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各自的心 第八十九章 狩獵者vs狩獵者 文 / 草尖上的雲雀
第八十九章狩獵者vs狩獵者
「系統提示：你感受到火焰的力量。」
一種火熱的感覺突然之間湧上蕭野的心頭。這火熱可以稱之為灼熱，給他的感覺是那樣的明顯，彷彿草原上的野火突然之間在他心裡燃燒，但這火熱又完全稱不上「灼」熱，因為他沒有一丁點兒被「灼」燒的感覺。
只有那種有形無形的——火焰在身體裡飄忽起來的感覺。
「夏娜？」這種相當複雜又極度真切的感覺，只在他當初被他那美女師傅騙著轉職成了「超級變身者」的一分鐘時間裡曾經經歷過，也只在他變身成miku、變身成夏娜時，進行狀態切換的那一瞬間，曾經擁有過。
這就是全息網游的擬真嗎？
但蕭野現在完全沒有功夫去想那些。
與思考這個遊戲是怎麼樣通過高科技做到讓人有這麼真切的感覺相比，現在就在眼前的戰鬥，顯然是要重要百倍。
血海鐵豹就站在他面前一兩米外，他的大刀隨時可能會揮過來。
而這剛剛出現的「爆炎狀態」，除了讓蕭野一時之間有著極為真切的火熱的感覺之外，並沒有任何有用的系統提示告訴他，這玩意兒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都有些什麼樣的特殊效果。
「夏娜？」
所以，蕭野只好立即求助於呆在他身體裡的夏娜。
她應該對這些比他更熟悉。
「……」
但夏娜突然閉了口，一個字也不說了。
蕭野：……
等等，怎麼剛剛「傲嬌」了一下下，突然之間又猛地不說話了？這不符合傲嬌準則啊！
突然之間，一種詭異的想法從他心頭劃過——
「難道說……夏娜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特殊狀態？！！」
「嘛，算了……」雖然只是極短的一瞬間，但蕭野也不知為何，突然之間，似乎就是能非常真切地感受到，即使再給他們半個小時，夏娜也不會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或許我可以簡單地認為現在我進入了一種類似於『鬥氣』的狀態……而且，貌似現在火屬性大大加強了呢。」
「只不過，這種狀態只是夏娜一時傲嬌所致，實在不知道這狀態能撐多久啊！」
所以……
計劃變動！真正的攻擊開始！！！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效果，但，「爆炎狀態」的確已經出來了——蕭野手裡的大刀，已經很快泛起比之前更加明顯的火焰，刀身漸漸變紅，而「她」的頭髮上飄浮著的小火星，也比以前更加活躍、張狂，乃至在她頭髮上跳動起來。
「看來，遇上了一個挺有鬥志的人呢……」血海鐵豹看了看一兩米外的蕭野，如鐵般的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
「面對看起來很弱小的對手，還是像以前一樣，根本就不屑於主動去攻擊嗎……」蕭野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血海鐵豹，心裡暗暗自語道。
下一個瞬間，他腳下一動，整個人很快閃身到了血海鐵豹身子的左側。
左側肋下，是血海鐵豹在近身動作上的弱點所在。一般人或許根本就覺察不到這一點，但，對蕭野來說，這一切太熟悉了。
「唰！」「鐺！」
當「迅砍」技能所導致的「－2500」的紅艷的數字從血海鐵豹的身上冒出來的時候，血海鐵豹很快地回了一刀，這一刀又快又猛，又是近身，血海鐵豹又是刀大臂長力量足，端的是避無可避，換作是別人，這一刀下去，必然是要損血了，但蕭野一刀砍去之後，馬上回刀橫至身前，兩刀相撞，一聲悶響之後，蕭野的頭上冒出「－0」的數字，下一個瞬間，人已經閃到了血海鐵豹的身子左後側。
「－2480」。
「鐺！」
「－0」。
