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可能夭折的靈光一閃 文 / 非風非雲
第三百二十五章可能夭折的靈光一閃
風雨街，嶺南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兩旁多是大店舖，四十多家店舖裡，幾乎九成以上都是藥鋪，偶爾才可見到一兩家小酒樓。
街道上，人聲鼎沸，就算是下午時分，依舊熱鬧非凡。和兩旁的店舖不同，街道上的小攤販們，所賣的東西雖也是大同小異，卻並非藥材，而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小動物。
嶺南城的靈獸靈材聚集地，就是這條風雨街。
從街尾一路前行，林東與雲嵐，悠閒的在人群中穿梭。兩旁，大小不一的鐵籠隨處可見，鐵籠中，有溫順只有拳頭大小的小靈獸，也有凶狠殘暴獠牙閃亮的大型靈獸。
走到街道的中央，林東才在一個巨大的鐵籠前停了下來。
鐵籠高約三米，長四米左右，籠中，一頭外形猶如蒼鷹，但體型大了六七倍，且雙爪猶如獸掌而不是利爪的靈鳥，正耷拉著腦袋趴在裡面。
腹部與羽翼處，兩條大鐵鏈緊緊栓在一起，令靈鳥幾乎沒有伸展移動的空間。而靈鳥的腦袋上，也依稀可見些許血斑。看情形，顯然受傷之後被捕獲的。
這麼大的靈鳥在風雨街並不多見，因此，儘管整條大街上古怪靈獸比比皆是，鐵籠前，仍舊有不少人駐足查看。但與鐵籠主人，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大漢交談一番之後，皆是搖頭走人。
價格，太貴了。
雖是下午，黑衣大漢倒也不著急，有人問價或詢問靈鳥的情況，他一一詳細回答，對方不要，也不去拉住盡量推銷靈鳥的好處。
今天賣不出去，十天八天內總能賣出去，這靈鳥，他賣了也不是一兩次，已經有專門的熟客，不愁賣。
「是鷹獸鳥。」見林東在鐵籠前停下，雲嵐在一旁替他介紹道：「這鷹獸鳥性情暴戾，以捕捉各種低階靈獸為食，屬於五階靈鳥。」
「速度和背力怎麼樣？」林東詢問道。
「速度在五階靈鳥中屬於中上，背力……」雲嵐遲疑道：「力量倒是不小，這背力，我沒聽說過。」
林東追問道：「容不容易抓捕？」
「很難，主要是鷹獸鳥極其警覺，發現氣氛不對，絕對不會落地。」雲嵐解釋道：「而且，鷹獸鳥喜歡生活在懸崖腰部，視野開闊，很難接近。想抓一頭鷹獸鳥，需要常年在一個地方放置小動物引誘它，然後徐徐漸進，立一根木棍，放一個稻草人，讓它逐漸習慣有人在附近的話，才能在有人的時候也能把它給引誘下來。」
這難度，高不可攀啊！
林東咂了咂嘴，來到鐵籠近前，看向一旁的黑衣大漢：「老闆，這鷹獸鳥怎麼賣？」
黑衣大漢目光一亮，知道鷹獸鳥的名字而問價，自然不會像其他人一般只是湊湊熱鬧。
臉上，瞬時浮起一抹笑容。再見林東有些面生，這笑容，愈發熱絡起來。
若是談成，說不得，又能增加一位熟客。
「公子既然知道鷹獸鳥，自然也知道鷹獸鳥是五階靈鳥，肉質鮮美，而且對頭疼症有極大緩解作用。」黑衣大漢笑呵呵道：「這頭鷹獸鳥的總重是兩百一十三斤，一千兩銀子，我殺好以後，帶人給送去府上。」
「連內丹？」林東詢問道。
「公子真會開玩笑。」黑衣大漢搖頭道：「五階靈獸的內丹，哪種低過二千兩銀子？」
「不連內丹的話，一千兩銀子？」林東咋舌道：「這價錢，也太黑了點吧？」
「公子這話說的……這可是五階靈鳥，而且是成年狀態，體型也比普通的鷹獸鳥要壯碩一些。要不是肉質的藥效不大，其它方面也沒什麼用處，何止一千兩銀子。」黑衣大漢笑道：「看公子也是行家，九百兩銀子，再少就不可能了。這價錢，我也是指望公子以後還能常來。」
