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各自的心 第九十七章 少女，將成為神話 文 / 草尖上的雲雀

    第九十七章少女，將成為神話

    「可惡，這個『虛弱狀態』沒有詳細說明有哪些負面效果，但現在看來，這負面效果還真是不小……」蕭野坐在地上，用意念又看了看自己的血量值和魔法值，除了渾身感覺相當無力之外，那魔法值的恢復狀態也相當的奇怪——自從使用了「不滅鬥魂」之後，除了hp上限被強制變成50%、且一小時之內不能以任何方式回復hp之外，魔法值上限雖然好像沒有同樣被削減，但好像現在通過磕藥的方法同樣不能回復魔法——就好像身體裡的魔法透支了似的，現在不是吃一個「能量塊」什麼的就能解決，只有每隔那麼一兩秒鐘，魔法值自動地稍微回復一許兩許。

    這個狀態相當不利，看樣子現在坐在地上、不打架的狀態下，只能靠自由恢復來恢復魔法值，由於自身的各項屬性都顯示為……所以到底這回復速度怎樣，也不能說出個具體的數字來。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回復的數字是相當小的。

    「不滅鬥魂」雖然不消耗魔法值，但使用之後，卻是對魔法值的恢復造成了極大的障礙。

    這，就是所謂的「反噬」之一。

    這樣下去，要回復足夠用的魔法值，將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不過，萬幸的是，《無痕》裡，人物升級時，hp和mp上限增加的同時，現有的hp和mp也會同等地增加——即，如果一個玩家升了一級，hp上限增加了100，那麼他現有的hp也會同時增加100——托剛才打死「血海鐵豹」後連升15級的福，現在蕭野可以計算出來，從56級升到71級的他，應該有4……100+11……200＝2600點mp。

    《無痕》裡，10——30級玩家每升一級，則該玩家無論任何職業都會「免費」加100hp上限和50mp上限；30——60級玩家每升一級，這個數字雙倍；60——90級玩家每升一級，這個數字四倍；90——120級是八倍，即90——120級每升一級時無條件加800hp上限和400mp上限，後面更高的等級以此類推。

    加上他剛才休息了幾十秒，估計每秒還能回復一兩點mp，現在的他，有大約2700點mp。

    還好，差不多夠用了。

    「但是，這個超慢的魔法恢復速度，還真是應了那一句話……」蕭野想著，無奈地歎了口氣，「打消耗戰對火霧戰士不利。」

    「對方還有三個狩獵者，而小王和「秦家小寶」與敵人的戰鬥到現在還沒分出勝負，接下來的情況，可能相當糟糕呢。」蕭野暗歎口氣，皺了皺眉頭，從手指上取上了避火指環「湛藍」——「茶茶，你把這個戴在手上。」

    「這個是……」

    「之前在大火中救了你性命的東西，也是接下來可能再救你一次的東西——避火指環，湛藍，戴上它，基本上火焰對你是無效的了。」

    「哦。」茶茶伸出手，接過指環，不緊不慢地戴在了手上，又細細看了看，「可是，妹妹你把這麼好的道具給我做什麼？」

    「因為接下來，你要冒死去搶「黑熊令」了——在無盡的大火中，將黑熊令拿到手裡，帶回最近的雲夢城。」

    「哈？」

    「估計一開始誰也沒想到吧……」蕭野微微笑了笑，沒有馬上回答她，伸出右手，摸了摸少女大大的腦袋上烏黑的頭髮，心裡暗歎口氣，自語道，「本來是隨便帶上的一個小丫頭，或許，結果最後竟然是她取回「黑熊令」。」

    「轟！」

    兩人正說著接下來的戰鬥計劃，卻在此時，隨著空中電光一閃，一片犀利的雷聲，突然傳了過來。

    「啊！打雷了！」茶茶一聽，馬上叫了出來。

    「哦，打雷了。」蕭野微微皺了皺眉頭，應了一聲。

    打雷下雨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尤其是他現在還是夏娜狀態的情況下——雖然自然之雨未必能奈何得了他的火焰，但「水火不容」，這個詞不是白說的不是？

