簾,啟簾而進。

    盈盈三春如花面,茜裙依約彩雲飛。

    裊冉冉,一段巫山雲。

    「項大哥請坐。」雲箏側於箏前,微微仰首,緩啟朱唇,甜甜地道。

    「這是箏兒新焙的茶,名喚『一瓣香』,又作『醉留雲』,項大哥不妨品嚐一下。」

    「項大哥自非俗人,箏兒亦並未真設華宴,唯清茶款客,箏音佐興,小宴清歡,聊以相賀,想項大哥必不在意。」

    「其實俗世攘攘,能得清歡,已是至樂,項大哥以為然否?」

    項飛雲輕輕坐下。

    茶是好茶,茶已醉人,人更醉人。

    宿世謬詞客,前身應畫師。

    忽然無由地就想起這樣兩句詩來。

    只可惜自己既非詞客,亦非畫師。

    眼前縱有美景,難描難畫,徒歎奈何?

    正自思量,雲箏再道:「項大哥可知箏兒今晚之約意欲若何?」

    項飛雲道:「箏兒之意,你不必言,我已知之。」

    雲箏道:「然則項大哥之意若何?」

    項飛雲道:「若蒙箏兒及聖師城諸將士不棄,飛雲願意效勞。」

    雲箏一笑:「如此實是聖師之幸,聖師城內萬千黎民之幸,箏兒先行謝過。」

    一頓再道:「此事明天將會由雷毅將軍在宴席上提出,相信諸將必和雲箏一般心思。」

    項飛雲道:「飛雲一介無聞,蒙雲師箏兒垂青,始有機會得展平生,此番恩情,永誌不忘。」

    雲箏道:「今日皇甫忌陣前所言,未知可入項大哥心意?項大哥若果有大志向,箏兒願意傾力以助。」

    項飛雲道:「不瞞箏兒,飛雲之志,唯在保蒼生安社稷,而後功成身退,放舟江湖,遠隱深山,此外別無所求。」

    雲箏道:「箏兒一生,亦唯喜靜,若翌日大哥扁舟釣月之時,箏兒願為良伴,不知大哥可否相攜?」

    項飛雲上樓之時,已知這個問題不可迴避,當下便道:「箏兒可還記得靈鏡谷初見之時你我的對話?」

    雲箏道:「字字未敢忘記。」

    項飛雲道:「是以箏兒該知飛雲暫時還不能對你許下什麼承諾。」

    雲箏道:「箏兒懂得。項大哥心中還有祺清,還有麗大小姐,所以不能承諾,甚至今後也永遠不會承諾,但是箏兒卻仍是忍不住要這樣問上一問。項大哥,箏兒這樣做是不是很傻?」

    項飛雲道:「癡心只為相守,何來對錯?倒是飛雲錯了,不該多惹情絲,多添情債。」

    雲箏道:「其實項大哥亦沒有錯,面對愛情,也許根本就沒有對錯,若說可以自由控制,那便不叫愛情了。」

    項飛雲道:「無論如何,且不管日後能否在一起,我對箏兒的情意都是發自真心的,絕沒有相欺。」

    雲箏淡然一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你又怎能瞞得了我?」一頓再道:「其實項大哥你現在既已身具靈能,若是不欲箏兒知道心事的話,自可將心蓮掩起。」

    項飛雲道:「在箏兒面前,飛雲無秘密可言,無論何事,箏兒倘欲瞭解,一窺便知。」

    雲箏苦笑道:「好一個『無論何事,箏兒倘欲瞭解,一窺便知』!項大哥你可知道,有時過分坦誠,也是一種傷害。」接著歎道:「箏兒若非盡知你心,又豈會在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內便即愛上你?可是也正因知你懂你,才會如此刻般憂喜並陳,心神不寧。若非你我心靈相通,只是為了清兒,我便不能讓自己愛上你。」

    一提到祺清,項飛雲亦不由一陣心痛。是啊,雖只十幾天的時間,自己和清兒卻彷彿已經分別很久很久了。耳旁不由自主又響起,那日在天狼谷地穴之內、歎息之壁後面所聽到的祺清和伯騫兩人的對話,忽然地竟有種可怕的預感,隱隱覺得清兒將會自此永遠離開自己。

    一時心內思緒翻騰,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兩人間瞬時陷入一陣沉默,只有雲箏三下兩下地隨意撥弄著箏弦。

    良久,還是雲箏先開口,道:「項大哥準備何時動身前往天聖城?」

    項飛雲道:「自是愈快愈好,想來沈括這時應已在趕往天聖城的途中,我也不能耽擱得太久。多則三日,少則一日,待此間事情安排妥當,我便即刻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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