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一五九 夢夢，甜死了 文 / lawe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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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開始了。」

    萊維這是在自言自語，因為見到台上最靠幕布位置的田井中律雙手交叉舉起鼓棒敲了幾下兒，像是在提醒大家準備開始。

    他這句話也提醒了身邊還有點小害羞覺得跟男人靠太近的女生。小女生輕把自己的兩根辮子撥到腦後，暗暗對自己說演唱會就是這樣，到場人數太多擠在一塊兒沒什麼特別的。隨後就將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台上。因為相比較前頭都是男生們的演出，無論水平如何，這支全由少女組成的樂隊都令她更感興趣。

    鼓聲響起，輕音部的四人開始了演奏，然後就是拿著麥克風站在最前方的夢夢輕輕哼出歌詞。

    萊維看過夢夢手裡的那張歌詞紙，記得這首歌的名字叫「輕飄飄的時間」。歌曲就像名字一樣，輕飄飄地如同少女午後小憩中蕩起的夢。也許歌詞在他這個年齡的人聽來帶著些許稚氣與青澀，但無可否認，夢夢的演唱以及輕音部餘下四人的演奏都是完美的。

    並非她們的技巧達到了多麼高的水準，事實上這首歌的伴奏本就不需要太過複雜的技巧。要知道輕音部中的四名少女裡，還有平澤唯這樣一名本學期前還只會拍拍響板敲敲鈴鼓的絕對門外漢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加入輕音部，也許單純將輕音樂理解成輕便、簡單的音樂了吧。即便現在彈起吉他來已經有模有樣，平澤唯的水平比起之前演出的那些男生還有一大段距離。甚至其他三位比她經驗豐富些的少女，也還沒法說她們專業。

    但就這一首歌而言，萊維卻覺得由她們來演奏再合適不過。就算換成專業的老牌樂隊，也未必能達到她們所表現出來的效果。這就是意境上的區別了。

    由花季少女譜寫出的描寫她們心情的歌曲，本就應該由她們自己來演繹。就像明明同樣年輕過的父母永遠都跟自己的孩子存在代溝一樣，失去了就是失去，光靠腦海裡未必準確的記憶是沒可能找回當時的那份心情的。這種單純中夾雜著一點點羞澀的感覺，只有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能夠擁有。

    萊維聽著不遠處悠悠飄來的旋律，他對輕音部那四名少女表現如此出色一點兒都不意外。畢竟他從佐和子那聽說了秋山澪的貝斯演奏很不錯，且樂隊裡還有琴吹紬這種從小就在嚴格教導下學習鋼琴的大小姐負責鍵盤，田井中律個性跳脫偶爾會打亂旋律卻擁有鼓手最需要的激情，就連平澤唯這名什麼都不懂有點呆呆的少女居然還是個擁有絕對音感的天才。這樣一支樂隊只要不被緊張的氣氛嚇到，有這種的表現可謂理所應當。倒是夢夢的演唱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從未接觸過樂隊表演的人臨時被抓包來當主唱，萊維不知道這所學校裡還有幾個人能表現得如夢夢現在這般。嗯，或許估計還在放映廳內蹦蹦跳跳的春日可以，那名讓所有認真好學生都嫉妒的全能天才少女屬於異類。在萊維加入sos團到現在為止，好像真的還沒發現有什麼東西是春日不會或沒法在很短時間內學會的。如果哪個樂隊演出前出現意外缺乏人手，懷著百分之一千的誠懇去請求春日那就對了。就算讓她彈以前沒彈過的吉他，想必只要認真的話不到一小時就能練出點樣子。

    可是如果當初秋山澪碰到的並非夢夢而是春日，萊維卻不認為輕音部的演出會有現在的成功。並不是說夢夢在音樂方面的天賦就一定比春日要高，只是單就這首「輕飄飄的時間」而言，夢夢無論是外表還是神態乃至最最重要的嗓音，都比春日要更加合適更加貼合這首曲子的意境。

    萊維一直覺得涼宮春日的父母給她取的名字有點誤差，那種無論跑到哪裡都滿臉笑容活力四射激昂到讓人有點難以承受的性子，她應該叫夏日才對，就像夏天最熾烈的太陽般帶動著sos團的所有人。要讓這樣的一名少女演繹帶有淡淡羞澀的懷春情懷，無疑有那麼一點兒強人所難。

    個性遠沒春日那麼激烈的夢夢，卻恰恰符合這首歌的需求。至少萊維現在聽著，認為沒有人比她更合適的了。那種柔和的嗓音就像摻了許多砂糖的糯米一樣甜美可愛，不斷在引誘著別人上前品嚐。等你真的想嘗試的時候，她又嬌羞地轉身跑開，夢夢現在正是給觀眾們帶來這種輕飄飄的感覺。

    不過嘛……這一切僅僅是表象。萊維不像在場的觀眾那樣對夢夢的認識只停留在甜美可愛的外表以及臉上掛著如髮色般的淡淡粉紅，那糯糯的聲線聽多了其實也會發現隱藏在底下的另一種滋味。儘管深深認同這才是夢夢該有的樣子，貼合她的外表的內心。可以往的無數經歷都在告訴他這名少女絕不只是眼前的這一種模樣。

    就像外表清冷端莊的輝夜姬在人後其實是個喜歡acg甚至鍾情奇怪漫畫的家裡蹲。外表嬌美活脫脫一名天真小女孩似地戴比路剋星第三公主，實際上就跟她身後那條翹著的小尾巴一樣隱藏著小惡魔的內心。

    話說回來，夢夢自換回她那套戴比路剋星的服飾後就沒刻意掩飾她們王室特有的尾巴，就讓它這麼自然地展現在了體育館內上百名觀眾的視線下。幸好這是學園祭的演出，輕音部的另外四人也都穿上了佐和子準備的特殊服飾，這樣一來夢夢的小尾巴看上去也就不覺得有多奇怪，注意到的人只會覺得那是其他服裝的一部分，就和裙擺上墜滿的荷葉邊一樣，屬於裝飾品的範圍。

    短短的一首歌曲很快唱到尾聲，現場觀眾的表現與方才男生樂隊演出時截然相反。或站或坐，共同點是全都靜靜地沒發出一絲聲音。這種感覺根本不像是樂隊演奏現場，反而有點古典音樂大廳的氣氛。一個學生輕音樂樂隊的演出能達到這樣的效果，至少從萊維在這所學校任教以來，還是頭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