    不過，等等！

    「打雷了？！」下一個瞬間，蕭野一下子站了起來。「不，不對！這顯然不是打雷下雨。」

    頭頂上的月亮，還皎潔如昔。

    「這個是……」

    「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剛過八十級的冰之魔戰士，竟然也能跟在下耗到這種程度。」「天絕陣」裡，「雷帝」手上的長劍，一片電弧亂閃。

    「哦，幾天之前，你也不過八十級而已。」「秦家小寶」深深地喘了口氣，站在二十米開外，不屑地、艱難地笑了笑，「你只不過是站在了金錢的基礎上，買了許多任打不還手的人的等級，才飆升到93級而已。在我看來，只用金錢買玩家刷等級，連做特殊任務打90級裝備都還沒有做過、還是80級那套裝備的你們，跟八十級的我，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哦？這就是你敢來獨自挑戰我的信心的來源嗎？」「雷帝」聞言，輕蔑地笑了笑，「看來你雖然打得不錯，但對於遊戲的認知，還真是菜鳥水平呢。」

    「請教。」「秦家小寶」沉沉地吐出兩個字。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遊戲越到後來等級越難升，但真正的高手，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等級升上去？」「雷帝」看著「秦家小寶」死盯著自己的眼神，不屑地笑了笑，「除了裝備、自身屬性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

    「更高等級的技能！」

    「缺少好的技能，是再好的pk意識、再好的操作、再好的走位——也無法彌補的！」「雷帝」說著，揚起了手中的長劍，高高地指向天空，「你們那個狩獵者，現在已經出了「人絕陣」，那麼，在下現在也沒有跟你玩下去的興趣了——」

    「打倒了「血海鐵豹」的狩獵者，接下來我就來找你了……哈……」「雷帝」手中的長劍電弧狂走，抬頭看了看頭頂，似乎隱約看到了什麼，這個時候，他又低下頭來，看了看二十米外的「秦家小寶」，「那麼，接下來，你就在90級魔戰士才能練到的技能中，被天降狂雷劈為飛灰吧！」

    「五雷轟頂！」

    「轟！」

    「糟糕！」蕭野臉色微變，很是憂慮地看向「天絕陣」，「剛才那一擊，不會錯的，肯定是引導了〈無痕〉『自然界』的雷電之力。引導『自然之力』，以及引導『自身體內的潛在力量』，這兩種東西，無論是在動漫裡還是在《游裡，都毫無疑問是變……態大招的前兆啊！」

    「或者說，是變……態大招的本身！」

    「哦？本來只剩三分之一的血，被五道雷電完全命中，竟然仍然還有那麼一絲血、沒有直接掛掉嗎？」

    「秦家小寶」的身上，一塊一塊的碎冰，不斷地掉落下來。

    「你太高估你的雷電了。」

    「呵……是嗎？」「雷帝」聞言，笑了起來，「不過在我看來，是你太高估你的冰之鎧甲了。或許，你這小孩子玩遊戲玩得太多，連基本的『冰無法防雷、水可以導電』的道理，都還不明白呢！」

    魔戰士五屬性風、雷、水、火、土中，雷、火主攻，水、土主防，風主輔助，而雷攻穿透冰防、無視土防。

    冰之鎧甲可以稍微削弱雷攻，但，最終還是要被穿透。而「秦家小寶」的冰之鎧甲，此時則因為瞬間承受的攻擊太重，已經完全碎裂。

    「碰上我，還真是你的不幸……」看著對方身上不斷掉落的冰之碎片，「雷帝」冷漠地笑了笑，「不過，算了，即使碰上「死神」和「血海鐵豹」，你也未必能幸運到哪兒去。像你這種沒有評上狩獵者、即使評上了也沒有錢買人刷等級的弱者，碰上我們，實在沒有幸運的可能。那麼，在『自然之雷』的一分鐘的持續時間裡，你就準備在持續的、幾乎沒有cd時間的雷擊下，帶著你那無用的冰之鎧甲，去……」

