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八十四章 拾金不昧？別傻了 文 / lawevo

    在萊維回到小屋前，另外一名少年也和他的同伴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我們回來了。」

    站在玄關換好拖鞋的阪井悠二，說出例行台詞的聲音有點古怪。仔細聽的話，就如同在外頭做了壞事怕父母發現，偷偷跑回家的小學生一樣。

    「啊，你們回來啦，演唱會精彩麼？」

    從客廳裡出來，一臉微笑的溫柔女性，正是阪井悠二的母親。她沒聽出悠二的緊張，手裡拿著剛脫下來的圍裙走到兩人身前。

    「演唱會非常精彩，夫人。」

    趙雲的表現比悠二要好多了。他面帶微笑地說著，不誇張又能表達出喜悅的心情，很符合他平時的性格。

    歷史上的趙雲雖是一位將軍，卻不乏與『觀雲本末，自是大臣局量，不獨名將而已』類似的評價。可見他不是一名單純的武者。隱瞞這位善良的夫人，雖不符他的性格，但暫時也只能這樣了，在情況尚未明朗的現在。

    有趙雲的幫助，悠二總算把媽媽給應付過去了。從他踩著樓梯發出的『咚咚咚』聲音，就能確定這位少年真的是一位不習慣說謊的好孩子。所以雖然被隱瞞了，悠二的媽媽應該還是可以欣慰吧。

    推開房門，原本主人離開後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床上已經有個陌生人躺著。仔細一看，宛如小學生般嬌小的身軀和黑色綢緞般鋪在床單上的長髮，赫然就是剛才暈倒在草叢中的英靈！

    原來在兩人進門之前，趙雲就通過窗戶把女孩先送進了二樓的房間裡。還是成年人的思慮更周到，其實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方法，但悠二卻在路上一直煩惱著怎麼跟他的媽媽解釋帶回來個昏迷的女孩。或許是英靈這種有別於普通人的特殊概念尚未深植入他的常識，是以沒去考慮過從外部抵達兩層樓的辦法。

    「現在開始治療？」

    女孩的睡臉被頭髮遮住了大半，可仍難掩其天生的美麗。尤其是失去意識後讓堅毅的感覺稍減，看起來跟讓人憐惜。悠二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心裡還對自己竟然盯著小學生升起了負罪感。

    「可以開始了，不過不是我，是由你來，master.」

    趙雲的話讓悠二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剛才在路上好像也聽過他說出類似的意思，但那會他只想著趕快把女孩帶回家，和怎麼跟媽媽解釋的事。幾天前還是普通高中一年生，即使召喚出英靈的現在，少年仍不認為自己和其他同學有什麼區別。

    讓僅知道點普通急救常識的高中生去治療非人生物？難道應該先去拿急救箱嗎？悠二從沒研究過家裡的應急藥物是否對人類以外的生物起到同樣作用。

    「我、我怎麼可能做得到啊！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你能夠做到，不用特殊的治療方法，和她簽訂契約就可以了。」

    趙雲對慌亂的少年解釋到。

    在路上叮囑悠二對自己真名保密的時候，讓趙雲意識到自己也需要改變習慣的說話方式。即使二人獨處，他仍然努力適應著現代人的遣詞。

    「契、契約？」

    「沒錯，即使master和servant的契約。具體的方法我會叫你，只要照著做就可以了，以你的能力，應該會很順利。」

    悠二是誤打誤撞成為的master，他的servant清楚這方面的知識需要慢慢傳授，眼前就有個不錯的機會，就從現在開始，一身白衣的英靈，已經決定要將悠二培養成一位出色的master，不單是為了應對接下來將要爆發的聖盃戰爭。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和她結下契約，讓她成為我的servant，就能夠痊癒？」

    疑惑，非常的疑惑，阪井悠二的腦子裡寫滿了問號。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簽訂契約意味女孩以後就是他所屬的英靈。只有七位英靈幫助master爭奪的聖盃戰爭中，擁有兩位英靈的優勢他光憑簡單的數學計算就能得出結論。一加一縱然並非恆等於二，在他們所處的環境下總比一要大。至不濟也能抵消自己是個菜鳥這個劣勢。

    他只聽說過禍不單行，好運連連不是沒碰到過，但這跟半小時內連收兩份生日禮物比起來，實在是太令人驚喜了，簡直和連中兩注彩票頭獎一樣的不可思議。

    「對，就是如此。」

    一邊用銀槍在地上畫著據說普通人看不見、但悠二卻意外能夠看到的圖案，趙雲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繼續說到。

    「儀式過程並不複雜，但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兩分鐘的功夫趙雲已經做好了準備，見他收起了銀槍，悠二沒有插嘴，緊張地等待著他未完的話。

    「英靈之所以能夠在現世活動，是依靠魔術師為其提供魔力。可英靈的能力相比魔術師卻明顯要強大，一方面有聖盃的支持，另一方面則說明需要供給英靈的魔力，絕對是普通魔術師難以承受的量。我曾經說過master你的魔力充足，足夠讓我自如的行動，還記得嗎？」

    悠二點頭，示意他的servant繼續。事實上這件事他半個鐘頭前才剛想起過。

    「那個評價是錯誤的。」

    趙雲停頓了一下，發現悠二沒有特殊的情緒。這是他曾經為將所養成的習慣，即使再信任自己的主公，也有上位者的尊嚴，即使如劉備那樣的仁君，不仍辜負了他的苦心勸阻，執意要進行那場注定失敗的戰役麼。眼前站著的雖是普普通通的少年，他卻偶爾會隱約有種面的君王的錯覺。

    也許是來到陌生的世界，讓自己變得多疑了吧。悠二的眼神從等待變成了疑問，趙雲這才拋開突然湧出的念頭。

    「後來才漸漸發現，你的魔力總量超乎了我的想像。雖然好像你本人也不清楚原因，但你確實擁有遠超普通魔術師的魔力量。如果說普通魔術師僅支持一位英靈便十分勉強，那麼你的情況，承受兩位英靈也能夠非常自如。不需要有魔力枯竭的顧慮，而這她，」

    趙雲指的當然是在床上沉睡的女孩。

    「只要簽訂契約後得到你的魔力補充，傷勢就可以慢慢痊癒。」

    和在玄關面對這個家的女主人時一樣，白衣的英靈說謊了。

    如果這個關於魔力量的評價，有少年自己說出，根本就是連謙虛都算不上的謊言。真相是，名為阪井悠二的少年，深藏著連趙雲這名無雙戰將都感到驚異的龐大能量。

    就像被堅硬外殼包裹著的核彈，在沒有爆炸之前，誰都無法估計它的威力。趙雲相信他是第一個發現少年身體異狀的人，即便是servant和master之間的特殊聯繫，他也沒能確切探知少年的體內，到底蘊含了什麼。

    他相信這名少年是真的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那麼既然如此，在暫未弄清真相的現在，沒必要引起悠二的恐懼。為master排憂解難，本就是英靈的職責。

    是以，趙雲說出了這個善意的謊言。在他的心裡，已經不止有奪得聖盃這一個念頭。無雙戰將的忠誠永遠毋庸置疑，即使他的主公換成了這位普普通通，毫無雄心壯志的少年。

    殘酷的聖盃戰爭中，多一分實力便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現在，趙雲將要為他的master，獻上這第一份簡單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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