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卷 第二章 軼事 文 / 諒言
嗯。」蘇兒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像是要融化一般,軟墨軒懷裡,怯怯的點了點頭。耳邊,似乎隱隱也可以聽見表哥的心跳聲,好像也跳的很快呢。
「裕王這段時日來,都常上這裡來?」蕭墨軒的手指,輕輕的蘇兒的秀上劃過,突然卻又想起了什麼,「幫著做帳?」
「可不是嘛。」蘇兒從蕭墨軒懷裡仰起小臉,嗒嗒的眨著眼睛,「我叫你進來,正是想說這事兒呢。若只說是做帳,他倒是比一個夥計強不了多少,可是他這常來,怕是倒不只是為了打寂寞。」
蘇兒一邊說著,又微微扭動了幾下嬌軀,似乎是想掙扎著坐起身來。
蕭墨軒感到懷裡的香軟一陣蠕動,感覺身體裡面像是被一股電流穿過一般,卻把蘇兒抱的緊,一陣淡淡的粉香,沿著絲滑進鼻翼,沁入心間。
想起這件事情,蕭墨軒心裡也是十分的矛盾。眼下他先想到的,倒不是裕王日後是否會冷落了自家妹子。
只是……好像隆慶帝只活了三十歲哎,雖然自己也很不希望這是事實,可是史書上,就是這麼寫的。若當真如此,那杭兒下半生,豈不是要守寡?
雖然榮華富貴是鐵定少不了,相比較起來,失寵倒是小事,關鍵是失去愛人的女人,到底又會有多快樂了?
想到這裡,蕭墨軒的臉神也不禁嚴肅起來。想要阻止裕王和杭兒,自己未必沒有法子,可若是歷史不按那樣展,自己是不是便做了一回棒打鴛鴦的事情?連自己都能跑到大明朝來。還有什麼不可能?
蕭墨軒越想越頭疼,抬起了兩手,抱住了後腦勺。
「其實,這些日子看下來,裕王爺倒也像是用了情。」蘇兒仍只當蕭墨軒是怕裕王身邊女人太多,隨時會變了心,「只是不知道能否長久。」
「你有空的話……」蕭墨軒頓了一下,忽得放開了寧蘇兒,「量幫我勸勸她。」
「勸什麼?」寧蘇兒一時間沒明白過來,蕭墨軒說的勸。到底是指哪個方向。
「她和裕王……怕是……怕是會有些不合。」蕭墨軒壓低了聲音,支支吾吾地說道。
「哦,表哥說的是指哪裡不合?」寧蘇兒看著蕭墨軒的眼神,有些疑惑。
「這……有些事情,沒必要說這麼清楚。」蕭墨軒心裡的顧忌,畢竟還是佔了上風。
「嗯。」寧蘇兒遲疑著沉默了半晌,也是點了點頭,興許表哥,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反正相信表哥就是了。
都說戀愛的人傻。果是其然,蘇兒縱使再聰明伶俐。此時也只知道癡癡的看著蕭墨軒,根本沒有想到再去多想。
「這貨不但官做的比我大,連家當置的也比我多。」倆人正各揣著心思,卻猛得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大叫。雖然話說的不好聽,可是聽起來卻絲毫沒有不順耳地感覺,只是覺得帶著幾分豪爽。
「叫他出來,叫他出來。」院子裡的人,肆無忌憚的叫著。
蕭墨軒倒是聽出了是誰,可是寧蘇兒卻不知道,微微皺了幾下眉頭。掀起窗簾,從窗格間對外面望了出去。
「別看了,除了他還有誰?」蕭墨軒一臉的無可奈何。
「是誰?」寧蘇兒好奇的轉過頭來。
「懋卿的兒子,我那位國子監的老同學。」蕭墨軒呵呵笑了兩聲。站起身來。
「哎,哎,哎!這裡是帳房。哪能隨便進去?」寧義門口,伸手攔住了盛衍。
「且是誰叫他躲著不出來了。」盛衍人家的地頭上,卻也是絲毫不講道理。
「誰也不許進去。」倉庫裡,周牛山帶著幾個侍衛衝了出來,截住了門口探頭探腦的傢伙。
他們也不好明說裕王裡頭,只能是先來招硬碰硬。
