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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湧 第163章 達延可汗小王子 文 / 方景

    第163章達延可汗小王子

    八月底的氣溫不亞於三伏天,實在是使人熱的受不得,恰好白馬寺裡有一處荷花池子,景致優美,池子邊搭建了一座水榭,名為聚景閣。

    這一日,朱祐桓命人在水榭一側搭建卷棚,閣樓供女孩們賞玩荷花,避暑飲酒,棚子內則用來招待外客。

    有心彰顯一下皇族氣派,著實費了一番心思,禮帖灑下,數位官員和幾位代表商賈的老輩應邀而來。

    盆栽綠草,瓶插紅花。水晶簾卷蝦須,雲母屏開孔雀;盤堆麟脯,佳人笑捧紫霞斛,盆浸冰桃,美女高擎碧玉盞。

    食烹異品,果獻時鮮,絃管謳歌,奏一派聲清韻美;綺羅珠翠,擺兩行舞女歌兒。

    正是當筵象板撒紅牙,遍體舞裙鋪錦繡,消遣壺中閒日月,遨遊身外醉乾坤,說不出的朱門酒肉。

    對此達官貴人雖然驚異,卻大多見怪不怪,笑容滿面的吃酒談天,倒也神色坦然。

    唯有姚管家和番邦商人頭領頭一次見識這個,滿目都是富麗堂皇,美人如玉,險些迷花了眼。

    陪著父親來的西門如玉口水流了一地,水榭那邊不時閃過的靚麗身影,一個個天仙般的美人,一樣迷花了眼。

    經過一番仔細打探,番人商隊確實是打哈密城而來的,屬於正經商人,是以朱祐桓以禮款待,席間談笑風生,絲毫不已來人身份各不相同而有所區分。

    客隨主便,主人家不在乎身份,客人們自是隨遇而安,眼見六爺似乎對那番人很感興趣,遂紛紛朝對方敬酒。

    一連三日,朱祐桓皆大擺筵席,來此的客人一波又一波,獨獨姚管家和番人頭領每日必請。

    番人酒醉之餘,對此感恩戴德,漸漸對朱祐桓知無不言,坦言來此是受忠順王罕慎的囑托,攜帶禮物準備到京城遊說,希望朝廷能恢復王爵。

    朱祐桓終於親身瞭解到北方乃至西域的詳情,對此欣喜若狂,就連姚家想要提前下聘都顧不得了,把姚管家冷落一邊。

    親口盤問北方草原的一切消息,原來忠順王乃是哈密衛的異族王爺,永樂四年賜封,用以統率西陲,封地就在吐魯番地域的哈密古城,幾代忠順王有賢有愚,有對大明忠心耿耿的,也有對蒙古人暗中示好,蛇鼠兩端的。

    成化年的當代忠順王耽於玩樂,被吐蕃人攻下哈密城,流亡到了西北,被朝廷安置長城邊上。此時明朝國力衰弱,無力出兵。老王爺死後,王子罕慎前年竟然只憑一族之力,收復故地了。

    罕慎其人對於大明朝廷很忠心,幾次三番派使節團進貢朝拜,奈何糊塗的成化帝在位,和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一樣,都不把此大功當回事,隨便封賞了個將軍了事,壓根不提恢復王爵。

    隨著商人訴苦,朱祐桓心中暗惱,一個名分罷了,能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大片領土,往西能擋住虎視眈眈的吐蕃人,往東能牽制年年南下的韃靼人,何樂而不為?

    君臣昏庸至此,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苦了把守邊關的將士。

    要說成化朝並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年年對河套之地用兵,其中大太監汪直就是在西北呆的久了,才導致失了帝寵,發配南京御馬監養老的。

    成化六年曾經集結二十萬大軍,分四路出擊,展開轟轟烈烈的搜套行動,整個河套地區都被明軍清洗了一遍。成化八年王越取得紅鹽池大捷,成化十八年又取得黑石崖大捷,以至於君臣常年為此沾沾自喜。

    可惜十幾年來的兩軍廝殺,河套等地的韃靼人竟然越來越多,近幾年最奇特的一幕出現了,蒙古人佔據的地盤逐漸擴大,竟然叫囂明軍,你殺我一人,我還你一百條漢人性命。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明軍整日裡龜縮要塞城池,再不敢主動出擊了。

    緩緩抬起頭,朱祐桓忽然問道:「小王子乃是何人,應該不是你家王爺吧。」

    番人心中一震,他倒也光棍,坦白道:「不是,小王子名叫巴圖蒙克,孛兒只斤氏,乃是黃金家族第十五代後裔。」

    「什麼,黃金家族?」朱祐桓脫口而出,臉色立時陰沉下來,他太明白所謂的黃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後裔對於蒙古人意味著什麼。

    憑直覺就知此人不是善茬,近幾年對於軍事朱祐桓根本不敢過問,是以不清楚韃靼人的現狀。

    但見番人露出尊敬神色,開口道:「小王子八歲時父親被殺,小小年紀開始統領部族,因為年幼,是以人稱小王子,如今已然成長為十六歲的男子漢了,這些年率領軍隊南征北戰,強盛之極的瓦剌人被打的大敗,退縮回了西北草原。去年,殺父奪母的仇人,萬戶領主亦思馬因被小王子親自率兵追殺,手刃仇敵,此事震動整個大漠。無數草原部落紛紛趕來朝見,四月份,小王子已然自稱達延汗了。」

