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護花 第597章大徹悟 文 / 青狐妖

    第597章大徹悟

    「周耀天？以前認識，現在沒聯繫。別說你是不是看走了眼，即便確定真的是他，和本宮又有什麼關係？」由紀子冷笑道，「自從我成為皇族，就和過去切割了。這一點，是先皇和現在的天皇陛下都知道的。如今天皇剛剛被刺，衛大師就要拿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開刀了？而你們這些宮廷武士不想著怎麼保護天皇，卻想把我這個女人家推出去，以掩飾你們的無能？你們居心何在？！」

    由紀子唇齒如刀，讓一群武士難以招架。她一上來就擺出了弱者的身份，好像趁著男人昏迷不醒，一群武夫要欺壓孤兒寡母一般。

    本來，是衛瘋子把周東飛的事情告訴了這些宮廷武士。這些武士第一反應，就是皇后串通外人謀害天皇。當然，他們本以為皇后會拚死抵賴，說自己不認識周東飛，和周東飛沒有任何瓜葛。但沒想到一個照面之後，皇后就直接承認了。只不過皇后也明說了：自己以前在地下世界裡的事情，連老天皇和現任天皇都清楚，並且也都不在乎。那麼，他們這些做保鏢的，有什麼可說的？

    衛瘋子沒有動怒，只是淡然說：「皇后殿下和周東飛現在有沒有關係，日後自然會真相大白。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穩住皇宮的形勢，同時全力搶救天皇陛下。皇后如今身為一宮之主，該站出來。」

    「這還像句奴才說的話！」由紀子冷哼一聲。

    頓時，衛瘋子眼神之中跳躍出一抹凶光。奴才？衛瘋子何曾被人視為奴才？但在官方身份看來，無論是他侍御武士的名頭，還是侯爵的身份，在皇室面前確實堪稱奴才。

    衛瘋子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去。他在島國的日子，已經近乎到頭了。本想著以叛國來刺激心神，而且也確實近乎了那臨門一腳。但是，卻始終不曾將之破開。就好像一隻腳已經跨了進去，卻遲遲不能落下。

    如今，島國天皇已死，新任天皇恐怕也不樂觀，加之生死之間邱得用命喪黃泉，如今的衛瘋子只能另尋別的路。他現在之所以還沒走，一來是形勢緊迫，容不得他離開。此外，他也想最後借助島國的國家暴力機器，將周東飛碾壓得粉身碎骨。至於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查探了裕仁的心脈，還不至於死去。若是能活過來，或許還有一點點微弱的希望恢復正常。假如真的讓裕仁活過來，自己也就不必離開島國了。

    「皇后殿下，一切好自為之。離地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

    衛瘋子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但是他的心中，已經被由紀子那句「奴才」刺激得五內如焚，翻江倒海。那堪稱穩固無比的心境，竟然如沸騰的水，滾滾不息。

    而就在這時候，飛鳥家族的四個女忍者一怒之下，憤然衝到了衛瘋子身邊，將衛瘋子圍了起來。帶頭那個三十多的婦人怒道：「皇后面前你敢放肆！你這樣一個下人，竟敢如此的言語不恭，還不向皇后殿下賠罪！」

    轟！衛瘋子二話不說，雙手猛然劃出兩道轟轟烈烈的軌跡。這一剎那，彷彿魔神附體。

    砰砰砰砰……飛鳥家族四個女忍者雖然實力很不錯，但卻經不起這貌似隨意的一擊，竟被同時盪開！只有那三十多歲的女人踉踉蹌蹌勉強站住，其餘三個都成了滾地葫蘆。

    這就是絕對的壓制。

    先是被稱為「奴才」，這也罷了，畢竟對方具有「皇后」這樣的身份。而隨後，竟然被四個不知死活的娘們兒稱為「下人」，一向高傲如龍的衛瘋子怎會平靜？

    飛鳥家族的四個女人迅速聚攏，站成了一排。紛紛拔出了短刀，準備展開相互配合的聯手一擊。但就在這時候，衛瘋子竟忽然仰天長嘯。一聲滄桑洪亮的吟哦，如同龍吟虎嘯一般穿透了夜空，蕩漾在整個皇宮的上空，震碎了這片寂靜，彷彿直通荒古的悠遠。

    與此同時，一股大氣磅礡的氣息撲面而來，如同狂風海嘯。那些宮廷武士一個個面色驚恐紛紛倒退，至於飛鳥家族的四個女人更是面色大變，如灰如土。她們忽然覺得，眼前的衛瘋子竟然變了，變得不可琢磨。身如崇山不可撼動，勢如狂潮難以抵擋。別說是衝他進攻，哪怕能在這壓抑至令人發狂的氣息中穩穩站立，也已經相當難得。

    「哈哈哈哈！」衛瘋子狂放的笑聲肆無忌憚，充斥著整個皇宮。他猛然轉身，那雙原本銳利的雙目，此時竟然似乎更加通神，偶爾綻放一絲神采，如炬如電。

    而在他的心中，壓抑多年的那層陰霾徹底蕩盡。如漫天飛雪被狂風掠去，都留下一片玄之又玄的通透空明！

    大徹悟！

    「鏡湖公果然有大能，竟能提前老夫幾十年步入這樣的玄奇境界！」這一刻，他第一時間相到的，竟然是不知所終的鏡湖公，也是他這輩子苦苦追比的目標。而等他終於也達到了這一步的時候，才豁然發現，似乎整個世界徹底的孤獨。唯獨那個曾經的宿仇，反倒是唯一的知音。

