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姐姐大人 第138章 攻心狀態 文 / 草尖上的雲雀

    第138章攻心狀態

    靜。

    整個廣場瞬間一片寂靜。世界彷彿突然之間在這裡停止了運轉，如同遙遠的冰川時代，一切皆被凝固在空曠的冰原。

    夏娜的唇還緊緊地吻在蕭野的嘴上，蕭野並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別的動作。時間彷彿在這裡已經停止，兩人就像是那漫漫長河裡一對歷時久遠的情侶的雕塑，一動不動。

    miku早已石化。只有黑子很快反應過來，夏娜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因為她急於向這魔王示愛，而只是……為了給她爭取活命的時間。

    但黑子現在並不敢跑開。黑子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世界彷彿都如一塊凝固的冰，冰塊內任何一個細小的組成有了變動，這冰塊都有可能馬上從整體上分裂、瓦解。她很想趁這個時機趕緊跑開，但本能告訴她，這個時候，動不得。

    魔王現在被少女的親吻強行封印，但一旦周圍有了多餘的動靜，這魔王馬上就會甦醒。

    吻。

    吻。

    世界持續地固化。miku終於從一片石化中恢復過來，看著親吻中的蕭野和夏娜，繼續一片茫然。整個世界只能感到自己的心還在動，整個世界能聽到的也只有自己心跳的聲音。

    而親吻中的少年少女，似乎連呼吸都已停止。

    整個世界如同冬天的雪夜，除了雪落的聲音，其它的一切都已消失。

    而少年和少女就像那風中矗立的雪松。少女是靜靜的雪，少年是寒夜裡矗立不動的松。

    吻。

    良久，或許是半分鐘，或許是一分鐘，也或許是更久的時間，當旁觀的黑子和miku都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僵化了的時候，兩人的唇，終於慢慢鬆開。

    「哎……」少年嘴裡，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輕得讓一邊的miku和黑子覺得彷彿是自己的幻覺。

    只有夏娜臉上露出一抹會意的笑，鬆開了他。

    「黑子。」蕭野半轉身，直直地朝一邊的黑子看去。

    「啊！」黑子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

    蕭野緩緩地朝她走過來。

    兩人之間，只有兩步的距離。

    「要被殺了……」雖然50秒的時間早已被夏娜的吻消耗過去，但黑子可從來不敢指望，那個魔王蕭野會放過反叛的自己。黑子無能為力地閉上了雙眼，魔王已經來到她的身前。

    一秒，兩秒……

    閉目待死是如此的煎熬，時間在這裡是如此的漫長。

    「嘁！」

    而就在她等得已經快要崩潰的時候，額頭上，忽然傳來一陣觸電般的感覺。

    黑子本能地張開眼。魔王的身子就在她面前。

    蕭野的嘴已經吻上她的額頭，靠近頭髮的地方。

    下一秒鐘，她一下子被他摟進懷裡。

    「……」

    「對不起，剛才那個狀態的我，我也不能完全地控制。」耳邊傳來一陣柔和的聲音，「所以，能不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什麼事……」黑子不由自主地問道。

    「我不想再進入那個狀態。」蕭野在她耳邊，緩緩說道。

    我不想再進入那個狀態，所以，請你不要再逼我進入剛才那個狀態。

    「我……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回事，但是……但是我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反對你了。」黑子支支吾吾地說道。身前這個男人的特殊狀況讓她感到，這個人，一定有著什麼深沉的往事，而有著那樣深沉的往事的人，不會是一個普通的無聊的人。他並不能簡單地被當作一個「類人猿」來對待，哪怕他對姐姐大人可能有「誘引」的危險。「還有，你……你不殺我了嗎？」她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那個狀態的我，的確是可能殺了你的。」蕭野鬆開了她，看著她的雙眼，緩緩說道，「不過，夏娜剛才告訴我，如果我殺了你，那我自己也會沉淪在殺伐之心中，那麼她會因為失去我而很傷心。同樣，我殺了你，也會有人……因為你而傷心。」

    「！！！」黑子的眼前一下子浮現出某個電擊公主的身影來。但是，或許是她因為之前太過擔心而精神憔悴眼睛昏花了吧，忽然之間她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個公主，在她心裡似乎重疊起來了。

    這個男人，認真起來可以和那個公主一樣霸氣，但是他卻把這霸氣埋在心底，平日裡只讓人看到有趣的詼諧。

    「不，不，我怎麼能把他和姐姐大人放在一起呢？我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啊！」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心理變動，黑子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但這個時候，或許是由於心神終於有所放鬆，她才終於又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張口結舌地叫了出來——

