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陣前索吻 文 / 楊奇
第77章陣前索吻
那人怒道:「老不死,你還睡得真快!」一頓,道:「乖徒弟,我不想見外人,尤其是女人,你們趕快走吧,我也休息去了……」
風斯從第三次起來時便已經察覺到這兩人似乎正在以一種極為特殊的方式教導著自己和昊天的修為,而這密室四周似乎也一直無人來打擾他們,此時看了看昊天,昊天也正看向他,兩人此時反倒不像仇敵了,均往外走去。而一直縮在宇老邊上的那個少年彷彿一覺睡醒了,也站起身來出去了。
風斯靠著門口最近,所以幾步便已經到了門口,而身形似乎也比之前輕盈了很多,心中不由暗忖:不會是被電的整個人浮起來了吧?怎麼感覺速度快了很多?
邁出門口,頓時兩柄長劍橫掃而來,風斯看也不看,直接用手由上而下一揮,觸到長劍的那一刻,他手中亮了一下,傳出叮的一聲,兩柄長劍已經從中切斷,劍身前半段也如兩把匕首般飛射出去。
只聽兩聲慘叫,兩個絕情軍士兵嚇得攤倒在地,而旁邊正站著一個人手中捏著那兩個劍身,顯然剛才是這人在最危急時刻擋住了兩把劍。
風斯轉身看著這人,心中頓時一驚,暗道:沒想到軍隊中也藏有這樣的絕色。
原來這是一個女人,一身深藍色軍服,看不出軍銜,但是挺的筆直的身軀凹凸有致,一個大帽子正蓋在頭上,從露出的髮絲來看,應該是一頭金黃色的秀髮,俏麗的臉龐上一雙深邃的藍眸正看著風斯,微微露出微笑的嘴角顯然對於風斯的髮型更有興趣。
風斯也是看了一會才發現這美女對自己比較關注的地方似乎是頭髮,這才想起剛才被裡面那個老瘋子的「破電」電出了一個爆炸頭,從手摸摸似乎也沒什麼用,只好認命的搖頭苦笑。
那美女似乎對於風斯的神態更有興趣,道:「你身手不錯,袖中藏了什麼利刃?居然一下就斬斷兩柄真流劍。」
風斯暗笑,剛才是瞬間爆發出的光刃一幻即散,這也是剛才被那老瘋子連擊碎四次光刃後才可以自由轉換的,畢竟既可以避免為了穩定光刃而耗費大量真氣,又可以得到光刃的威力,同時可以解決身上沒帶兵刃的弊處。
這時昊天已經從房內走出,道:「姐,他用的是光刃,不是普通兵刃。」
這個絕情軍美女一怔,道:「光刃?」
昊天沒去解釋她的疑問,只笑道:「你知道他是誰麼?」
那美女看了看風斯,忍不住掩嘴笑道:「這個髮型很有意思,如果見過我一定有印象的。」
昊天道:「他就是風斯。」
那美女瞪大眸子,看了看昊天,又看了看風斯,道:「你……你就是那個風斯?」
風斯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何身份,點了一下頭,便轉首對昊天道:「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吧?」
昊天猶疑了一下,道:「是為了她?」
風斯點頭道:「對,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只想單獨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的回答我。」
昊天看了看那邊的美女,道:「姐,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那美女面露薄怒,道:「說什麼話不想讓我知道。她是誰?」
昊天走到她面前,一把摟住她,將耳朵湊在她耳垂邊說了幾句話,風斯在一旁看著,心中總覺得一陣奇怪,這女的真的是昊天的姐姐?但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昊天與她講完了,那美女瞪了風斯一眼,道:「下次去海凡找你。」說完,便帶著兩個士兵走了。
剩下的兩人如好友般並肩前行,走了一段後,昊天忽然道:「我首先道歉,上次在東餐會館之所以會偷襲你是因為奉了師父之命,殺死所有知道此事的人。」
風斯愕然道:「你這麼說的話,你那兩個同伴豈不是……」
昊天悠然一笑,道:「當然已經死了。」一頓,道:「不過他們也算是因公而死,所以各自都有筆不少的撫恤金。」
風斯看著他斯文俊秀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寒,腳步一頓,想起一事,道:「那剛才裡面那個少年?」
昊天道:「他當然沒事,有宇老護著他呢。」
風斯放下心來,道:「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對妃文做了什麼?」
昊天輕輕一歎,道:「我知道風兄是怎麼想的,不過風兄可以想想,如果我想要美女的話,聯邦軍隊中這麼多我都可以挑,為何要用那種卑鄙手段得到一個女人?更何況小弟的條件雖不似風兄如此好到可以讓雅小姐垂青,但是自認也不算太差,只要下下功夫還是有些實力的。」
