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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亂世多豪傑 第三百八十四章 藏在我心裡 文 / 知白

    感謝擎天一豬的打賞,求訂閱,已經21號了,八月還剩十天。

    第三百八十四章藏在我心裡

    王啟年看著嘉兒嚴肅的說道:「路秀兒雖然被抓,但是顯然他並沒有招供,沈記米店和鮮香樓的人都安全撤了出來,其他暗部都是與你我聯繫,下面的人不知道,朝廷抓了也不會問出什麼。既然已經安全撤出,你何必還要去探了一趟?」

    「總不能就這麼等著,路秀兒還沒有招供不代表他已經死了,還有老沈他們,只要還有生的希望,就不能丟棄不管。」

    「這我知道!」

    王啟年懊惱道:「可是你也要量力而行,以咱們現在手中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在行宮中救人出來。這件事應當是楊廣派人幹的,連裴矩都瞞住了。甚至不惜連華山也殺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在宮中還有一支人馬,比龍庭衛還要強些。」

    「我不進行宮還不成?」

    嘉兒堅持道:「我只在路秀兒被抓經過的地方搜索一下,看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固執?」

    「我……」

    嘉兒剛要說話,忽然外面一個密諜敲了敲門:「檔頭,有人找您,他說也是咱們飛虎五部的密諜,只是隸屬於五部五檔頭冷亦手下。」

    「五部專管督查密諜行事,他們怎麼來了?」

    王啟年詫異道。

    「說不定他們有什麼發現。」

    嘉兒站起來說道:「請他進來!」

    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精壯的布衣漢子舉步走了進來。這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年紀,面色很黑顯然是長期在太陽下暴曬的緣故,看他身高在一米九左右,四方臉,雙臂肌肉甚至將衣服撐了起來,如此壯碩的身形倒是極為少見。

    「見過三檔頭。」

    「你怎麼知道我是三部的檔頭?」

    嘉兒微微一怔,月前李飄然病重,她接手三部之後便到了江都,按理說,江都中的密諜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才對。那壯碩的漢子笑了笑,解釋道:「五部專管督查密諜,檔頭才上任就要來江都做事,寨子裡五部的人已經趕來江都接應,只是五部行事獨立,所以檔頭你還不知道。」

    嘉兒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冷亦派來的?」

    壯漢嗯了一聲道:「我叫蓋幽,奉了五檔頭的命令,暗中協助三檔頭您在江都辦事。」

    他說了謊,因為他並不是五部密諜。但是嘉兒不知道飛龍的存在,所以她也不會懷疑。

    「暗中?」

    嘉兒沒理會這個暗中真正的含義,五部督查密諜,所謂的暗中接應其實主要是監視其他密諜有沒有出賣燕雲寨的行為,也管督查密諜軍紀。這是飛虎五部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嘉兒並不計較冷亦派人來監視自己。她在意的,是蓋幽說的暗中肯定有什麼別的意思。

    「昨夜老沈帶著人潛入行宮,中了行宮中暗侍衛的埋伏。老沈和其他四個密諜斷後,掩護一人逃出,只是這逃出來的人卻被暗侍衛的首領盯上,應該是想查出密諜的暗部所在。我救不出那個密諜,只好出手殺了。」