瞅著周牛山那銅山鐵壁般的身板和幾個氣勢洶洶地「夥計」,原本大大咧咧準備到處尋一番的盛衍,卻是也有些心驚,連忙停住了腳步。
「呵呵,元川。」蕭墨軒笑瞇瞇地從裡面轉了出來,拱手迎上。
見蕭墨軒走了出來,周牛山等人才略放下心來,又瞅了幾眼,又鑽回了倉庫裡面。
「你這裡且是『打行』還是貨行。」盛衍抹了一把冷汗,心有餘悸的望著周牛山等人的背影,「哪裡找來這許多凶悍的夥計。」
他江南呆了段日子,也曾經聽到過打行的事情。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把蕭墨軒問住了,周牛山……原本就是個打行的老大嘛,雖然眼下被招了安,卻總還是帶著幾分匪氣怕是一時也洗不脫了。
「後面坐,後面坐。」蕭墨軒把盛衍往後面的客廳裡引,一邊又趕忙招呼身邊的夥計,上一壺好茶來。
「哎,我說子謙。」剛及坐下,盛衍就迫不及待的嚷了起來,「你可真是神人啊。」
「怎麼?」蕭墨軒好奇的抬起頭來。
「那個海瑞,當真是差點把他那個獨苗女兒給折騰死了。」盛衍望著蕭墨軒,滿臉地崇拜。
「哦,果真有這回事?」蕭墨軒之前也是看書上這麼寫過,到底真假,也不好分辨,「他當真要餓死他家女兒?」
「這不是你和我說的嘛,怎麼又怎麼起我真假來了?」盛衍被蕭墨軒這麼一問,卻是糊塗起來了,「要餓死倒是沒有,畢竟他沒有兒子,只有這麼一個掌上明珠。不過,倒也差不多了。」
「那是怎麼回事兒?」蕭墨軒的好奇心,絲毫不比盛衍少。
「其實也就是家裡的下人,看著小女娃娃整日也沒些吃食,心裡覺得可憐。」盛衍端起茶杯,卻又覺得有些燙,便放了下來,繼續說道,「便街上買了一塊豬油燒餅給她,那個海瑞又正巧那天和府裡來地差人鬧了彆扭,心裡正梗著。回去便了脾氣。」
「若說想要餓死。」盛衍略吸一口氣,像是也沒完全弄明白的樣子,「我看倒是不像,只是把一個小女娃娃關了柴房裡,鎖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便聽說了這件事,也記著你和我說過的話,便去他家把那小女娃娃給奪了出來。」
「哦,那海瑞便就讓你奪了?」蕭墨軒繼續追問著。
「哪裡呢?」盛衍苦笑一聲,「我帶著人去砸鎖地時候,他也知道這是家務事,倒也沒拿官威壓我。只是拿了一根他老婆洗衣服用的棒槌出來趕,就連我這腿上,都挨了一下。」
「他家那女兒柴房裡鎖了一夜,約莫是凍著了。餓的話,估計也有些。大概便是又凍又餓,抱出來的時候就著高燒。」說到這裡,盛衍也是一副心疼的樣子,「那時候便只剩下了半條命,那海瑞看了頓時也慌了,連忙叫郎來看,好歹是救了回來。郎也說了,若是再遲上半日,怕就是小命不保了。」
「這個海瑞,倒是性情太過剛猛。」蕭墨軒聽著盛衍說完,也是不禁微歎一口氣。
「唉……其實這位海大人,我雖然有些厭他。」盛衍不知怎的,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可是打心裡,卻也覺得是個好人。看他那日子過的清苦,連著妻兒老小都跟著受累,哪裡還像一個七品的縣令。」
「呵呵。」蕭墨軒乾笑兩聲,心裡卻也盤算開來,此人雖然歷史上名頭甚大,聲譽也頗高,可是以他這般的剛烈性格,日後未必不會和自己這邊相抗。
躲,應該是躲不過去的,而且這麼把利器,不用也是太過可惜,還是得想個法子,把他拉攏過來才是。
「子謙,你可知道?」盛衍似乎積了一肚子話,怎麼也說不夠,「那海瑞,居然還自個種菜吃,他自個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