風斯道:「我只想知道,在你綁架她的幾天,發生了什麼?」一頓,道:「你綁架她是為了引出我吧?」
昊天道:「那是有一天我在海凡見到妃文去給你送衣服,所以誤認為她與你的關係比較特殊,所以希望抓住她來交換你,可惜我沒想到的是你那幾天居然不在邦都,無奈之下我想把她放走,可是她自己反倒不肯走了。」
風斯心中早已想好數種昊天可能的說法,但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答案,當下問道:「她為何不肯走?」
昊天苦笑道:「我當時也是那麼問的,可是她說如果我現在放他走了,她便誣賴我說我強姦她。」一頓,道:「當時的情景我只好無奈的帶她走了,而事實上當我綁架她時她也一點反抗都沒有,當時我還以為她是不及反抗,後來才知道她根本就是故意被我抓走的。」
風斯心中充滿了為什麼,此時昊天忽然轉首道:「風兄知道為什麼嗎?」
風斯看著他,顯然滿是茫然,昊天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道:「她想知道你是否會來救她……」
風斯一震,但隨即穩住神情,道:「我當然會去救她,不過你這樣的理由未免太拙劣了,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昊天一攤手,苦笑道:「風兄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風斯道:「那你們今早的對話是怎麼回事?」
昊天神情一震,但隨即露出愕然的表情,道:「原來從那時開始風兄便已經發現我了。」一頓,苦笑道:「也怪我不好,那天夜裡我把她帶到了我自己的住所,然後……哎,也怪小弟自控力不夠,所以趁著她昏睡的時候偷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後來醒來不知怎麼,她就知道了,還認為我趁著夜裡把她……」
風斯怒道:「胡扯!如果只是吻一下,她怎麼會認為你把她……」怒不可遏的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一掌便打向了身側的昊天,這掌因含著努力,比平時要厲害的多,只見昊天動也不動的,硬承了這一下,掌力觸身,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也跌飛出數米。
風斯一驚,怒道:「為何不躲?」
昊天倒在地上,好一會才緩過勁來,一陣猛咳,道:「這件事我本就有錯,別說是挨風兄一下了,就是此刻風兄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反抗的!」
風斯不怒反笑道:「好,那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手掌在空中一劃,手間一片白光閃過,一把光華四射的光刃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昊天倒在地上,按著胸口,顯然剛才那一下不輕,道:「風兄如果要殺我,就請便,不過將來不要後悔。」
風斯冷冷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殺你都不會後悔的。」說著,光刃一劃,便朝昊天胸部掃去。
就在光刃的寒氣侵入昊天體內的那一刻,一股雄渾至極的真氣猛地出現,昊天週身泛出一陣紫光,光刃鐺的一下劈了上去,但竟然全部被擋在了紫光外面。
風斯心中暗驚:這剛出來的人是誰?怎麼光憑真氣罩就擋住了光刃?
只見昊天身後站著一個毛髮稀疏的老者,高大的身材,冰冷而僵硬的面孔上毫無表情,看了看風斯,單膝對昊天跪下道:「對不起少爺,老奴失職了!」
昊天歎道:「周叔,你何必自責,風兄是我極為敬仰的一個人,他如果要殺我,我當然不會反抗。」
那喚做周叔的人目射厲芒,道:「主人交給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少爺,不管是誰,都不可以殺害少爺,除非……他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風斯心中冷笑:這昊天明擺著知道身邊有人保護所以才故作大方,真是可笑。當下光刃一揮,道:「那就來吧,我看需要多久能把你變成屍體。」
周叔冷冷的看了風斯一眼,道:「年輕人,不要太狂了。」說著,身子往前一撲,雙手就抓在了光刃之上。
