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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卷 第二十章 欺君之罪 文 / 諒言

    說依依也是願意隨著蕭墨軒,可是事情倒也沒這麼簡

    嚴鵠,或者說是陸夕平,去世剛剛兩個月,這世上,真正能算得上親人的,只有依依一人。依依也念著兄長往日的關懷,執意要為其守孝。

    說起守孝,往往就會想起一個父母去世,子女守孝三年,其實倒也未必。這一條主要是對著男子說的,而古代女子,因為擔心耽誤了出嫁,變成老姑娘,所以常常只守一年。

    而為兄長守孝,則常常以三個月為期。到了此時,依依尚且有過半個月的孝期要守。而這些日子,只能是呆自己家裡,若是立刻去了蕭家,則被視為不吉利的事情。

    作為一個穿越者,蕭墨軒除了繼承了本有的現代思想外,對這些所謂的迷信事情也是有些相信,所以當依依提起此事的時候,他倒也沒再強求。

    又調來一個丫頭,兩個家丁先照料著。依依仍住小院裡,等著再過些日子才能脫了孝。

    乘著這段日子,蕭墨軒也是要把府裡的事料理上一番。畢竟,家裡不是他一個人做主。

    大理寺卿萬寀府。

    嚴黨之所以稱為嚴黨,其實並不完全於嚴嵩或者嚴世蕃一人。嚴黨其名,所重的其實是一個「黨」字,而不是一個「嚴」字。

    而嚴嵩和嚴世蕃,便是這一「黨」人的領袖,也可以說是頭目。

    眾所周知,大明朝的商人日子並不好過,真正想要風風光光的過好日子,只有兩條路,一是當官。二是當地主。

    而這兩條路裡,當官的可以當地主,當地主的未必能做官。所以,仕途,便成了具誘惑力地致富道路。當的官越大,手裡的權勢越大,便意味著大的財富。

    既然嚴黨被稱為「黨」,那麼也就是說,他們具有共同的利益,而扳倒他們的領袖。便意味著扼殺了他們的希望。

    馬上就是三月時節了,一輪的官吏科考已是迫眉睫。

    如今的內閣輔變成了徐階,吏部尚書又是蕭天馭,個個都是嚴黨的死對頭。這番科考,想來定然不會是風平浪靜,絕不是只走個過場,抓幾個典型便罷了地。昔日嚴黨的魁們,自然也意味到了這一點。

    鋒利的刀鋒,已經直對著他們後的追求。

    「若說是擅權,誰台上不是提拔自己的人。」寀屑的笑了一下。「看看如今的內閣,倒有兩個是徐階自個的學生。再過些日子。吏部那裡斷然也不得安生,吳鵬那幾年,我們安插進去的人,一個個都得給踢出來。部裡眼下只有一個兵部不是他們的人,可是楊博那廝,卻又和蕭家多有暗下通款。若再這般下去,只怕過不了今年,便再沒了我們容身之處。」

    「唉……」歐陽必進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眼下這時候。就連景卿也沒了聲音,卻不知是不是怕了他們。」

    歐陽必進是左都御史,路楷是右都御史,兩個人聯手。牢牢地控制住了都察院。

    雖然大明朝言官的地位甚高,都察院也和瘋人院有地一比,一經煽動。立刻不要命了似的向上衝。恨不得立刻挨上皇上一頓訓斥,好留一個忠直的名頭,若是能再挨上一通廷杖,那便是美的事情了,如果死不了,以後和別人吹牛都多些資本。

    這一點很像現代的監獄,但凡有蹲過號子出來的人,和別人喝酒的時候大可以大喊一聲,「老子是從山上下來的」,立刻便可以贏來無數敬畏的目光。

    挨過庭杖的御史,和別人爭執時候也也可以大喊一聲,「汝曾受廷杖乎?」,立時便把別人地氣焰壓了下去。

    不過……挨罵也好,受廷杖也好,無非是為了謀個名聲,多撈些資本。可若是連官都當不成了,那還有誰去做這樣的傻事。

    那麼又是誰,連這幫言官都敢惹?那就只有吏部尚書大人了。

    朝廷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要他手上走一遍,科考的時候隨便給你寫上兩筆,你挨十次廷杖都翻不過身來。

