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回城 文 / 非風非雲
第三百一十三章回城
寒風簌簌，遮不住心頭的澎湃。青眉山腳，林東朝著游琴香揮了揮手，意氣風發。
與鼎老頭來到官道上，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林東看向一旁拎著酒罈的鼎老頭。
「老爺子，回秋風城」
鼎老頭左掌一伸，抓住林東的肩膀之後，用不著熱身，瞬時以雷霆之勢在官道上奔馳，呼吸間便超越三輛相隔數里的馬車。
秋冬的寒意，在疾風中不斷呼嘯，卻任憑怎麼努力，也無法侵入鼎老頭所外放的氣罩。
一個多時辰，林東的視線終於不再是五顏六色急速晃動，林記客棧的後院院門，近在咫尺。
推開院門，發現院子裡獨自坐著的雲嵐之後，鼎老頭忍不住咧嘴一笑：「雲丫頭，老頭的紅酒準備好了沒有。」
雲嵐驚喜的看了眼林東，點頭道：「已經準備好了，都在老爺子的房間裡，堆了半屋子。」
鼎老頭一舔嘴唇，電射而出，瞬間帶著一股強風推開自己所在的房間，而後，砰的一聲響，房門關閉。
「林東，你的實力……」雲嵐上下查看了幾眼林東，除了更增一股剛毅的氣質之外，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以後，心神溢出朝著林東湧去，瞬時有些驚訝起來：「怎麼達到心神期九重了？」
「前段時間從游姑娘口中得知個修煉的好地方，這次去試了試，確實不同凡響。」
驚鴻石的藥效已失，林東也不擔心雲嵐會阻攔了，將天地洞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雲嵐默然，看著林東笑吟吟的臉龐，嘴唇輕咬。
「感動吧？」林東張開雙臂，笑得愈發燦爛起來：「來，抱一個做獎勵」
靈力湧動，雲嵐並未有任何反抗，身體在御天訣的帶動下，朝著林東徐徐而來。
軟香入懷，林東忍不住多吸了幾下鼻子，就沖這，三個月的辛苦也沒白費。
「是什麼方法？」雲嵐小聲詢問道。
「一個全部由驚鴻石構成的山洞。」林東笑道：「你就別想了，我現在心神期九重，離你的心逆期三重才差三個小境界，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拉開距離。」
儘管想嘗試一下林東為此遭受的痛苦，雲嵐卻不忍拂了他的好意，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眼看莫劍塵與薛清虹從前院進來，林東一咬牙，反正也得停下。索性，緊摟柳腰的雙手，悄悄往下移動起來。
砰
眼看即將到達目的地，一股巨力湧來，林東整個人朝後倒飛出去。
腰肢一擰，一個漂亮的翻身，林東穩穩落地。
「雲師姐，怎麼了？」薛清虹二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快速閃掠過來。
「沒事，在練招」雲嵐倪了眼林東道。
「練招？對，練招」
嗆然聲響，莫劍塵抽出靈劍，直指林東，眼中得色暴漲：「林掌櫃，我現在已經是心神期八重了，怎麼樣？試試？」
「三個月不見，連人都不會喊了？」
林東淡然一笑，右臂伸出，下一秒，莫劍塵只覺身體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給壓制，竟不由自主的朝前移動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
任憑莫劍塵怎麼掙扎，身體去勢不減，脖子主動朝著林東張開的右掌撲了過去。
一把捏住莫劍塵的脖子，林東將其湊到身前，冷冷盯著他的雙眼，淡漠道：「還試不試？」
莫劍塵肝膽俱裂，被林東這眼神，盯得渾身涼颼颼直冒冷汗。
「師、師姐夫，不試了，不試了……師姐救命。」
「晚了」
林東驀然一揮臂，莫劍塵的身體，頓如一條木棍，朝著地面劈下。
