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攪動黃巾 【003】熱血戰後思去路 文 / 擇木

    張飛拍馬追上關羽。

    「大哥真乃世之虎將，萬人敵也，威武不可擋。」

    「哈哈，翼德謬讚了。」

    想關羽本是高傲，嫉惡如仇之人，卻也只能在殺人後東躲西藏，狼狽不堪。如今初入疆場就斬殺來將，此刻自然是拋卻了往日煩憂，意得志滿之時，再聽自己結義兄弟誇讚，心裡更是美不勝收，感覺渾身舒坦猶如喝了十甕美酒，醉矣。心中便暗下決心，此生必將與翼德共創偉績。

    「大哥何故謙虛？大丈夫當鋒芒畢露、勇往直前。此殺賊之時，大哥可願與弟共進退，殺他個十進十出？」

    「願與翼德殺戮疆場，進退此生。」

    「好！此戰後，當與大哥共飲三百杯。」

    「如此，當痛快矣。」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兄弟之情猶如丟入沸水中的溫度計般「噌噌噌」往上冒。

    大丈夫在世，當如此才不枉費人生！

    「殺！」

    「殺！」

    張飛倒提丈八蛇矛，關羽橫握青龍偃月刀，兩騎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殺向敵陣，頓時殺得黃巾眾賊丟盔棄甲，鬼哭狼嚎。

    此波黃巾，頭領本就只有程遠志與鄧茂，當下兩人皆在陣前被斬，又兼張飛、關羽二人已殺入陣中，陣型大亂，人心大亂，只得四散潰逃。

    張飛、關羽二人直入敵陣，左衝右突，當下沒有一合之敵，陣中賊眾頭顱顆顆飛起，片片血花漫天散舞。

    身後，鄒靖帶領的郡兵亦是熱血沸騰。什麼時候見過這麼猛的將軍？作為邊地將士，他們本也算是精銳了，只是和草原人相比，他們也稍顯遜色。往日，只要草原人大舉進攻，他們也只能蜷縮城裡，任由草原人在外耀武揚威。

    但今時不同往日，今日他們也能熱血沸騰的跟隨如此猛將，殺他個暢快淋漓。試想誰不為這樣的日子而歡欣鼓舞，滿心雀躍？

    可能此時心裡鬱悶的就只有劉備了，他也認出這兩人就是當初在告示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兩人。想當日，見到這兩人的時候，他也是怦然心動，一觀便知，二人皆當世之猛將！頓時心思也就活絡了起來，要是能有這兩人作為左膀右臂，大業何愁不成？只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這兩人在旁耳語一陣後就扭頭而去了，讓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肺腑之言頓時沒有用武之地，好不失落？

    而今日，看著兩人在疆場上的表現，那顆失落之心更勝往昔，如此猛將，失之交臂矣。

    「玄德何故如此？」

    簡雍可不知道劉備與張飛他們早已見面，只是當下看著劉備面有蕭瑟之色，毫無魄力，才出口問之。

    「唉！」劉備也沒打算和簡雍說，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而從兩人的表現來看，肯定是不會跟著他了，只能哀歎一聲。

    「玄德！」

    看著劉備居然這幅摸樣，如老朽一般，簡雍就算是菩薩也生出了三分火氣。想他簡雍也是頗有財、名之人，近日黃巾起而回鄉，聽聞昔日兒時好友劉備有破賊安民之心，這才為他多方奔走，遊說豪強，令其資助，才有今日這五百鄉勇。怎知上了戰場卻這幅摸樣，頓時令他有種跟錯人，上錯船的感覺，不覺語氣也重了起來。

    聽到簡雍一聲呼喝，劉備頓時打了一激靈，「這時怎可優柔寡斷，露出這等頹敗之色？」

    「憲和稍怒，備只是想起我漢家大好河山，竟破落至此，痛心矣。」

    聽劉備如此說，簡雍也稍稍的理解了一點兒。是啊，想高祖、漢武、光武時，大漢是何等威風？！而今日……他也不由一歎。

    當世如此，不正是我輩成就功業，青史留名之時嗎？想到此處，簡雍頓時感覺自己又容光泛發起來，對著劉備說道：「玄德不可妄自菲薄，可觀身後士卒。」

    劉備回身觀之，一股雄心壯志之火頓時燃遍全身，越燒越旺。看著士卒們那躍躍欲試、興奮異常的表情，劉備心裡欣喜，「我還有資本，大漢定能興旺，大業何愁不成？！」

    「殺！」拋卻心中雜思，劉備也率領手下士卒，殺向早已潰散，落荒而逃的黃巾賊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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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痛快，痛快啊！」

    大破黃巾賊眾，解了幽州之患，太守劉焉也毫不吝嗇，搬出酒肉，大肆賞賜手下將士。張飛、關羽兩人在戰場上殺得昏天暗地，直到面前在無一人站立這才作罷。回到軍帳中，搬來劉焉送來的酒肉就喝上了，釋放心中沖天豪情。

    「翼德，喝……喝……大哥覺得此生幸事，當以與翼德相識為最。大哥……大哥……此生足矣。」

    「來人，扶將軍下去休息。」

    「喏。」

    看著大帳裡橫七豎八倒著的幾個酒罈，張飛心裡也高興得緊！想來今日過後，他與關羽的關係應將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了。

    令士卒扶關羽下去休息後，張飛也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三國這酒，還不能讓他喝醉。此時，他得想想接下來一段時間該怎麼安排，怎麼擴展自己的勢力。

    「接下來應該是去青州解青州之圍了，但是青州的事情很簡單，劉備和鄒靖去就應該能解決了，而且青州之圍中，示敵以弱，三面包圍的計策本來就是劉備想出來的，圍肯定是解定了，我去也撈不到什麼功勞。」

    「而解了青州之圍，劉備就去了盧植那裡，但是盧植那裡貌似也沒什麼功勞可撈。先是他與張角對峙，兩邊都得不到便宜，而後又是左豐誹謗他令其被撤職董卓上位。董卓也是個軟腳蝦，比盧植還不如，還打敗仗。而且，董卓那廝的性格，我要是就現在這麼個白身過去，估計也是和劉備一樣的下場，被他瞧不起，那何必自找沒趣呢？」

    「剩下就是穎川和南陽了。南陽那邊估計也討不了好，基本都是攻城戰，死傷太嚴重了，我這點兒資本不夠消耗的。那就只能去穎川了，穎川好啊，皇甫嵩和朱俊除了最開始吃了敗仗，後面就一路凱歌了。嗯，對，還有最要緊的。」

    「最要緊的當然就是縱觀整個剿滅黃巾起義的過程，得到戰功最多，受到封賞最大的，應該就是皇甫嵩了，跟著他有肉吃。而且，他還會當一段時間的冀州刺史。嗯，在他身上得多下點兒功夫，能得到他的賞識，應該就能立足了。」

    想通了這些，張飛心情也鬆弛了下來，拾起腿邊的一甕酒，給自己倒了一碗，輕輕的抿了一口，感覺異常的舒爽，比往日醇香多了。

    「這就是三國的味道啊！」

    站起身來，張飛挑開大帳的布簾，站到門口。看著軍營裡五人一堆，十人一夥的士卒在那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暢談今日自己殺了多少又俘虜了多少賊寇，張飛覺得心裡異常的充實，喃喃道：「我是三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