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大風起兮 第230章勢和力 文 / 青狐妖
第230章勢和力
介紹一番之後，三個女人也相繼坐下。但是，這個座次也有些彆扭。按說陰妍是來代表錢世通和梅姐談事情的，兩女應該對著坐。但是，這個雅間兒很精緻，只有四個座位分列在桌子兩邊。周東飛坐下之後，李清芳就不經意的坐在了他的身邊。於是，本該是談判雙方的梅姐和陰妍，反而並肩坐在了一起。
「幹嘛安排這個小的房間。」梅姐隨口笑道。
周東飛笑了笑，「還不是覺得被三大美女緊密環繞著，有種幸福感嘛，呵呵。」
這話太不經大腦了，當即讓清芳大美人兒察覺到了貓膩，狠狠說道：「三大美女？幸福感？你安排這房間的時候，似乎還不知道我要來吧？或者說，你一開始的打算，是『兩大美女』環繞著的幸福感吧……」
呃……周東飛無言以對。不過，對面一貫冷艷的陰妍反倒笑了。笑得很短暫，但讓周東飛有點坐立不安。而梅姐嘴角掛起的一絲笑容，也是怎麼看怎麼壞。
哇靠，被這樣三個極品美女夾在當中，非但找不到幸福感，倒是大大推動了侷促感和挫敗感的滋生。
「咳咳……談正事兒哇！」老臉巨厚的犢子也有自感沒臉的時候，訕訕笑道，「陰姐這次來嘛，主要是談一談咱們和錢老太爺結盟的事情。呃，清芳聽不懂就吃飯喝果汁。」
於是，滿腹怨念的清芳大美人果真就埋頭喝果汁，彷彿那果汁就是某貨的血。
而梅姐則問：「結盟？」
陰妍善意的點了點頭，於是周東飛就把情況簡單說了說。當然，他的態度也表達的很明確，免得梅姐不好定奪。
「既然是這樣，那很好啊，呵呵。」梅姐很隨和，讓陰妍有點意外，同時也覺得外界傳言似乎不真切。如今的地下世界中，傳言梅姐是個何等強悍、何等手辣的猛女。說得更離譜的，甚至私傳梅姐親自動手的命案就幾十個，很恐怖。
梅姐繼續說道：「錢老太爺是老前輩了，能得他照應，也是我們這些後輩的福氣。不過拜師這事情不是小事，得照顧北邊老爺子的意見。呵呵，上了年紀的老人，脾氣多少都有點執拗的。」
「北邊老爺子」，說的當然是啟御王爺。梅姐作為他的義女，遇到這樣的大事確實該說一聲。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拜師禮，還牽扯到啟御和錢世通這兩個超級大梟之間的關係。這兩人一生對峙了幾十年，有合作也有爭鬥，誰知道啟御是否會對錢世通有沒有什麼意見。
這一點陰妍能理解，而且來之前錢世通也就已經預見到，啟御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陰妍頷首說道：「梅姐想得周到。」
既然事情尚無定論，陰妍也就沒有離開海陽，而是住在心怡酒店裡等消息。梅姐和李清芳則被周東飛帶著，返回市南郊的別墅。一路上，梅姐都在討論結盟的事情，只有清芳大美人兒悶悶不樂，還在暗恨周東飛安排房間的那句話。女人要是較了真，持續的時間是相當漫長的。
現在才九點多，啟御應該還沒睡下。梅姐和周東飛商量出一個最終意見之後，就撥通了那邊的電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向啟御說了說。啟御一聽，當即笑了笑說：「怎麼，怕義父生出醋味兒？呵呵！丫頭，只要對你的發展有利，你就放心大膽的做就是了。」
「可義父您覺得，這個對我們是不是有利呢？」梅姐徵求啟御的意見。說是徵求，也無非是周東飛的授意。這樣問一下，也顯得尊重啟御這個老前輩。
啟御不愧是人老成精，當即點明了其中的關鍵：「有利，當然有利！錢世通虎死不倒骨頭架子，影響還是相當巨大的。利用他的影響，可以穩固你現有的地位，加快你的發展，同時讓邱得用更加忌憚——反正和邱得用是很難調和了。至於說錢世通翹辮子前會不會另立新的繼承人，其實對你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只要有那麼三五年的時間，你的影響力肯定遠遠超越了現在的錢世通。到時候，即便你不繼承他的什麼勢力，也已經無關緊要。」
「義父看得透徹，呵呵。」梅姐笑道。
「透徹什麼啊，你們兩個不已經商量好了嘛！問一問我，也是照顧我這把老骨頭的感受，以為義父看不出來？呵呵！」啟御慧眼如炬、一針見血，「能想出這麼刁滑、偏偏又不得罪錢世通的壞主意的，肯定是東飛那小子。丫頭你還不夠壞，暫時沒這個道行，呵呵！」