風斯立刻將全身真氣貫注在光刃之上,頓時光刃光華大放,所發出的亮度比之剛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而那高大的老人似乎一點都不畏懼,雙手依舊抓著光刃,但也明顯可以看到手邊的那層紫光正不斷被光刃的白光侵入。
周叔忽然一聲低喝,腳下忽然一跺,整個人身形飛起,雙腳連環飛踢來。
因為光刃被抓,所以風斯也沒法閃躲,身子一側,手上一鬆,竟然將光刃脫手,同時人亦飛起,往後一退。
那周叔心中暗喜,剛才被光刃強大的寒氣逼得沒辦法了才冒險使用這招,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進攻。只要沒有光刃,對付這小子就太容易了。
就在這時,昊天忽然高呼道:「周叔快把光刃扔遠。」
風斯冷冷的聲音傳出道:「來不及了。」
一直被周叔緊抓著的光刃此時忽然前半段出現裂縫,而後片片裂開,轉化為了無數光點,朝周叔身上打去。
周叔雖聽到警告聲但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無數點寒芒朝自己飛來,慘叫一聲,手上一鬆,高大的身軀在空中竟被再次震起,直到震到秘道的頂上,才彈下來。
「咚」的一聲落地,連吐數口血,奄奄一息的倒在那裡。
風斯手一伸出,那個還剩一半的光刃竟然自己飛了過去,昊天歎道:「沒想到風兄的真氣控制竟然達到了『心念操控』的地步,這光刃竟然能先破後立,著實讓人吃驚了一把。」
風斯冷冷道:「看這回還有誰來救你!」
昊天勉強站起身來,苦笑道:「風兄難道還沒出來嗎?這裡唯一能救小弟的就是小弟自己而已,其他人的級別都比你我要低些。只要我肯反抗,風兄怕也沒那麼容易傷我。」
風斯光刃一劃,破空聲傳出,道:「那我們試試?」
昊天搖首道:「不,既然風兄不肯信我,那我便以死來證明我的清白。」接著仰首一副待死的模樣。
這下風斯開始糊塗了,原本他以為昊天是故作姿態,然後靠人搭救,但沒想到到了這這時,他還是這副模樣,尤其昊天一副清秀斯文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所為,風斯也根本不信他會幹出那樣的事情。
風斯心中一猶豫,昊天忽然開口道:「風兄知道為何小弟要一反過去所為,來想得到風兄的理解麼?」
風斯心中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就憑昊天以前曾經對他的所為,自己就不可能放過他,那為何要在妃文這件事上昊天要作出如此的讓步?
昊天歎道:「一方面,是我在不斷的接觸下對妃文產生了真正的好感,所以對於你這個被妃文視作平生知己的人不忍動手,另一方面……也是關係著整個聯邦大局的,目前亂局已經微顯雛形,聯邦能否存活下去,雅小姐將在很大一部分因素,而風兄作為她最親密的人,我再多一個膽子也不敢動手啊。」
風斯不動聲色的道:「聯邦不是在所亞德的領導下穩定無比麼?為何要說亂局微顯雛形?」
昊天愕然的看了風斯一眼,道:「難道風兄不知道嗎?所亞德大權已經不穩,白越在臨死前召開了聯邦大會,提議雅小姐作聯邦最高首領,這在聯邦大會內部會議上已經獲得通過,現在需要的就是獲得獨立**官的支持,執行彈劾所亞德的程序。」
風斯震驚道:「這些是何時發生的事情?」
昊天道:「就是昨天晚上。因為白越召開會議是極為秘密的,所以直到晚上才有人捅出來,並拿出了會議紀要,而一直被人忽視的《無為法典》獨立**官也在白越被刺的前一天收到了聯邦大會主席的主席令,將彈劾所亞德進入實質操作階段。」
風斯一驚,沒想到昨晚自己和心一待著逆地,外面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心一現在在哪裡?
想到心一,他心中便開始焦急起來,但仍舊保持著表面的冷靜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昊天看了看風斯道:「我可以告訴風兄,不過還請風兄不要透露出去。」
風斯不置可否的道:「你說。」
昊天道:「我父是聯邦總理大臣辛格萊爾。」
風斯表情終於出現變化,臉上露出驚愕無比的表情,他自然沒有忘記冥月的交代,要通過調查辛格萊爾去尋找她的弟弟。心中思索一下,道:「據我所知,辛格萊爾並沒有兒子。你究竟是誰?」
昊天愕然道:「沒有兒子?」隨即笑道:「噢,那只是對於外界來說的,畢竟父親當年一路得罪了不少人,他為了保護我,所以就一直秘密培養我,很少公開露面。」
風斯這下終於有些相信了,因為他曾聽冥月說過,辛格萊爾在她們被抓後多了一個小孩,但是她出來後卻又找不到任何關於辛格萊爾養子的線索。看了看昊天,心中徹底猶豫了,如果這個昊天真的就是冥月的弟弟,自己肯定是不能動手的。這該怎麼辦?
