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因果 文 / 青銅馬甲
第十八章因果()
涫琊右手一揮,那銀棒突然不翼而飛,他歎了口氣道:「以後若有機會,你還是親口去問白天吧。」
白澤歎了口氣道:「他和媽媽四年前已經離世了,死於一場車禍!」
涫琊眨了眨眼睛,笑道:「死並不等於消失,你的朋友不也是死了?」
白澤雙眸猛然一亮,一股壓抑不住的狂喜油然而生,是啊,父親是靈異界的人,他是擁有強大靈力的人啊,他的靈魂怎會那麼容易就消失了呢?念及此處,白澤立時精神大震,身軀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說:「你的意思是……難道,我父親的靈魂依然活著?」
「當然,若是那麼一個小小的車禍就能害死了他,他就不是白天了!」
「什麼!」白澤再一次陷入震驚,「你是說,那場車禍並不是交通意外,而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陰謀?」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我想以你的父母的神通,遭遇意外的幾率微乎其微。」
若是白澤一周之前聽到這番言論,定會認為這是天方夜譚,然而在他親身經歷了靈異事件之後,種種不可能通通變成了可能,如果父親真如涫琊口中那樣神通廣大,靈魂不滅也就不是什麼希奇的事了。再有,涫琊始終給予白澤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白澤找不出他欺騙自己的理由,他基本上已經接受了父親仍然「存在」的事實,激動道:「那麼,我母親呢?」
「放心,有白天罩著她,不會有事啦。」涫琊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彷彿在陳述一個微不足道的常識一樣,看來他對於白天,他還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短短一刻之間,沈寂了四年之久的白澤的心靈被涫琊的寥寥數語掀起了滔天狂瀾,如今他已經接受了父親、母親的靈魂尚在人間的事實,他摯愛的雙親竟然沒有死啊,一股近乎狂熱沸騰的熱流瞬間襲遍了他每一條神經。他緊緊盯住涫琊,有點兒興奮地道:「我的父母,他們真的和靈異界有關嗎?那麼,我想知道一些他們的事情……」
涫琊擺了擺手,嘴角揚起一絲瀟灑的弧線,悠然笑道:「你父母的事情,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不過呢,既然他們向你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我也就不好向你透露,你們家族的事情,還是等你們日後重逢的時候,你親口問他們才好。」
「究竟,怎樣你才肯說?」
「那要你的父母親口同意才行。」涫琊並不懼怕白澤咄咄逼人的目光,幽深的眸子散發出一股玄而又玄的味道,不卑不亢。
白澤本就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更何況對他來說,相對於父母的生死,他們的身份反而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他的目光頓時恢復了冷靜,冷然說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我心裡另有幾處疑團,你能否為我解惑?」
涫琊目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淡然笑道:「但說無妨。只要不涉及到你的家事,靈異界的其它事情我定當如實相告。」
「既然我父母始終都在隱瞞我的身份,你為何能認出我的身份,並且準確無誤地從天山靈門的地盤找到了我?」
「我幹掉了那個殺害你的朋友的兇手,黑巫門的高級巫師。黑巫門是靈異界的一大毒瘤,那個老鬼,我留意他已經很久了。幹掉他後,我從他的殘念中找到了關於你的那一部分記憶,認出你後立刻就派人留意你了。在靈異界中,所有秘密都不是秘密。」
白澤仔細磨著涫琊的解釋,找不出任何的破綻,當然,無論涫琊所言是真是假,事實都必然要比涫琊話中所描述的過程複雜的多,雖然迄今為止涫琊尚未流露出任何殆意,白澤心中卻充斥著一種難言的異感,這股異感的源泉正是來自於涫琊神秘的身份與他整個身上潛在的詭異的氣質——他對於白澤,是完全陌生的存在。白澤自知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索性將話題轉移到另一方面:「你為什麼要炸掉那個獸穴?雖然我不清楚它所代表的真正意義,但也能感覺到它對靈異界非比尋常的重要性。」
「在性格方面,你和白天非常相似,雖然性格衝動,卻不是武斷鹵莽之人。誠然如你所言,天山的獸穴是地球整個靈異界最珍貴的瑰寶。」涫琊笑笑,若無其事道,「即便如此,我還不惜耗費了整整十年搜集來的怨靈、惡靈和邪靈,毫不猶豫地炸掉了它。所謂『獸穴』,就是上古人類封印『非人一族』的遺跡,人類無法容忍與他們同樣強大,甚至比他們更強大的生物存在,於是便研究出強大的法術將它們的靈魂禁錮起來,將它們以『蛋』的形式封印在『獸穴』之中。」
涫琊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千年之後,又有聰明的人類研究出將它們的靈魂召喚出來並與人類結成契約的法門,於是,噬魂獸的概念出現了。世界各地的『獸穴』也就成為了靈異界最為寶貴的珍奇。可是,由於許多國家過度開發本國的獸穴,千百年後的今天,整個世界的獸穴資源都已近枯竭。如今,天山獸穴已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獸穴了。不久前的收到消息,國外的幾股勢力已經在打獸穴的主意了,中國靈異界雖然強大,若是各國勢力聯合起來,那肯定是必敗無疑。所以——」涫琊嘴角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與其為它人作嫁衣,不如毀了它!」