「連內丹多少？」林東問道：「也就是說，我要整頭活的鷹獸鳥。」
「要活的？」黑衣大漢無奈道：「不瞞公子，鷹獸鳥的腦袋已經被強弩刺中過，按我以往的經驗來看，應該活不過一個月。」
「沒關係。」林東搖頭道。
黑衣大漢鬆了口氣，沒關係就好，這也就意味著，這筆買賣還能談下去。
想了想，黑衣大漢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開口道：「四千兩銀子，我立即找人過來運送。」
「貴了吧？」林東不置可否道。
「這還貴？」黑衣大漢一副很吃驚的神情道：「公子瞧瞧這鷹獸鳥的體型，裡面的內丹，少說也有水袋那麼大。」
「大有什麼用？」林東不屑一顧道：「可以煉製的靈藥種類不多，且煉製靈藥的藥效不常見的話，這鷹獸鳥的內丹，等於是廢物一件。要不然，各大宗門也容不得你去捕獵鷹獸鳥了，五階靈獸，內丹真要有不小價值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在市面上找得到的。就嶺南城這種地方，除非遇上冤大頭，否則，你要是說出哪個家族願意出一千兩銀子要鷹獸鳥的內丹，我保證出雙倍的價錢要了。」
黑衣大漢囁囁無法反駁，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遇上行家。
「我看，你這鷹獸鳥的內丹，應該都是直接丟給藥鋪的吧？」林東笑道：「藥鋪能給你開出五百兩銀子，絕對算得上好價錢。」
黑衣大漢默然，用不著五百兩，四百兩就夠了。
「二千兩銀子一頭怎麼樣？」林東笑道。
「啊？」黑衣大漢瞪著眼睛，傻乎乎看著林東。九百兩加五百兩，好像是一千四百兩才對。還還價，一千三百兩也就賣了。
「前提是，你還能給我弄幾頭過來。」林東悠然道。
「再弄幾頭？行，沒問題。」黑衣大漢喜不自禁，居然遇上大顧客了，而且，出手還夠大方，明知道一千出頭就能買下來，硬是願意出價到兩千。
「幾天能到？」林東詢問道。
「十天！」黑衣大漢不假思索道：「我預留了兩頭，怕一時半會兒賣不出去，所以一直養著。」
「時間太長了。」林東搖頭道：「你什麼實力？」
「我是靈動期六重，還有五個同伴，都在靈動期四重到七重之間。」黑衣大漢解釋道。
「等於有大半的時間，是抓捕住鷹獸鳥之後，用馬車裝籠運送過來的途中浪費掉的？」林東詢問道。
黑衣大漢緩緩點頭。
「這樣，我派兩個人跟著去，價錢照舊是二千兩一頭，先付銀子。而且可以協助你們抓捕鷹獸鳥，這樣也能讓鷹獸鳥的傷勢輕一些。抓捕到以後，再由他們運送過來，速度方面應該能加快幾天。」林東徐徐道：「你也能省下一筆運送的費用。」
「這……」黑衣大漢面露遲疑，鷹獸鳥，可是自己這幫人最大的收入來源。二千兩銀子一頭，價錢是不少，可如果因此洩露抓鷹獸鳥的方法，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東顯然看出了黑衣大漢的顧慮，毫不在意道：「抓鷹獸鳥，只要定時在它每日覓食的必經之路上放養幾隻小動物給它做食物，先從木棍開始，再是稻草人和真人，慢慢引誘它在下面有真人時也能下來覓食。」
黑衣大漢愕然而視。
「兄弟，該不會以為我查不到鷹獸鳥的棲息的地址吧？」林東笑道。
黑衣大漢緩緩搖頭，知道抓捕的方法，地址，找個獵人打聽打聽，很容易知道。
「既然如此，兄弟還有什麼顧慮？」林東詢問道。
