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初露鋒芒 第172章龍袍 文 / 青狐妖
第172章龍袍
回去的路上，梅姐有著和馬一本同樣的疑問。
「這麼爽快就答應他們了？只要他們一曝光，咱們就等於得罪了邱得用和衛瘋子喲。」
「想想長遠吧。」周東飛一邊開車一邊說：「沒有了黃霸圖，啟御一蹶不振；沒有了秦缺，錢世通大受打擊。姐你現在已經被托上了峰頂，想退下來是不可能了。萬一將來我有什麼三長兩短……」
「不許瞎說！」梅姐臉色有點蒼白。她已經不能失去周東飛，哪怕不作為她的男人，僅僅就是自己的兄弟。
「嗯，也就是個未雨綢繆的意思吧。」周東飛笑道，「呂奉笙性子直、潛力大，可堪大用。家林和夢莎等人雖然很強，但終究難以達到秦缺和衛瘋子那個層面。但是，這個呂奉笙卻很有希望。再說了，既然是在這條道兒上混的，誰沒有經歷過幾次風吹浪打？既然咱們以前不怕秦缺，那麼得了呂奉笙這幫手之後，也就不用懼怕衛瘋子。此外，馬一本貌似猥瑣，但似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怎麼說？」
「秦缺掛掉的時候，馬一本和呂奉笙正在逃亡途中。而秦缺的名頭兒雖大，但也只是局限在地下世界。但馬一本卻能在倉皇而逃的過程中，得知秦缺的死訊，這很不正常。至少說明，這小子在地下世界中的消息很靈通。」周東飛笑道，「所以，得了這兩個人，我覺得值得，也不用擔心衛瘋子來找麻煩。」
「更何況，咱們還即將和啟御同盟？」梅姐問。
「呵，咱們的『女皇』終於會用地下世界的思維來考慮問題了。」
「找打，你這妖怪！」
第二天一早，周東飛就專門派人到那小胡同裡接呂奉笙和馬一本。當然，表面上說是梅姐派來的。用的車就是那輛奔馳S600，這也是心怡集團目前最好的一輛，待遇不低。
當車子駛入了市南郊的別墅區，在距離周東飛住的那棟別墅大約五百米外停下。附近挨著門牌號的別墅沒有空著的，只有這個距離最近。
一身傲骨但無傲氣，呂奉笙時時都表現出這樣的一種特質。而馬一本，則似乎始終保持著猥瑣程度近乎內外兼修的異類風格。
而讓周東飛眼睛一亮的，是車上下來的一位老太太。大約六十多的年紀，穿著很樸素，彷彿普通的市民大媽。但她的衣服很整潔，像是個很有素養的老年女性，應該還有些文化。真不知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生下馬一本那樣的妙人。
這位馬老太太身體似乎不太好，老是咳嗽，走路時左臂甚至需要呂奉笙攙扶著，右手則拿了一根竹子枴杖。
「大娘您好，我是吳曉梅，這位是周東飛，我們都是一本和奉笙的朋友。」梅姐向前接過了馬老太太的左臂，呂奉笙也沒有謙讓。
馬老太太笑看著梅姐，嘖嘖讚歎「這姑娘真俊俏」，以至於梅姐都有點不好意思。馬一本卻有點發愣：想不到這麼聲名赫赫、神仙般的女人，竟然還有這一股女兒家的嬌羞。
「這房子太大了吧，我們娘仨住真浪費了。」馬老太太看著眼前的別墅說。其實，這已經是附近最小號的一棟了。倒不是梅姐和周東飛圖省錢，而是覺得三個人若是住得太寬敞，會有點空蕩蕩的感覺。
梅姐笑道：「不大！將來等您老人家有了兩房兒媳婦，再抱一堆小孫子，還可能嫌小呢，呵呵。」
一句話說在了馬老太太的心坎兒上，於是老人家笑得燦爛。不過周東飛卻有點暗自發笑的味道：哪個女人要是跟了呂奉笙這個英俊美男，或許算是福分；但要是不小心落在馬一本這坨牛糞上，就有點另類的喜感了。
梅姐陪著老太太去了房內，呂奉笙和馬一本則陪著周東飛在院子裡站著。周東飛點頭歎道：「家有一老，如同一寶，呵呵。」
呂奉笙似乎有所察覺，眼神一緊。馬一本則笑瞇瞇地不說話。
於是，周東飛繼續笑道：「既然老太太願意留在海陽，我看二位也不能一直空著手給她老人家養老吧？一本兄雖有些『藏貨』，但不是長久之計。要不然，好歹在我們的心怡集團裡掛個名兒，每月也領點薪水？」
「行，多謝飛哥想這麼細緻。」馬一本笑道，「我手裡那些東西，確實上不了檯面，而且一直做那挖墳掘墓的勾當也不是正路。既然飛哥願意給碗飯吃，那是最感激不過了。」
呂奉笙只是點了點頭，示意無所謂。反正他就是來投奔的，總不能白拿好處不做事。
「自家兄弟，不要客氣。」周東飛說，「對了，過幾天我和梅姐會去一趟龍江，奉笙兄要是方便，一同去怎麼樣？」
「龍江？可以。」呂奉笙眼皮子一動，似乎隱約猜到了周東飛要去做什麼，試探著問，「難道是趁著這混亂世道，朝啟御下手？！」
周東飛啞然，想不到這呂奉笙一張嘴就這麼猛。不過明明以為要向啟御下手，這貨還敢毫不猶豫的答應，這份膽色就不一般。馬一本卻哼了一聲，似乎覺得呂奉笙的問話簡直太拙劣。他抹了抹狗舔的頭，撇著嘴說：「長點心眼子好不好？這時候只能趁機拉攏啟御，哪有再跟他對立的道理？！飛哥已經和錢世通死磕了，或許不久會因為咱們而得罪邱得用。要是再向啟御下手，得，三大梟全搞遍了，那是找虐！」
