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於野，錚錚傲骨 第478章 原因所在 文 / 安山狐狸

    第478章原因所在

    季楓皺眉，並不是因為外公和外婆年齡大了，也不是因為他們的身體不好，而是他從母親的話語裡，似乎感受到了一種無奈。

    聽到母親的話，季楓並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小楓，你是什麼意見？」肖素梅不由問道。她當然知道兒子對待邙石縣的那些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態度，所以她必須要徵求兒子的意見。

    季楓攤攤手，無所謂的道：「媽，這種事情你做主就行了，我一切都聽你的！」

    肖素梅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兒子心裡不願意，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堅決的厭惡回去，但是因為自己提出來了，所以他只能點頭答應，不好拒絕。

    「小楓，媽知道你不願意回去，但是畢竟你外公外婆的年齡大了……」肖素梅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理由能夠勸服兒子。

    外公外婆？那跟季楓有什麼關係？

    肖素梅仍然清楚的記得，當她離開了老家，搬到邙石縣城之後，因為生活實在是太苦，眼看著兒子被餓得面黃肌瘦，她於心不忍，便帶著兒子回了老家。

    結果回去之後，剛一見面就被那個老頭子罵了一句野種，兒子整整一天都沒有在家裡吃飯，而是一個人跑到田地裡，去挖野菜，用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小油漆桶煮著吃！

    那個時候，季楓才不過剛剛八歲。

    兒子不見了，全家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找，哪怕是肖素梅央求著，也沒有人動。

    無奈之下，肖素梅一個人到處找兒子，當她看到小臉被煙熏的漆黑的兒子，她簡直心都要碎了，抱著兒子走了整整一夜，直接走回了縣城。

    這些事情，肖素梅在一次搬家的時候，無意中在兒子的日記本裡發現，她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這種情況下，季楓又怎麼可能願意回去？

    他的心裡，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所謂的外公外婆？就更不要提什麼舅舅阿姨之類的人了，除了辱罵季楓之外，再也沒有帶給他任何其他的印象。

    季楓不去報復他們，已經算是心胸寬闊了！

    一想起這些，肖素梅就忍不住輕歎一聲，心中仿若刀絞一般，她同樣十分的痛恨那些眼中只有名聲，只有面子，而沒有絲毫親情的家人。

    但是，那畢竟是她的父母，畢竟是她的兄弟姐妹。

    肖素梅不希望一提起老家，看到的就是兒子那充滿了仇恨的眼神。雖然現在季楓的眼神很平和，神色也平靜無比，沒有一絲波瀾，但是肖素梅知道，在兒子的心裡，卻有著難以磨滅的傷痕。

    困苦的環境，會造就一個人的鐵石心腸，但是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一旦鐵石裂開了，就很難再癒合。

    可是，肖素梅卻希望兒子能夠消除心中的仇恨，至少，是不那麼仇恨老家的人，畢竟那是她的家人。

    父母做的再過分，做兒女的，卻欠著父母一輩子也還不清的賬，總不能就這麼仇視父母。

    斟酌著言辭，肖素梅輕歎一聲，說道：「小楓，媽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也不想回去，但是這次是媽想回去了，你就當陪媽回去，行嗎？」

    季楓微笑道：「媽，我都說過了，我聽你的。」

    肖素梅微微點頭，心中卻是更加的擔心了，季楓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他心中已經極為憤怒，但是肖素梅卻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兒子改變。

    「那就這麼說定了！」

    肖素梅笑道：「小楓，我們可要先說好，等回到老家之後，你可不能隨便發脾氣，有什麼事情，就多忍一忍，哪怕是在看在媽媽的面子上，也忍一忍，好不好？」

    季楓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媽，我可是一向都很聽話的，這次同樣也不例外……」

    「只不過是充當一次司機而已，給媽做司機，我很樂意！」季楓又補充了一句。

    肖素梅聽的頓時心下一沉，只是司機而已……兒子這是在劃下界線，如果超出了司機的範圍，他是不幹的。

    只不過說的含糊一些罷了。

    「行！那你就當個司機！」肖素梅微笑道。

    季楓卻是微微皺眉，心中暗自疑惑。

    母親的性格他還是很瞭解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看起來性格剛烈，但其實心很軟，見不得別人難受。但即便如此，在對待老家的問題上，母親這些年都沒有再回去，足以見得母親心中是多麼的傷心。

    可問題是，現在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母親居然大老遠的從燕京來到江州，要帶著自己一起回去呢？

    按道理來說，母親肯定知道自己對老家的態度，但是她偏偏一定要叫上自己，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

    暗暗輕歎一聲，季楓終於開口問道：「媽，是不是邙石縣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才使得您一定要回去？不如說來聽聽，說不定我也可以幫得上忙！」