轟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莫劍塵的慘叫聲，令薛清虹忍不住捂著眼睛，叫嚷起來：「師姐夫，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做主的，和我沒關係。」
這一劈，林東雖未下死手，威力卻不小，震得莫劍塵腰酸背痛腦袋發脹，見林東一腳抬起，哪敢猶豫，當即抱著手臂哎呦呦叫喚了起來。
林東抬起的右腳停了下來，一把將莫劍塵拽起，意味深長道：「不會再喊我林掌櫃吧？」
「不會，打死也不會。」莫劍塵不迭搖頭，小聲詢問道：「師姐夫，你的實力……」
「不會就好至於我的實力……」林東鬆開莫劍塵，輕描淡寫道：「運氣好，出門辦事如果一個小山谷，發現一枚長得挺怪異的果子，摘來吃進肚子裡，實力就跟著突飛猛進了。」
「真的假的？」莫劍塵有些不信。
「愛信不信」林東扭頭看向雲嵐，詢問道：「馬春有沒有過來報過商業協會和新任知府的事情？」
這不屑解釋的態度，加上雲嵐曾說過青藍樹和萬紅樹以及變異金甲蛇都是林東憑運氣找到的，令莫劍塵信了，也讓他整個人，如洩了氣的皮球，軟了下來。
苦苦等了三個月，好不容易盼到林東回來，滿以為可以大顯身手一報之前一個多月遭受的欺凌，誰知道……差距反而越來越大，原本還需要一兩個時辰才能分出高下，現在，一隻手就能把自己搞定。
出趟門就能撿到三個月內突飛猛進的靈果，這運氣，莫劍塵儘管有些不服，卻徹底絕了再惹林東的念頭。天知道，自己苦苦修練突破到心逆期以後，這位師姐夫會不會又撿到什麼高階靈材一口氣突破到心逆期二重。而且，以這位師姐夫的脾氣，誰知道還會不會和今天這樣好說話。
一旁，雲嵐略微回憶了片刻，點頭道：「兩個月前，馬春來過一趟，說是新任知府的任免已經出來，分到秋風城的是五十八皇子劉秀。」
「皇子？」林東頭疼起來，三個月的青眉山之行，不但實力連著提升三個小境界，而且還因為突破精神的極限意外獲得靈力自主運行的能力，再加上游琴香徹底解開心結，可謂連著三件大好事光臨。
沒想到，這才一回來，居然就遇上一件頭疼的事情，四成可能分到皇子的幾率，竟被秋風城給撞到了。
「劉秀……這名字，倒是和客棧第一個極品夥計的名字相同。」林東苦笑，他現在還記得，劉秀家裡也確實是在京城。不過，一個皇子怎麼可能跑去西南城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就算真是劉秀，也是於事無補，甚至於，還是弊大於利。
雲嵐點頭，繼續道：「再來，一個半月前，馬春過來傳信，說是秋後問斬的罪犯已經全部砍頭，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這倒算個好消息。」林東吐了口氣，程豹被關了四五個月，也是時候讓他出來透透氣了。
「最後就是十幾天前，馬春過來了一趟，說是算算日子，新任知府也該到秋風城了，秋風城各業的巨賈豪商和官吏相約到城東迎接新任知府，如果你是上午回來，可以直接去城東，免得錯過新任知府到任，引他不悅。」
「還沒來？」林東略感詫異，在路上，他就想過這事。按理，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出頭，以京城到秋風城的路程，就算坐馬車晃晃悠悠過來，也確實該到秋風城上任了。
雲嵐搖頭。
林東默然，這也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正如馬春所說，按常規，新任知府到任，秋風城巨賈豪商和官吏都得聯合設宴接風，以林記客棧現在的地位，也算個不大不小的角色，而且設宴的地方很可能就在林記客棧，若接風宴上只是派個管事到場，確實容易引起誤會。
「天色還早，你是去城東還是幹嘛？」雲嵐詢問道。
「去什麼城東，逛街去」林東朝著雲嵐伸出右手，接風宴是必須到場的，接人……以馬春的頭腦，打死林東也不信他會在見到新任知府的時候，傻頭傻腦跑上前去自報家門還說自己是個管事。