「沒沒……」黑衣大漢不迭搖頭，略微一盤算，鄭重點頭道：「行，我這就召集同伴帶你的人過去。」
「晚點我派來的人會到這找你們。」林東從移動櫃檯拿出兩張銀票，遞給黑衣大漢：「這是一頭的銀票，你看看。其它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成！」接過銀票，黑衣大漢查看了一下真偽之後，重重點頭。
「鐵籠就當贈品送給我了，你如果想要的話，去林記客棧取也行。」林東笑著一手抓住鐵籠底部的鐵圈，靈力微吐，整個鐵籠被抬了起來。
黑衣大漢暗暗咂舌，鷹獸鳥加上鐵籠，少說也有四百來斤。這重量，他自問也能輕鬆抬起來，可一手抓著鐵圈，所需的力量卻絕非兩手抱著鐵籠抬起來那麼簡單。
光這分力量，實力就穩在自己之上。
「走吧！」林東看向雲嵐。
雲嵐點了點頭，跟在林東身旁，朝著街尾行去，半途忍不住詢問道：「你買這鷹獸鳥幹嘛？」
「發宣傳單！」林東解釋道：「嶺南城人口眾多，佔地也不是秋風城可以比擬的。用馬車逐街散發，太慢了。從天上發，省事省力，而且更轟動一些。唯一的缺點，也就銀子得多花幾千兩。」
雲嵐點頭，這主意，還算不錯。
其實，林東還知道一個缺點，那就是容易引起民怨。天上呼啦啦掉下無數宣傳單，換成以前的世界，保管會有環衛局的人的上門。好在這個世界對污染環境沒什麼懲罰，擾民方面，滿大街滿院子、屋頂的宣傳單，對民眾而言屬於利大於弊的一件事，畢竟，以後不用發愁沒有廁紙了。最多也就讓一些對廁紙要求比較高的大戶看著心煩，但比起宣傳單上的內容，這點心煩，可以忽略不計。
「對了，有沒有什麼靈鳥，體型龐大，速度奇快，力大無窮，而且對食物和生存環境的要求比較低的？」林東忽然詢問道。
「體型龐大、速度奇快和力大無窮的靈鳥倒是有不少。」雲嵐沉吟道：「少說也有近百種，但如果加上對食物和生存環境要求低……應該只有天蓬鳥。」
「天蓬鳥？」
「對！」雲嵐點頭道：「天蓬鳥屬於九階靈鳥，雙翼展開的話，足有二十多米長。按理，高階靈獸對食物和生存環境的要求極高，這天蓬鳥卻是個異類，不管是肉食還是植草，只要能吃進肚子裡，都能當成食物。生存環境方面也沒有太大的要求，幾乎可以算得上隨意而安，只要不是冰天雪地就行。」
「背力或者爪力怎麼樣？」林東追問道。
「背力不清楚，但張開雙翼，上面各綁上幾萬斤的鐵球，應該對它的飛行影響不大。畢竟，這天蓬鳥是九階靈鳥。」雲嵐解釋道：「爪力方面，瞬時將一個強者實力的人物給撕成碎片，不是什麼難事。」
林東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這天蓬鳥，絕對是為林記客棧量身定做的。
能把一個強者給撕成碎片，這爪力，抓上百八十萬斤的東西絕對不是難事。就算是背力，光憑九階靈鳥的最低要求，也足以滿足林記客棧的要求了。
改裝一下，這天蓬鳥，就是飛機啊！
若是能在嶺南城的四面和城中的中央各買塊白來平米的地當做停機場，將這天蓬鳥當成運送大戶和超級大戶的工具，地域上的劣勢，只要能保證安全，等於被完全解決。而且，九階靈鳥當坐騎，這噱頭，甚至能當成客棧的優勢之一。
「天蓬鳥，在哪可以找到？數量多不多？」林東緊張地看著雲嵐，他還記得，高階靈獸極其難尋，九階靈獸更是稀少到可能整個大漢國都只有一隻的程度，且就算是以巔峰強者的神念，明知道大概位置，也不一定能搜查得到。
「只知道上一次還是四十年前，在田維郡出現過。再上一次出現，則要追溯到百年前曾經在京城出現過。」雲嵐無奈道：「數量，可見一斑……」
