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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湧 第277章 皇權 軍權 文 / 方景

    第277章皇權軍權

    面對眾人追問,朱佑桓賣了會關子,這才說道:「女孩自然是羞急了,一巴掌把個王守仁打的滿天星,然後擠開人縫兒一溜煙的跑了,臭豆腐撒的滿地都是,熏得那些風言風語的人,捂著鼻子躲避不迭。」

    「活該,讓他們取笑人家。」觀音兒笑罵道。[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王守仁措手不及,只好自認晦氣,無顏繼續觀賞風景,捂著發燒的臉往親家尋去,好半日才找到那人家的住處,敲了半天的門,那門吱呀地開了半邊。王守仁一看,哎呀開門的正是方才摑了自已一巴掌的那位,頓時兩人都傻了。」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言道這真是冤家路窄,張靈兒忍著笑,問道:「是王公子的表妹嘛?」

    朱佑桓笑道:「是表姐,那一年王守仁不過十六歲。他愣了半響,剛說了句『這是周貴家麼?他是我姑父。』那姑娘雙手一捂臉,說了句『皇天菩薩』跑了。」

    「王守仁好歹也是個男人,只好自已蹭進去見姑姑,後來任憑長輩如何催促,那表姐死活不肯出來。這一巴掌,如此生生打出了緣分。」

    說到這,朱佑桓突然神色一變,隱隱有了不祥預感,那一年是弘治元年,這都幾年了?表姐快滿雙十年華,按理早該嫁人了,誰讓王守仁這幾年一直音信全無,不好

    匆匆起身,朱佑桓說道:「朕想起有些急事,稍晚些再過來。」

    張靈兒和觀音兒忙跟著站起,帶著一干宮人施禮的施禮,叩首的叩首。

    「恭送聖上。」

    回到乾清宮,朱佑桓下旨召見錦衣衛指揮使雲青,隨手翻閱奏疏,身邊放置著一張雕花小木桌,鋪著粉紅色的桌圍,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動物和小泥人,一個個造型可愛,憨態可掬。

    權義打發小黃門去了,上前恭聲道:「啟稟陛下,奴婢奉旨去探望周大人,恐怕,陛下還請節哀。」

    朱佑桓沉默片刻,歎道:「生老病死誰也躲不過,朕沒事。明日一早朕就過府看望老大人,唉」

    原來是禮部尚書周洪謨身染重病,本身已經七十四歲的高齡。這幾年風風雨雨,朱佑桓非常感激這位忠厚長者,要不是有他暗助,當年出現了泰山地震,應在東宮的箴言,恐怕自已早就身死了。

    皇兄登基的時候,周大人就請旨告老過,卻被朱佑桓阻止,老人家是想要回鄉開辦學堂,此乃他一生心願。可惜僅僅輔佐朱佑桓兩年,眼看就要不行了。

    抬手拾起一支毛筆,朱佑桓沉思片刻,在潔白的宣紙上一揮而就,吩咐道:「傳旨下去,於老大人家鄉修建學院,這上面寫的是朕對老大人的一生評語,當雕刻在學院石碑上,供公人憑弔。封老夫人一品誥命夫人,賞金千兩。陞遷其長子為徐州知府,接旨後即刻卸職,帶其家眷乘御船進京,必須要見上周大人最後一面,待守孝期滿赴任。其次子封為翠屏書院祭酒,食學士俸祿。」

    「是,奴婢都記住了。」

    權義心中震動,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厚愛老臣,第一次出手這麼大方,他不敢偷看,雙手接過宣紙後,小心翼翼的疊好,後背朝著宮門,緩緩後退而去。

    正好冷雪款款而來,和權義擦肩而過,沒理會朝自已微笑示好的權義,冷雪上前輕聲道:「兵部尚書馬大人求見陛下。」

    朱佑桓精道:「請馬大人進殿,賜座,看茶。」

    看著鬢角發白,還算精神矍鑠的馬大人,朱佑桓起身相迎,相互見了禮,他並為因身為帝王而倨傲。

    馬文升含笑道謝,正襟危坐,朗聲道:「陛下,如今凡地方州縣,皆要挑選精壯民兵,平時由地方都指揮使司訓練,遇有戰事調往前線。此僉民壯法和戶所兵役制相互補充,各有利弊,善加打理則利大於弊。

    將領改世襲為必須經講武學堂受訓,不適合者一體淘汰。民間有志之士可以經武舉,可以報名入學,佼佼者方可做官,臣等都以為是善策。臣今日求見陛下,是擔心武將軍權日盛,長此以往地方坐大,危及朝廷。」

    朱佑桓先是聽到很高興,募兵制得到了完善,類似於明朝特色的義務兵役制,而各地原有的軍田都變為民田,糧食就地供應軍營,有的偏遠山區和邊關,還是保留了屯田制,沒有因否決而否決,而是採取因地制宜的方式。

    各地都指揮使司由朝廷選派的武將擔任,負責平日操練,官兵有長達十年的服役期,從此徹底告別農活等,發給糧餉,專職就是打仗,成為職業軍人。

    明朝有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缺陷,為了防止武將擁兵自重,中後期幾乎都是文臣作帥,輔以宦官監軍,就連小到上百人的隊伍,往往也安插個太監。總兵算是無數武將的終極目標,什麼征西大將軍一類的,想都別想。

    各邊關總督之間互不統屬,武將之間互不統屬,導致軍令不通,無法協同作戰。比如成華年間的王越,那麼大規模收復河套地區的大戰役,朱見深大手一揮,給你八萬人,這在當時何等氣勢?