    「完成度——100%。」卻在此時，「秦家小寶」沉沉的聲音打斷了他，一字一句地傳了過來，當「雷帝」心裡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趕緊朝他看去時，只見「秦家小寶」的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多謝……原來與不同國家的狩獵者在野外生死戰，可以在生死關頭大大指升對自身屬性的領悟度——」

    「冰系奧義——冰封天下！」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的聲音，在同一個瞬間，無數次響起，如同屋簷上無數雨滴在同一個瞬間、卻又有那麼一些比瞬間還短的時間差別地——輕快地滴落地上、砸在下面的瓷碗的碗弦上。

    清脆、銳耳的樂音，在天地間響起！

    「這是……」「人絕陣」原來的地方，蕭野和茶茶一齊朝不遠處看去，同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們看到眼前一塊極大的冰柱——哦不，是冰山，或者說，是冰川、冰海——高達三四十米，長達兩三百米，將整個「天絕陣」的空間，晶瑩地，填了個嚴嚴實實！

    整個「天絕陣」變成了一整塊晶瑩的寒冰！

    「很不幸，你的導師是你的導師，他願意90級才教你大招，是他的事情。」「秦家小寶」趴在冰上，看著身邊那冰塊正在迅速消去的空中，還被沒消逝的冰凌空凍著的、對手爆落的一件披風和幾個金幣，連續地大喘了幾口氣，「我的導師告訴我的是，在這個無痕世界裡，很多東西都是『無痕』的，無跡、無矩可循的，不同的職業，也可能有完全不同的進階設定。而你很不幸，正巧，冰之魔戰士和雷之魔戰士的設定就是大大不一樣的。」

    「你是90級時不用鍛煉就直接學會90級那個100%的大招，而我是在60級時就初步學得引領自身寒冰之力的能力、然後要靠自己鍛煉來提升『完成度』，只不過沒人陪練，這個能力一直無法100%完成而已……」再次狂喘了兩口氣，「秦家小寶」伸出手，碰了碰身邊凌空凍著的披風，下一個瞬間，那披風被裝進了他的儲物空間，而隨著冰塊的迅速消逝，很快，身子下面已經沒有寒冰的他，自己也重重地掉了下來，「呯」的一聲落在地上。

    「冰封天下」，自傷型大招，將大範圍內所有對象——包括自己——無差別強製冰凍。冰凍之後，被冰凍的所有對象無法動彈、無法使用技能，但也不會受到冰層外的攻擊。持續時間72秒，在這72秒內，施術者可以利用自身的寒冰之力，在冰川中對10個以內的敵對對像造成寒冰傷害，每秒損血1%。但該技能解除之後，施術者將因為過度消耗自身寒冰之力，而進入2小時的疲累狀態，魔法值強制消耗成0，並且在12小時內不可以任何方式恢復魔法值。

    「雷帝」，實在不應該在此之前被對手磨去40%的hp。這使得他在冰層中時，想要靠磕藥保持血量值、保持不死，成了妄想。

    冰層中無法被攻擊，也無法被外界的恢復技能「命中」。以九十級以上玩家的hp值來說，普通的紅藥加血量實在不多，而在這種情況下，以60%的血量值進入「冰封天下」，除了在冰凍之前就用無敵類的技能、或者在冰凍之後有變……態的冰屬性抗性之外，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活著出來的理由。

    「承蒙你今日義務陪練，事後還贈送一件靈器級披風了。」一邊用意念看著自己儲物空間裡新得的披風的屬性，「秦家小寶」嘴上，一邊還喘著氣、不無揶揄地繼續把自言自語的話說完。