昊天見他猶豫了,不由道:「你相信我了嗎?我真的沒有動過妃文。」
風斯眸中射出了複雜的光芒,剛要說話,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不要殺他!」
風斯愕然轉首,只見一個白衣女孩正朝這邊掠來,光聽聲音他就可以知道這人就是妃文。
果然林妃文一掠過來便擋在了昊天身前,道:「不要殺他!」
風斯看著妃文,見她秀美的臉上憔悴無比,而雙眸紅腫,顯然是剛哭了不久,心中暗歎,道:「為何不能殺他?」
妃文似乎有些不敢看風斯,低頭道:「總之就是不可以,風斯,你……你如果還把我當作同門的話,就現在放過他。」
風斯眸中寒芒一閃,道:「如果我說不呢?」
妃文抬起頭來,眸中的淚珠已經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道:「那你就先殺了我!」
如果不是聽到他們的對話,光憑妃文現在的表現,風斯肯定認為是妃文對烈雲變心了,但是早上的那個對話又是什麼意思?妃文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眸子緊盯著妃文,妃文這次倒是堅決無比的看著他,但眸中的淚水依舊止不住的滑落。
風斯看著這幕,心中忽然想起了柔姐,當日柔姐阻止自己殺飛雲,似乎也是這般情景,心中深處一股怒氣控制不住的冒了上來。
大概是感覺到了風斯身上的怒火,妃文顯然被嚇得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了,就連一邊的昊天都生出了戰慄的感覺。
風斯的雙手微微顫抖,怒氣逐漸轉為殺氣,四周生出一片寒意。
林妃文顯然感覺到了風斯的殺氣,螓首仰起,閉上眸子,顯然隨時準備風斯下手。
風斯腦中再次閃過柔姐半裸的躺在床上引頸待死的樣子,手中真氣一聚,甩手便朝旁邊的牆壁一下,轟轟聲響起,堅硬的石壁竟然被炸出一個大洞,可見風斯這下力量多足。
「好自為之。」
風斯轉身往外走去,冷冷的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妃文忍了許久的哭泣聲終於出現,整個人了也攤坐在地上,掩面大聲哭著,旁邊的昊天趕忙低語安慰。
風斯麻木的聽著這些聲音,走出了秘道,到了門口兩邊的士兵還沒留神,他便腳下一踏,縱上空中,飄飛而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冷風吹面,風斯心中也稍微冷靜了一些,剛才那一下與其說是對妃文的怒氣,倒不如說是因為柔姐而引發出來的,昊天肯定是不能殺了,畢竟在搞清楚他與冥月的關係之前,他都是冥月親弟的最大嫌疑。
他暗歎一口氣,身形迅速飛回海凡學院的住所,換了一套衣服,把頭髮又弄平整後再次走出那裡。
昊天給的信息如果不錯的話,那麼心一現在便是最危險的人,彈劾所亞德的目的是為了讓心一上台,如果心一此時出事,那麼那些人彈劾所亞德就缺少了最大的動力。
他迅速走到海凡教務樓,這才發現整個海凡人員稀少,走了好一陣拉到一個人詢問才知道整個學院的人都跑去觀看排位賽去了,再問心一下落,那學生搖首道不知。
風斯猶疑了一下,縱身朝中心廣場飛去,這是全聯邦性質的大會,所以主會場地點放在了開幕式的中心廣場,這個可以容納至少數萬人的地方。
人在空中,見街上人都變得少了,而越接近主會場,人越多,他心中一動,這個排位賽倒是很好的轉移了公眾的注意力,如果此時在邦都的其他地方發生了什麼,那就誰也不會注意了。
眼見就要越過伯拉迪城進入新省了,風斯心中忽然一動,想起這時候是不是該去跟冥月說一下發現昊天的事情,畢竟她可以通過席耀天驗證一下真實性,有了人名畢竟要好查些。
想到這裡,身形一轉,朝伯拉迪城的某一角飛去。
風斯剛到冥月家門口,忽然門內傳出一陣劇烈的喘息聲,隱隱的還可以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他不由一呆,暗道:席耀天不會在這個時候跑來找他吧?現在應該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最忙的時候才對。
站在門口,精神異力朝內延伸去,只聽冥月那充滿誘惑的聲音道:「好人,快點吧,你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另外那人喉間發出低低的呻吟聲,道:「好了好了,快了……」
裡面兩人猛地傳出一陣劇烈的呻吟聲以及不停的喘息,風斯一陣尷尬,趕忙切斷精神異力,但心中仍是有些奇怪,裡面那男的聲音似乎比較年輕,應該不是席耀天。
