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五十六 金色之暗的同行 文 / lawevo

    人類奔跑的極限時速為六十四公里，雖然這對一般人來說已經是僅可能出現在科學家計算中的誇張數字，但若是換成魔法師、或超能力者呢？

    白井黑子是學園都市中擁有空間移動能力的五十八人之一，並且是其中等級最高的lv4大能力者。如果黑子連續地對自己使用空間移動，在學校的測試中可以達到二百八十八公里這一超過許多常見車輛的時速。但儘管如此，黑子的速度也遠算不上最快。

    已經轉到萊維學校就讀的結標淡希，她單次移動物體的距離達到八百米以上，幾乎是黑子的十倍。若不是她對移動自己的身體存在心理問題，速度絕對能達到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

    萊維的單次移動距離大概是結標的四分之一多點，但要論兩次移動的間隔時間，學園都市的超能力者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與他相提並論。而現在，萊維正以全力施展他的能力。在各個展覽館間忽隱忽現的身影是那麼地迅捷，很難想像還有比這更快的速度，即使手上還攬著一位少女，也沒給他的動作帶來絲毫影響。

    這種速度放到筆直的跑道上，或許在世界上找不出幾個能夠逃脫的對手。可惜萊維的對手不會傻呆呆地跟他玩什麼直線加速比賽，明明短髮的少年背影近在眼前，卻依然每每被他一個輕巧地閃身就躲進小路裡逃開。

    少年非常聰明，只算是一面之緣的接觸，他就摸清了萊維瞬移的弱點。沒錯，是弱點。

    靠自身雙腳的奔跑擁有極大的靈活性，可以將肉眼所見的情況立刻反饋到大腦中並指揮雙腿的動作。但依靠瞬移緊跟在少年身後的萊維卻無法做到。對方的位置，移動的路徑，出現的地點是否有障礙物，這些都需要通過大腦的計算後才能得出結果。何況經常會出現目標地點被厚實的建築物遮擋而無法靠肉眼觀察的情況。雖然萊維的精神感知能力連依文都為之驚歎，可這終究是一種需要體內多方配合的能力，單論反應速度，是比不上視覺神經反饋到大腦的速度的。

    「看樣子我們追的可能真是怪盜。」

    萊維使用瞬移的另一個好處，因為變幻的僅僅是位置，身體其實處於靜止狀態的他，不會被速度過高導致的氣流之類影響開口說話。同樣被他攬住腰身的伊芙也沒有受到影響。

    「那個少年的躲避行動很專業，而且看起來對第三學區的地理情況十分瞭解，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正確的迂迴路線。的確像是長期受過專業訓練的盜賊或……」

    「殺手。」

    又一次出現在建築物的陰影下，萊維幫伊芙說出她沒說完的那個詞。

    「那個小子與其說是什麼怪盜紳士，更像咱們的同行啊。」

    「嗯。」

    伊芙盯著斜前方拐角處一閃即逝的瘦小背影，她和萊維有相似的感覺。

    盜賊與殺手，如不是真正接觸並戰鬥過，這兩者間的區別很難從單純的行動中分辨。一樣注重潛入必備的隱藏身形與氣息，一樣注重一擊脫離必備的速度與靈巧。所謂職業殺手身上的殺氣，不過是文藝作品中為了突出感官效果而可以編造出來的東西。

    如果站在十米之外就能感覺到氣氛的壓抑，那這位殺手實在是太失敗了。不引人注目是殺手和盜賊都必須有的素質，是以從著裝和外表看，萊維倒是更傾向於怪盜是他們正追趕的這位少年。而並非伊芙從網上找到的照片裡那個白衣面具、光看背影就令人難忘的『紳士』。

    但無論盜賊與殺手的差異多麼小，萊維與伊芙都下意識覺得他們正在追趕的是一名殺手。也許是同行之間的特殊感應吧……

    「他準備逃出第三學區了。」

    「是麼？在這兜了半天，我也煩了，他要去哪？」

    「這個方向……第四和第十六學區都有可能。」

    「嘁，都是麻煩的地方。」

    除了最初和夢夢陷入莫名其妙地尷尬之外，呆在展覽館裡守株待兔的萊維並非單純浪費時間。他把伊芙傳到他手機裡，關於學園都市各個學區的情況介紹都大致看了一遍，尤其是與展覽館所在第三學區接壤的四個學區。

    第十六學區是學園都市的商業規劃區，散佈著數不清的都市科研衍生企業，是學生們尋求高新打工機會的最佳場所。第四學區，則是萊維他們進入第三學區前曾經過的食品相關設施區域。

    「你說他是本來就要在那邊跟人接頭，還是特意瞄準了我的能力？」

    這兩個學區無論哪個，都是堆滿了建築物，只給人留下狹窄道路的典型現代化場所，也是對萊維空間移動能力限制最大的環境。

    「兩種可能都有，但應該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啪地一聲，萊維打了個響指。

    他認同伊芙的判斷，也希望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一個沒擺脫追兵的盜賊或殺手，應該不至於白癡到直接帶著敵人回老巢，除非他們早就布下能夠困住或幹掉空間能力者的完美陷阱。

    但這個猜測並不成立。

    與聖盃戰爭那次突發事件不同，學園都市高層在已知有敵對勢力要潛入的情況下，即使因各種原因沒法提前阻止，也不可能放任他們建立據點並進行周密佈置。不論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單就大霸星祭期間的安全保障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嚴密了。只要動靜稍大，絕對會引起警衛的注意，屆時根本就不用萊維這個外來務工者出手，光靠一堆最先進的熱兵器就夠讓任何潛入者吃大虧了。

    「還要追嗎？」

    「當然！」

    伊芙大概是考慮到未知情況下的危險，但萊維已經受夠了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若不是考慮到附近的人流量太大，又沒有足夠的遮蔽物防止流彈誤傷，他早就在自己的攻擊範圍內開火了。對方既然有心戰鬥，他當然奉陪。

    「小心一點。」

    「放心吧。再說，你不是在我身邊嘛。」

    「嗯。」

    萊維的意思是伊芙對學園都市的資料瞭解得非常充分，可以充當稱職的嚮導。但懷中的少女卻不知道是不是理解成了別的意思，輕輕點頭後，就垂下來微微發紅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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