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稱霸河北 【059】忽悠一下又如何 文 / 擇木

    許攸到達朝歌後，並未立即前去拜訪張飛，而在城裡找了家客棧，暫時住了下來。對於張飛，他還不是太瞭解，只是從討伐董卓一戰中，有些許的感悟而已。所以，他想多觀察兩日，心中有了衡量後，再行打算。

    遊走於朝歌的大街小巷裡，四處皆熱鬧不已，這讓許攸對於張飛麾下的士卒，有了更直觀的認識。不僅兵強馬壯，而且與民秋毫無犯，這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可以說是很罕見的了。對於張飛，許攸心裡也不禁生出了一番感慨，的確是能臣猛將，將來必定是主公攻略河北的勁敵。

    只是，即使心中謀略無數，許攸此刻也只能歎氣。張飛已經成了氣候，再想短時間內將他給消滅，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只希望主公在拿下冀州之後，能好生經營，這樣才有機會與張飛爭奪河北。

    瞭解到足夠信息之後，許攸這才來到了張飛居住的縣衙之中，向侍衛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張飛這段時間，除了處理一些程昱送過來的政務，就是在耐心等待。冀州所有的事，都通過密信交代了張耳與審配，他也只能安心在此等候結果，並監視袁紹的一舉一動。

    突然接到侍衛說有一名叫許攸的人前來求見，張飛驚奇了一下，就瞬間想通了許攸的來意，定然是袁紹沒有十全的把握奪下冀州，而自己又在他的旁邊，更怕自己壞了他的好事。所以，派遣許攸來，必然是有所求。

    吩咐侍衛將許攸帶往大廳後，張飛也稍微整理了下儀容，這才向著大廳走去。畢竟許攸也算是一名士，無論他是不是袁紹的說客，張飛也不能怠慢。

    來打大廳，見一中年人雙手背於身後，正打量著大廳裡的佈置，張飛跨入大廳，笑著說道：「久仰許先生大名，今日如願相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聽得聲音，許攸立即回過身來，拱手對著張飛拜道：「南陽許攸，拜見張太守。些許薄名而已，能得張太守掛念，許攸幸甚。」

    「呵呵！」張飛笑笑，引手讓許攸坐下後，才走到主位坐下，隨口問道：「許先生最近可見過孟德兄？」

    「孟德？」許攸心思急轉，這張飛是在諷刺我麼？

    十八路諸侯討董，袁紹身為盟主，卻不如兵馬不足萬的曹操積極。而作為曹操好友的許攸，卻跟隨在袁紹身邊，且身為大漢名士，卻不勸導袁紹剿滅董卓，反而將目標對準了盟友。

    其實張飛並未想那麼多，只是為了引出一個話題而已，所以才說到了曹操，笑著說道：「是啊！自從在虎牢關與孟德兄一別之後，就再未相見，也不知他此時情形如何了。」

    「在下倒是聽說，孟德已前往丹陽募兵，只是卻未有實情。」張飛問到曹操，許攸也只得跟隨著他的話題走，並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他心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許攸不急，張飛當然就更不急了。他現在可以說是在等著坐收漁利，無論韓馥最後是勝是敗，張飛都可以從他手裡摳出利益來。而現在袁紹派人來了，張飛確信，袁紹這也是來給自己送禮的。

    聊了半晌，依然沒有進入主題，許攸心裡也開始有些焦急起來。張飛是必須要解決的，不然，有這麼一萬騎兵屯於鄴城外，主公就別想進入鄴城了。

    慢慢的，許攸將話題引向了董卓，似是詢問的向著張飛說道：「董賊派來求和使者，張太守以為，可以與董賊講和嗎？」

    「董賊挾天子而自重，乃竊國之賊，怎可與其講和？本將以為，當再起聯軍，攻入長安，斬殺此賊。」

    「唔！」許攸有些愣，張太守不是瘋了吧？還想討董？不過瞬間就醒悟了過來，他這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他哪裡還有餘力討伐董卓？守住自己的地盤都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

    許攸笑笑，說道：「其實，討伐董卓，也不必急於一時，位於長安的朝廷諸公，必然會有所行動的。到時，裡應外合，方可徹底剿滅董卓。」

    「嗯！」張飛點頭同意，「許先生此言，也有其道理。現今，關東諸侯糧盡，撤軍也是不得已啊！」

    「張太守也缺糧？」對於糧草問題，許攸很是敏感，只因袁紹已經被這個問題困擾得快崩潰了，最嚴重之時，士卒都只能吃桑葚以充飢。

    「在弘農擊敗董卓，收攏流民近百萬，這可是近百萬張嗷嗷待哺的嘴啊！許先生以為，只張飛一郡太守，能餵飽這些人嗎？糧食啊，總是不夠吃的。」說到糧草，也不過是為了探聽一下袁紹的虛實而已。見到許攸眼中的急切，張飛已然瞭解，袁紹肯定是已經快被糧草給逼瘋了。

    「張太守，到朝歌……」許攸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袁紹缺乏大量糧草的事實，但是他卻從張飛的話語裡聽到了另一層意思。