    「靠！這披風，什麼破屬性，竟然是加雷擊和火攻的！」

    「真是便宜你了……」

    「貌似夏娜……」「秦家小寶」總是喜歡在前面加個「貌似」以作區別，同時那語氣，似乎是在反覆強調他之前對蕭野說過的那句話——「你這樣老氣橫秋的，模擬夏娜可是模擬得一點兒也不像啊……真是徹頭徹尾的浪費呢」——在蕭野不由得暗暗皺了皺眉頭的時候，「秦家小寶」又喘了口氣，在隊伍頻道裡把話接著說了下去，「很抱歉，接下來，我可能一時沒法打架了……」

    「哦。」蕭野輕舒口氣，應了一聲。

    也說不出是微微有些失望，還是對他的勝利感到相當的慶幸。

    畢竟，是個玩過網游的都知道，像那種把整個小空間都整體冰凍起來的大招，用完之後，人不可能還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

    世上沒有完……美的東西。越是強大的技能，就必須有越強的限制，或者越強的反噬。

    「小王呢？他怎麼樣了？」「秦家小寶」在另一邊，有些無力地問道。

    「他……」

    「俺沒事……」卻在此時，「小王是天王」的聲音，終於頭一次傳了過來，「只不過，又掛了一次而已……」

    「哈？！」蕭野、茶茶、「秦家小寶」，三個人一齊驚訝地問了出來。

    什麼叫做「沒事」，什麼叫做「只不過」、「又」掛了一次「而已」？

    掛了還「沒事」嗎？除了「一次」之外，還能掛個兩次、三次嗎？

    「當一個女人不想叫你掛的時候，就是死神過來，就算有『死亡詛咒』，又能怎麼樣……」「小王是天王」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似乎是在對剛剛還無比得意自己的「死神之力」、但下一瞬間卻被躺在地上、從地面上爆起的他一擊致死的「死神」而說。

    彎下腰，撿起地上爆落的一雙護腕。

    他的臉上有種深深的沮喪的、無可奈何的神情，彷彿打贏了這場架，真的是一件讓他很鬱悶、很痛苦的事情。

    「對不起，各位，俺這邊中了個一時弄不掉的詛咒，現在太容易死了……」「小王是天王」的聲音，通過隊伍頻道傳了過來，「雖然每次掛掉之後都還能站起來，但俺現在實在是不想再掛掉一次了。」

    「小王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家小寶」有些詫異地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小王是天王」的聲音相當沮喪，「雖然贏了對手，但這是因為一個女人在千里之外自己損失了4級的經驗才達成的，跟俺自己的實力，實在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聽得不大明白，但，聯想起之前小王打黑熊王前後發生的事情，眾人隱隱約約似乎也猜到了什麼，一片無語。

    「嘛，不過不管怎麼說，小王哥哥能打倒敵人狩獵者，本來也得很強才行！」頓了一小會兒，茶茶很快地安慰道。

    「那有你的妹妹強嗎……」「小王是天王」沮喪地歎了口氣。

    「……」茶茶無語以對。小王還真是不近女人情啊，人家女孩子好不容易安慰他一下的說。

    「好吧，那就先這樣了。」蕭野輕歎口氣，這個時候，提起刀來，「你們先在這裡歇著，接下來，我和茶茶去搶回「黑熊令」。」

    「這……」「秦家小寶」和「小王是天王」一齊吐出一個字，但，卻又都沒有接著說下去。

    他們本想出言阻攔，因為無論怎麼看，71級的蕭野帶著茶茶，她們兩人對上對方三個狩獵者，都實在沒有什麼勝算。

    但之前56級的「貌似夏娜」都能幹掉被自己那強悍的對手稱讚過的「血海鐵豹」，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或許從「她」37級就在那場滅掉無數玩家的大火中倖存下來時開始，這個低等級玩家的神話，就已經開始演繹了。

    「她」是神話的主角。而對「主角」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