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攪動黃巾 【007】破賊營俊乂拜兄 文 / 擇木
寅時，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人最疲乏的時候。
看著自己身後騎兵，人啣草，馬啣環，馬蹄更是裹上了麻布，張飛心裡安定不少。今晚他將作為前鋒率先衝進賊營，製造混亂，為後面關羽所領的步卒開路。這由不得他不小心，畢竟黃巾賊可有上萬人，而他的騎兵僅僅五十騎。
牽著馬，丈八蛇矛一揮，眾人都默默的跟上了張飛的腳步。
藉著賊營內微弱的火光，在距離營地百步左右張飛下令停止前進。根據白天的觀察，敵營佈置幾乎就是個圓形，沒有任何防禦工事可言，依張飛現代人的目光來看，它就是個難民營加了圈兒籬笆。張飛所忌憚的也就是裡面住著的萬人黃巾賊而已，他手下的五百多人是無論如何也殺不過來的，只能乘亂擊潰，而在這平原地帶，夜襲無疑是最好的破賊方式。
注目觀察一陣，大營裡空空蕩蕩，只有偶爾燒裂的柴火發出一陣辟里啪啦，估計守夜的人也偷懶睡覺了，沒有絲毫的警惕之心。黃巾失敗也源於此吧，缺乏懂戰陣的軍事將領。
「上馬。」既有如此良機，張飛焉能錯過？不用再細看了，這批黃巾賊還沒那麼高的素質搞個空營來算計他。
看著一個個騎兵默然的翻身上馬，張飛單腿蹬地，上了馬去，在前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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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三兒，什麼聲音？」申大揉著朦朧的眼睛，推了一把睡在自己旁邊的楊三兒。
「哪裡有什麼聲音啊？申大哥，你睡糊塗了吧。我困死了，在睡會兒。」楊三兒翻了個身，面對著火堆繼續睡覺。
「三兒，快起來，天快亮了，待會兒讓神使大人看到就完了。」申大是申家的家丁，還算有點兒紀律性，知道守夜的時候睡覺被那些巡夜的侍衛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好吧，啊……」楊三兒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
「叮叮叮……」
「聽到了嗎？」申大心裡一驚，剛才的聲音又傳來了。
楊三兒也聽到了，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聲音。直到又一串兒「叮叮叮」傳來，楊三兒才大鬆一口氣。
「呼……大哥，你嚇死我了，還以為見鬼了呢。你看，你的朴刀放到我的刀上了，碰在一起不就有聲兒了嘛。」
「我沒動刀啊？怎麼會出聲兒？」
這時，張飛率領的騎兵速度已經跑了起來，距離營地也就二三十米了。
申大和楊三兒同時轉頭看向營外，微弱的火光裡，只見一匹匹的高頭大馬急速的衝了過來。楊三兒頓時呆立當場，不知所措。申大畢竟是家丁出生，比楊三兒見的世面多點，稍微鎮定點兒，立馬向大營裡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官軍殺來了，官軍襲營了。」
張飛也沒想到他這麼小心居然還是被發現了，不過現在也沒什麼關係了。縱馬一個魚躍就跳過了籬笆，蛇矛一挑，楊三兒頓時命喪當場。
「十人一隊，四處縱火，大喊官軍襲營。」
「喏。」
張飛下完命令，也帶領著十人向著中軍方向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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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手了，全速衝入敵營。」
敵營外黑暗中隱藏著的關羽見賊營內火光四起，官軍襲營聲不絕於耳，頓時知道張飛已經殺入了大營，旋即帶著五百鄉勇狂奔了出去。
大營內，申成正袒胸露乳的躺在榻上，左手邊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側身抱著他，一隻玉兔被壓得扁扁的，只露出些許圓滑。
「公子，公子……」
「吵什麼吵？等會兒。」昨夜太瘋狂，這時候被吵醒令申成心裡十分的不爽，伸手按了按還暈暈沉沉的腦袋，不過在看到旁邊的玉人兒的時候，心裡頓時舒服了不少。
「怎麼回事兒？」披了件單衣，申成把管家叫進來問道。
「公子，不好了，官軍殺進來了。」管家雙手不停的摸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只覺得大帳裡的炭火實在是燒得太旺了。
「什麼？怎麼可能，鄚縣城裡就那麼點兒人，他們怎麼可能殺出來？不是派人到城下守著了嗎？」申成也是一呆，不過旋即就反應過來，這不可能，派那麼多人守著牆根兒，怎麼可能還能讓官軍摸出來？
「不是，不是城裡出來的，是從咱們後面來的。」
「後面？官軍的援軍？」申成呢喃兩句，頓感後背一陣涼颼颼的，雙腿一軟，坐在了錦墩上。他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管家說看到城外有炊煙，就提醒過他會不會是官軍的援軍來了。只是他覺得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冀州是黃巾天軍的天下，小小的鄚縣，怎麼可能有官軍派來援軍？多半只是些逃難的流民而已，等破了鄚縣，那些人還不是只有跟著他？所以，他根本沒當回事兒。
「公子，我們快逃吧，官軍馬上就殺過來了。」看著呆在那裡的公子，管家算是看透了，就算是現在組織抵抗，估計也是晚死而已，只有趕緊逃，才有可能活得一命。