雲嵐遲疑了一下，點頭上前。
林東一把抓住雲嵐滑嫩的小手，才幾步，身後響起薛清虹猶豫的聲音：「雲師姐……」
「薛師妹也想去逛街？」林東笑吟吟看著薛清虹。
薛清虹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道：「我只是想說，我和莫師兄來秋風城也不短日子了，再不回去，恐怕得挨大長老的罵。」
少了兩個礙眼的，這是好事，林東不由眼巴巴看著雲嵐。
雲嵐笑道：「明天我和林東送你們。」
薛清虹趕忙點頭，說實話，見到林東回來，她就不想在林記客棧待下去了。這位師姐夫雖然大方，但練招的時候下手太狠，兩個當事人練得津津有味，她這個旁觀者卻看得心驚肉跳，再加上這秋風城也沒什麼風景可瞧，遠不如在天劍宗的日子愜意。
出了大堂，跟暫代馬春負責處理客棧所有事務的劉安交代了幾聲，林東二人出了客棧。
尚未到午時，雖是初冬，大街上卻依舊還算熱鬧，小攤小販佔據著街道兩旁，熱情洋溢的叫喊著。兩側的商舖門口，多數有夥計不斷招呼著過往的行人。
一路逛了三條街，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也買了不少，二人在一家小酒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吃過午飯之後，正打算繼續逛下去，迎面，林東就見一輛馬車駛來。
這馬車上的馬伕，林東認識，是劉華。而這馬車他也熟悉，平常有事出門，在秋風城內的話，他坐的就這輛馬車。
「掌櫃？」劉華顯然也見到了林東，連忙勒住韁繩。
「掌櫃回來了？」車廂內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馬春一把掀開車簾，探頭在外面尋找林東的身影。
「不是去城東接新任知府嗎？怎麼就回來了？」林東上前詢問道。
「掌櫃，您來得可真夠及時的。」馬春連忙跳下馬車，喘了口氣道：「這位五十八皇子，也是個怪人，我們接了十幾天，半個人影沒見到也就罷了。剛不久有衙役傳來話，知府大人已經到了府衙，而且正在命衙役四處散發請柬，明天午時將在府衙宴請秋風城所有官員和富商巨賈。」
林東眉頭微皺，這算什麼回事？先給所有人來個下馬威？然後顯示一下皇子的財力？
「掌櫃，明天這宴，恐怕不好赴啊」馬春也是面露凝色道：「大家商量了一下，一致認為，這位皇子殿下，很可能是打算在秋風城短時間內拼一番政績出來。想短時間內拼出政績，唯有弄出大案才行。官吏徇私舞弊，商人罔顧法紀……別的不說，咱們林記客棧在秋風城已經算老老實實了，但同樣也有不少痛腳。商業協會條例沒出來之前，我們客棧的層高就超過府衙，與楓林酒樓壓價打壓同行，賄賂朝廷命官，哄抬靈獸靈材價格……隨便拎出來一樣，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真要較勁，哪種都夠我們喝一壺了。」
頓了頓，馬春繼續道：「若這位皇子殿下是真想出政績還好辦，秋風城內，隨便來一家大商戶都比我們狠，要全部砸了的話，秋風城非得亂套不可。再怎麼輪，我們林記客棧也只是小懲大誡。就怕這位皇子殿下為了政績什麼也不管不顧，一扒拉，秋風城所有官員全砍了，所有富商巨賈全進牢房……」
「怎麼可能……」林東失笑道：「你真當皇子是白當的？按你這推斷，這位五十八皇子是真心想要做出一番政績的幾率要高幾百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馬春苦笑道：「還沒露面就搞出兩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天知道這位皇子殿下腦袋裡轉悠的是什麼東西。掌櫃可別忘了，今年的皇子考核，可是連往年那些不學無術、幾十年都通過不了的皇子也給通過了。」
