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六章賭賽 文 / 非風非雲
第三百三十六章賭賽
體育明星算確認下來了,仔細盤算了片刻,確定沒什麼遺漏,也想不出補充的主意之後,再瞧了幾輪射箭比賽,林東站了起來。
「小伙子,不看了?」
身後,一位老者的生意響起。
林東笑著點頭道:「有點事,先回去了。」
「老李,咱們也回去算了。」老者點頭看向身旁的同伴:「看了這麼久,也就萬熙涼值得一看,再看下去,我都快睡著了。」
「我也差不多,可不看……感覺有點浪費啊」另一名老者猶豫道:「咱們這排可是八百多文錢一張票,不看完可惜。」
「也是」
林東無語,這對話,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身後這兩位,本身就是弓箭手,對箭術無疑有著極高的熱情。連他們兩個都看得昏昏欲睡,何況是其它觀眾。
軍營的神箭手同樣也有官銜,雖然只有八品,卻是終身制的。論家當,雖不如那些大戶,卻也相差不遠。今天覺得浪費可惜,明天,估摸著就不會來了。開張第二天,觀眾數量就大戶下降三分之一,並非沒有道理。
體育明星的事,得抓緊時間才行。
一路走出通道,來到店舖當中,跟常飛打了聲招呼以後,林東徑直來到大街。
正是一日最熱鬧的時候,大街上,人來人往,小攤小販們熱情洋溢的吆喝著,行人興致勃勃的逛著……
林東的腦中不斷盤算著體育明星的事情,正有些漫不經心的朝著同一條街的林記客棧走去,驀地,一團黑影從一側飛馳而來,所過之處,攤飛人罵。
林東眉頭一皺,朝著左側瞧了過去,就見一個身著藍色布衫,狼狽不堪的青年狂奔而來。
「讓讓,都讓讓……」
青年直直朝著林東的方向衝來,嘴上不停招呼著擋道的讓開,卻似乎並沒有想過自己拐彎避開。
林東瞅了青年身後緊緊追來的幾名大漢,再抬頭掃了眼大漢的身後,招牌上天來賭坊四個大字,霸氣十足。而招牌的左下方,迎風招展的賭字布番,更是讓人有種張牙舞爪的錯覺。
賭坊雖是凶地,平常卻也極少看到賭坊的人明目張膽的抓人打人,就算是欠了賭場的高利貸,為了讓有志借高利貸的賭徒不會被嚇住,也都會在暗地裡進行。會如此明目張膽追人,要麼是詐賭,要麼是砸場子。只有這兩種,明目張膽的進行,不僅對賭徒的賭興影響不大,還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林東掃了眼青年,狼狽不堪,步履虛浮,詐賭的幾率更大。
遲疑了一下,林東轉過身去,繼續前進。
砰
一聲脆響,林東腳步不變,而只知叫別人讓讓,自己卻不知道拐個彎的青年,猛地倒飛出去。
「張九方,看你往哪跑。」
「敢在我們天來賭坊搞鬼,你要是能跑出去,我以後跟你姓張。」
喝罵聲不斷,哄鬧聲也愈發凌亂起來,林東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了,一個急喘著大氣的青年快步超出,而後跪倒在地,一把拽住了林東的大腿。
「大哥救命,大哥救救我……」
求救的青年,正是被稱為張九方的詐賭者。
「我看,還是免了吧?少字人家四五個,我就一個,可沒那麼厲害。」林東輕描淡寫道。
「不對不對,大哥救命。」張九方拽著林東不放,急促道:「別看我身子骨瘦,力氣卻是出了名的壯實,不小心跟大哥撞到一起,大哥紋絲不動,我卻飛出去了。就這點,大哥肯定是武人。」
「那又怎麼樣?賭坊的打手,哪個不是武人?」林東淡淡道:「更何況,你故意撞我一下,撞不過我就找我求救,要是撞傷了我,你別告訴我,你會陪湯藥費。就憑這,我幹嘛要救你?」
「這個、這個……」張九方無言以對,卻仍舊死死抱住林東的大腿。
「張九方,老老實實交代是誰派你過來的。」四名天來賭坊的大手將林東二人圍在中央,其中一人冷笑道:「這樣的話,還能留你一條活路。要不然,城東亂葬崗,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
張九方打了個冷顫,尖叫著語無倫次的求饒道:「幾位大爺,我真是來賭場賭錢的,你們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不是來賭場偷記林記體育館賭賽的。」
林記體育館,賭賽?