過了好一會,裡面忽然傳出腳步聲,風斯趕忙往邊上一閃,果然見一個藍色年輕人從裡面走出來,迅速消失在了樓內。
風斯走上前敲門而入,冥月慵懶的聲音道:「又有什麼事情啊?難道還沒折騰夠……」
聲音嘎然而止,顯然是看到了門口那人不是剛才那年輕人,而是風斯。
風斯也是一呆,大概是剛結束,所以冥月身上只批了一件薄紗,胸前雙峰及身上毛髮都分毫畢現,冥月尷尬的看了風斯一眼,道:「是你啊,你先進來吧!」
一進去,冥月轉身道:「你去坐一會,我洗個澡。」
這房子很小,只有一個小廳,和一個小臥室,風斯不想待在客廳聽那邊浴室傳出的洗澡聲,也不想看見臥室內到處放著的內衣,便只好躲到陽台去,看著被條條框框分割出的天空,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這麼發了一會呆,身後忽然傳來浴後的清香味,以及一聲輕喚,風斯轉身一看,只見冥月已經穿了一件浴袍,似乎是怕風斯尷尬,外面還罩了一件外套,徹底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冥月道:「剛才……呃,剛才那人是他身邊的一個保鏢,因為經常幫我所以……」
風斯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道:「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關於你拜託我的事情。」
冥月眸子一亮,激動的道:「找到了嗎?」
風斯將昊天說了出來,冥月嘴邊不住的念著昊天這個名字,眸中淚花連閃,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風斯道:「你可以確定嗎?」
冥月道:「不要緊,有了名字我就可以去查了,昊天昊天,這個名字不算太陌生,應該可以查到。」
風斯默然道:「那最好,沒事的話我走了。」
冥月臉上原本的喜悅忽然消失,頓了一會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
風斯一震,忙道:「沒有沒有!」
冥月深吸一口氣,走回臥室,點起一根天香絲,道:「沒什麼,這很正常,我本來就是別人的情婦。」
風斯知道肯定是剛才自己的態度勾起了她心中的隱痛,走過去,拿掉她手中的天香絲,道:「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冥月呆呆的看著風斯,好久後歎了一口氣,道:「對不起,剛才是我感情失控了。」
風斯愕然的看了冥月一眼,見她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神情,只是眸中還留有剛才的失落,他知道冥月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但沒想到只是這一瞬便已經調整好了。冥月忽然道:「這幾天席耀天都忙著聯邦大會的事情,不過通過我打聽來的消息你要密切注意自己與雅心一的安全。」
風斯道:「為什麼?難道他們要動手?」
冥月道:「難說,剛才小標跟我說,他們正在準備刺殺人,在他們列出的名單上,就有你和雅心一的名字。」一頓,看出風斯的疑問,解釋道:「現在大部分都認定你和雅心一之間存在戀人關係,都認為只要刺殺了你,雅心一便會專注為你報仇,而對聯邦的爭權沒有興趣。」
風斯失笑道:「他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冥月看著他,道:「你千萬別掉以輕心,據我所知他們談起你和雅心一是並不是害怕實力不夠而不下手,而是怕影響。你和雅心一都不是無名之輩,雅心一如果他們不敢動的話,那麼現在動你是最正常的,尤其現在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武會上,如果你在某處被人發現殺死了,更大的可能會是那些學院的參賽者們。但是對於雅心一的影響卻是巨大的,雅心一從白越爆出提名她作為聯邦大會主席開始便是三緘其口,從不表態,有時甚至會有推辭的意思,但是越是這麼,他們就便是怕民望會倒向雅心一。」
