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太守 【037】天井關中喜與愁 文 / 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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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張飛率領眾人來到關外的時候，程昱已經下了馬，正向著關內走來，見到張飛帶著眾人而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信步過來行禮道：「主公！」

    「仲德怎麼到天井關來了？還來得如此匆忙？」看著程昱一身灰塵，神色也頗為疲憊，走起路來更是兩腿都並不攏，顯然是沿途都沒休息，一路疾馳而來的。張飛上前扶住，才發現自己多慮了，程昱根本不是一般文人，手臂上的肌肉堅硬如鐵，讓他也不禁心裡感歎，不愧是敢上陣殺敵的謀士。

    程昱卻是不領情，道：「為一人耳！」

    說完再不理會張飛，自顧自左肩拍拍，右肩拍拍，惹得煙塵四起，眾人心裡雖然都覺得程長史有些過了，但是也不好說什麼，都知道他的脾氣。

    見此，張飛心中卻是只得苦笑，多半是眭固到壺關城的時候說了點兒什麼，被程昱給猜了出來，所以才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來人，還不快帶程長史去洗漱一番？」

    讓侍衛帶著程昱去洗漱，張飛又領著眾人回到了大廳。

    看著帳內諸將都醒悟了過來，一個個臉上充滿了笑意，張飛頓時傷腦筋了。惹惱了這老爺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通情達理的時候，對你恭恭敬敬，但是，一旦你犯了錯，又講不出道理的時候，他才不會管你是不是什麼主公，肯定會徑直的頂撞起來。

    張飛一拍腦袋，喃喃自語，「還真得有曹操的胸襟才可以啊！」

    不一會兒，程昱就回來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梳洗了下頭髮，抹了把臉，顯得精神了不少，只是時間匆忙，束起的頭髮上還有絲絲水漬。

    不等張飛開口，程昱就開口直言道：「主公是否想親自前往白波營寨說服那徐晃？」

    看著一臉沉靜，只用一雙睿智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程昱，張飛有些拿不準。不知道他是贊同自己去呢，還是急匆匆跑過來阻止自己的。不過，看現在的樣子，張飛心裡都已經有了放棄的打算，恐怕沒戲了。

    「徐晃乃不可多得之人才，收之，對我軍益處多多。」沒辦法，心裡還有最後一絲希望的張飛，不得不開始打太極，先摸準了程昱的來意再說。

    「其實，主公想收服徐晃，亦無不可……」

    「真的？」張飛頓時有些喜出望外，「怎麼這次這麼好說話了？」不過隨即又警惕了起來，這老小子話還沒說完呢。

    「如主公所說，那徐晃若真是一大將之才，當受得起主公親往。但是，主公卻不必前往白波營寨，令張司馬將白波諸將請與黑山軍營中飲酒即可。」程昱此來，並沒要勸住張飛，責怪張飛的意思。他之所以有那麼大的脾氣，只是張飛沒與任何人商量，就自作主張了。而且，做了一個十分危險的主張，這就讓他不得不急急的趕來，所幸是趕上了。

    見眾人都望向自己，張燕卻是面露難色，對著程昱說道：「程長史卻是不知，那徐晃治軍嚴謹，令行禁止，對自己更是要求嚴格，就算白波大帥郭大在軍中設宴飲酒，他亦是不參加的。」

    雖然事情難辦了，但是程昱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這的確如主公所說，真乃大將之才。」

    「郭大近日可有飲酒？」聽到郭大喜歡在軍中飲酒，張飛頓時覺得抓到一絲機會，出口問道。

    「近日聽聞主公已率大軍抵擋天井關，郭大似是收斂了不少，並未在軍中設宴，反而每日加緊訓練士卒，且時常派人前來詢問末將何時進攻。」

    聽得這話，張飛也沒什麼失落，畢竟是能縱『橫河東十幾年的賊首，郭大肯定也不是個笨蛋。

    「既如此，主公送他一場喜事又如何？」程昱左手背於身後，右手輕柔的撫著自己的鬍鬚，笑著對張飛說道。

    與程昱對視一眼，張飛心中頓時瞭然，哈哈大笑道：「仲德之語，有何不可？本將就送他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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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軍營中，王當端坐於自己的營帳裡，看著身邊的兩個兄弟，皆乃他的同鄉。此時正一臉期盼，又有些焦急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燕帥真的去天井關了？」王當看了一眼左邊之人，小聲的問道。

    「昨夜趁著天黑，燕帥帶著幾個侍衛出了軍營，向著北面而去，不是去天井關是去何處？」那人對於王當的優柔寡斷很是不滿，說話也是毫不客氣起來。

    「你們想去投奔郭大？」王當也沒介意，而是端起案几上的清水，喝了一口，而後說道。

    「大哥，不是我們要去，而是你要去啊！你看你以前怎麼說也是個頭領，結果投降了官軍倒好，官兒越當越小，現在只是個都伯，麾下更是只有五十人，哪裡有當初威風啊？」另一人顯然也不耐煩了，催促著說道。

    對於自己的官位，王當的確有些不憤。於毒、楊奉等人至少都是個屯長，就他還是個都伯，混在最底層。他的好兄弟孫輕更是被廖化殺了，而現在，廖化已經是騎軍校尉，職位比他高了無數倍。

    見王當不說話，兩人心裡也是有些忐忑，他們現在謀劃的，可是殺頭的買賣。端起案几上的酒碗喝了一口，頓時噴了出來，「呸呸呸，每天都喝這白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大哥，你看郭大帥那邊，哪個營帳裡沒酒？」

    聽到兩人的牢騷，王當也是笑了起來，只是話卻讓兩人心寒。

    將手裡的碗放到了案幾上後，王當開口說道：「你們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當初，投降張飛王當其實還蠻欣喜的，本以為從此可以陞官發財了。可是現實來得太殘酷，張飛的軍隊裡，沒有本事就甭想往上爬。而王當只是個平頭百姓出身，他能有什麼能力？

    所以，怨氣也就越積越多，更是將孫輕的死也算到了張飛的頭上。只是，張飛不是他能見到的，而且張燕似乎也已經死心塌地跟著張飛了。黑山軍軍營也開始管制得越來越嚴，向著官軍靠攏。想出個軍營都不是能輕易辦到的，這些都讓他無所適從，舉步維艱，找不到絲毫的機會報仇。

    而這次，似乎是一次機會，挽救了郭大，想必會受到他的重視吧？

    只是，他卻不敢輕易行動，因為他老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躲在暗處盯著他，只要他敢越線，一定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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