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一章天地洞 文 / 非風非雲
第三百一十一章天地洞
低頭看了眼變成粉末的石桌，林東緩步進到大堂，找馬春交代了幾句有關新任知府的事情以後，重新回到後院。
院子裡，雲嵐三人正在閒聊，見林東回來，莫劍塵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右掌一開，掌中多出一柄靈劍。
「師姐夫，再來」
莫劍塵這話，說得義氣干雲，連著挨了一個多月的揍，他已經不怎麼在乎再多挨幾次了。
「沒空」林東悠然道：「有事出趟遠門」
「有事出門？要多久？」莫劍塵比雲嵐還顯得有些著急，金甲蛇內丹的藥效已經見底，儘管如此，再有半個來月也足以突破心神期七重，達到心神期八重。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怎麼突然就要出遠門了？
這一個多月的揍，豈不等於等於白挨了？
「不清楚，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五個月。」林東笑道。
莫劍塵的臉龐，垮了下來，有些囁囁道：「師姐夫，該不會是故意躲我吧？再有半個多月，我就心神期八重了。」
「心神期八重，我也照樣把你打趴下，不信，等我回來好了。」林東不屑一顧道：「就你，還不夠資格讓我躲。」
「這可是你說的」莫劍塵咬牙，好事多磨，再等幾個月，也無妨。
雲嵐起身，詢問道：「不打算帶我這個護衛？」
林東點頭，下巴朝著鼎老頭的房間努了努。
雲嵐明白林東定然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提升實力，雖然想不透這方法到底是什麼，卻知道肯定無法讓自己認同，要不然也不會不帶上自己。
猶豫了片刻，雲嵐徐徐點頭：「別太勉強了。」
林東笑著點頭，為了早日告別單身，對他而言，什麼事都不勉強。
與三人聊了幾句，林東當即來到鼎老頭的房門外，輕輕敲了幾下。
「門沒關……」漫不經心的聲音在裡面響起，翹腿躺在木床上的鼎老頭，睜著朦朧惺忪的睡眼，盯著推門而入的林東。
「老爺子，有沒有興趣出門遊玩？」林東笑吟吟道：「落——然道。
「回來以後，我讓人準備百八十壇。」林東笑道。
「就等你這句話」鼎老頭飛身而起，來到林東身前，詢問道：「要去多久？」
「兩個月到五個月之間。」林東回道。
「路上不缺美酒吧？」鼎老頭追問道。
「第一批三年期的紅酒數量不多，所以只能帶十幾壇過去，再來，三年期的百里香管夠。」林東笑道：「等回來以後，第二批三年期紅酒應該已經出壇。」
「走吧老胳膊老腿，也該鬆動鬆動了。」鼎老頭敲著後頸道。
林東點頭道：「老爺子稍等，我去準備一下路上的酒菜。另外，咱們這一路有些趕時間，恐怕需要老爺子用兩條腿趕路。」
「無所謂，只要雲丫頭跟得上就成。」鼎老頭輕描淡寫道。
「這次就我們兩個。」林東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我找到一個可以加快修煉速度的好地方，這地方不適合雲嵐過去，又怕她擔心，所以才請老爺子出馬。」
鼎老頭釋然，揮手道：「多帶些酒菜」
「那行，老爺子稍等」
林東立即趕往前院的廚房，好酒好菜裝了一大堆之後，回到後院。
「老爺子」見鼎老頭出門，雲嵐連忙問好。
身後，薛清虹和莫劍塵上下打量了幾眼這位一個多月也沒看見他出門的老頭，揣測著他的身份。
鼎老頭打了個呵欠，笑道：「雲丫頭幫我看著一下送過來的紅酒，別讓夥計全部都給賣了。」
雲嵐點頭。
「走吧」鼎老頭一揮手，從林東手中接過一壇三年期百里香，邊喝邊走向後門。
二人出了後門，林東左右一瞧，發現沒人之後，不由看向鼎老頭。
一手拎著酒罈，鼎老頭一手抓住林東的肩膀，狠狠灌了一大口以後，身形一晃，二人竟瞬間化作一抹清風，快速閃掠起來。