白澤微微一愕,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打心眼裡他倒是非常欣賞如此的做法,套用父親的話說,只有擁有極大的魄力與心智的人,才能夠成就大事,白澤心中不由對面前這個貌似和善、瀟灑的男人多了幾分敬服。當然,這種敬服必須要建立在涫琊所言句句屬實的前提之下才行。白澤默默思量了片刻,繼續問道:「野穴既然是世界最珍貴的地方,恐怕沒這麼容易就被你輕鬆炸掉吧?」
「那是自然。」涫琊瀟灑地甩了甩飄逸的長髮,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道,「我曾經花了七年時間研究『天山獸穴』,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我更能瞭解它了!」涫琊話鋒一轉,笑道:「白澤,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利用獸穴來救你朋友的法門嗎?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白澤點了點頭,眸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幽幽,你出來罷!」涫琊突然柔聲說道,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半透明的白色靈體從涫琊頭頂分離出來。那是一個楚楚可人的絕代美人,鵝蛋形的臉蛋,柳葉彎眉,楚楚動人,半透明的秀美長髮無風自舞,使她充滿了優雅浪漫古典的味道,我見猶憐。她只探出了不著寸屢的上半身體,完美的的雲發遮住了她本應暴露在空氣中的乳房,她赤裸的近乎完美的身體頓時展露在白澤面前,愜意地伏在涫琊的肩膀上,嫣然一笑,發出柔婉動聽的天籟:「你好,白澤。」
「你、你好。」白澤大愕,面對如此美輪美奐、完美聖潔的裸體,他不禁側開了目光,心中卻是驚疑不定,這個被涫琊稱呼為幽幽的女人,她出現的方式與噬魂獸「麒麟」和「遙水」極其相似,白澤突然捕捉到了什麼,難道……
涫琊偏過頭去,滿目柔情地望向伏在自己肩膀的半裸女子幽幽歎了口氣:「她是我的老婆,古茗幽。」
白澤心中一凜,眸中射出不容置信的目光,那個半透明的古典美人的鬼魂竟然是涫琊的老婆!雖然古往今來的人鬼之戀屢見不鮮,但他親眼見到、親耳聽到它的時候,心中仍然忍不住泛起一絲荒謬絕倫的怪異感覺。
涫琊悠悠望向窗外,眸中閃過幾屢滄桑之色,緩緩說道:「二十二年前,我原是中國靈異界正派之中的新秀,我們在我執行一樁遊魂獵人聯盟委託的時候相愛,順利完成委託之後,我們立刻就結婚了。一年之後,那次任務中被我幹掉的邪派的傢伙的朋友摸到了我家來尋仇。」
白澤聽到這裡,驀地,一股有若實質的壓力從涫琊身上爆射而出,久經戰場如他亦不禁為之動容,這是只有沾染了無數血腥的殺手才能散發出來的恐怖殺氣。
這股殺氣一閃即逝,涫琊道:「他們趁我陪女兒逛街的時候殺了幽幽。我帶著女兒回來的時候,她的靈魂眼看就要消亡。於是,我封印住了她的靈魂,苦心研究靈異之道,終於制定出了她與噬魂獸融合的計劃。我花了七年時間成為靈異界最優秀的除魔師之一,不惜一切代價暗中搜集有關獸穴的資料,終於被長老會定為與噬魂獸結締契約的人選之一,借此機會復活她的靈魂!我雖然成功了,卻也違背了靈異界的法則,我在長老會制裁我之前叛離了正道,自立門戶,自己組建了不屬於靈異界中正邪兩道的中立組織——狼幫。」
白澤靜靜地聽著,方才涫琊的殺氣與這離奇悲傷的故事決計不可能是胡亂編造出的,雖然只有寥寥數句,個中必有無數的苦難與悲傷,七年啊,人生之中總共才有幾個七年啊!然而最令白澤振奮的信息,卻是余歌復活有望,他抬起頭來問:「究竟怎樣才能使余歌的靈魂復活?」
「隨時都可以。」涫琊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不過,有些話我必須說在前面,一旦你解開了獸靈封印,獸靈會奪去你的八成靈力!對於靈異界中的修煉法門,總共有三種主導思想,第一種是『修煉元體』,即以自身為鼎爐修進行修煉,講求人本身『靈』與體的契合;第二種是『修煉異體』,即與其它靈體結成精神契約,以自身意識為主導來控制它們;第三種是走純科技路線,這是普通人的路子,不在你我之列。這三種方法相輔相成,各有利弊。如果你想救回你的朋友,那麼就只有選擇第二種。你的父親白天,一向都是力主『修煉元體』的哦!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再給我答覆。」
「我選第二種。」白澤毫不猶豫地說,「可是我連什麼是靈力都不懂,我的靈力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我,究竟有多少靈力?我怎樣做才能救回我的朋友?」
「你只要做出決定即可,其它的事情,你去問你父親好了。最後,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否要選擇救你朋友?是,或者不是?」
「是!」
白澤話音剛落,涫琊猛然揮出右手食指,一道電芒破指而出,閃電般射入了白澤的眉心。忽然,白澤眉心處出現了一個櫻桃大小的黑色斑點,那黑斑驟然發燙起來,火炭一般灼燒著白澤的精神,白澤只覺整個頭顱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充滿了難以忍受的極熱,彷彿就要從中炸開一般。
這時白澤耳畔邊傳來涫琊平靜的聲音:「不要慌,忍一下就好了。」
白澤咬緊牙關,將雙拳攥得嘎嘎作響,楞是沒哼一聲出來。片刻的非人折磨之後,突然,白澤只覺無數涓涓細流從他的四肢百胲源源不斷向那黑斑湧去,陣陣清爽的涼意如甘露一般逐漸澆熄火焰,黑斑近乎瘋狂地貪婪地吸收著從白澤體內供給而來的強大靈力,痛苦越來越輕,黑斑亦隨之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結束了?」白澤放鬆了身體,感覺身體並無異樣,擦了擦汗喃喃問道。
涫琊微笑著點頭:「你的朋友已經在你的意識海裡了,只要開啟意識海,他就可以自由出入你的意識海了,不過他現在的外表仍然是獸靈的樣子,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不知道是哪種荒獸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