    「嗯？」聽到許攸問到朝歌，張飛心裡頓時苦笑，與這些天生的謀士比思考速度，看來自己還是不行，雖然套出了袁紹的消息，但是自己的消息，貌似也透露給了許攸。

    沉吟片刻，張飛一臉苦澀的說道：「本將到朝歌，不過是為了向韓州牧借些糧草而已，不然某麾下的百萬百姓，估計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聽到張飛的話，許攸卻是呲之以鼻，「誰不知道你張太守在上黨經營如何？況且太原也在你手中，你還會缺糧？更不用說在討董之前，你還四處花錢購買糧草了。」

    但是緊跟著，許攸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張飛不缺糧，卻來向韓馥借糧。這是他的真實目的，還是知道了韓馥的處境，藉機敲詐韓馥？還是純粹的為了破壞主公謀奪冀州？」

    許攸心裡無法確定，但是，他卻知道，無論張飛的目的是何，都不能讓他破壞了主公謀奪冀州，於是開口說道：「張太守缺糧，其實可以去盟主處求援的。」

    「哦？」張飛心中冷笑，袁紹連自己都快餓死了，還有糧食給我？但卻不動聲色的問道：「盟主處有糧嗎？」

    「當然有！」許攸笑著，沉聲道：「只需張太守在此等候一段時間，讓某回去與盟主商議片刻，必然就會給張太守送來糧食。」

    「等候一段時間？」張飛立即洞察許攸此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拖延住自己而已，以便讓袁紹能奪取冀州。等候一段時間，為何就會有糧了？那還不是袁紹奪取了冀州才有的。

    見張飛沉思，許攸斷然說道：「不錯，只要張太守等候一月，估計盟主就會將糧草運來，到時張太守就再無後顧之憂，近百萬百姓也就有了保障。」

    「只是……」張飛似是很為難，看著許攸，說道：「只是韓州牧已經答應給予糧草了，如若許先生晚來兩日，恐怕就見不到本將了。因為那時，本將估計已經到達鄴城，去領取韓州牧贈與的糧草了。」

    「什……」許攸心中驚恐，差點兒就驚呼出「什麼」二字。

    穩定了下心神，許攸問道：「韓州牧答應給予張太守多少糧草？」

    「一百萬石！」張飛笑著說道。

    「一百萬……石！」許攸是真的被驚到了，「這……這也太多了吧！」

    「多嗎？」看著許攸驚奇的樣子，張飛心裡冷笑，「一百萬石，韓馥肯定是會給的，至於更多的，就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拿了。」

    「呵呵！」許攸汗顏，自己怎麼又失控了，笑著說道：「相比於張太守收攏的流民而言，的確不多。」

    張飛點了點頭，滿臉微笑的看著許攸。

    見大廳裡一時間沉寂了下來，許攸心裡也開始著急了，張飛似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而透露給自己，韓馥送出了一百萬石糧食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想要他張飛待在這裡，必須付出比這個更多嗎？

    冥思苦想片刻，許攸決定不在拐彎抹角，直接談條件吧，開口說道：「如若張太守願在朝歌停留一月，盟主當會送上一百五十萬石糧草，更會舉薦張太守為并州牧，張太守以為如何？」

    張飛心中一驚，袁紹這是下血本了麼？不過稍微想了一下，頓時就覺得不對。袁紹如若是佔據了冀州，還會拿出糧草來嗎？到時他已經在冀州穩如泰山，恐怕是休想從他手中摳出一點兒利益了。至於舉薦州牧，張飛倒是相信袁紹是真心的，畢竟只是上一份表而已。而且，此時的董卓正在謀求與袁紹議和，也肯定會答應袁紹的上表的。

    但是，想著自己的糧草已經在韓馥那裡有了著落，暫時忽悠一下袁紹又有何不可？而且，州牧雖然可以自封，但是總沒有朝廷封的名正言順。

    看著許攸，張飛頗為激動的說道：「盟主真願意舉薦某為并州牧？」

    見張飛的樣子，許攸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官職的誘惑比糧草大多了。點了點頭，許攸從懷裡掏出一卷小竹簡，遞給了張飛，說道：「此為盟主手書的舉薦信，張太守徑直派人送往長安即可，想必不日就會有封賞下來，許攸在此，先恭喜張太守了。」

    接過竹簡，張飛呵呵笑道：「許先生回去，也替張飛謝謝盟主。」

    看著張飛拿著竹簡愛不釋手的樣子，許攸笑著點了點頭，「張太守放心，許攸一定帶到。如此，許攸就先行回去回復盟主了。」

    「那個……糧草。」張飛站起身來，吞吞吐吐的問道。

    「張太守放心，一月之後，必然會有一百五十萬石糧草送到朝歌！」

    許攸走後，賈詡從大廳之後走了出來，對著張飛說道：「主公，以詡估計，袁紹此時應該在向著鄴城進兵，我們也需做好準備了。」

    張飛微笑點頭，看了下手下的竹簡，叫來一個侍衛，命他叫人快馬送往長安，隨後就與賈詡一起，前往了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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