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買主 文 / 非風非雲

    第四百五十七章真正的買主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十幾個武者被翻了個遍之後，林東不由抬頭看向雲嵐，二人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心中相同的答案。

    目光，隨之齊齊移向正退回店舖的武者們。說是武者，其實也不盡然，林東和雲嵐，都在人群中發現了紫寒這個強者的身影。

    武者們退回店舖之後，並無心思去找那個喊雪紅草在他身上的人算賬，而是一個個小心觀察著身旁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紫寒的身上。他們當中，只有紫寒是頭戴笠帽，身著寬大的長袍，顯得最為神秘。

    心神外放，在誰的心神都鎩羽而歸，被紫寒的氣罩給擋在外面之後，他們愈發將最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紫寒的身上。

    紫寒遲疑了一下，未免更加顯眼，放棄了回到凌辰岳身邊的打算。

    一群武者，就這麼站在門口小心觀察著身邊的人，誰也沒有回去椅子的打算。畢竟，若雪紅草真在身邊某個人的身上，意味著他們將是最接近雪紅草的人。雖然危險因此大增，可搶到雪紅草的幾率，也同樣大增。

    「如果雪紅草真的這些人裡面的話，那個買主，到底是怎麼掉包的？」雲嵐黛眉微蹙，武者們被逼了回來，等於緩了口氣，雪紅草暫時還不會出靈材鋪。剩下的，毫無疑問是盡快找出雪紅草到底在誰的手中。

    林東沉吟片刻，忽然抬頭，小聲詢問道：「你記不記得，買主路過的座椅，有哪些人？」

    雲嵐點了點頭，目光移向錦衣青年當時經過的地方，整個店舖裡，椅子的間距都很均應，因此沒有什麼特別的通道。同樣，間距也不會很大。站在中央，若雙手伸開，手長點的已經可以摸到兩旁的椅子。

    林東也不由瞧了過去，錦衣青年通過的地方，左右共有二十張椅子。這二十張椅子，現而今還坐著八個，顯然都是沒實力去搶雪紅草的藥材商。

    剩下的十二張椅子……林東的目光，不由停留在了凌辰岳的身上。

    凌辰岳的旁邊，就是張空椅。林東依稀還記得凌辰岳和紫寒的左右位置，這張空椅，原本就是紫寒坐著的。

    「難道是她？」雲嵐的聲音忽然響起。

    「是誰？」林東連忙詢問道。

    「你說的那個紫寒。」雲嵐淡淡道：「她一個人，我有五成的把握是她，其他的人，加起來才只有五成。」

    「為什麼？」林東追問道。

    「想掉包，得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一個地方的時候出手。」雲嵐小聲道：「你看看那個紫寒的位置，我沒記錯的話，買主轉身沒幾步就開始跑起來，然後把儲物靈戒丟出去。儲物靈戒丟出去的那段時間，毫無疑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儲物靈戒上面。而這個時候，買主靠著哪邊跑的我記不清了，但他把儲物靈戒丟出去的剎那，丟出儲物靈戒的手臂，一定已經在路過到紫寒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來了，正好可以趁著再次抬手奔跑的時候把掉包的儲物靈戒交給紫寒。」

    「雪紅草，我有九成的把握是在她的身上了。」林東開口道：「我剛才，最先懷疑的也是她。因為八千八百萬兩銀子不是普通的數額，放眼整個京城，能拿得出來的沒有多少。而在坐的，就有一個。以楓林酒樓的財力，八千八百萬兩銀子，等同於十幾家郡級酒樓可調動的最高銀子數額。為數不多的人裡面，這裡就坐著一個，巧合也太大了一點。而且，我很懷疑紫寒的實力是凌辰岳用銀子堆出來的，凌辰岳今天帶她過來，很大幾率就是帶她來買輔助修煉靈材的。再加上你的推斷，可能性已經非常大了。」

    雲嵐緩緩點頭，目光再度移向人群中的紫寒。凝視了片刻，一抹笑意浮上臉龐。

    「現在，可以說是九成九了。」

    「為什麼？」林東不解道。

    「你仔細看看紫寒左臂手肘下方少許的位置。」雲嵐提醒道。

    林東凝神瞧了過去，片刻，不由面色一喜。仔細的觀察下，他發覺，紫寒那寬大的長袍上，雲嵐所說的位置，很少有人會注意到的地方，居然有一個寸許來長的裂縫。不知細去瞧的話，哪怕近處觀看，也絕對無法發現這個裂縫，因為紫寒裡面衣服的顏色，和長袍一模一樣，而裂縫，也太細了。

    這一刻，林東豁然開朗。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錦衣青年是凌辰岳收買的死士，而且這死士，有著極其靈巧的雙手，再或者說是右手。從靈材鋪貼出告示之後，凌辰岳便開始謀劃了這個計劃。

    先是讓錦衣青年出天價買下雪紅草，然後趁著將雪紅草放入儲物靈戒，手臂放下，手掌被衣袖遮擋住的剎那，快速把裝有雪紅草的儲物靈戒取下來換上同種顏色的儲物靈戒。隨後，藉著將儲物靈戒丟出去，包括心逆期的強者也忍不住將注意力集中在假儲物靈戒上面的時候，在奔跑途中，手臂抬起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將裝有雪紅草的儲物靈戒從紫寒左臂手肘下方的裂縫中塞進去。