「既然能一眼識破刁滑，老爺子您也不善良哇，哈哈！」周東飛自然聽到了啟御的話，哈哈大笑。啟御在電話那邊聽到此言，笑罵了一句「小犢子不知老少」。
心怡大酒店裡面，陰妍也把這個情況通報給了錢世通。錢世通沒想到周東飛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感覺有點出乎預料。不過，畢竟他也是一個翻江倒海幾十年的人物，洞察力不比啟御差哪裡去，隨即認識到了其中的關鍵，不由得一聲笑。
「老太爺，這個條件您看……」隔著電話，陰妍沒聽出錢世通的笑聲是什麼意思。
「答應他們吧！當今地下世界的年輕人，都這麼刁鑽嗎？！」錢世通笑道，「他們這是在借用我們的名號，或者說借『勢』；而我們如今形勢不妙，需要借他們的『力』。所以，各取所需吧。」
勢力、勢力！很通俗的一個詞。可兩個字分開來看，卻又有了不同的味道。
錢世通名頭響，影響深遠，可謂「勢」大；而梅姐如今手下強將如雲，飛速崛起，可謂「力」強。二者相互結合，同樣會產生巨大的效用。
「那好，我心中有數了。」陰妍說。
有了啟御王爺的首肯，事情基本上定下了。第二天一早，周東飛和梅姐就找到陰妍，說商量一下何時舉辦這個拜師的儀式。而陰妍跟錢世通溝通之後，確定在三天之後。時間有點急促，但錢世通的收徒似乎和啟御認乾女兒不一樣，有些隱秘和忌諱的地方，不容別人「參觀」，所以也就省去了通知地下世界各路豪強的時間。當然，等到儀式結束之後，必然還是要通告全國地下世界的。
只不過，陰妍隨後說的一番話，卻讓梅姐感覺大受其害。以至於隨後的幾天，都一直在背誦和記憶。陰妍所說的，是錢世通收徒時的規矩！
比如錢世通的核心集團叫什麼稀奇古怪的「天門山」，下面分仁、義、禮、智、信五個堂口，「山門」內各類人物的等級劃分，以及拜師儀式上的規矩，等等等等。梅姐聽了之後就覺得頭大，太繁瑣了，簡直就像是恐怖組織啊！
而周東飛聽了這些，卻彷彿有種「果然如此」的味道。因為，他已經看出錢世通的真正來歷了。這些萬年老妖一樣的傢伙，果然個個來歷不凡。
而最讓梅姐暈暈乎乎的，是其中什麼門派規矩。不好意思問陰妍，她只能背地裡滿是疑惑地問周東飛：「不會是什麼反動組織吧？！」
周東飛笑道：「沒什麼。雖然不是被政府正式確立的組織，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害性，無非是一種傳承罷了。」
「那你肯定知道這個組織的來歷了，對不對？」梅姐好奇的問道。
「哥老會！裡面的成員，俗稱『袍哥』。」周東飛說道，「這是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組織了，滿清末年最為繁盛，主要聚集在蜀中省。錢老太爺發跡於蜀中，又能牢牢控制那個地方幾十年，當然離不開這個龐大勢力。經歷了多少年的變遷，這個龐大組織已經消沉了很多，基本不公開露面了。所以錢老太爺即便是哥老會的成員，也一般不以這個袍哥大爺的身份出現。除了這拜師收徒——也就是他們說的開香堂的時候，才會這麼隆重。」
梅姐撇了撇嘴：「哥老會？袍哥？一聽就是男爺們兒混的，姐加入進去合適？而且，這名字不好聽，一點不拉風。」
「拉風不拉風，不在於名字，而在於實質。假如你知道這個組織一百年前意味著什麼，就不會在意名字的好壞了，呵呵。」周東飛笑道，「準備一下吧，明天啟程趕赴晉中省。真是可笑，哥老會大梟收重要弟子，竟然不在蜀中本地。」
錢世通在地下世界的掌控範圍本來最大，但現在也只有晉中和滇雲兩省比較可靠安穩了，而且兩省並不接壤。當初借助郭夢莎和夜十三之力抗拒衛瘋子之後，錢世通等人就轉移到了附近的晉中省。
把海陽這邊的事情安頓了一下，同時叮囑呂奉笙和白家林、肖無相嚴密防備著南邊的邱得用，周東飛等人這才趕赴晉中省。一下了飛機，等在那裡接待的有兩撥人馬。一方面是夜十三帶著幾個兄弟從長安過來接應，另一方面——是晉中的龍家。
龍家的家長是秦缺的弟子，也是錢世通集團在晉中的爪牙。當初楊家為了緩和局勢，還曾私定了李清芳和龍家少主龍易白的婚事。只不過在龍江的時候，龍易白被周東飛猛摑了七十二個嘴巴子。
錢世通特意讓龍家人來迎接，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