兩刀再次相撞之後，血海鐵豹終於完全轉過身來，面對上了蕭野，蕭野腳下一動，向後遠遠閃開。
「哦？格檔？」血海鐵豹臉上微微一動。
連續的兩次「－0」，絕對不是運氣什麼的所能導致的。血海鐵豹那如同塗了錫的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訝異之色。
這個神情讓蕭野隱隱想起當初頭一次與他交手的時候，血海鐵豹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時的臉。
昨日重現。歷史竟然在幾年後重演。
而血海鐵豹驚訝的事情，當然還不止這些。
「－2500」「－2480」，這兩個數字如果從別人身上冒出來那也就罷了，數據正常，但，從皮厚的血海鐵豹身上冒出來，那就極值得注意了。
「不是爆擊，也不是弱點攻擊……爆擊和弱點攻擊都還不可能把本來不到500的傷害擴大到2500……」蕭野一邊迅速閃身，一邊在心裡飛快地分析道，「這傷害值，應該是……無視了他的鎧甲防禦值之後的傷害！」
《無痕》裡，無論什麼職業，鎧甲或者衣服加的防禦最多，這一點都是相同的。
「連續兩次這樣的傷害……原來如此，爆炎狀態不但似乎加強了火焰，也加大了自身各項屬性，增大了『威猛』裡『無視防禦』的機率嗎？」
在《無痕》裡，騎士類職業據說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減免傷害的基本屬性或者狀態技能，而這類職業被打出特殊攻擊狀態的機率，也相對較小。所以，如果說在別的職業身上連出兩次50%機率的無視鎧甲防禦，那還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但是現在，才剛剛56級、幾乎一身裸裝的蕭野，面對94級的血海鐵豹，在巨大的等級、屬性差——這兩樣東西會減小一方對另一方打出概率型負狀態的機率——面前，仍然連出兩次無視鎧甲防禦的高傷害，那就只能說，這個「無視鎧甲防禦」本身的機率太高了。
「這可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看來，你這個模擬狀態，還是有那麼一些本事的呢。」卻在此時，血海鐵豹完全聽不出感情色彩的不緊不慢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嘛，這樣一來，這架倒還是可以一打了。」
「蛟龍之盾。」
隨著血海鐵豹不緊不慢地吐出四個字，一塊雕刻著張牙舞爪的蛟龍的土黃色盾牌突然出現在空中，下一個瞬間，這盾牌化為一片土黃色的光芒，飛進了血海鐵豹的身子裡。
蛟龍之盾，將從河澤裡捕捉到的蛟龍的皮做成盾牌，然後再被深淵騎士吸收，化為自身的肌膚，一定時間內增強深淵騎士本身的物理防禦力和魔法防禦力，減輕因為各種攻擊而造成的傷害值。
「你妹的！」蕭野一聲暗罵。
皮本來就夠厚了，還加這種防禦類特殊狀態！
「夏娜！咱們也再加個特殊狀態！」蕭野很想這麼吼一句。
但顯然那是扯淡。
而與其站在原地扯淡，還不如馬上攻擊。
兩秒鐘後，血海鐵豹的頭上冒出「－1180」的傷害值。
「看來，傷害減半了啊……」
「破風斬！」而血海鐵豹的技能則已經到了眼前！
「呼！」
一輕微微的風動，蕭野腳下一動，身子極度矯捷地一閃，血海鐵豹的大刀劃了個空，重重地砍在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刀痕。
敏捷：夏娜狀態特殊屬性之一，提升閃避能力30%－60%。這裡的閃避能力，指的是面對攻擊時身體避開的意識和瞬間閃躲速度，非指閃避值數據。
而蕭野相信，現在的他，至少把提升閃避能力的比例發揮到了50%。
比以前在現實中跟血海鐵豹pk時，動作還要迅速不少！！
「迅砍！」
作為幾個基本的「刀砍流」技能之一，「迅砍」這個可以在移動中隨時使用的0cd、對技能動作又沒有要求的技能，真的是蕭野的最愛。