只是頃刻間，二人便出了城門。這一路，喧鬧的大街上，竟無人可以發覺身旁曾經有人擦肩而過。
一路朝著青眉山狂奔，若是快馬，想到山腳，日夜兼程也需要五六天的時間。而一手拎著壇百里香，一手還抓著林東，鼎老頭，卻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便到達目的地。
興禮宗極大，天地洞又是興禮宗極度私密的地方，若換做平常的武者，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找到。就算是雲嵐，按林東估計，少說也得花上一兩天的時間。
而鼎老頭，得知這天地洞是由驚鴻石構成的以後，雙眼微閉，靈力徐徐而散，只是片刻，便睜開雙眼。
一把抓著林東激射而出，在興禮宗後山的一個大型礦洞外，速度才稍慢了一些，顯然是遇上了靈陣的阻礙。
一路急行，遇陣破陣，在九曲十八彎的礦洞中不斷深入，避開無數負責採礦的興禮宗弟子，終於，二人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廢棄的礦洞外停了下來。
「裡面有人」鼎老頭淡淡道。
林東看了眼黑深深的礦洞，詢問道：「有多少？」
「一個小姑娘」鼎老頭解釋道。
林東釋然，應該是游琴香無疑。
盤算了片刻，林東決定道：「老爺子，按你估計，你在這裡面大概能呆多久？」
「只要能活那麼久，百八十年輕而易舉。」鼎老頭淡淡道。
「這麼久？難道實力越強，可以呆的時間也越長？」林東愕然道：「照這麼看，豈不等於，老爺子也能在裡面修煉？」
「確實和實力有光，驚鴻石而已，裡面的存量是不少，但在我眼裡，有沒有都算不得什麼。」鼎老頭漫不經心道：「同樣，達到我這種實力，這些驚鴻石對我修煉的幫助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真要比起來，還不如你在我房間裡佈置的可以加快修煉的速度靈陣。」
「那以我的實力，大概能支持多久？」林東追問道。
「一次半個時辰吧」鼎老頭解釋道：「至於一次到底能呆多久，就看你的意志力了，按我估計，你應該能支持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老爺子的意思是，還可以斷斷續續修煉？」林東面露喜色道。
「可以，但堅持的時間越長，效果也越好。」鼎老頭解釋道：「驚鴻石屬於輔助修煉的礦石，和丹藥靈材一樣，提升到一定程度，差不多就會失去輔助效果。裡面的驚鴻石含量，若是能保證一直在裡面修煉，應該可以讓你一口氣突破到心逆期一重。」
「心逆期一重？」林東瞪大眼睛，心跳不由加快了許多。
心神期六重，竟可以直接提升到心逆期一重？這效果，竟比青藍果還要好上數倍。
「前提是你能不吃不喝連著三個月時間都在裡面不停的修煉。」鼎老頭淡淡道：「如果是一個時辰出來一趟，差不多可以幫你達到心神期七重中期左右的實力。」
「差距這麼大？」林東臉色難看起來。
「在裡面持續的時間越長，修煉的效果也將越好。」鼎老頭悠然道：「就和服用靈丹靈材，天賦越好的人，效果越大的道理是一樣的。」
林東沉吟了片刻，詢問道：「如果有老爺子從旁用靈力護衛，能不能幫我連著三個月都在裡面修煉？」
「沒用」鼎老頭搖頭道：「我最多也只能在你支持不住以後，幫你恢復知覺和調理靈力。想要幫你擋住驚鴻石的力量，只能在你週身形成一道護罩，這樣一來，也等同於隔斷了驚鴻石的效果。」
林東默然，咬了咬牙，點頭道：「那行，我們進去。」
「裡面的小姑娘，打暈？」鼎老頭詢問道。
林東搖頭：「我應該認識，正好找她有點事。」
「隨你」鼎老頭揚起手中的酒罈，朝著嘴中灌了幾口，而後跟著林東，醉醺醺踉蹌著進入洞口。