風斯沒想到冥月居然會有這番見解,靜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她後面的話。冥月見風斯想聽,便繼續道:「本屆聯邦可以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前些年爆出的新人類事件便在高層引起巨大的反彈,而一直分割在聯邦之外的潛龍世家與愛華爾家族也依舊獨立在外,星際聯繫上只有最近才有智慧星人來訪,如果兩個星球之間能建成邦交,倒也可以抵去他過去的過錯,不過目前來看兩邊邦交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接觸。」
風斯默然的想道:如果是心一執政,那的確會很不一樣。首先心一幼年生活在無夢堂,潛龍世家肯定會支持她,其次心一作為一個武者,整個武學界對她的評價極高,而且她出自伯拉迪曾經呆過的聖劍閣,威望各方面都等於是伯拉迪的精神傳人,而在愛華爾家族那邊,目前擁有話語權的就是秋情與雷霆,雷霆肯定不是問題,關鍵就是秋情,但是秋情曾表示對心一很有興趣,會來邦都找她,這代表兩方就有談的條件。智慧星邦交上,只要自己肯暴露身份幫她在智慧星遊說,那成功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長歎一口氣,一切因素對於心一都是有利的,但是……
冥月似乎看出了風斯心情並不好,安慰道:「不用擔心,你只要保好你自己的命就可以了,雅心一那邊不用你來擔心,她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所以刺殺她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風斯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我還要去看一下那邊會場今天比武的狀況,所以我先走了,有消息找人去海凡通知我就可以了。」
冥月點頭道:「好。」兩人走到門口,冥月湊過來,在他臉頰邊輕輕一吻,道:「這是感謝你的。」
風斯聞著她身上浴後的清香味,心中知道她只是單純的感謝自己,並不涉及男女**,笑著點點頭,轉身離去。
出了冥月家,他便火速趕往中心廣場,當進新省時,他將漂浮改為了步行,一是新省城並不允許漂浮,二就是新省城人實在太多,除非是飛的很高,否則下面都會有人看到。
風斯隨著人流擠過關卡,這麼一路走了進去,旁邊的都是普通民眾,基本沒見過風斯,倒是有些少女不時的打量著氣質外形均出眾的他。
一路上,眾人均喜氣洋洋的,似乎這是一個節日般,而大部分人似乎都已經忘掉了白越剛被刺殺的現實,不知道這是不是所亞德所希望的。
風斯正想著,忽然前面人群湧動,似乎正在不停往後退,風斯因為不想傷人,所以不得已的也跟著往後退,正要問怎麼回事,前面已經有人在說了,原來是有人鬧事,大概是因為太擠了所以有了一些摩擦。
風斯不由皺眉,這裡人這麼多,誰會如此不自覺的在這邊鬧事?
忽然前面一陣殺豬叫傳出,同時一個聲音高叫道:「殺人了殺人了,有人在邦都鬧事了,快來抓啊!」
大概是因為人實在太多,所以聯邦的士兵也無法進去阻止鬧事,但風斯聽到聲音,不由得一愕,這聲音……
再也顧不得其他,身形迅速拔起,往前一飛,很多人還沒看清便已經落到了鬧事的空地了。原來這邊有人打架,兩邊行人也都自動避開,反而給他們幾個讓出了一塊比較寬敞的地方。
風斯一落地,頓時四週一片驚呼聲,這裡顯然還是有識貨之人的,看到風斯的身形便知道他不是普通好手。
此時空地中央正有四人,其中一人正抱著手直叫痛,而另一個人則繞著這空地滿處跑,還有兩人便在追他,看情形應該是三打一。
那邊打的人幾人還在滿處跑著,根本沒留意這裡又多了一個人。
風斯見中間被人追的那個,也就是剛才叫喊著殺人的那個正是秦易,看著這幾人的動作都屬於粗通武學的,秦易怎麼跟他們扯到一起去了?
忽然只聽其中一人高喊道:「傑克,你這個小子,再亂跑就別怪我就報告給老大!」
秦易腳下一滯,似乎怔了一下神,隨後便被那人一把從後面撲住,頓時撲倒在地,同時後面那人也跟上,一腳就踢在秦易身上,道:「你這個死小子真是活膩了,現在也開始扮人樣出來混了,每天上班不見你報道,你都跑哪裡鬼混去了?」
風斯聽到秦易的「藝名」知道肯定和秦易以前待的地下酒吧相關,心中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插手,但是見他們這麼打也不行,當下走過去,那兩人正毆的來勁,此時見有人拍他們肩膀,看也不看的罵道:「別妨礙我們辦事,滾一邊去!」
風斯見這裡堵的越來越厲害,知道再不用些手段這兩人肯定不會理自己,當下運起真氣雙手在兩人肩膀上一抓,往後拋去,只見那兩人跟玩具似的就這麼飛了出去。人群中嘩的一下,顯然是驚歎風斯的力道,而那邊一直在那邊鬼喊痛的人此時也忘了疼,呆呆的道:「你是什麼人?」