他可以隨心所欲地用自己在斷腿前就喜歡用的路數，把這個技能給使出來。
「－1210」。
「呼！」而血海鐵豹的大刀也隨即追到眼前。
「呯！」「－0」！
「迅砍！」
「呯！」
這次，蕭野的快速攻擊也被對方直接擋了下來。
兩個都能格擋的傢伙！
一連串的刀身相撞的聲音隨之傳來！
「呯」「呯」……
一瞬間，蕭野忽然有了那種很久不曾有過的、當年自己斷腿之前跟憋足了勁要打倒他以雪被他擊敗之恥的血海鐵豹真實pk時的「你來我往」的感覺。
那時候雙方是不拿武器的，所以是「拳打腳踢」，現在兩人都拿了各自的大刀，變成了「刀光劍影」。
而不論拳打腳踢還是刀光劍影，蕭野，對於血海鐵豹，從來都是一點兒也不畏懼的。
所不同的就是，現在他知道他是血海鐵豹，但血海鐵豹並不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曾經擊敗過他的「野小子」而已。
他能知道血海鐵豹的弱點，而他的弱點，血海鐵豹雖然也知道一些，但，此時卻完全對應不到他身上來！
「砰！」
蕭野高高地跳了起來，大刀架上了血海鐵豹的大刀。
一般情況下，在近戰中跳起來是要冒極大的風險的，但，對於蕭野來說，跟血海鐵豹對戰時，要掐准這個時機——或者說，要誘導出這個時機——並不太難。
兩人大刀相撞的下一個瞬間，蕭野刀身一動，刀尖在血海鐵豹的脖子上重重地劃了一下，隨即，手上用力，順著血海鐵豹用力拿刀反抗的勢頭，整個人在半空中向後彈開，在兩米開外穩穩落地。
「疾風斬！」而接下來的一秒鐘，剛好夠他從血海鐵豹追過來的攻擊中閃開。
幾乎是同時，「一3780」的數據慢慢地從血海鐵豹的頭上冒了出來。
雖然身子矮，難以爆頭，同時對方的大刀對心臟部位的守護也很嚴，但，這次終於打出「抹脖子」的弱點攻擊了。
而且是在對方終於沒能格擋住的情況下。
一刀頂得三四刀。
「呼！」「呼！」「疾風斬」的刀氣在地面上刮起一陣灰塵，蕭野在對方發招的同時已經本身地縱身，腳下用力，整個人連續朝後跳了幾步，一直退到離血海鐵豹四五米的地方。
「距離1－10米……」蕭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血海鐵豹，心裡暗道——「猛砍！」
技能：猛砍。向前方一定距離範圍內揮動武器，利用武器帶起的火炎之風對單一敵對對像造成強烈攻擊。雖然這個技能由於是中距離攻擊，所以肯定會被有所準備的血海鐵豹擋下來，但，作為進一步攻擊的掩護倒也不錯。
但蕭野顯然太「入戲」了，以致於，他一時竟然忘記了，這畢竟還是個遊戲。他只知道自己因為有夏娜在所以能中距離攻擊，而忘了，血海鐵豹好歹也是個特殊職業——
「破巖飛斬！」
兩秒鐘後，隨著血海鐵豹的大刀在空中凌空劈砍了幾下，隨著空中幾道淡黃色的刀光閃過，緊急舉起刀來格擋了兩下的蕭野身上感到一陣微微的疼痛。
這可是現實裡的血海鐵豹打不出的凌空攻擊！
「靠！」蕭野一聲暗罵。對方就像是開了作弊器，「破巖飛斬」這個攻擊，不但發動還算快，而且還是在對方揮刀的幾乎同一個瞬間，在他的身子上面就出現了幾道刀光、從好幾個方位進行攻擊、讓他很難把幾道刀光同時格擋下來。他緊急伸刀時，只來得及在千鈞一髮之際橫刀攔下了兩道刀光，但背上，卻是著著實實地被凌空的刀氣給砍了兩下了。
「－1100」、「－1120」……
嘛，夏娜在「爆炎」狀態下的防禦能力倒也挺不錯的嘛，被94級、一身好裝備的人刀光打中竟然也只傷了這麼大一點兒血——但該吐槽的地方完全不是這裡！
血條直接空了四分之一……
而「破巖飛斬」這個技能，其實是靠多重刀氣來增加總傷害量的，它的單一一道刀氣的傷害係數，其實只有1.5！
1.5傷害係數的兩道刀氣，直接打去了蕭野四分之一血。
這就是56級接近裸裝竟敢挑戰94級狩獵者的結果。
如果不是格擋掉兩道，四道刀氣同時命中的話，來兩個「破巖飛斬」，他就直接被斬了。
「靠！」蕭野暗罵。
但罵歸罵，蕭野只罵了一個字，下一個瞬間，已經不假思索地朝血海鐵豹衝了過去。