正打算一腳將張九方給震開的林東,怔住了,賭鬼詐賭,怎麼扯到自己頭上了?
「是嗎?」。為首的打手,陰冷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猙獰:「我說過,你是來偷記林記體育館賭賽的?」
張九方張大嘴巴,臉色,瞬時慘白。心中的懊惱,若非雙手還得抱住林東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幾乎令他恨不得一把將頭髮給全部揪下來。
「小子,我們天來賭場辦事,跟你沒關係的話,快點讓開。」一名大漢冷睨著林東,有些不爽他的鎮定。
林東不語,靈力微微湧入右腿,啪的一聲,張九方被震開了少許。旋即,卻並非朝著林記客棧行去,而是掉頭走往天來賭坊。
林記體育館賭賽,怎麼也得去瞅瞅是怎麼回事。
「大哥……救我」張九方的反應倒算機靈,被輕易給震開,也愈發堅定了林東是救命稻草的決心,瞬時便撲向他的大腿。
林東身體微微一側,張九方一個撲空,趴在了地上。
「大哥,救救我。我願意給大哥報酬,一百兩行不行。」張九方哭求道:「不行的話,二百兩,三百兩,就算是一千兩也可以。我是張九方,大哥要是聽過的話,應該知道我能還得出銀子。」
「你很出名嗎?」。林東疑惑道:「真要能拿得出一千兩銀子,你又何必為了點銀子跑人家賭坊偷記東西?」
「出名,當然很出名。」張九方大叫道:「我是嶺南城數得上號的畫師,一千兩銀子,我真想賺的話,用不著幾個月就能賺到。這不、這不……我太懶散不願出來給人畫畫,欠人家銀子,被逼著不得不來做這種事。大哥放心,您只要救了我,我保證痛改前非,半年……不,只要三個月,一定給大哥一千兩銀子做報酬。」
林東啞然失笑,在這世界,他也算風風雨雨都見識過了。就張九方那閃爍的目光,加上話中的漏洞,他立馬就能判定出,真要為了一千兩出手救這小子的話。這小子,保管第二天就離開了嶺南城。
不過,畫師……
這小子真要是嶺南城數得上號的畫師,不就是宣傳體育明星時所需要用上的人嗎?