    高手，寂寞。

    而且，眼前那四個持刀的女人，已經不在他的眼中。

    這四個女人感覺到一種別蔑視的屈辱，卻偏偏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威壓之下，戰戰兢兢。但終究還是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畏難而上，竟敢鼓足勇氣向前猛然一衝，持刀相向！

    這不是勇，是無知者無畏。

    「吥！」一聲銳利的破空聲，突兀的出現在這個大殿之中。隨著，是噹啷一聲斷刀落地。

    衛瘋子單手憑空虛劃，竟然如利刃劃破了皮革！不但聲響驚心，更能以肉掌硬生生劃斷高手所持的精鋼利刃！

    那個女人肝膽欲裂，拚命倒退。但衛瘋子沒有追擊，因為目中無人胸中無敵。

    「螻蟻！」

    隨之，這尊魔神般的至強飄然而逝。

    剎那間，整個大殿裡所有的壓抑突然消失。就彷彿高壓重力忽然撤去，所有人一時間彷彿虛脫，大汗淋漓。

    「魔鬼！」

    「傳說中的……天元強者？！」那名侍御武士驚恐欲絕魂不附體。

    島國畢竟上億人口，傳承千年。古往今來，也曾迸發出一兩名驚艷才絕的不世大能。但真正被稱作「天元強者」的，似乎也只有數百年前宮本家族的那一位，以及千年前的一個傳說級人物。這天元強者不是什麼等級，只代表一段傳說。

    蹤跡飄渺，一閃而逝。衛瘋子望斷長夜，歎道：「這一步，到了反倒不如永不到。鏡湖公，此番我要殺你一個弟子，不知道你我之間什麼時候才能相遇。」

    這一次，衛瘋子是鐵了心要找到周東飛。

    但是，無論是衛瘋子的怨念，還是清芳的悲情，又或者是眾女的焦慮、摯友的膽怯，都不能抵擋某妖孽目前的興致。

    三井家族未來掌門人親自當車伕，三井家族小公主車後相陪，三人優哉游哉一路觀景探花。從前橋到新瀉，再從新瀉到秋田。一路越是往北，就越是寒冷。畢竟剛剛立春，連驚蟄的節氣都沒有到。而且島國的北部，和華夏東三省是類似的緯度。迎著寒風，三個人越走越來勁，關係也越來越融洽。

    期間，三井炎善解人意的幫周東飛辦了個手機，畢竟他知道周東飛的底細。周東飛當即給清芳報了聲平安，結果倒再次把這丫頭給驚哭了，隨後就是在電話那頭兒大罵「沒良心」、「陳世美」之類的詛咒，語無倫次。周東飛呵護了很久，清芳的心情這才平復了下來。

    而清芳也告訴他，陰妍已經於前日來島國了！

    「啥？你們傻啊，怎麼不攔著她？！」周東飛一聽，脖子上青筋直蹦。

    清芳有點怯懦，有點扭捏，「是……是我慫恿她一起去的，只是……只是她拋下我，自己過去啦……」

    「傻妞兒！」周東飛哀歎。

    「你……反了你了，說什麼呢！」

    「呃……沒說你哇寶貝兒，說陰大姐呢，她是傻妞兒……」

    「那主意是姐姐我出的，你說她傻不是變著法兒說我傻，你個混蛋，我等你回來再……」

    「不是不是……我說她扔下你自己來才傻。要是咱們那無敵警花小槍神清芳大美女來了，她的壓力得減少多少呵……」

    「這還差不多……對啦，尋機會趕緊給姐姐我滾回來。我……想你了……」最後這句，是正兒八經的溫柔。

    「哈哈哈！」三井炎大喜，一邊開車一邊大笑，「田爻兄，想不到你這樣一個奇男子、偉丈夫，竟然還懼內啊！」

    由於擔心惠子受驚或說漏了嘴，三井炎在一般地方依舊稱呼周東飛為「田爻兄」。

    「平時太寵她了。」周東飛也有點汗顏。

    「寵了才好呀，嫂嫂一定很幸福吧？」惠子在後面拍手，「將來惠子要麼不嫁人，要嫁人也要嫁給田爻哥這樣的。」

    周東飛覺得更加尷尬，沒說啥。三井炎卻手一抖：我的妹，你就別摻和了，你是不知道這貨身邊已經多少女人了。

    此時，車子到了一片小山之間。山路平緩，曲折不多。周東飛剛剛撥通了手機，聯繫了陰妍。如今，陰妍已經將東京地下世界攪動的風生水起，卻依舊沒有周東飛的下落。如今聯繫上之後，陰妍表示盡快來和他匯合。

    這個仙佛般的女人有點動氣：大姐我不遠千里來救你，你這貨倒優哉游哉旅遊上了，見了面，是擰是掐你自己選吧。

    周東飛汗噠噠的收起了手機，感覺到惠子的眼神有點不對頭。果然，惠子扁了扁小嘴問：「田爻哥哥，這一位……也是嫂嫂？」

    這個「也」字用得好！三井炎大喜，心道終於讓妹妹認清了某奸賊的真面目。想必這樣一來，一個無知少女就不會誤入歧途了。

    周東飛咕噥了句，沒有正面回答。身邊的女人很多了，不能再招惹三井家的這個小公主。就在他漫天無忌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兩側山頭上槍聲四起。不是點射，是衝鋒鎗掃射！

    火力點不止一個，似乎到處都是殺機！

    而千百發子彈的目標只有一個：周東飛所乘坐的這輛豐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