沒有一絲的猶豫。
有「破巖飛斬」這種難以完全格擋的技能在，那麼對他來說，還是完全打近身肉搏更有勝算些——
「破巖飛斬」，有近兩秒的技能施展時間，他必須逼得對方沒有使用這個技能的空間和時間！
「哦？」血海鐵豹臉上又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以蕭野直朝他奔過來的趨勢，他當然看出來了對方是想打近身戰，對於才56級的他來說，這的確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但，他卻沒想到，這個才56級、聽聲音估計才12歲左右的女孩子，竟然在實戰中不但身手矯捷，而且反應如此迅速、決策如此果斷。
要知道，很多有打架天賦的人的確可能才12歲就打架很強，但，那種瞬間的決策能力，卻不是一個「正常」的12歲女孩子所能做到的。
這就好比天賦再高的神童，哪怕是12歲就成為秦國宰相的甘羅，也絕對寫不出《紅樓夢》。
常年打架的經歷，越來越清晰地告訴血海鐵豹，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絕對不簡單。
「地裂。」
血海鐵豹大刀高高揚起，隨著他嘴裡毫不情感地吐出兩個沉沉的字，他的大刀刀尖一下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下一個瞬間，正衝過來的蕭野，忽然感到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
而地面上，一條巨大的裂痕，瞬間從血海鐵豹的刀尖處延伸過來。
「蕭野！」
「知道！」
雖然不清楚踩中了那裂痕、一腳踏空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傻子都知道，這種事情對於一個以56級挑戰94級的玩家來說，是絕對不能去測試的。當那裂痕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延伸至蕭野身前時，蕭野右腳猛地一用力，一貓腰，同時身子微微一側，整個人堪堪從裂痕邊閃開。
而他這時已經衝到了血海鐵豹的身前。
「唰！」「呯！」
當連直起身來的時間都沒有的蕭野，逕自貓著腰奮力向前，大刀一挺，迅捷無比地在血海鐵豹的身上劃出一個「－980」時，血海鐵豹的砍在地上的大刀剛剛收回，只夠擋住蕭野的第二刀。
「地裂」這個技能，像其它所有重型技能一樣，都有它出招和收招的時間。重型技能，指的是某類勢大力沉的攻擊技能，這類攻擊技能對技能動作的完整性有一定要求。血海鐵豹的大刀砸在地上之後，受技能動作的影響，一時之間，完全不能立即收回。
這用於收招的兩秒鐘時間，本來也絕對不能算久，何況蕭野在他出招時還在三四米外。三四米的距離，同時還要閃避「地裂」的攻擊，對於許多人而言，閃開就已經很不錯了，做得好的，就是閃得更遠一些。但讓血海鐵豹大感意外的是，蕭野在閃開「地裂」的一瞬間，仍然沒有一絲的猶豫，甚至連直起身來的時間都直接忽略，非常果斷地閃了過來，並且把刀捅向了他的左肋。
「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禦，打得敵人無法出招，就不用再去閃避。」
一剎那間，多年前一個少年反對他「肉盾式打法」的話，突然在他腦子裡響起。
而眼前的少女那堅定、果斷的眼神，也突然之間，讓他心裡一凜。
「呯！」
蕭野的第二擊，終於被血海鐵豹回刀擋了下來，而下一秒鐘，血海鐵豹的反擊隨之而來。
「呯！」
兩刀再次相撞的時候，蕭野身子微微一動。刀身相錯之際，蕭野抽刀，向後跳了一步。血海鐵豹強行擋開他的大刀之後隨之而來的攻擊，重重地打在了地上。
單比力氣的話，血海鐵豹的確還是比他大，哪怕他變身成了夏娜——或者說，何況他變成了夏娜！
「有句話我想問你一下。」血海鐵豹忽然將刀身橫在身前，也不追擊，卻張開口，沉沉地說道。