秦易原本一直用手護著自己不被打,此時見剛才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不見了,忙拿開手看見風斯,興奮的叫道:「師父!」
那人一聽是秦易師父,頓時瞪了風斯一眼,道:「好,你等著,等我們老大來收拾你。」
風斯哪會怕這些小混混,轉頭看了看秦易,皺眉道:「你在鬧什麼?怎麼跑到這裡打起架來?」
秦易委屈的道:「我沒有啊!我是……」一頓,道:「啊對了,師父,你趕快去新省南路。」
此時四周已經恢復了人來人往,風斯怔了一下,把他拉了起來,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什麼新省南路?在哪裡?」
秦易驚愕的叫道:「師父不知道嗎?就在新省城東邊拐角那邊,咦,奇怪,師母……噢不是,雅小姐說你認識的。」
風斯聽他提起心一,心中頓時一緊,問道:「什麼事情?心一現在人在哪裡?」
秦易道:「今天有比賽,所以上午大家都在那邊準備,後來雅小姐忽然回來了,跟特納院長還有無為院長關起來門來說話,中間還問我師父你回來沒有,我說還沒看到,然後他們三個就一起出去了,不過走之前雅小姐把我叫到邊上,說是師父回來了的話就讓你到秘道入口去,然後還告訴了我詳細地址,我跑去看了,那邊已經被燒成了廢墟,就在新省南路上……」
風斯一驚,怒道:「你直接告訴我秘道入口不就可以了!說什麼新省南路!」說完,一把拉起秦易,整個人身形拔起,迅速消失在了空中。
秦易哪想到一向好好脾氣的風斯會忽然一下子發這麼大火,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風斯扔了下來。只聽風斯道:「是不是這裡?」
秦易傻乎乎的把頭轉了兩下,道:「咦,怎麼到這來了?啊,師父,就是這裡了。」說著,指了指前面的一堆廢墟。
風斯其實並不是對秦易有火,只是過於擔心雅心一,一路過來心中不斷自責,暗道:自己還真是笨,第一次入地下宮殿,我和她都被逼到了死亡之淵去,所以根本沒進去宮殿,而且當時聽海可漢說心一是想進去救一個囚犯,那人肯定就是之前要找的綵衣門內的人。所以她從海若顏那邊出來後便重新回到秘道找人,之後再回去請特納院長與無為院長幫忙。
如果換作之前,他肯定放心無比,畢竟三大頂級高手出手,這天下間還沒什麼人能擋得住,但是現在雅心一身份特殊,如果所亞德想讓心一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宮殿該是最好的地方,而且那邊機關無數,只要稍用手段便可以將三人分開,而且地下宮殿難保沒有非武力的招數,比如悶煙放毒等。
風斯道:「你回去吧,我進去了。」
秦易低頭道:「師父,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風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拍拍秦易的肩膀,道:「等我出來就教你武學,免得每次被人打的不像樣!」
秦易喜道:「好,師父,你快點回來!」
風斯一點頭轉身便閃進那片廢墟之中,這裡當日海可漢等人是抱著焚燒掉入口的念頭來作的,所以入口應該已經被完全封死,只是不知心一是用了什麼手段重新打開的。
因為這裡根本沒人來,所以前面有人走過的痕跡十分明顯,風斯沿著腳印走到一塊石板前,心中知道秘道肯定就在這裡,雙手按在石板上,低喝發力,幾乎毫無預警的,整塊石板竟忽然被炸成粉末,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風斯一呆,這並不是自己之前進的地方,難道說這是原本保留下來的後備入口,不再多想,整個人往下一跳,耳邊風聲呼呼,迅速的落了下去,終於到了實地了,風斯控制了一下下降速度,慢慢的落了下來。
這下面反倒不似落下時那般漆黑,昏暗的燈光籠罩在整個地下宮殿,風斯抬眼一看,見四周已經倒著幾個人,走過去看了幾個,都只是昏迷,並未死。
按照秦易所說,他們是上午進來的,在地下宮殿的時間至少也有四個小時以上了,這麼久時間居然還沒走到地下宮殿的頭嗎?或者是他們再次被什麼類似死亡之淵的地方困住了?
他腦中迅速轉著,一邊腳下生風,沿著這些倒地的方位往前掠去,一旦看到拐彎口就尋找打鬥痕跡,這麼一路飛奔下來,走了也至少半小時,心中越走越愕然,這地方怎麼會這麼大?
而且有些地方明顯是重複的,難道是自己走錯了?陷入迷宮了?
