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攪動黃巾 【017】卒子之心震疆場 文 / 擇木

    此時，黃巾軍西南大營已被付之一炬，燒出大片空地，而且火勢並沒有減小，而是向著兩邊大營燒了過去。張飛三人也已率領麾下士卒衝破了轅門，殺入營內，只要能殺潰當面之敵，就有極大的機會衝出敵營了。

    正當官軍歡心不已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卻是卜已率領二千巡邏黃巾趕到了。眼見如此光景，張飛的心頓時沉重了一些，快速突圍的夢想破滅了，看來只能強行廝殺了。

    「殺！」

    「賊將按在？燕人張飛在此，可敢出來一戰？！」

    聽得將軍聲音，士卒們稍顯慌亂的心頓時鎮定下來，「將軍還在，將軍不會丟下我們。」

    卜已早從張梁那裡知道這三個漢將的厲害了，哪裡肯上前一戰，只在後面督促士卒圍上，定要將其圍困於此，等候張梁派大軍而來。

    敵營內，張飛、關羽、張郃三人此時皆已殺成血人。張飛在前，關羽、張郃二人護衛左右，士卒們以錐形陣在後緊緊跟隨。但當卜已率領的兩千黃巾加入戰團後，突圍的速度頓時一窒，張飛、關羽、張郃三人每次不得不面對十餘人的攻擊，長矛、長槍、朴刀不時襲來，讓三人也不得不多分一絲力氣用於防守，才能伺機殺得兩個黃巾賊。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官軍不過衝出二十餘步而已，讓張飛三人看得心焦不已，這樣下去，還有突圍的希望嗎？

    似乎上天也在考驗張飛的韌性，正在此時，張梁也已整頓好餘下黃巾士卒，殺奔而來，瞧見卜已已將官軍圍困於此，頓時大喜。

    「殺，得漢將首級者封神使，賞錢十萬，美女五人，得官軍首級者賞錢五千。」

    聽得張梁聲音，黃巾賊頓時聲勢大漲，「造反為了什麼？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麼？」現在官軍已被圍困，還有什麼比殺了官軍、漢將博得賞賜來得更容易，更快的？

    聽得張梁喊聲，張飛三人都沒說什麼，只是沉聲殺敵，殺盡眼前一切阻擋者。

    程光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道：「將軍，不能在等了，請將軍、關將軍、張將軍突圍吧，我等殿後。」

    林凱、文覺對視一眼，一咬牙也開口說道：「請三位將軍突圍吧，我等死不足惜，只願護送將軍突圍，將來為我等報仇雪恨。」

    所有士卒都明白，以三位將軍之能，如若不是要將他們帶著一起突圍，恐怕此時早已殺出重圍了。頓時，所有士卒心裡都生出一股豪氣，死，不可怕，將軍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家小妻兒將軍也一定會為我們撫養的。

    「請將軍突圍！」

    「請將軍突圍！」

    「……」

    聽得此聲吶喊，張飛三人皆是感動不已，多麼淳樸、可愛的士卒啊！張飛心中慼慼尤甚，生活在現代，那幾乎就是個人心隔肚皮的時代，除了家人，鮮有可以相信之人，人人皆為利，也讓張飛幾乎很少有感動的時刻，而此時，他是真的感動了。為了他這個謀劃不當，將他們帶入深淵的將軍，士卒們卻願意用生命來護衛他突圍，這需要什麼樣的的信任？什麼樣的精神？什麼樣的魄力才能做出的決定？

    張飛心裡進行著無聲的吶喊，「不能，不能放棄他們，他們都是你的兵，他們都是你的兄弟，你的親人。」

    「殺！」不知不覺，張飛已是淚流滿面，他不想掩飾，也沒必要掩飾，他的心，是真的被觸動了。來到這個世界，得到關羽、張郃，準備大幹一場，本以為已經融入這個時代。只是現在他才知道，現在的他，才是真的融入了這個世界，融入了他的感情，手下的這些士卒，再也不是他為了謀奪天下的工具，可以隨意犧牲的玩偶，他們都是人，他們都有感情，他們都對他張飛寄予厚望，可以將一切囑咐於他，包括自己的生命！

    人是奇妙的動物，思想是力量的源泉，感情是力量的助推器。當一群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同一個思想而奮鬥的時候，他們會迸發出十成的力量。然而，當一群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同一個思想，更有感情將他們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將會迸發出十二成、十五成，甚至二十成的力量，這樣的一群人，是無可抵擋的！

    隊伍又開始了緩緩的前行，雖然身邊袍澤在一個一個的不斷減少，但是沒有一個人為他們感到惋惜。因為他們都是光榮的，他們都可以驕傲的說，我死得其所，我的死，高於一切。

    「殺，殺死他們！弓箭手射，射死那三個漢將！」看著本已淪為困獸的官軍居然又奇跡般要突圍而去了，張梁頓時瘋狂了，「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不能，不行，我不允許，你們都得死，都得死，都得為兄長的死付出代價。」

    大營的火張梁也不救了，將全部的兵力都投入了進去，裡三層外三層，層層疊疊的黃巾賊，阻擋著官軍的突圍，但他們依然在前行，默默的前行，似在為死去的袍澤祈禱，又似在為自己祈禱，更似在為自己驕傲，為自己或許短暫的一生驕傲，進行那無聲的吶喊。

    面對這哀兵之師、困兵之師、驕傲之師、視死如歸之師，張梁已沒了辦法。或許能留下所有官軍，全部將他們殺死，抽屍剝皮，但是張梁心裡卻一點兒復仇的快感都沒有，只有深深的憤怒。

    「大兄……」小子此時也是滿面淚光，淚水決堤般嘩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他本身膽識英烈，鋼膽之人，從來沒有什麼事讓他流過淚，然而今天，他忍不住了，只得低低的喚了聲大兄，以表他心中的那份憋屈。

    「別說了，他們都是好漢子，都是可以為我輩敬仰之人，我們去把他們救出來，一個都別落下了。」大漢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神情頓時堅毅了起來。

    抽出自己的大戟，回頭看著身後也已擦乾淚水的百餘騎，大漢什麼話都沒說，滿腔的情緒，只化作一聲怒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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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說點兒什麼，這章我寫的時候把自己感動了，所以寫到兩千字的時候就寫不下去了。但是回過頭來再看的時候，卻感覺不是多麼的動人。想來是自己被自己的情緒所感動的吧，但是又筆力有限不能將其表達出來，實在好痛心，好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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