    其後，便是錦衣青年死前的一句話，引到圍觀的藥材商醒悟過來，紛紛遠離是非之地。而後借助藥材商們的撤退，從而讓佔據靈材鋪的那批黑衣人擔心儲物靈戒為因此被人帶裡出去，逼他們動手殺人。

    門口死的人太多了，對靈材鋪的名聲肯定有不小的影響。靈材鋪的長老迫不得已出面，借助背後宗門的勢力，逼迫所有人都必須遠離靈材鋪。

    這也導致店舖裡的武者唯恐儲物靈戒到達他們心神無法顧及的地方，不得不齊齊湧出去想辦法爭奪雪紅草。而紫寒，則乘機混出去，只要跟著武者們混到了街道上的圍觀人群當中，只需有一個人接應，裝有雪紅草的儲物靈戒便完全可以轉移出去。

    若非雲嵐急智出眾，短時間內就瞧出了些許端倪，而林東又大聲提示外面的武者們，這計劃，絕對稱得上天衣無縫。甚至於到最後所有人都靜下心來思量，也沒人可以猜到雪紅草到底是怎麼被帶走的。

    「不簡單啊！」林東的心神，不由在凌辰岳的身上掃過。這計劃真要是凌辰岳在短短幾天內想出來的，凌家二少爺凌衛風成為楓林酒樓的主事人，其中恐怕有著不同尋常的秘密。

    唯一讓林東猜不透的，是一株雪紅草對凌辰岳來說，有那麼值錢？

    凌辰岳畢竟是商人家庭出身，別說一株雪紅草還不足以幫紫寒從心逆期一重初期邁入心逆期二重，就算是凌辰岳本人是個心逆期強者，八千八百萬兩銀子，也實在太貴了一點。而且，凌辰岳一口氣開出近九千萬兩銀子，明顯是志在必得不容有任何失誤，要不然，五六千萬兩已經可以保證九成九非他莫屬了。

    事實上，除了在外面接應的人數多達三十以外，林東推斷出來的經過，和實際情況沒有任何偏差。當然，還有一些林東不知道的東西，像錦衣青年這個死士，是凌辰岳眾多經過十幾條線培養出來的死士之一，且這些線已經全部掐斷，這些死士也培養成毫無人性、思想，忍耐力超強的死士，若非實力不行，足以稱得上最頂級的死士。這些死士，就算是天威閣也不可能查出來底細。

    再來，就是紫寒的實力對凌辰岳的重要程度，林東是絕對無法想像得到的。當然，雖然重要程度高到林東無法想像，近九千萬兩銀子，凌辰岳也確實不甘心就這麼掏出來。

    這些銀票，全是假的。

    凌辰岳的手頭上，有個造假銀票數十年的天才。這些銀票，無論是紙張、印章和暗記，全都和真銀票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為防止各大錢莊私印大量銀票套現隱跡埋名，所發行的銀票，全部得交付同等銀兩作為保證金給朝廷。而朝廷則會在銀票上加蓋一種天威閣才能配置出來的特殊印泥所蓋的印章。這種印泥蓋上後是天藍色，用手觸摸，有著非常明顯的凹凸感。而且放在火折上烤，不但不會燒燬印泥所在處的銀票，而且會顯示出一串和票面相等的數字和該銀票的發行錢莊出來。

    凌辰岳手下的造假天才，可以仿製出相同顏色的印泥和印泥蓋上後的凹凸感，卻研究數十年，也無法仿製出讓印泥遇火後還能不被燒燬，甚至是顯示出該銀票的信息。

    凌辰岳賭了一把，他賭靈材鋪的夥計們，壓根不信有人會拿假銀票上門找死。賭這些夥計都不在乎金銀，在龐大的數量面前，不會真去抽查甚至一張張用火折檢驗真偽。

    毫無疑問，他賭中了。

    當然，這些跟經過都沒有關係，林東不知道的這些東西，只跟籌備工作有關。

    前方，凌辰岳和大部分藥材商一樣，好奇的扭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武者們。心中，卻是恨得咬牙切齒。對象，無疑正是林東。

    這計劃，說起來簡單，但步步為營，容不得一絲半豪的差錯。為此，他連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算把所有的細節都考慮清楚。按他預測，成功的幾率應該可以達到九成以上。

    可結果，九成以上的成功幾率，卻失敗了。而且各種被凌辰岳考慮進去的失敗可能性，如有巔峰強者在場，可以憑借心神查探到錦衣青年的舉動，再或者有強者甘冒得罪大宗門的風險在錦衣青年拿到雪紅草之後立即出手搶奪……他卻沒有考慮過，有人會猜到他的計劃，並在最關鍵的，在雪紅草不漏痕跡送出去的時刻進行破壞。他原本自信這計劃不可能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猜到，可結果，不但壞，而且是壞在他沒有預料到的地方。偏偏，壞事的還是林東。

    在林東出口的那一刻，凌辰岳的腦中甚至閃過一絲念頭，此人很可能成為楓林酒樓的剋星，甚至破壞他籌劃了十五六年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