「你說。」蕭野微微喘了口氣——動作流還真是不容易，哪怕這裡的累感只有十分之一。
「有一個叫做蕭野的男人，是你什麼人。」
「哦，他啊……」蕭野微微揚了揚眉，「我遠房堂兄，教我格鬥技能的人——怎麼，你們熟識？」
「還真是熟得很哪！」血海鐵豹以一種幾乎是平鋪直敘的陳述句語氣，說出一句感歎的回答。
當年那個少年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他對他，何止是熟得很，簡直達到了「刻骨銘心」。當年在那個叫做蕭野的傢伙連續三次打敗他的時候，他就暗暗立誓，總有一天要親自把他擊敗，只可惜，這一切還未來得及實現，他就得到了那傢伙被他們二人共同的老大神滅天罰帶人圍毆、打殘雙腿的消息。
他從此也沒再去找他打架。
打一個殘了的人，實在是有損他的威名。
「血海鐵豹，南海城狩獵者，世界排名222。」
忽然之間，血海鐵豹右手捏緊了刀柄，刀身在身子右側微微上揚，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次，要開始真正全力戰鬥了嗎……」蕭野心裡，暗暗自語道。
血海鐵豹的習慣，當他決定使出全力進行戰鬥的時候，會在戰鬥開始之前，報上自己的名字。
因為至少，能讓他使出全力戰鬥的人，他的實力讓他有資格知道他是被誰打倒的。
「蕭雪，襄陽城狩獵者，世界排名999。」
而蕭野則雙手捏緊了刀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地應道。
在他心頭，某種如同火焰翻湧般的感覺，迅速地湧起！
「呯！」
一聲沉悶的鈍響，一把如山般壓過的大刀，與一把火焰翻騰的大刀，再次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呯！」……
「看樣子，即使是全力戰鬥，在速度和敏捷上也完全壓不過你呢。」隨著血海鐵豹刀身奮力一揚，架著對方大刀的蕭野扛不過他的力量，整個人乾脆借勢先閃開去，而這個時候，血海鐵豹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嘴裡沉沉地說道。
「哦。」蕭野也沉沉地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像你的堂兄一樣，出招又快又準——嘛，還真是值得稱讚。」血海鐵豹又淡淡一笑，嘴裡沉沉地說道，「不過，如果這樣呢——」
「嗯？」蕭野心裡猛地一驚。
「深淵降臨。」
「瑪撒卡……瑪撒卡！！！」天絕陣裡，雷帝瞥了一眼不遠處人絕陣的方向，頓時，一臉誇張的驚訝之情，「那個一身精裝、以近戰為特長的深淵騎士，竟然也會被逼到使用『深淵降臨』這種對近戰相當不利的暗系技能——瑪撒卡，這次又被他撞上好運，碰上了你們中的狩獵者嗎？！！」
「嘛，看來，比我面前的這個要強多了啊……」雷帝看了看不遠處，又回過頭來，瞥了一眼在十幾米外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的秦家小寶，自語道。
「吵死了！！！」秦家小寶惱怒地一抬頭，「你就等著，在下直接用冰把你的嘴巴永久冰封起來吧！！！」
「嘛，冰打不過雷，對你來說，這還真是宿命的不幸呢……」雷帝卻是相當不屑地一笑，看了看秦家小寶身上紛紛碎裂的「冰之鎧甲」，冷冷地嘲諷道，「不過，算了，或許你遇上我，倒還是你們三人中最幸運的一個——那個跟血海鐵豹戰鬥的人，是你們中的狩獵者吧……實力倒是不錯，但，可惜了……」
「這世上，整個遊戲裡，能在突然陷入黑暗的情況下頂住血海鐵豹攻擊的，絕對不到三位數。」
蕭野的眼前，猛地一片漆黑。只有頭髮上和刀身上冒出的點點火焰，還在黑暗中如同螢火蟲般閃耀。
但是，這些火焰那飄忽的光芒，顯然，面對這無盡的漆黑，是完全不夠用的。
而血海鐵豹僵硬的聲音，這個時候，則沉沉地傳來——