「逃？那……這些兵怎麼辦？沒兵……天公將軍的糧草怎麼辦？」看著管家似乎有主意，申成頓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可不想因為沒有籌集到糧草被天公將軍給斬了。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這些兵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些流民而已，現在哪裡不是一大批的流民，等逃出去，立馬就能拉起一支隊伍來，有人了，還怕搶不到糧草嗎？」死貧道不死道友，草民而已，死光了也沒什麼，管家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他相信公子也是這麼想的。
「對對對，我們趕快走。」
「公子，等等奴家……」榻上的小娘子看著申成要走，頓時急了，扯起衣衫一裹就要跟上。
「滾開，誰要你跟著的？」申成一腳將她踹開，匆匆逃出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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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了，起火了。」
鄚縣城上，張郃看見賊營突然冒起沖天大火，頓時大喜，他知道大事成了，破賊就在今夜。
「你，去通知劉縣令，就說計成矣。其他人隨我出城殺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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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率兵殺入敵營，只見營內火光四起，黃巾賊毫無抵抗之心，只知發足狂奔，遠遠的逃離官軍的追殺。關羽手起刀落，殺賊數十人，半點兒興致也無，只覺無趣得很。
「百人一隊，結陣而進，不可亂，頭抹黃巾者，殺無赦。」
下完命令，關羽看著一路向著中軍方向燃燒而去的大火，知道張飛肯定帶著人去抓申成了。頓時不敢大意，帶著百人鄉勇也追了過去。萬人黃巾賊雖已亂，但是張飛手上的騎兵實在太少，又要四處放火，能有幾個人跟著他就已經不錯了。要是賊將聚集數百人抵抗，亂軍之中有個閃失也是有可能的。
張郃帶著麾下近百人衝到賊營外，看著營內混亂不堪，自相殘殺的黃巾賊更是數不勝數，頓時皺起了眉頭。實在是太亂了，他這百人衝進去就如滄海一栗，說不定就被吞沒了。
看著不時有機靈的黃巾賊翻過籬笆向著遠處逃去，張郃頓時眼前一亮。既然不能進入敵營，那就繞著賊營解決這些逃出來的，也能收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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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殺到中軍大帳的時候，發現申成已經跑了，頓時惱羞成怒。抓住一個黃巾賊問明申成逃跑的方向就追了去。
有張飛帶著，黃巾賊眾無人能抵擋這十人小隊，不多一刻功夫，就讓他們追上了申成。只是申成身邊還帶著一百多家丁侍衛，不要命的阻攔張飛的進攻。沒有了速度騎兵，張飛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怒氣，一步一步的慢慢殺過去。
「都伯，前面營內有位猛士正在攻擊申成，不過他麾下只幾個騎兵，正僵持著。」張郃正暢快的殺著黃巾賊，突然一小卒跑來對他說道。
「你確定那是申成？」
「就是化成灰小人也認得，小人一家都被他殺了。」小卒說得咬牙切齒。
「好，走，本將為你報仇，殺入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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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德，哥哥來也。」此時，關羽也看到在前絞殺黃巾賊的張飛，大喝一聲，拍馬趕了上去。
「哈哈，大哥，賊首申成在此。」聽到關羽的叫聲，張飛心裡也是一喜。剛才他可是氣得不行，不是說張飛是萬人敵的嗎？怎麼被這百十人就給攔住了呀？
「公子，快跑。」管家看到又一官軍將軍率兵而來，家丁們已經有了不穩跡象，頓時不敢在待在這裡了，急急忙忙的要拉著申成跑路。
申成本來還竊喜的心情頓時也一落千丈，本以為能殺了這個官軍軍將，怎知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
「殺……」
申成剛打馬轉身，張郃也殺了進來。
關羽、張郃的加入，立馬就殺得賊眾人仰馬翻，張飛也順勢衝破了家丁的包圍，拍馬追上申成，一矛將其洞穿。挑起申成屍體，張飛猛喝一聲：「賊首已死，降者不殺。」
「賊首已死，降者不殺！」
「賊首已死，降者不殺！」
「賊首已死，降者不殺！」
「……」
張飛的一聲咆哮，頓時讓黃巾賊如蒙大赦，紛紛丟棄手上兵器，伏地不起。
「將軍可是家兄，張飛張翼德？」看著眼前一幕，張郃心裡充滿羨慕與佩服，想著何時自己也能這樣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某正是張飛張翼德，你是俊乂？」張飛轉身，看著身長八尺有餘，面容剛毅，略有潮紅，身材雖沒自己魁梧，但十分勻稱的大漢問道。
「郃拜見家兄。」確定這就是父親信中所說的兄長後，張郃翻身下馬，抬手一禮，拜道。
「哈哈，吾家大將來矣。」張飛亦翻身下馬，大聲說道，欣喜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