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章 努力(中) 文 / 吱吱
第七百章努力(中)
雖然羅家七月份就寫信過來問具體的婚期,可英娘嫁過來,已是十二月初。
拜過天地,認了親,徐嗣誡和英娘去給太夫人行禮。
看見穿著一對大紅衣裳新人,太夫人喜上眉梢,拉了英娘的手不住地點頭,問一旁服侍的二夫人:「你看她,像不像十一娘?」
實際上兩個人並不像。
可太夫人喜歡十一娘,二夫人現在又把太夫人當小孩子一樣哄著,聞言笑著仔細地打量了英娘兩眼,道:「我看也有點像!」
太夫人聽著就眼睛笑成彎月亮,對英娘道:「你姑母嫁過來的時候,也和你一般的年紀,可說話、行事卻一點也不怯場。這一點,你倒隨你姑母。」
英娘雖然性子爽朗,可畢竟是做新娘子的人,被太夫人這樣誇獎,臉紅了起來。
「我哪裡比得上姑母!」她謙虛道,「姑母性子好,人又賢淑,我要學的地方多著呢!」
「錯了,錯了!」她的話音剛落,陪著他們過來的黃三奶奶就笑著打趣道,「現在可不能喊姑母了,要喊母親!」
英娘不由赧然。
大家都笑了起來。
杜媽媽把準備好的見面禮遞給英娘,太夫人又從手上褪了個碧璽石的手串下來給英娘戴了:「這個也給你的。」然後道,「你好好過日子,早點為我們徐家開枝散葉。」
兩個都羞赧地低下頭,聲若蚊蚋地應「是」。
二夫人送了一對東珠珠花做見面禮。
徐嗣誡和英娘道了謝,黃三奶奶在一旁說了些喜慶的話,看著時候不早,辭別了太夫人和二夫人去了宴席處。
屋子裡安靜下來,太夫人長長地透了口氣,軟軟地倚在身後的大迎枕上:「好了,只等歆姐兒出嫁了。」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般忪懈下來。
二夫人瞭解地笑了笑,把重新換了炭的手爐給了太夫人:「您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如今見著新人了,快歇會吧!」
太夫人微微頷首,閉上了眼睛。
二夫人幫太夫人掖了掖褡子的被角,靜靜地坐在那裡守著太夫人,見太夫呼吸漸漸均勻,這才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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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換了件家常穿的玫瑰紅寶瓶妝花褙子,問寶珠:「庭哥兒呢?」
「剛剛睡下!」寶珠笑著給姜氏奉了杯熱茶,「有乳娘他們帶著,庭哥兒玩得可歡快了,您就放心吧!這幾天可把您給累著了。」
徐嗣誡成親,雖然有婆婆,可具體的事卻需要她操辦,好不容易沒出什麼差錯的把新人迎進來了門,她這才鬆了口氣。
姜氏點頭,啜了一口熱茶,覺得身心都放鬆了不少,正要問徐嗣諄,徐嗣諄回來了。
徐嗣誡成親,外院的事都由徐嗣諄在幫著打理。
「相公!」姜氏忙站了起來,幫徐嗣諄更衣,「外面的客人都走了嗎?」
「我自己來吧!」徐嗣諄柔聲道,「你這幾天也很忙。」吩咐小丫鬟幫他更衣,對姜氏道:「威北侯和永昌侯世子爺還沒走。和爹爹一起在外院的花廳裡喝酒呢!」
姜氏聽了,眉頭微微蹙了蹙,欲言又止。
「什麼了?」徐嗣諄笑道,「可是有什麼事?」
「沒事!」姜氏笑道,轉念又有些不安心,還是道:「相公,公公都還沒有歇下,你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用在一旁服侍嗎?」
「我原想在一旁服侍的。」徐嗣諄笑道,「可爹爹讓我早點回來休息,又有六弟在,我就先回來了!」說到這裡,他像想起什麼似的,笑容很是燦爛,「你沒有看見六弟的樣子,執了個酒壺,看見誰的酒杯空了就倒滿,也不管人家是在說話還是在吃菜,弄得威北侯把酒杯拿在手裡不敢放下,生怕一不留情又被六弟斟滿了酒……」
「是嗎?」姜氏也笑,笑容卻有些勉強。
公公對這個幼子,真是好的沒話說。
不僅親自督導他習武,這樣的場合,也縱嬌他胡來。
偏偏自己的丈夫從來都不知道要討別人喜歡……
「你也是的,」她有些無奈地道,「六弟畢竟還小,你一個做哥哥的,也不懂得照顧照顧弟弟!」
徐嗣諄訕訕然笑:「是永昌侯世子爺說,他是世子,我也是世子,我在那裡他不自在,所以六弟就主動幫著執壺……」
別人說什麼你就全聽在心裡了。
雖然同是世子,可永昌侯世子卻是長輩……
姜氏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低聲道:「時候不早了,相公也早點歇了吧!明天還要陪弓弦胡同那邊送元飯的人呢!」
徐嗣諄笑著應了,和姜氏說起明天的事來:「大表哥和五表弟一起送的親。說是後天就啟程回餘杭。我想明天晚上在春熙樓給他們送行……」
大表哥是羅家庥,五表弟是羅家庚。
「時間上來得及嗎?」姜氏淡淡地道,「明天五弟妹他們回門,弓弦胡同那邊總要安排他們吃了晚飯才回來吧!」
「到時候把五弟也一起拉去好了。」徐嗣諄不以為然地笑著去了淨房。