    「瓦剌人都敗了。」朱祐桓喃喃自語,隨即急忙問道:「那我問你,如今小王子可是統一整個蒙古了嘛?」

    「沒,沒有。」番人吃驚的急忙擺手,蘸著酒水在漆面上劃出圖形,指著道:「現今黃金家族的部族勢力開始強大,牢牢佔據河套和附近大片草場,人口增多,可是周圍有很多不服氣的部族,我家王爺就是其中一支,可惜城小兵弱。

    世子您看,西北大漠深處有瓦剌人,這裡是鄂爾多斯部族,土默特族,這裡有永謝布部,蒙郭勒津部,喀爾喀部,兀良哈部,東北有科爾沁部和朵顏三衛,皆不服達延汗的號令。自從蒙古皇帝被大明軍隊殺死之後,草原早就不是萬眾一心了,這些年為了水源,人口,牲畜,彼此互相爭殺個不停。」

    朱祐桓低頭凝視著鬼畫符一樣的地形圖,虧了他熟識地圖,勉強都認清方向,沉聲道:「那依著你看,他能否最終統一蒙古?」

    人斷然喊道:「達延汗少年英雄,戰無不勝,沒有人不佩服他。草原上流傳著一句話,當長生天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雄鷹會再次在藍藍的天空翱翔,年輕的蒼狼將繼承黃金家族的血脈,率領所有蒙古人追尋祖先的足跡,征服整個世界。」

    啪朱祐桓一掌重重拍在堅固的桌面上,冷笑道:「癡心妄想罷了,蒙古人再也重現不了祖先的輝煌了。」

    「是是。」番人驚覺失言,忙奉承道:「有世子這樣的少年英雄,一定能帶兵與達延汗一爭短長。」

    「哼」

    朱祐桓冷著臉悶哼,虎著臉道:「打戰我朱祐桓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可惜戰場分為內外,戰陣上我自認不如他,戰場之外卻未必了,老子定要蒙古人四分五裂,互相殘殺不可。」

    番人心裡腹誹,面上自然大肆吹捧,朱祐桓沉默良久,問道:「你家王爺現有兵士多少?」

    番人一愣,苦著臉道:「不過四五千而已,世子,我族騎士可萬萬不是蒙古鐵騎的對手啊對了,來此途經達延汗的領地,除了受委幫忙購置一批物資之外,小人親眼見到蒙古人揮軍南下,準備攻打甘州城。」

    朱祐桓心中震驚,面上笑道:「放心,我承諾的事,絕不會食言,物資你帶回去給達延汗,省的過不去其領地,但這邊誰是接頭的商家,你必須如實稟告。」

    忠順王有求於朝廷,手下自是不敢隱瞞,朱祐桓得了一分名單,承諾暫時按兵不動,畢竟他不能隨便拿人,而此事又不能通知官府。

    對於鎮守甘州城的未來姐夫姚英,只能說一聲抱歉了,鞭長莫及不說,朱祐桓人言輕微,身份又那麼尷尬,根本幫不上忙。

    軍情緊急的話,朝廷能及時收到消息,至於成化皇帝會如何反應,那只有天曉得了。

    思來想去,夜晚朱祐桓回到院子,見到正在繪畫的堂姐,想起姚管家幾次催促,不敢隱瞞,說道:「姚指揮使正在與外族激戰,委派管家過來下聘,本人來不了了,大姐您意下如何?」

    一旁的張靈兒立時緊張起來,說道:「戰況要不要緊?未來姐夫有無性命之憂?」

    朱祐桓心中悲切,那小王子如今兵強馬壯,哪怕甘州城城牆堅厚,出其不意之下,以如今明軍的低迷士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隱隱間內心竟有些歡喜,隨即朱祐桓勃然大怒,惱怒於自己的自私自利,森然道:「兄弟馬上帶一千禁衛趕赴甘肅,拼了命也要解甘州之圍,大姐還請多多保重,稍緩定親。」

    急切之下竟然忘了收斂情緒,兩位慧心如蘭的女孩何等聰慧?一眼就看破朱祐桓表情中隱含絕望,頓時大驚失色。

    張靈兒驚得魂飛魄散,癡癡望著心上人,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梗咽道:「桓兒保重,奴不敢阻止郎君,唯望此行時刻小心,他日凱旋之日,即是奴嫁入朱家之時。」

    朱雨筠嚇得死死抱住就要轉身離去的兄弟,哭道:「不可,他是守疆衛國的將軍,是生是死都是其職責所在,你又是為了什麼?」

    朱祐桓頭也不回,感受著堂姐的溫暖,輕聲道:「為了姐姐。」

    張靈兒快速擦乾淚水,上前拉著哭成淚人的朱雨筠,柔聲道:「姐你鬆開,桓兒要是不走一遭的話,恐怕這一輩子心不安,再說未來姐夫戰功赫赫,必定平安無事的。」

    好說歹說,總算是抱著一絲希望,哪怕朱雨筠對未來丈夫有些恐懼,還是非常關心其安危,遂抽泣著緩緩鬆開了手。

    朱祐桓當下再不猶豫,番人商隊和姚家同時啟程,大半個月過去了,兩軍只怕已經交戰多日,此刻哪怕趕過去一百士兵,對於守城將士來說,都是莫大的激勵。

    留下一干侍衛保護女眷,朱祐桓鄭重囑咐來旺和李秋濤,最後只帶著汪羽等四位貼身侍衛,四十名德王府護衛,拿刀逼著李千戶下令,搶了城內軍營所有戰馬,牲畜,糧草,一千多人晝夜不停的奔赴甘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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