「大哥,相信我。」見林東不說話,張九方還以為他心動了,不斷保證道:「一千兩,我現在就可以給大哥寫欠條,三個月,保證三個月一定還。」
「你畫人物肖像怎麼樣?」林東冷不丁問了個在圍觀者眼裡非常奇怪的問題。
「啊?」張九方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這工夫,四名打手的外圍,已經圍了不少膽大的行人,見裡面氣氛有些怪異,一個膽子夠肥、等著看四打手虐張九方的壯漢耐不住了,叫嚷道:「兄弟外地人吧?少字張九方這小子,三手絕活,一是手快,二是記性好,三是人畫的惟妙惟肖。」
「這傢伙就是有些不務正業,又好賭又囂張。要不然,哪會是這幅模樣。」有人接茬道:「城北劉老爺出百兩銀子請他畫像,就因為上的茶不夠好,他就在畫像上戲弄人家劉老爺。虧得劉老爺還在五十大壽上拿出來展示,戲弄的地方被人瞧出來,差點沒把人給氣死。府庫王管事看他有些才華,好意請他去府庫做文書,他倒好,一聽四兩銀子一個月,不去也就罷了,硬是故意答應下來,卻把府庫的賬本什麼都給弄得一塌糊塗。被趕出來,還叫叫罵罵說人家看不起他,才給四兩銀子一個月。他也不瞧瞧,這年頭,有幾個人一月能賺到四兩銀子。他這人,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該,這位公子'>,我看你還是別趟渾水了,免得為了這種人惹禍上身。」
「是啊,是啊……」
見有膽大的開口,圍觀的群眾,頓時跟風者如潮。你一言我一語,竟沒一個是在同情張九方。
賭場打手,普通人眼裡,那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棍。惡棍在抓人,卻沒人同情這個被抓的,毫無疑問,此人比起惡棍也不遜多讓。
「大哥,你別聽他們的。他們這是嫉妒,對,嫉妒我的才華。」張九方冷汗直流,瞪著圍觀的群眾,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都吃進肚子裡去。
林東啞然失笑,人品敗到這種程度,還怪別人是嫉妒,夠極品的。
不過,圍觀群眾的話,倒是讓林東肯定了張九方確實是個畫師,而且,人物肖像方面也的確有些本事。
只是舉手之勞,有用的人,當然得救。至於人品……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山匪頭程豹都收為大廚了,玉牡丹這個黑店掌櫃也被弄進了客棧,就張九方,跟這兩位比起來,尤其是程豹,比誰人品差的話,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小子,你到底讓不讓開?」為首的打手,有些不耐煩了。
林東淡然一笑,下一刻,四個打手,瞬時便覺身體失去控制,竟怎麼也無法動彈分毫。
如此詭異的事情,饒是四人都是學武之人,也忍不住毛骨悚然寒從心起,一個個面色慘白,想要呼救,狂跳的心臟卻令他們誰也無法叫出聲來。
林東一把抓起張九方的衣領,拎上來少許之後,笑道:「說吧誰讓你來天來賭坊的?」
「這、這個……」張九方面露難色,說出去,恐怕更危險了。
卡嚓
下一秒,林東抓著張九方衣領的右手,微微往上一拉,旋即,手掌從衣領換到了脖子。只是輕輕一用力,張九方便慘叫起來。
只是十幾聲,張九方便抵擋不住痛楚,結結巴巴的痛呼道:「是洪福賭坊的老闆洪萬福,是洪萬福。」
不斷加力的手掌,停了下來。林東的目光在正對面的兩個打手臉上掃了眼,漫不經心道:「既然事主出來了,給個面子,我手上這個就放了怎麼樣?」
話音一落,將四人的身體禁錮住的力量,瞬間消失無影。
四人,兩股戰戰,看向林東的目光,帶著濃濃的驚恐。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林東拎著張九方,朝著林記客棧的位置行去。
「大哥,小心,小心他們偷襲。」
張九方在林東的手下不停的提醒,然而,直到林東與一位打手擦肩而過,仍舊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在一片失望的目光中,林東穿出人群。
張九方瞅著打手們並沒有追過來,當即鬆了口氣,出聲道:「大恩不言謝,大哥,可以放開我了。」
林東笑了笑,並沒有搭理,抓著張九方一路來到林記客棧的右側。
到達後院的側門之後,林東一把將房門打開,拎著張九方走了進去。