周東飛笑著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啟御王爺邀請我們見一見。他已經和我們初步達成同盟了，但還沒有面對面談過。所以此行風險不大，奉笙兄去了也是給我們撐撐門面。」
要是有呂奉笙這樣的猛人在一側，估計啟御對梅姐的評價會更高。左有周東飛，右有呂奉笙，這樣的陣容堪稱豪華。別說在年輕一代，就是縱觀三代高手，也已經很難湊齊這樣的左膀右臂。
呂奉笙沒有生氣，他似乎天生就沒有生氣的習慣。特別是面對馬一本這個義兄，更是懶得計較。
馬一本則若有所悟地說：「難怪飛哥昨天問我要『扎眼點兒』的藏貨，想必是給啟御王爺帶一份見面禮吧？」
這貨雖然面容猥瑣、貌不驚人，但真的是個人精。
「確實。怎麼，難道一本兄真的有點好東西？要是捨得割愛，咱們親兄弟明算賬，呵呵。」
「別，我還丟不起那人。」馬一本訕訕一笑，「東西不是很值錢，但啟御估計會喜歡。如果飛哥覺得合適，直接拿去用就是了。要是談錢，就是趕我們離開海陽了，呵呵。走，咱們到屋裡去說。」
到了裡面，馬一本從一件裹裡取出一樣東西，軟綿綿的。這貨咧著嘴笑道：「我就這麼保存，別笑話。其實很多古物沒那麼金貴，藏得嚴嚴實實也不見得有必要。」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裹。頓時，周東飛眼前一亮！
滿清龍袍——這是真貨！
滿清皇帝穿的衣服，分禮服、吉服、常服、行服、雨服、便服等。而世人常說的「龍袍」，多半指的是吉服——就像眼前這一件！
這是一件明黃顏色的袍子，繡著八條五爪金龍。下擺上繡著波紋狀的水腳，意喻著「海水江涯」；水紋上有山石寶物，象徵著「山河一統」。
世人常說九五之尊，以為龍袍上繡著九條龍，其實都是誤解。這龍袍前胸後背各一條龍，前後裙擺上各兩條，兩個肩膀上各「扛著」一個，一共是八條龍。不過肩膀上的前後都能看到，故而前後看去都能看到五條。至於說到「九」這個數字，是因為帝王本人也是一條龍，加上身上的八條剛好湊齊了這個象徵至尊的數目。
「現在這東西流傳下來的也有一些，尋常品相的也就是值幾十萬。」馬一本有點得意地笑道，「不過這一件有點來頭兒，所以價值估計要高一些。」
「怎麼說？」周東飛雖然在這方面也很專業，但畢竟不如馬一本這個職業盜墓賊。
馬一本笑道：「當初亂世，土軍閥頭子、十二軍軍長孫殿英帶兵，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掘開了乾隆帝的裕陵和西太后的定東陵，喧嘩一時。而這件龍袍，就是那個時候從乾隆裕陵裡流傳出來的。有了這個典故，文物價值自然會高一些。而且乾隆朝天下富足，這件由江寧織造的龍袍質量很高，也比尋常的龍袍奢侈了點。當時一個參與掘墓的軍官的後人保存著這東西，他家裡急著用錢，被我幾萬塊錢就坑過來了，嘿！」
「果然是好東西，若不是急著用錢，估計翻兩番的價格人家也不捨得給你！」周東飛笑道，「對了，昨天你似乎還說手頭也缺錢花，怎麼回事？」周東飛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慚愧！」馬一本搖了搖頭，「這不是老娘一直胸悶氣喘，用了好長時間中藥了，卻不見效，所以想帶著老人家去大醫院裡瞧瞧。我手裡面沒存什麼錢，剩下的一些也因為逃命太急，都來不及帶過來。呵呵，這年頭手裡面沒有個十萬八萬的，誰敢往醫院裡跑。再說了，在遇到你和梅姐之前，我們還得準備長期租房子、過生活。」
「嗯，下午或明天，你就帶著老太太去海陽市立醫院，真不行就去省城，別拖。」周東飛說，「至於錢，我下午就讓人送來，呵呵。咱倒是不怕醫院黑咱，要是敢亂開藥、亂檢查，老子一分錢不給，他也得把病給治嘍。」
堂堂地下世界的大頭子，要是沒這點本事才叫意外。
「謝了！那錢從我的薪水裡扣就行。」馬一本笑道。其實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這點錢不算太多。別看馬一本手頭很緊巴，那也是因為這傢伙來錢快、花得也快。
「扣什麼扣，這件龍袍不值能抵多少錢呢，呵呵！」周東飛毫不客氣的將之收入囊中，似乎天經地義。
娘的，啟御王爺喜好古物，更喜歡滿清皇家的東西。更何況，龍袍和上次的乾隆鏈章一樣，有一種特殊的、代表權勢地位的味道。老頭兒要是見到了他老祖宗地地道道的龍袍，不知會樂成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