一腳踏進礦洞，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洞壁上，漆黑的礦石裸露在外面。林東一步步上前，百來米之後，黑乎乎的礦洞慢慢明亮起來。兩旁的洞壁，漆黑的礦石之間，隱隱閃爍著淡淡的青色光斑。
越往前，青色的光斑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潮濕的霉味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無法言語的清香，這清香，讓人覺得渾身毛孔都逐漸暢快起來。
不多時，青色的光斑完全籠罩整個洞壁，細細一看，竟是一面青色的，平整找不到任何縫隙的石壁。
「這就是驚鴻石？」林東不由看向身後的鼎老頭。
鼎老頭一邊灌著百里香，一邊點頭應付著林東。
「驚鴻石屬於六階礦石，採集出來作為主材料的話，可以煉製六階靈器。用驚鴻石煉製而成的靈器，優點是可以減少靈力的消耗，缺點則是硬度不夠，一旦碰上八階以上的靈器，很容易折斷，不像其它的六階靈器，遇上八階以上的靈器，主人實力相當的話，百八十招下來，最多也只是留下些許豁口。」
「另外，驚鴻石和靈石一樣，還是極少數可以用作輔助修煉的礦石之一，若周圍有驚鴻石，修煉時可以使靈力運行的速度加快，和你在我房間佈置的靈陣有異曲同工的效果。只不過，你在我房間佈置的靈陣沒有任何局限，而且無論實力高低，效果都相當，而這驚鴻石卻有不少的局限，比起你佈置的靈陣，唯一的好處在於數量越多，效果也越強。這礦洞當中的驚鴻石含量，在整個大漢國恐怕都難尋一兩個出來。」
林東點頭，二人再往前走了沒多久，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身影進入視線當中。
一塊平整的石面上，游琴香盤膝而坐，正處於入定狀態。若忽略那俏麗臉龐上的痛苦神情，一襲淡紅色長裙的她，在這屬於青色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的突出與耀眼奪目。
腳步一頓，林東遲疑了一下，右手一張，如意凳悄然二現，在鼎老頭有些詫異的目光中，逐漸轉變成一柄漆黑的靈劍。
劍身寒光閃爍，顯是有靈力注入其中。林東再度邁開雙腿，比起之前，落地聲明顯要強了幾分。
不足十米之時，游琴香顯然是感應到有人過來，驀然睜開雙眼，見到林東之後，竟揉了揉眼睛，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林、林大哥，真的是你？」確定不是幻覺，游琴香不由驚喜的叫了起來。
「是我想不到，你在這天地洞裡面……」林東淡淡應了一句，手中的黑色靈劍，寒光愈發明亮起來。他的眼中，也是殺機閃掠而過。
游琴香怔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朝後退了幾步，驚聲道：「林大哥，你、你想幹什麼？」
「我只是好奇，有些想看看你說的天地洞。」林東面色冷峻道：「沒想到，會在裡面碰到你。」
「你、你想殺我？」游琴香面如死灰，渾身力氣彷彿被誰抽去了一般，想要告訴林東，她並不會介意林東偷偷來到興禮宗找天地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是有這個想法」林東冷冷道。
游琴香默然垂淚，看著林東的目光，略顯無神。
「林大哥想殺我，隨時可以出手。只要殺了琴香，然後想辦法採集一些驚鴻石在天地洞的盡頭圍成一堵牆，相信誰也無法發現林大哥的純在。琴香只希望林大哥不要妄圖霸佔天地洞，以林大哥的實力……不管哪一方失敗，都是我不想看到的結果。」
「這主意不錯」
林東手中的黑色靈劍緩緩抬起，一步步走向緊閉雙眼的游琴香。身後，鼎老頭咂了咂嘴上的酒漬，總算看懂發生了什麼事。