    「你能幫忙？！」肖素梅頓時眼睛一亮，驚喜的問道。

    季楓微笑道：「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了……如果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我是可以幫上忙的，可如果是一些國家大事，那就算了，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肖素梅頓時笑罵道：「臭小子，就知道貧嘴，一個小小的邙石縣能有什麼國家大事？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幫！」

    「那您總要，到底是什麼事情吧？不然的話，我就算是想幫也不知道從何幫起啊！」季楓嘿嘿一笑，心中卻更加篤定了，母親一定要拉著自己回去，肯定是有事情要自己做，而且還是離開自己不行的事情。

    「你外公病倒了。」肖素梅歎了口氣，說道。

    「什麼？！」季楓一怔，旋即就笑了：「生老病死，這是人生常態，沒有什麼可擔心的，這個忙我可以幫……」

    他笑道：「江州的大醫院，我都可以幫忙聯繫，實在是不行的話，就找二哥或者直接找二叔，錢由我來出，治病嘛，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但他這個不是一般的病……」肖素梅臉色有些黯然，輕聲說道：「你外公得的是肺癌，經常抽旱煙抽的！」

    季楓頓時愕然，半晌後才說道：「媽，這就更需要聯繫大醫院了，邙石縣城裡的那小醫院根本不管用，我看啊，我們不用去邙石縣了，您直接派人去邙石，把外公接過來，我來幫忙聯繫醫院，好吧？」

    肖素梅瞪了他一眼，剛想斥責，但是看到季楓那臉上燦爛的笑容，她的心就好像刀絞一般，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她知道，不管季楓嘴上答應的有多好，都只是為了一個目的——不去邙石！

    無論是幫忙聯繫醫院也好，主動出錢也罷，都不用去邙石縣，更不用見到那個讓他極度厭惡的人。

    肖素梅想要斥責他，卻又找不到理由，仔細想想，季楓能幫忙出錢，又聯繫醫院，其實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

    對他來說，這是花錢買個安心，不幫忙肯定說不過去，那就花點錢，打幾個電話聯繫一下醫院，這對他的外公來說，就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至於說見面……還是下輩子吧！

    肖素梅卻無法責怪兒子，換個角度去想一想，季楓就算是直接不聞不問，那最多也就是被人戳脊樑骨，也不會損失什麼。

    但是，這絕對不是肖素梅想要的結果。

    「小楓，媽聽說你手裡有一種特效藥，對一些疾病十分的有效？」肖素梅終於開口問道。

    季楓一怔，旋即就笑了，想來母親一定是從父親和爺爺那裡知道的這個消息，他毫不隱瞞的點點頭，道：「是啊，是有這麼一種特效藥，可以讓人吊住最後一口氣，但是想要治病，卻不太可能，因為這不是治病的藥！」

    「你爺爺的病你是怎麼治好的？」肖素梅立刻問道。

    「主要利用其他的方法，再配合藥物……」季楓笑道：「媽，如果你需要這種藥，我這裡還有一些，你盡可以拿去！」

    「那你呢？！」肖素梅追問道，「小楓，媽知道，其實你才是治病的高手，如果沒有你出手，這藥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功效，對不對？」

    季楓頓時苦笑了起來，這說來說去，母親還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

    看起來，這才是母親非要拉著自己去邙石縣的目的啊！

    「媽，肺癌不是一般的小毛病，我要是連癌症都能治好的話，早就去做神醫了，怎麼還會在學校裡混啊？」季楓笑道，「媽，天色不早了，估計雨萱和蕾蕾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我先下去看看！」

    說著，不等肖素梅說話，他就快速的走了出去。

    肖素梅只能苦笑無語，半晌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丈夫的號碼：「振華，真跟你猜的一樣，小楓對這件事情極為排斥，我剛提起話頭，他就躲開了，根本不往這上面說！」

    「所以我才讓你提前到江州，這樣就能慢慢的給他做工作，放心吧，時間長了，他肯定會想開的，我們的兒子，你還能不瞭解嗎？」季振華安慰道，「晚上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再做做他的工作！」

    「可是，我怕……我怕老人家等不了這麼長時間啊！」肖素梅輕歎一聲。

    季振華沉吟道：「這倒是個問題……那這樣，等小楓考完試，你們就立刻回去，如果他真的不願意，就強制著讓他同意，這臭小子也不能老是這樣慣著，尾巴都翹上天了！」

    「啪！」肖素梅氣的直接把電話掛上了，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丈夫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是反話，目的是在敲打自己，不讓自己逼迫兒子。

    「就知道護著你兒子，你以為我想讓兒子受委屈啊！」肖素梅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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