    結果王越信心滿滿,傻不拉幾的去了,上了戰場才發覺,除了他直屬一萬人,其餘部隊根本指揮不動,有的甚至連個影子都不見,結局可想而知。即使是他拼了老命,打了幾個勝仗,還是無法收復失地,還被嫉妒他的同僚一起指責,因此才會去投靠了汪直。

    朱佑桓為何大勝韃靼人?不是他多麼英明神武,不過是仗著身份強行逼迫地方聽命行事,不聽話就去死,如此極端的狠辣,才使得官員武將悚然聽話做事。而能夠協同配合的軍隊,很自然爆發出了正常戰力,連續擊潰早已熟悉明軍虛弱不堪的韃靼人,被打的措手不及。

    真正論起個人武力,漢人身體素質又豈在草原人之下?論起配合等專業素養,此時的蒙古人拍馬都比不上漢人。蒙元輝煌過後,火器的出現,勝利天枰實際上已經朝著漢人傾斜,幾千年來的被動局面,日漸被彌補。可惜出現個銳意模仿明朝一切的滿清,和蒙古得到了漢人工匠一樣,依仗漢人文明,漢人文官,漢人武將,漢人科技,漢人八旗兵攻打山海關,又出現個漢人吳三桂,明朝可以說是敗給了自已。

    有感於此,朱佑桓要打造出高效率的指揮體系,除了加強武將統兵作戰方面的學識,培養出專門的幕僚團隊,給予各地將領放開束縛,允許他們臨機決斷,按照官銜指揮調派附近兵馬,以至於無數將領有了一展才華的舞台。

    鎮守西域的大將軍朱輔,鎮守河套的總督王越,鎮守遼東的總督劉大夏,鎮守琉球的汪羽等,兵權在手,威風赫赫,都是其中的受益者。兩年來各地邊關未嘗一敗,打的韃靼人和瓦剌人等紛紛遣使求和,再不敢輕啟戰端。

    明軍士氣大漲,大有重現明初時的天下無敵,可也因此而被朝中重臣日夜擔憂,沒了宦官制約,今後拿什麼來約束各地將領?

    朱佑桓神色凝重下來,他早已想過這問題,作為皇帝,他自然要平衡下面的權利,太監是決不能啟用的,而文臣管軍歷來爭論不休,說到底,就是有不懂軍事的外行人瞎指揮。

    真正文武雙全的文臣,比起只會帶兵的武將,無疑做決斷千里的統帥更適合,而且易於控制,野心不大,戰事一了就可回歸朝廷,不像武將會大罵朝廷忘恩負義,鳥盡弓藏。

    看來傳統儒家思想還是蠻好的,忠君愛國對於文人的殺傷力太大,哪怕是為了名聲,文人或許會不得已而投降,卻很少有人會起兵造反,一個忠孝節義,君臣大義,千古罵名,就能限制的文臣死死。

    朱佑桓想到這裡,緩緩說道:「朕同意眾位愛卿的建言,征伐之事須有文臣掛帥,武將專職受命打仗,聽從號令而有臨戰全權。麾下兵員不得超過兩萬,中軍設置都督府委派的參謀,副將等職,以為制衡,先試行一段時日,坐觀後效。」

    既然將得知兵,那就乾脆將不知將吧,朱佑桓此舉可謂是一手否決了武將任命下屬的權利,其實屬於換湯不換藥,可起碼下屬將領都是經過專門培養的人才,兵部對其的約束較大,不聽命即可軍法從事,不像是太監,誰敢殺?

    想舉薦誰就寫奏折,職位低的朝廷自會同意,職位高的,朝廷會安排其人先去講武學堂呆個兩年,再去都督府當幾年差,再派到地方實習個幾年,反正想要手下都是忠心耿耿的自已人,沒門。

    馬文升聞言大喜,大臣們擔心的,就是武將有了實權後變得跋扈,然後以打仗為名,任意安插親信,美其名曰要使全軍如臂指使,號令如一,鬧得最後全軍上下都聽大將軍一個人的,根本無視什麼大臣皇帝。

    看著馬大人滿意而去,朱佑桓也沒太多感觸,將領的地位已經拔高到能和文臣平起平坐的地步,再敢得隴望蜀,那真的要殺一些人來警示其他了。

    說到底,皇帝要以皇權為先,沒了皇權就成了傀儡了,沒了吃拿卡要的太監們,沒了不懂裝懂的迂腐文人做上司,再不是以往沒有軍印只有官印,打了勝仗沒功勞,做個替死鬼炮灰總有你們武將份的淒慘往事,做人該知足

    第277章皇權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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