    「你……你你你……你剛才……」

    她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臉上少有地一片紅暈。

    「你剛才吻我了」，這句話，真的是難以出口。黑子雖然天天都想著推倒姐姐大人或者被姐姐大人推倒，但心底裡當然知道，兩個少女之間這種事情最終還是當不了真，所以到底還是隨著性子鬧著玩兒的性質。只不過，如果是一個男的把她「推倒」了的話……

    「啊呃……」蕭野也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然後也很適時地，很純情地——臉紅了。

    「噗……」miku在一邊要吐血了。「但是，為什麼既吻了她（夏娜），又吻了她（黑子），就是沒吻miku我……」心裡還有一點小小的憤憤不平，感覺自己被比下去了。

    「這個這個……這個以後再說……」蕭野彷彿剛剛從夢中醒來，彷彿這個時候才忽然意識到，剛才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香艷的夢。剛才有美少女向他表白了？還主動吻了他？還吻了好久吧？然後他還又主動吻了另一個少女？

    啊，啊，頭都大了。心裡好像一下子被過多的幸福給填滿，要被擠爆了。

    蕭野的心這個時候才開始劇烈地撲通撲通狂跳。「剛……剛才那個是特殊狀況……」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攻心攻心，欲攻敵心，先攻己心，剛才我是用攻心術時，先強制壓制了心裡那個邪*惡……哦不，心裡那個假冒的自我——然後才能進入攻心狀態，因為要強制壓制那個假冒的自我，所以我才會……會那個……那個『黑化』……」

    「總而言之，剛才那個瘋狂的我不是正常情況下的我——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了！」蕭野彷彿怕別人搶台詞似的急急說完，然後看向眾女，「懂了沒？」

    「……」顯然都是半懂不懂，只有夏娜懂得多些。而且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蕭野解釋他的「黑化」跟他自作主張親吻黑子，這兩件事情之間有因果關係嗎……

    這完完全全地就是在扯開話題嘛！！！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了！！」眼看著眾人一齊對他致以赤果果的圍觀，蕭野的心一片慌亂。他很想現在找個地方將剛才夏娜親吻他的幸福好好地回味一下，但顯然這裡不是回味的地方，現在在眾人的圍觀之下，也不是回味的時候。

    「現在，我已經學會了攻心術。」見眾女不說話，蕭野只好繼續自己開口，繼續扯開話題，「這個術的確強大，可以對極大範圍的單體或者全部對像施以強大的內心威壓，可以說是『壓制全場』，但是，在進入這個能壓制全場的狀態之前，我也必須先強行壓制住內心裡那個……嗯……那個冒充的、冒牌的自我，所以自己也容易進入暴走狀態、不受理智的控制。我把這個狀態稱為『攻心狀態』，壓制別人的內心，但我自己也不受內心的控制，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以後也不要再進入這個狀態……」

    「那哪裡是攻心狀態，說得那麼文雅……」miku聽他這麼說，長舒口氣，現在明白蕭野的確已經恢復正常，才算放心下來，「那簡直是『惡魔狀態』——哦不，是『魔王狀態』！」

    ……

    「本來，我學會了攻心術，任務既然已經完成，這個空間應該就會自動消失的吧。」四個人原地站了一小會兒，蕭野看了看四周，想了想道，「但是我們現在竟然還是站在這裡，我想，應該是因為我還沒有擊敗這個空間裡的所有敵對對像……」

    「……」黑子和miku聽到他最後一句話，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蕭野殘念。剛才我的「攻心狀態」給你們留下的心理陰影有這麼大嗎，現在竟然一聽到我說「擊敗敵對」，就擔心自己擔心成這樣……

    他不是被壓迫的一方，沒有親身體驗過，當然不能明白，剛才那種強大的威壓到底給人以多大的壓迫感。關於攻心術，除了一段簡單的基本說明之外，就只有一句多餘的話：「主要應用：強制壓制暴走態對像（包括各種boss）的暴走之心，甚至可以使暴走態對像因為無法承受強大的威壓而轉變成戰慄狀態。」

    連boss的暴走都可以強行壓制的狀態，可以想像是多麼的驚人。強力施展的情況下甚至可以使暴走的boss由暴走轉變為戰慄，那種壓迫感，不言而喻。

    而另外還有一點蕭野和眾女現在都不知道的是，在現在這個鏡花宮殿特殊場景裡，「攻心術」的效果是正常情況下的3倍。正常情況下都能壓制boss的暴走，3倍狀態下，少女們——特別是黑子——心中能感受到的威壓到了何種程度，可想而知。

    「放心好了，」蕭野看著不由自主地縮了縮的黑子和miku，歎了口氣道，「我怎麼捨得殺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