姜氏坐在那裡,半晌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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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嗣諭聽說謹哥兒在花廳執壺,哈哈笑起來,彎腰摸了摸正給他問安的女兒瑩瑩的頭:「瑩瑩,你六叔父是個鬼機靈!那永昌侯世子分明是想借你六叔父的手把威北侯灌醉。只是不知道永昌侯世子許了你六叔父什麼好?」
瑩瑩已經很會說話了,她眨著大眼睛,學著父親的腔調:「六叔父是個鬼機靈!」
徐嗣諭大笑。
項氏走了進來,見狀不由笑道:「瑩瑩,不許胡說。六叔父豈是你可以非議的?時間不早了,還不快去歇了。」
父親寬和,母親嚴厲。瑩瑩對常常不在家的父親更喜歡一些。
她朝著徐嗣諄吐了吐舌頭,忙應「是」,恭敬地給徐嗣諭行了禮,隨著乳娘退了下去。
徐嗣諭斂了笑容,問甘氏:「母親歇下了?」
「還沒有!」項氏道,「母親說要繡會花,可我看那樣子,好像是在等公公,就先回來了!」
徐嗣諭點了點頭,囑咐她:「家裡的事你不要抽手,可母親屋裡的事,你要多留個心才是。做鞋做襪,弄花侍草的,沒事就幫著做一做。」
項氏恭聲應「是」,服侍徐嗣諭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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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等到半夜三更才等到了喝得微醺的徐令宜。
「明天一大早誡哥兒和英娘還要行廟見禮,」她嗔怪著扶過徐令宜,「你可別明天因為頭痛起不來!」
「不會的,不會的。」徐令宜笑著捧了十一娘的臉,「你的事,我都記得呢!」
值夜的丫鬟忙低下頭,裝做沒有看見。
十一娘笑著拍開徐令宜的!少給我在這裡發酒瘋了!」
「我這樣就叫做發酒瘋啊!」徐令宜斜睨著他,大大的鳳眼明亮耀眼,「你還沒有看見我發酒瘋的時候!」說著,突然橫抱了十一娘,「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麼發酒瘋的!」
十一驚呼一聲,忙摟了他的脖子:「徐令宜……」聲音有些慌張。
徐令宜大笑,把十一娘放在了床上:「逗你玩的呢!」他親暱地摸了摸十一娘的臉,「我今天真的喝多了點!」說著,倒在了十一娘的身邊,「默言,我們謹哥兒可真是聰明。今年過年,帶他進宮吧!」
十一娘有些驚訝。
往年徐令宜找著借口也不讓謹哥兒進宮的。
「侯爺是不是覺得謹哥兒脾氣好了很多!」她想了想,冷靜地道。
「嗯!」徐令宜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子琪想把威北侯灌醉,又怕一般的小廝不敢倒酒,特意許了謹哥兒二百兩銀子。謹哥兒沒有要,反說子琪沒有把他當子侄看待,喜得子琪直說謹哥兒懂事。待給威北侯倒酒的時候,他一圈酒倒下來,一個也沒有少,卻總能在威北侯和子琪鬥酒的時候找到機會再給威北侯斟一杯,偏生說話幽默又有趣,讓威北侯哭笑不得,不喝還不行。現在威北侯喝醉了,謹哥兒和他的貼身小廝一起把威北侯送去了客房,又是幫著叫醒酒湯的,又是幫著端茶倒水的……」他說著,表情變得愉快起來,「我看,就算是侯北威知道謹哥兒是受了子琪之托給他倒酒,恐怕也不會責怪他的。默言,」徐令宜側過身子,拉了十一娘的手,「謹哥兒知道該做什麼。他不會有事的!」
何況像他們這樣的家庭,不可能永遠不進宮。
十一娘應了一聲「好」:「有些規矩,侯爺還是要好好教教他才是。」
徐令宜點了點頭。
待徐嗣誡倆口子三天回門,送走了羅家庥等人,家裡人開始忙著過年,他把謹哥兒叫到身邊,一面教他進宮的規矩,一面告訴他宮裡都有哪些人,各自跟著是哪個內侍在服侍,這些內侍都管著什麼事,又都是怎樣的性格……
謹哥兒當故事,聽得津津有趣。
到了大年初一,高高興興地跟著十一娘進了宮。
往年徐令宜總找借口推辭,皇后看出他的心事,也不勉強。說起來,還是謹哥兒在襁褓的時候見過。所以聽說謹哥兒進了宮,皇后娘娘有些迫不及待地吩咐黃賢英:「快把他帶進來我看看!」
黃賢英看了一眼寶藍底掐絲琺琅的更漏……馬上就到了朝見的時候……可看見皇后娘娘已經表情急切地站了起來,她還是決定先把永平侯府的六少爺帶進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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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補更順利的話要到零點左右,大家早點休息,還是明天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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