林東一怔，馬春這一提醒，倒還真不是沒這種可能性。雖然可能性不高，可確實難保不會出現啊乾威皇帝雖然打算做明君了，可他的棋盤是整個大漢國，一個小府城在他眼裡，壓根就無所謂，根本就不會顧慮派個二愣子皇子過來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掌櫃，明天是您去，還是我去？」馬春詢問道：「按常理，掌櫃親自去最好。可現在已經按不上常理了，我看還是由我過去，遇到事情，也有個轉圜的餘地。」
林東沉吟了片刻，徐徐搖頭：「還是我去吧犯不著因噎廢食，這可能性幾乎低到沒可能的程度了。」
馬春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林記工廠那邊籌備得怎麼樣了？」林東詢問道。
「差不多已經完工，鐵匠也已經請好。」馬春解釋道：「再有半個月，應該就可以開始制模了。不過，掌櫃給的那些圖紙，王嬸到現在也沒研究出一樣。」
「沒關係，慢慢來。」林東並未感到意外，自行車、機械表之類的東西，需要的是人多力量大，王嬸再有發明天賦，閱歷也僅限於日常生活，根本不可能理解這些東西的構造。按他的預期，就算是鉛筆、溫度計這些小東西，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出爐的。
馬春點頭：「對了，活力球賽已經比完，掌櫃沒在，我自作主張除了獎勵的銀子以外，給前三名每人發了一台靈石扇一張銀卡和一百個活力球，四到十名則是一人一台靈石扇和一百個活力球。」
「這獎勵還行，回客棧吧我們還得逛逛。」林東揮手道。
「那行，掌櫃、雲姑娘，我先回客棧了。」
馬春重新鑽回馬車，劉華一揮手中的馬鞭，脆響過後，馬車徐徐前進。
「接著去哪？」林東扭頭看向雲嵐。
「哪人多去哪……」雲嵐淡淡道。
「我覺得哪人少去哪比較好。」林東囁囁道。
雲嵐不語，逕直前行，林東只得小跑跟上。
一邊逛街，一邊聊著這三個月的事情，下午時分，二人才有些意猶未盡的返回客棧。
櫃檯旁，見林東回來，馬春和劉安一起迎了上前。
「掌櫃，請柬已經送過來了。」馬春將一份請柬遞向林東。
翻開看了眼，林東詢問道：「說什麼沒有？」
馬春朝劉安示意道：「你負責接待的，你來說。」
劉安點了點頭，解釋道：「掌櫃走了沒多久，客棧就來了個衙役，說是酒菜都在我們林記客棧訂，派廚子做好以後送過去熱一遍或是直接派廚子帶食材去府衙都可以。總共要二十桌，其中十九桌每桌按一兩銀子的規格上，什麼酒菜由我們客棧做主。另外一桌，客棧最好的酒菜一起上，湊個一千兩銀子。」
「湊個一千兩銀子？」林東怔住了，十九桌不過十九兩銀子而已，一桌居然佔了九百八十一兩，這位皇子殿下，果然夠特異的。
一兩銀子一桌不算差，但作為宴請富商巨賈，就算是兩袖清風，要麼不請，請了同樣也不能這麼寒酸。如果全部如此也就罷了，也只是惹來讓人暗地裡嘲笑幾聲而已。卻又來了一桌九百八十一兩銀子的酒菜，這其中的差距，再傻也能一目瞭然。
主桌的酒菜好一點，這種事並不少見，可要是好幾百倍，那就不是請宴，而是打臉了。主桌坐的人面子絕對是槓槓的，其它十九桌坐的人，鐵定怒火中燒。
劉安點頭道：「開頭，我還以為這位新任知府是不想出銀子，一桌一兩銀子，肯定不夠，訂這酒菜，肯定是打算讓我們客棧自己看著加菜。後來聽到九百八十一兩一桌的，我才覺得這想法可能有錯。等到衙役拿出千兩銀票，說是一次付清，還特意交代酒菜一定要按指定的規格佈置，我才發現這事不是針對我們林記客棧的，很可能是這位新任知府有別的深意。」
林東眉頭微蹙，這位新任知府，處處透著古怪，林記客棧的秘密不能被皇家知道已經夠頭疼了，別到時候還得擔心他會影響客棧的生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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