「大哥,您這是打算帶我去哪?」眼看周圍空無一人,張九方有些心慌了,別剛出狼群又進虎穴才好。
「大哥,您放心,我現在就寫欠條。三個月……不,兩個月,只要兩個月,我保管帶一千兩銀子來找您。」
後院的石桌旁,見林東進門,一直坐著的劉安站了起來。
瞧了眼林東手上的張九方,劉安欲言又止。
林東右手成刀,在喋喋不休的張九方後頸上劈了下去,下一秒,整個世界清淨了少許。
將張九方隨手丟到地上,林東在石凳上坐下,開口道:「什麼事?」
「梁古風過來了,說是有事找掌櫃談。馬管事讓我到後院等掌櫃,問問要不要見他。」劉安解釋道:「按馬管事的猜測,梁古風的來意,應該是想拉咱們聯手對付洪福酒樓。」
「梁古風……」
林東沉吟了片刻,心中有了決定,聯手是不可能的,他早就打定主意,趁著楓林酒樓和洪福酒樓大打出手的時候渾水摸魚,直接摻和進去,那是沒事找抽。
不過,見還是得見上一面的。梁古風不是傻子,應該知道林記客棧悶頭發展才是上策,摻和進去,弊大於利。還會找上門來,無疑不是懷疑林記客棧的人傻,應該有什麼好東西作為條件才對。
答不答應是一回事,見識見識,也就浪費些許時間而已。
當然,得先辦完手頭上的事情才行。
「劉安,先別去回復,找盆水過來。」林東吩咐道:「另外最好帶上筆墨,我打算讓你負責一陣子林記體育館的事情,有些事情要交代。」
劉安大喜,做馬春的跟班和單獨負責林記體育館,這可是極大的飛躍。
不多時,劉安便端著一個木盆小跑了過來。木盆中,水花晃晃悠悠。而劉安的衣襟裡,一截宣紙隨著他的步伐忽隱忽現。
「給他來一盆」林東朝著張九方努了努嘴。
劉安儘管心中奇怪,卻沒有多問,端著木盆來到張九方的身前,一盆冰冷的井水朝著他當頭潑了下去。
嘶……
張九方打了個冷顫,身體抽搐了幾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見到林東,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瞅了眼劉安手上的木盆,再瞅了眼穩坐在石凳上的林東,張九方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賠笑道:「大哥,您這是……」
「先說說林記體育館賭賽是怎麼回事。」林東淡淡道。
「賭賽?」張九方滿頭霧水,有些搞不明白林東為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真想知道的話,去天來賭坊轉轉不就明白了。
林東拿出武者牌在張九方面前晃了晃,輕描淡寫道:「對武者來說,殺個名聲不太好的人,只需找個見義勇為的理由,好像連罰銀都不用交。」
張九方肝膽俱裂,匍匐在地上,渾身戰慄不停。果然,出了狼窩,又進了虎穴。
「我問一句答一句,知道的就立馬回答,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千萬別反問。」林東將武者牌收回移動櫃檯,沉聲道:「林記體育館賭賽是怎麼回事?」
張九方哪敢遲疑,連忙顫聲道:「那是天來賭場昨天下午新推出的一種賭法,賭的方法有兩個,林記體育館四大賽事,可以賭第二天單場或者四場總共有幾個人能拿到一百的滿積分,再來是九十九積分、九十八積分……直到一百分當中,一分也拿不到。賠率方面,最低的買一賠十,最高的達到買一賠百。還有就是賭誰能進入秋賽,最低的買一賠一點一,最高的買一賠一百。聽說以後還會增加每場比賽的雙人押寶,賭誰能拿第一第二第三之類的賭法,我正好在洪福賭坊欠了一大筆銀子還不出,加上能過目不忘,所以洪爺就派我過來把天來賭坊的賭法全部記下來,應該是打算在洪福賭坊也推出這種賭法。」
林東眉頭微蹙,林記體育館開張第一天,天來賭坊就推出賭賽。光憑這份對林記體育館未來發展的眼光、敢在什麼資料都沒有的前提下推出賭賽的魄力,天來賭坊的老闆,能壓得雄霸嶺南城賭業二十幾年的洪萬福轉行,恐怕不僅僅只是靠著跟郡台的關係。個人能力,才是最大的原因。
最起碼,洪萬福想抄襲天來賭坊,就足見洪萬福略遜一籌。
這事,對林記體育館而言,恐怕是個極壞的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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