    嘉兒心中一沉,點了點頭道:「有發現?」

    五部做的就是這種事,嘉兒知道自己怪不得蓋幽。萬一逃出來的密諜被暗侍衛擒住挨不住逼問,只怕昨夜不等自己撤出沈記米店就被暗侍衛一鍋端了。

    「密諜臨死前以血在地上寫了個江字,還有一個字沒有寫完。」

    「江?」

    蓋幽想了想說道:「我推測,他想寫的是江邊。」

    王啟年猛的站起來,皺眉道:「江邊?難道是暗侍衛的營地並不在行宮中,而是在江邊某處?」

    「可是沿江沒有什麼大的建築,普通民居絕無可能供數百甚至上千人操練居住之用。你會不會推測的有些錯誤?比如姓江的朝廷大員家中?」

    「你們只想著民居,有那麼大一個地方你們卻忽略了。」

    蓋幽緩緩道:「船廠。」

    他看著嘉兒說道:「我就藏身在船廠中,卻一直沒有發現船廠裡竟然還別有洞天,這是我的失職,抱歉。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別輕舉妄動,船廠我比你們熟悉,我來查。你們也可以順著別的思路去找,比如姓江的官員。但是絕不要再去靠近行宮和船廠,暗侍衛的實力很強。」

    嘉兒是三部檔頭,職位遠高於蓋幽,可她知道自己這次必須聽蓋幽的,因為對方掌握的東西遠比自己要多。

    「船廠很大,很嘈雜。」

    蓋幽道:「能掩飾住很多事情,暗侍衛如果真的是將營地設在船廠的話,我一定能找出來,給我五天時間。」

    「好!」

    嘉兒點了點頭問道:「如果五天內找不出來?」

    蓋幽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肅然道:「那麼,檔頭您就要帶著全部密諜撤出江都了。我會每天派不同的人告訴你我還安全,五天之內,如果有一天沒有人來向你報告,又或是有人重複出現在你面前報告,那麼你就立刻走,不要停留。」

    蓋幽認真的說道:「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我落在暗侍衛手裡,對於江都城內的密諜來說,或許是一場災難。」

    ……

    ……

    方小舟緩步走進石室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清晨回來之後他睡的並不舒服踏實,只躺了一個時辰便起身趕赴行宮中去和陛下請罪。浣衣房的人被他屠了個乾淨,其中自然也有一具特別像方小舟的屍體。他將屠盡浣衣房中的低賤之人洩憤這樣的行為,跟皇帝解釋為是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

    還有什麼比一個死了的人,更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呢?

    浣衣房中不是年老的閹人宮女,就是犯了錯被罰去那裡受罪的,都死了楊廣也沒什麼心疼的,聽到方小舟的解釋,楊廣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太偏激了些,這不好。」

    方小舟的回答是:「如果偏激能為陛下解除煩憂,奴婢寧願更偏激些。」

    楊廣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

    方小舟在行宮中停留了一個時辰,向楊廣回報了昨夜的事,他向楊廣提出了一個殺李閒的方案,但是涉及到了朝中一位大員的生死,楊廣並沒有答應。方小舟也沒繼續說什麼,告辭返回了暗侍衛的營地。

    他看到路秀兒的時候,路秀兒正在睡覺。而且看起來他睡的很香甜,還有微微的鼾聲傳出來。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是一具血糊糊觸目驚心的屍體,人皮已經被剝了下來,所以屍體顯得格外猙獰恐怖。石室中散發著一股血腥味,在那具已經發臭的屍體上覆蓋了一層蒼蠅,這讓方小舟覺得有些厭惡,可路秀兒卻偏偏睡的很安詳。

    方小舟吩咐人將那屍體抬走,然後他在椅子上坐下來,支著下頜,看著路秀兒陷入沉思。

    或許是暗侍衛們揮舞擅自驅趕蒼蠅的聲音太大了些,路秀兒緩緩睜開眼低聲罵了一句。他看到方小舟就在不遠處坐著,居然很惱火的對方小舟說道:「你有沒有道德,沒有看到我在睡覺?」

    「我一天一夜沒睡,為什麼你要睡?」

    方小舟笑著說道:「這不公平。」

    路秀兒打量了方小舟一眼,忽然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今天又有不少話想對我說,所以我離死又近了一步。」

    「嗯……」

    方小舟點了點頭道:「昨夜我殺了很多人。」

    他擺了擺手,幾個暗侍衛壓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是忍受不住折磨招供的那個密諜,就是他昨夜帶著暗侍衛找到沈記米店,他身上的傷勢比路秀兒要嚴重的多,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可是相比於他身邊的另一個人來說,他身上的傷簡直可以說不值一提。