    以前吳鵬掌著吏部地時候,自然一切好說,眼下卻換成了蕭天馭。

    歐陽必進和路楷手壓箱的利器,頓時也變成了鈍刀。

    「以前我且還不明白。」右都御史路楷,有氣無力的靠鐵力木製成地椅子上,「現算是看出來了,就連黃錦和東廠,也是向著他們。錦衣衛也給他們拿了過去,現正給人家守著大門。」

    陸炳,陸都督的時候,合著嚴閣老和陸都督兩人之和他們現差不離。」路楷又歎一聲,「聽天由命,大不了回老家守著幾畝地養老。」

    「路大人所說確實。」寀懈可擊。」

    「哦?」路楷耷拉著的眼皮,突然抬了起來,「難道萬大人有什麼良策?」

    「若是閣老和小閣老重起用,興許這片天,還能再變回來。」萬寀輕笑幾聲,繼續說道。

    「嗨……」路楷原本以為萬寀有什麼主意,卻沒想到他說出的這一番話來,頓時又洩了氣。滿不乎的揮了揮手,剛抬起來的眼皮,又耷拉了下去。

    「難道兩位大人都是不信?」寀的樣子,卻是不急不忙的問道。

    「重起用,哪這麼容易?」歐陽必進苦笑著連連搖頭。

    「那兩位大人可知道,皇上勒令嚴閣老致仕回鄉,可嚴閣老卻仍京裡呆了這麼長時間,皇上也沒有過催促?」寀道。

    「皇上對嚴閣老,畢竟還是有幾分情分。」路楷挪了下屁股,隨口回了一句。

    「不錯,是還有這麼幾分情分,所以皇上不但沒催促過嚴閣老,甚至還下了一份諭令去安慰他老人家。」萬寀又點了點頭。

    「那又如何?」歐陽必進不置可否,「便和你說的一樣,其實誰台上不是用自己的人。這回的事情,若要再說的清楚些,無非是兩幫子人放那裡讓皇上選,皇上選上了他們那一幫,丟了我們便是。」

    「既然是選了他們,丟了我們,自然便就是信了他們。」歐陽必進也學著路楷,有氣無力的靠到了椅背上,「又既然是信他們,憑我們再做什麼,都是白幹。」

    「不錯。」聽歐陽必進說到這裡,萬寀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幾,「正如歐陽大人所說,其實也不過是個信誰用誰的問題,若是皇上不信了他們,他們可還能逍遙?皇上又該用誰?」

    「萬大人,談何容易。」路楷訕笑著連連搖頭。

    「那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們居然欺君呢?」寀

    「欺君?」歐陽必進和路楷,剛才還是有氣無力的,突然便一起直起身來。

    「徐階,李春芳,還有那蕭家父子,確實也都是有些能力的人。皇上雖然一心玄修,可是從來不用庸才。敢用他們,敢信他們,也便是因為他們和嚴閣老一般,都是能做些事情的人,若說他們是靠著欺君來謀名,便連我都不信。」歐陽必進微微皺了下眉頭,開口說道。

    「我所說的,卻不是這個欺君。」寀

    「難道萬大人現了什麼?」歐陽必進和路楷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萬寀,似乎是想要把他翻個透徹。

    「下哪有這般本事。」寀

    「這件事情,卻還是小閣老派人送了信來,我才知曉的。」寀一來。

    「小閣老?」歐陽必進和路楷的眼裡,頓時放出光來。雖說嚴世蕃被革了官職,又被流放,可比起動腦子來,天下確實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這位獨眼軍師。

    「黃錦雖然向著他們,可是皇上身邊那許多人,又豈是個個是黃錦的人。」寀

    「那藍道行,假借神仙之名為皇上扶乩,其實是早就和遞書的人勾結,皇上所問的事兒,也是由遞書的人告訴藍道行的。」寀眼裡,也放著光,「他們且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把一邊的其他人都當了傻子。平日裡那些人不敢說了出來,是怕惹得皇上不高興。」

    歐陽必進把嚴世蕃的信箋,拿手上仔細的看著。

    「也給我看看。」路楷有些迫不及待的湊上前去,把歐陽必進的手扒過來一些。

    「奸臣當道,賢臣不用。」歐陽必進未及看完,便冷笑著抬起頭來,「按萬大人這麼說,所謂神仙傳下的話,卻是藍道行自個的意思?」

    「接著看,接著看。」寀筋,畢竟遠不如小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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