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遇篇 劍試天下 第三集 晶球之爭 一百七十八 密室相逢 文 / 劍語詩情
「若無若無,你可知道我已經來了嗎?」
石室之中,一身黑色衣裙,身形曼妙,臉掩黑紗的碧曉音望著倒於地上的雲若無,口中喃喃說道。
忽然她語氣轉厲,嘶聲叫喊:「你想撇下我一個人走麼?你想追隨那個小賤人到地下去麼?就因為她在下面等著你,你就這樣狠心要拋下我麼?不!我絕不會讓你這樣走的!只要我碧曉音還活著,就絕不會讓你和那個小賤人在一起!絕不會!」
然後她放下懷中的麗清綸整個人就撲了過來,探下身,先把雲若無扶起坐好,再迅速自懷中的碧綠小圓瓶內倒出一粒赤色藥丸餵入他口中,而後以右掌抵於背心,源源不絕地將自身真氣輸入到他體內去。
可是,任憑她如何努力,此時的雲若無又如何還能活轉過來?
她在他活著的時候是那樣的對他恨之入骨,只恨不能親手殺了他,可是等到眼見他真的在自己面前死去,卻才發覺原來這樣更令人痛苦。
這到底是為什麼?這到底有誰能說得清楚?
這時她一面運功施法救治,一面口中厲聲淒笑道:「雲若無,我碧曉音到底有那點比不上水心夢,你竟要如此對我?你這一輩子折磨得我還不夠嗎?此刻竟還要拿死來威脅我?你明明知道我已經來了對不對?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向我說一句軟話、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一定不會眼看著你死去的對不對?可是你、你就那樣不肯和我說一句話嗎?你寧願陪著那小賤人到地下去也不願和我在一起嗎?
「可是我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再讓你和那個小賤人有相處的機會,絕不會!你這一生都得和我在一起,也只能和我在一切,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這時地上的麗清綸已然悠悠醒轉過來,睜開眼來,見自己依然活著,而師傅卻像發了瘋似的正在給已經死去的雲若無運功施救,不禁心下駭然,連忙翻身站了起來,走近幾步道:「師傅……師傅您不是一直都要殺他的嗎?幹嗎還要救他?再說,再說他已經——」
碧曉音叱道:「住口!誰說他已經死了?我想救他就救他,要殺他就殺他,難道還要你來管嗎?」
麗清綸見師傅神色狂厲,大異平常,不敢多說。轉身看了一眼室中各人的屍體,只見摩海橫躺地上,整個腹部都已被洞穿,伯彥最後一擊的爆炸力道,更使得他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望去恐怖之極。而伯彥竟屍骨全無,地面上斑斑血跡旁只留下一柄斷水刀躺在那裡。麗清綸暗吃一驚,道:這『戰龍卸甲』到底是什麼功夫?竟能將自身毀滅成這樣?」
轉過頭來,又看到師媯的斷肢殘骸,不自禁嚇得身子一縮,原來師媯在雲若無的問情劍下,手腳四肢俱來不及歸位就已身死,四零八落的散落一地。而腹部正中,更是被問情劍一劍穿透,傷口之大,竟幾乎使得師媯的屍身因此而斷為兩截。她心下更是驚異:「這問情劍究竟是什麼樣的一柄利器,竟具如此威力?」環目四下搜尋,卻不見問情劍的蹤影,又道:「這問情劍殺過人之後難道復又回到了雲若無心中不成?這可真是奇怪之極。」
她心下驚疑,又細細察看一遍,,還是一無蹤跡,遂轉而面向沈項二人置身於後的歎息之壁,暗道:「這兩個小子現在不知是什麼樣的情形?只不知師傅是何時來的,可曾知道這歎息之壁後面還藏得有人?我若是勸師傅想法打開這歎息之壁,師傅又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這兩個小子?」
心內正自猶豫,忽聽室外一把清脆的女音響起道:「伯騫哥哥,你瞧,那些銀甲死士所說的秘室是不是就是這裡?」跟著一個極富親和力的男子聲音響起道:「嗯,八成就是這裡了。清兒,咱們過去瞧瞧。你的腳不礙事麼?」那女子銀鈴般的一笑,嬌嗔道:「早就好了啦,伯騫哥哥以為堂堂天靈將的女兒會如此柔弱不堪嗎?」伯騫朗聲一笑,道:「清兒莫怪,是伯騫哥哥說錯了話。伯騫哥哥向你賠不是啦。」
麗清綸一愕:「伯騫?他怎麼也找到這裡來了?他身邊那說話的女孩子是誰,難道她就是天靈將祺瑞的女兒祺清?」一想到這說話的女孩子便是祺清,忍不住一雙美目又向歎息之壁望了一眼,霎時心中已有計較,臉上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先前在天狼谷中,她曾親眼目睹伯騫和項沈二人交手的情形,知道此人是伯彥之子,現今的聖域少主,為人雖狡詐陰險,武功卻著實不弱,一身天玄勁和天聖刀法已有伯彥六七成火候,較之沈括和項飛雲實是不可同日而語。不過自己倒也還不把他放在眼裡。
正自思忖,門口人影一閃,伯騫和祺清已雙雙飄入。
原來伯騫和祺清上得天狼峰頂,一番搜尋之下,果然找到了伯彥進入天狼谷地穴之下的秘道,兩人遂潛身而入。他們不識路徑,而地穴之中,秘道又是縱橫交錯繁雜之極,是以行走起來格外費時。到得後來,兩人正感彷徨無計無法可施,湊巧碰到了那些先前隨赤蛇肖銀進入石室搶奪晶球,後來又被摩海驚走的邪城銀甲死士。這些人又豈是伯騫的對手,只幾下便被一一制住。伯騫拉出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精瘦漢子查問,那人初時不說,後來經不住再三逼問,不得已這才詳細告知。伯騫聽聞邪城和魔域果然都派得有人到此,更是心悸。而再問他們如何知曉此間秘道,那人答道:「邪皇早派人勘察此處地形多年,細繪有秘道地圖,是以知曉。」
伯騫問明情況,向那領頭漢子索得地圖,為了防範萬一,又勒逼其當先領路。對於那些被制住的人,依著他往日性情,早就將他們一一殺了,但他此時見祺清在旁,遂打消此念,只痛斥一番,便將他們放了。那些人本自分必死,忽蒙恩赦,哪裡還敢逗留,一個個抱頭鼠竄,忙不迭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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