七米、六米、五米……游琴香的心跳不斷加快，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就這麼死去，而且是死在自己芳心緊系的人手上，她不甘心，可再怎麼不甘心，卻又毫無辦法。
看著游琴香白皙緊張的臉龐，林東有些無奈，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長痛不如短痛，讓游琴香覺得自己不是好人，甚至有些怨恨自己，林東相信，短時間內，游琴香或許很痛苦，但時間一長，肯定能夠釋懷。
手中的黑色靈劍徐徐變化，等林東來到游琴香身旁之時，已然變成一條黑黝黝的鐵棍。
看準游琴香細嫩頸脖上的動脈，林東揚起手中的鐵棍，就欲揮下之時，游琴香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
「怎麼？後悔了？」林東嚇了一跳，手中的鐵棍急速變回靈劍，銳利的鋒刃直直對像游琴香的脖子。
「林大哥騙我？」游琴香抬頭看了眼林東手中的靈劍，目光重新移向林東，肯定道：「林大哥是想打暈琴香」
林東冷冷道：「這想法有意思」
游琴香皓首底下，目光凝視著腳尖，有些羞澀與落寞道：「林大哥這方法是不錯，可林大哥不知道，琴香之所以喜歡林大哥，是因為琴香在最無助的時候，是林大哥義薄雲天的氣概讓琴香看到了希望。為了一個相識不久的人不辭辛勞幫忙，這種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天地洞殺一個喜歡自己的人？而且，林大哥完全能夠猜到，琴香既然會告訴林大哥天地洞這麼機密的事情，只要林大哥開口，琴香肯定不會拒絕林大哥任何要求。再說……」
游琴香幽幽道：「林大哥送給我的青藍果和萬紅果，效果不比這天地洞差，連青藍果和萬紅果都能送給琴香，怎麼可能會為了這天地洞殺琴香。」
林東汗顏，當初只顧把游琴香留在林記客棧好接任務，沒想到，表現得太過火，居然讓游琴香喜歡上了自己。腦中急閃，林東冷冷反駁道：「幫你，是因為蕭宗主和我交情不淺，正好他又在頭疼怎麼對付寧吉宗這個大敵。有興禮宗這個幫手，不但事倍功半，而且能確保滅了寧吉宗以後有實力保全得到隨之而來的利益。」
「那青藍果和萬紅果呢？」游琴香追問道。
「這玩意，我多得是，早就吃得沒有任何藥效了」林東淡淡道：「天地洞卻不同，不但能助我提升實力，而且對我培養一批武者也有不小的幫助。」
「我不信」游琴香抬頭看向林東，一眨不眨道：「林大哥騙不了我，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林大哥何必跟我說這麼多話？想證明的話，現在一劍劈下來也不遲。」
林東愕然，抬起的手臂，有氣無力的垂了下來。
「小丫頭，你爭不過雲丫頭的，何必讓自己吃苦又讓別人難做。」鼎老頭的語氣平淡無奇，話裡的意思，卻絲毫沒有任何留情。
游琴香有些艱難的看著林東，這話，猶如利刃在她的心口絞動。
林東苦笑著點頭：「以游姑娘的才智，既然看得出我是在騙你，應該也能看得出我這麼做的原因。游姑娘不想讓我躲著你的話，應該靜下心來仔細考慮考慮。」
游琴香黯然點頭，有些無力道：「在天地洞修煉，確實對修煉速度有極大的幫助，但同樣也需要忍受極大的痛苦。林大哥如果忍受不了，不要太勉強。我先出去，林大哥出來以後，可以到我院子裡找我。我想，到時候，我應該能想清楚。」
林東點頭，目送游琴香虛弱無力的身影漸漸遠去，無奈之餘，也鬆了口氣。他相信，以游琴香的聰慧，雖然艱難，但一定能夠解開心結。
一直到游琴香消失在視線當中，林東這才席地而坐，收攝心神，打算好好領教領教這驚鴻洞的威力。若真要奇效，要是能弄到手，不失為培養護衛隊的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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