終於又走了一圈,終於發現這裡的確是一個迷宮,而破解的位置就在每個甬道口相關聯的地方,在這些地方都有一個凸起的石塊,將它們按下,頓時整個宮殿內一陣石頭挪動的聲音。
風斯又是一陣來回奔跑,終於看到就在進來時的入口便又多出一個洞口,往下一躍,這次下落時間比較短,很快就到了第二層,落下的同時便聞到四週一片血腥味,可見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他心中一凜,知道這裡更危險了,如果這三人可以留手的話就不會要見血,剛才的那一層就是最明顯的例子,而這裡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可見是無法留手了。
依舊是如剛才般的昏黃燈光,但是四周倒著的屍體卻讓人有些膽寒,這幾人似乎都是劍傷,而且四周也有劍氣縱橫的痕跡,屍體也都有餘溫,可見時間並不長。
這裡依舊如上層般,除了一下來是一個類似大廳似的地方,其他便是甬道,這次一上前便注意看著甬道交接口處是否有石塊,但顯然並無收穫,風斯繼續往前奔去,終於發現了這層的不同之處,幾乎沒有岔道,一路飛奔下終於看到了盡頭,一路上血灑遍地,估計是通過一番激鬥才走到這裡的。
到頭了,風斯卻呆住了,這裡居然是一個死路,而四周似乎也沒有其他路可以選擇,難道這個層根本就是死地?肯定不是,不然這些人都到哪裡去了?
他往回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不遠處似有打鬥聲傳來,他心中一呆,難道要透牆而去?
想到這裡,差點又要敲自己腦袋了,自己怎麼總是忘了精神異力?
靜坐下來,集中精神,精神異力開始往外擴散去。
但奇怪的是不知是這四周牆壁太過厚了還是其他因素,精神異力竟然無法透過這層牆壁,不得已下,他只好將精神異力的範圍擴大,幾乎覆蓋了整層。這下終於有了收穫,就在前方不遠處精神異力從那邊感覺到了有生命的跡象,但因為精神異力太過擴散,風斯無法控制精神力透過那個縫隙過去,只好慢慢聚集精神異力,通過那個小小的縫隙穿越過去。
剛一過那邊,便感到了兩個人正在激烈廝殺,通過感覺心的脈動,這兩人都已經耗費了大量真氣,而且兩人旗鼓相當。
風斯不由微微一驚,暗想:闖進來的三人,心一,特院長,修老師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這宮殿內難道還有什麼人可以和他們相比擬的?
正在詫異,忽然更加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精神異力在空中似乎受到了某種阻隔,剛才那兩人的打鬥狀況忽然消失,只餘下一個聲音隱隱傳來,道:「是風斯麼?」
風斯一呆,心中同時感受到了那股精神異力傳來的熟悉感覺,忙傳過去訊息道:「修老師,是我!」
那邊似乎頓了許久,才道:「你快來,往前走……然後右邊兩米處,擊碎那塊石頭……」
訊息再次中斷,但風斯幾乎感覺到修老師正在一心二用的給自己傳訊息,而這麼幾下,似乎已經手忙腳亂了,他趕忙站起,按照說的指示,站起身來,走到剛才那個縫隙處,只見這邊已經有裂痕,心中知道應該是剛才他們那邊打鬥的產物,而自己所能做出的突破口也就只有這裡了。
深吸一口氣,真氣迅猛運起,體內天心心法運轉,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開始從雙手間用處,同時一股亮光從中閃出,照亮了整個甬道,正是光刃,不過卻與他以前的光刃不同,長度較短,但亮度卻越發強,這也代表了光刃的威力越大。
這正是他在與密室那個被宇老換作老瘋子的人激鬥時所體悟出來的。
雙手揚起,光刃發出攝人的亮度,四周湧起一片寒氣及強大的真氣。
「蓬!」
一聲巨響,風斯眼前的這塊石壁已經露出數道裂縫,透過這裂縫幾乎已經看到那邊的情況,只見白衣的特納正與一人戰在一起,而旁邊的無為則捂著胸口,勉力靠著一雙肉掌與另外一人打在一起,形勢明顯落於下風。
此時那邊人已經透過裂縫同樣看到了這邊手持光刃的風斯,只聽特納喝道:「來的好,把我那幾個弟子全部喊過來替我掠陣,讓他們見識一下為師是如何殺敵的。」
風斯一呆,他們根本沒來啊,難道要我現在去喊他們?但隨即反應過來,這只是特納唬人的,但是他對面那個敵手明顯手上連錯,原本平分秋色的局面頓時變成了特納上風。
風斯運起真氣,再次朝那塊石壁砍去,這次火光四射,而石壁也終於發出轟的聲音,從側面可以看出這面牆壁異常的厚,但沒想到依舊被他活生生的打了一個洞出來。
風斯整個人跨越過來,剛一站穩,便見那邊修老師的對手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抬眼一看,便見修老師胸口衣服上竟然一灘血,而那人手中拿著一把異常短小的小劍正朝這一部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