    「老沈?!」

    路秀兒猛的坐直了身子,看著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者。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老沈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很久才看清面前之人竟然是路秀兒,他竟然還能笑笑然後聲音嘶啞著問道:「還活著?」

    路秀兒點了點頭道:「還活著。」

    「那得快點死才行啊。」

    老沈有些感慨的說道。

    「對啊……」

    路秀兒點了點頭說道:「得快點死才行啊。」

    方小舟笑了笑指著那個已經招供的密諜說道:「他可以快點死,可是你們兩個卻不行。因為他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已經沒有價值的人,可以死的快一些。」

    那個招供的密諜聽到這句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謝謝,謝謝!」

    「別客氣」

    方小舟有些得意的對路秀兒說道:「你看,我要殺他,他還說謝謝,是不是很賤?」

    他擺了擺手,隨即那個密諜的頭顱便被人扭斷。

    「這個人說在江都負責你們燕雲寨和裴矩聯繫的,一個是鮮香樓的王掌櫃,一個是沈記米店中棲身的女子,你們稱呼她為檔頭。據說這個女子還是你們大當家的紅顏知己?我聽說李閒那個人最是風流,對女人很在意。所以我想,若是我抓了這個女檔頭,他是不是會發瘋?」

    ……

    ……

    「我本來是想,裴矩既然想招安李閒,那麼朝廷肯定是要派人去和李閒談的,我的人裝扮成朝廷官員的護衛,藉機將李閒殺了。可陛下偏偏不肯,所以我只好想別的辦法。我昨夜問過這個人……」

    方小舟指了指那個密諜的屍體說道:「他說你們大當家李閒最好女色,身邊有不少姿色出眾的女子。他極在意的有一個叫葉懷袖,一個叫張小狄,一個叫歐思青青,而如今在江都的這個女子,也是她在意的。葉懷袖和張小狄,歐思青青都在東平郡巨野澤,太遠了些。」

    「所以,我想知道如今江都城中的那個女子叫什麼,藏在哪兒?」

    他問路秀兒。

    「你若是不說,我就在你面前慢慢的殺這個老傢伙。」

    方小舟微笑著說道。

    「他比我職位高」

    路秀兒忽然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可方小舟顯然理解了。

    「哦……那我就在他面前慢慢的殺你好了。」

    方小舟說道:「你還真是講義氣。」

    老沈猛的抬起頭,嘶啞著說道:「他比我職位高!」

    方小舟皺眉,不解的問道:「怎麼,多活一會兒真的很重要?」

    他走過去,抓著老沈的頭髮一拳打在他小腹上。

    就在這個時候,路秀兒忽然雙手按住地面猛的躥起來,一拳打在老沈的太陽穴上,老沈被這一拳打的腦袋向後一仰,竟然沒了氣息。

    方小舟一怔,隨即惱火的問道:「你竟然自己將胳膊掛上了?」

    「這不是什麼難事,本來我是打算偷襲你的。」

    路秀兒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我沒把握一拳殺了你,所以只好一拳殺了他。」

    方小舟臉色變了變,舉步走向路秀兒。路秀兒卻向後爬了爬拉開距離後擺了擺手道:「別逼供,我說。」

    他看著方小舟認真的說道:「他不死,我怎麼敢放心大膽的說?我既然說了,就要保證自己能活下去。你知道的,酷刑對我不一定管用。」

    「哈哈!」

    方小舟開心道:「你真是個人物,現在告訴我,那個女子叫什麼,藏在哪兒?」

    「藏在我心裡。」

    路秀兒想起嘉兒姑娘清秀的摸樣,驕傲的笑了笑:「永遠在我心裡。」

    他快速的從衣領中擠出一顆毒藥塞進嘴裡,然後幸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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