林東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獸型飛機，就這麼泡湯了？
難得靈光一閃的想法啊！而且，這想法對客棧的生意還有著巨大的助力。
幾十年才出現一次，天知道下一次出現會在什麼時候。三十年？四十年後？黃花菜都涼了。而且，本就幾十年難覓蹤跡，想要大量繁殖，肯定得有五六頭以上才能成功，整個大漢國，還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多。
真指望這獸型飛機，還不如指望彭巧的研究心得越來越強，靈石扇、靈石暖器、靈石空調、靈石槍炮、靈石車……逐步加深難度，沒有意外的話，指不定就研究出了靈石飛機。
這可能性，比找天蓬鳥要靠譜得多。最起碼，只要彭巧乖乖聽話一直研究下去，再加上逐漸壯大起來的研究團隊輔助，林東相信，三五十年，研究出靈石飛機的可能性少說也能達到百分之***十。
無奈，林東抱著一線希望詢問道：「沒有和天蓬鳥類似，而且數量不少的靈鳥嗎？速度和力量，都降低一些也無妨。」
「除非是五階以下的靈鳥。」雲嵐思索了片刻，搖頭道：「體型龐大的高階靈鳥當中，只有天蓬鳥對生存環境和食物沒有太大的要求。」
林東默然，本來，生存環境和對食物的要求這兩方面，客棧系統當中的飼養欄可以模擬出靈獸最佳的生長環境完全可以彌補，以獸型飛機的體積，雖然加大飼養欄的佔地面積，會大幅擠占後院的不少位置，麻煩是麻煩點，但也不是接受不了。
可前提是，獸型飛機必須一直呆在飼養欄才行。
林東曾經用小動物測試過，餓上幾天，丟進飼養欄裡。小動物的飢餓感將會消失，但帶出飼養欄的話，同樣會再度飢餓起來。也就是說，飼養欄只能保證裡面的靈獸不需要進食，卻並不能讓它填飽肚子出來。
以客棧的開門和打烊時間，獸型飛機少說也有一半時間在外面。這也就意味著，獸型飛機同樣也需要進食，雖然只是平常狀態的一半，卻也絕非是個小數目。
或許是因為生物鏈的緣故，九階靈獸對環境的要求極其苛刻，對食物的要求也高得離譜，大多是五階以上的高階靈獸。就獸型飛機的體積，一天下來，四頭加起來，少說也能吞掉幾千斤的高階靈獸。
這代價，高得實在有些離譜，等於一天就得吃掉幾萬兩銀子。林記客棧就算霸佔嶺南城五成的生意，一個月下來的利潤，估計也難以超過十萬兩銀子，還不夠獸型飛機幾天的開銷，怎麼算也得虧死。
「我研究靈陣完全與靈器融合的事情也有了不少進展，正打算讓你派人去一趟天劍宗，讓長老們送一批材料過來。」見林東苦惱，雲嵐開口道：「正好在信上讓長老們吩咐下去，宗門外出遊歷的弟子都可以四處打聽和注意一下天蓬鳥的蹤跡，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這麼做，會不會有點假公濟私？」林東遲疑道。
「有點！」雲嵐悠悠道：「到時候，你拿幾頭天蓬鳥出來當成回報就是了。如果找不到天蓬鳥，也只是說這次本小利大的買賣失敗了。」
「那行，就這麼辦。」
林東當機立斷，有天劍宗的幫忙，找到天蓬鳥的幾率雖然依舊不高，卻總比等某個地方傳來消息要強。
一手舉著大鐵籠，邊走邊聊，出了風雨街，對於林東這驚人之舉，行注目禮的路人逐漸多了起來。對此，林東雖有些感覺古怪，卻勉強也能做到鎮定自若，自顧與雲嵐閒扯著。
一路回到客棧以後，路過廚房時，林東把正在裡面研究新菜譜的程豹和喬天浩給喊了出來。交代他們前往風雨街與黑衣大漢接頭，把鷹獸鳥的事情盡量辦妥之後，與雲嵐一左一右，一腳邁入後院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