「那麼，開始了。」
黑暗，對所有人都不利，但，對於血海鐵豹來說，至少，眼前的這種黑暗，他已經很熟悉。
何況對方身上不斷冒出的火焰，還在一刻不停地暴露他的位置。
「呯！！！」
當血海鐵豹高高舉起的大刀以泰山壓頂的力道重重地砍下來的時候，蕭野只夠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地舉起大刀，攔在自己腦袋前方上空，死死格擋住。
兩秒鐘後，他終於在對方的大刀砍下來的一瞬間，同時抽開大刀、閃開身子、險險避開時，剛剛暗喘口氣，血海鐵豹的大刀已經再次迎面砍來。
「嘛，就是這樣。」血海鐵豹的聲音沉沉地從身前傳了過來。
比力氣，蕭野的確還是遠不及他。而在黑暗中，蕭野也完全缺失了之前那種又準又狠、角度又刁的攻擊態勢。血海鐵豹得以連連攻擊。
「閃！」
終於，在第四次雙刀相交之後，隨著蕭野手上一陣酸麻，血海鐵豹的大刀壓過了他的，然後沉沉地，在他身上砍了一刀。
「－1980」的數據從他頭頂上冒了出來。當然，一片黑暗中，這數據他們二人都是看不明顯的。蕭野在百忙之中能看清楚的，就是自己屬性界面裡的血條又降了四分之一，對方的這一擊打出了「深淵騎士」這個職業容易打出的重擊，蕭野趕緊磕了一顆普通的紅藥。
「蹭！」
而藉著對方刀尖下落、砍向地面的短暫的時間，受了一擊的蕭野則毫不猶豫地迅速後跳，當血海鐵豹收回大刀下劈的動作的時候，蕭野已經後退到了三米開外。
「嘛，你能逃到什麼時候呢。」血海鐵豹揚起刀，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然，即使「面有表情」，蕭野也是完全看不清楚的。
「可惡啊！！！」兩個惱怒的聲音，同時在他心裡響了起來。
「怎麼能——打得如此憋屈啊！！！」下一瞬間，兩個聲音同時惱火地在心裡吼了起來。
「這個是……」
血海鐵豹那一直如塗了層錫般的鐵臉上，突然之間，現出一片明顯的驚訝之情。
他此刻的神情，終於可以被蕭野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整個空間，已經突然之間一片光亮！
「喔，看來，比起那什麼血海鐵豹的黑暗，還是有人更喜歡光明啊……」天絕陣裡，秦家小寶又瞥了一眼不遠處人絕陣的方向，嘴上不無揶揄地笑道。
「嘛，黑暗碰上光明，你們那位做反派的，還真是不幸哪！」
「冰晶之劍！」
「雷走暴步！」
「還沒有……還沒有出結果嗎……」襄陽城裡，無數的玩家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做任何別的事情。他們唯一有心思做的，就是扯長了脖子，死死地盯著天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一刻不停地看著。
就好像脖子伸得短一點兒，最新出來的系統公告就被哪個高個子給擋住了似的。
就好像眼睛眨了一下，最新出來的系統公告就轉瞬即逝了似的。
「我們的狩獵者，這次……為什麼拖了那麼久……還沒有贏下來嗎……」
「遇上敵人圍攻了嗎……」
「可絕對……不能倒下啊……」
無數少女玩家，此時已經嘴裡唸唸有辭，幾乎像是為情郎求平安一般，虔誠地在心裡祈禱起來！
「切！」
人群中，一個高個子男子瞥了一眼身邊所有人那癡狂的神情，嘴裡極其輕微地暗罵了一句。
「剛才死得太早了……要不然……總有一天，哥也要這樣受到萬人矚目。」
「有這麼多人為哥糾心，哥就是辦完事之後馬上死掉，那也是值了……」
「那個什麼狩獵者，你可千萬別掛得太快啊。」
「至少，在打完所有敵人之後再掛吧……」
人群中，老大萬人愛戴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不知不覺地，也伸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